第81章

    重點，就是把握度了……三日後，皇後的貼身大宮女匯報了謝準的情況，並附上太醫的診斷。次日，皇後便去找皇上請罪。謝準被接出冷宮。第107章 謝準的母妃已死, 年紀尚小，對於沒有子女的妃子來說也可以算是個香餑餑了。但他的病……雖說皇後讓人隱瞞了，但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 更何況皇後也不是真心想要幫謝準隱瞞。這事自然是鬧的人盡皆知, 九皇子雖然平時很正常，但有時會突然跟不存在的人說話玩樂。也不是沒有人懷疑過九皇子是不是撞鬼了, 但也沒發生過什麽靈異事件，隻是九皇子一人奇奇怪怪的。若不是幾位太醫的診斷都是相同，再加上九皇子年紀小，皇後她們就該懷疑是不是裝的了。但謝準在冷宮裏過的是怎樣的生活，別人不知道, 皇後娘娘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因為這裏麵也有她的手筆。皇上將事情丟給了皇後, 自己去和美人玩樂。皇後早已習以為常，思索再三, 將謝準丟給了潛心禮佛的溫嬪。溫嬪是皇上的還是皇子時就跟在皇上身邊，算是宮裏的老人了，而且不問世事，潛心禮佛，可以說是最合適的人選了。溫嬪住在永壽宮的側殿, 正殿一直空著沒人住, 皇上也很少來這裏。對於皇上的旨意溫嬪很自然的就接受了, 她讓身邊的大宮女處理好皇子的住所和生活起居, 自己則是在那間小佛堂裏, 潛心念經拜佛。兩人見都沒見上一麵。大宮女秋菊還擔心九皇子會不會感到不快, 所幸的是九皇子似乎並不在意這些，隻是抱著他的盒子進了現在屬於自己的屋子。見謝準如此寶貝一個木頭盒子, 皇後手下的人偷偷探查過，發現隻是一盒子羽毛，覺得莫名其妙，報上去後就沒管了。秋菊將一切安排好後，留了四個宮女太監專門照顧九皇子。九皇子穿著新做的衣服坐在塌上，誰都沒有看，像是在發呆。宮女太監們麵麵相覷，最後還是按照平時的分工打掃的打掃，侍奉的侍奉。隻不過九皇子並不喜歡宮人太過親近伺候他，把人都趕出門外守著後，在眾人眼中奇怪的九皇子悄悄的從懷裏捧出一隻正在打瞌睡的小肥啾。小小的一團縮在謝準的手心，他的指腹能清楚的感覺到小肥啾的心跳，讓他覺得心安。從冷宮裏出來，說謝準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隻要有程阮在，謝準就不害怕了。程阮從睡夢中醒來時天已經黑了，它一睜眼，入目的便是一張湊得很近的小臉。似乎是因為這段時間吃的不錯，謝準瘦弱的小臉上終於有了些肉，再加上他本來就很白，看起來非常好捏。小小一團的白色小鳥伸出爪爪沒夠到，隻能尷尬的收回爪子，假裝無事發生的梳理著自己的羽毛。小孩眼睛一亮，他看出程阮的動作，主動的把自己的臉送了上去。小小的爪子按在了謝準軟乎乎的小臉上，微涼的觸感讓謝準忍不住想更親近程阮一些。程阮把爪子收回去時謝準心裏還有些失落，但很快他就打起了精神，“已經晚上了，軟軟餓了嗎？”自從程阮把自己的名字告訴謝準，並拒絕他叫自己小神仙之後，謝準就自動把稱呼換了，因為這個稱呼聽起來顯得他們更加的親密。謝準看著程阮的眼睛亮晶晶的，臉上是掩不住的笑容，“我給你留了點心。”溫嬪身邊的大宮女是個周到的，就算這位皇子不會有什麽出彩的未來，但他畢竟是個皇子，該做的大宮女自然一件也不會落下。點心茶水一點也不會少，還替謝準準備了不少的衣物，雖說不是頂好的料子，但也比謝準在冷宮裏穿的好多了。溫嬪知道九皇子不會多受重視，但在吃穿住行上她該做的都會做到，至於其他的皇上都不在乎，她更不會在乎。而對於謝準來說，這就已經足夠了。程阮讓他那樣出來，一是為了降低皇後的戒心，二是為了謝準能有更好的生活。謝準年幼，但已經懂得很多了，整個皇宮裏，真心對他好的除了死去的娘親外，就隻有他的小神仙了。謝準對於這點無比的清楚，所以他在乎的也隻有程阮，其他人如何與他無關。程阮變回人形，坐在凳子上，謝準非常自然的拿起一塊梅花糕遞過去。新做的糕點味道就是好，糕點鬆軟，入口甜而不膩，程阮就著茶水吃了好幾塊。除了梅花糕之外，桌子上還有不少的其他點心，但隻有梅花糕用的最多。一旁的謝準陪著程阮吃了兩塊糕點，時不時程阮杯子裏加水，讓他不至於那麽幹。吃飽後，程阮就去洗手了，謝準的目光落在糕點上，把程阮吃的比較多的那幾個點心記了下來。第二天，謝準又按照程阮的喜好又要了同樣的點心。下人們不知曉，以為是九皇子愛吃，就吩咐廚房備著。這種點心在宮裏常見的很，要的話直接去端就好。溫嬪作為從皇帝當太子時就跟在身邊了，算是宮中老人，雖然位份不高，但在皇帝麵前也是有些情分在。皇帝甚至還破例給她了一個小廚房。後宮雖有妃子嫉妒，但她們也不會自找麻煩，去對付溫嬪。再加上她潛心禮佛，也不和後宮裏的其他妃子爭奪皇上寵愛，在宮中也算是過的算是不錯。對於九皇子的要求，溫嬪身邊的大宮女蘭香便直接答應了，吃食不過是些小事罷了。蘭香看著長相可愛的九皇子，心中多了幾分愁緒，若是當年沒有那事，小主子也該有這麽大了……娘娘也不會如此責怪自己，出事時，小公主已經有了人形。不大的佛堂裏供奉著菩薩，而菩薩旁立的是一個小牌位，上麵隻刻了簡單的兩個字‘向兒’。孩子沒有出世，連大名都沒有，溫嬪隻能用自己取的小名給未出世的孩子立牌位，為她潛心祈福。謝準和程阮並不知道溫嬪的往事，他們和溫嬪雖住在同一宮殿中，但互不打擾。程阮有時半夜出來飛上枝頭能看到溫嬪半夜啜泣。往日發生的事情，依舊曆曆在目。若隻是流產，溫嬪反應或許沒有那麽大，但她的孩子已經成型。看到孩子那瘦瘦小小的身體，溫嬪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蘭香守在紗幔前，她已經習慣了主子半夜啜泣，她也曾安慰主子，但沒有任何用。主子甚至都不要她靠近，蘭香隻能放棄。美食華服，富麗堂皇的宮殿都無法彌補溫靜雲內心的傷痛。程阮瞧著有些同情她，想了想，趁著夜色深沉，溫嬪熟睡，它去摘了朵花放在了溫嬪的床頭。次日清晨，溫嬪拿著枕邊的花出神，就連蘭香服侍她起身都沒反應。謝準氣鼓鼓地質問著從外飛回來的小鳥“你昨晚幹什麽去了？”第108章 半夜, 謝準從夢中醒來，下意識去尋找程阮的身影。往日睡在窩裏的小小身影消失不見，謝準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到處尋找著程阮的身影, 卻怎麽也找不到。“軟軟！”謝準急切的呼喚著程阮的名字，想在這個房間找到他, 就算摔到地上，也不覺得疼。恐懼籠罩著謝準，他已經失去娘親了，不想再失去他的小神仙。謝準努力安慰著自己，坐在床榻上, 從天黑等到天蒙蒙亮時，程阮才從外麵飛回來。在衝動問出那句話後, 淚水從謝準的眼眶中湧出，無論他如何鎮靜, 他都隻是個五歲的孩子罷了。他害怕得到的又會失去。程阮被謝準的淚水嚇到了，他立馬變成人形，跌跌撞撞往謝準那走，被小小少年緊緊抱住。一滴又一滴的淚水落在程阮的肩頭，又似乎落進了他的心裏。程阮小聲的解釋著自己是打探消息去了, 並保證以後一定會告訴謝準。至於送花的事情, 對程阮來說隻不過是一件小事, 轉頭就忘了。從這之後, 程阮每次要出去都會告訴謝準。謝準雖然很想跟著, 但他又不像鳥兒出現在哪裏都不奇怪, 隻能眼巴巴看著程阮出門，守在窗邊等待著他飛回來。小小的人兒坐在窗前撐著還帶著幾分嬰兒肥的臉, 看起來可愛極了。負責照顧謝準的宮女心裏覺得奇怪的很，麵上一切如常。九皇子有些問題的事情她們也聽說過，但不管怎樣，那畢竟是皇子。想要在皇宮這個吃人的地方活下去，是要有眼力見的。謝準被丟到溫嬪這裏來後像是再次被遺忘了，他已快六歲，早該去文華殿上學。但無人記得，一直拖到溫嬪想起，找了皇上提了提，皇上在降下口諭讓謝準去文華殿學習。文華殿對於受寵愛的皇子來說不算什麽，但對於像謝準這種不被重視的皇子來說，去文華殿學習無異於一場災難。謝準第一天去文華殿時，程阮就像是送孩子上學的家長。謝準倒是淡定，程阮擔心的不行，一直在文華殿外的枝頭上看著他。謝準對於程阮的這種關注十分受用，甚至於其他皇子輕蔑的眼神他都毫不在乎。皇上有十七位皇子和十三位公主，大多年齡相差不大，但皇上的寵愛以及母親的身份和位份決定了他們之前的差距。本來文華殿維持了一種‘和平’的狀態，謝準這麽一來，打破了這種‘和平’。在這種充斥著等級製度的環境中，小孩子會被周圍人所影響。這也就導致了，雖然同樣是皇子，但有些人卻可以踩在自己的兄弟的頭上。而被踩的那人，隻能忍氣吞聲，甚至連反抗的權力都沒有，隻能希望對方能轉移目標。現在謝準的到來，讓他看到了希望……七皇子比謝準大兩歲，他的母親隻不過是個宮女，被皇上酒醉寵幸後便有了他，才得了個選侍的位子。被皇上寵幸是否是件好事呢？若是皇上記得倒還好，若是不記得，日子過的跟當宮女時沒什麽區別，甚至還要受到嘲諷。七皇子便是在這種環境中長大的，他從小便知道自己的母親隻不過是宮女出身，在眾多皇子中，他也是最不受重視的那一個。現在有了謝準，七皇子格外的希望幾個兄長能把目光落在謝準的身上，讓他能喘息幾口。但事情並未朝著七皇子的設想發展，休息時間，他看到太子殿下居然去關心了謝準幾句。有了太子的這番舉動，其他的幾位皇子自然不會這個時候去招惹謝準，若是去了，不就是打太子的臉。七皇子躲在角落裏，格外的羨慕自己的九弟。謝準卻不覺得高興，在太子靠近時，他心裏的警鍾就響了起來。謝準雖然年幼，但他能分清真心假意，太子的那幾句關懷中暗含的高傲，他看的清清楚楚。太子還在那裝著兄友弟恭對一旁的五皇子道，“九弟病著，自然要多關心。”他在強調謝準的病。謝準的病不是什麽秘密，但在這個時候提起，什麽意思很明顯了。不過謝準不在乎，他一直注意著窗外樹梢上的那個露餡湯圓。小肥啾觀察了一陣發現謝準情況挺好的，就開始跟一旁的001聊天。古代世界太無聊了，幸好001還能給他放點動漫和電視劇看。所以在謝準看來，小肥啾就是在枝頭發呆，頭頂的那根敲起來的羽毛像是能夠表達它的心情一樣。謝準每次看過去，每次程阮都不一樣，不知道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