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推測沒有錯,紅磚屋前的地下果然有著古怪,而且,機關是在紅磚屋之中的!木蘭花循聲看去,看到草地的中心,一塊約有四平方尺的草地,向上升了起來,計起的草地,約有一尺厚。有一尺厚的泥土,是足可以使得那一方塊的野草,長得和其他地方一樣茂盛廠。在那一小塊草地之後,有一架鋼梯,隨之也迅速地升了上來。


    那個穿黑西裝的人,以極快的步法奔了出來。


    他奔到了鋼梯之旁,爬了下去,他剛一爬了下去,鋼梯和那一小塊草地,也降了下來,如果不是剛才親眼目擊的話,是絕想不到其中會有這樣古怪的。


    木蘭花沉住了氣,又等了五分鍾,沒有什麽動靜,她才走出了灌木叢,向那間紅磚屋走去,走到了屋前,她發覺她的判斷不錯,在紅磚屋中的,的確是一具極大的變壓器,而她才一到門口,在屋中工作的兩個人,便轉過身來瞪著她。


    木蘭花站住了身子,不再向前走去。


    那兩個工人模樣的人揮著手,道:“走開,走開,高壓電房,不是你來玩的地方。”


    木蘭花知道這賊人並沒有認出自己是誰來。


    木蘭花當然不知道這兩個是什麽人,但他們乃是匪黨中的人,這幾乎是沒有疑問的了,如果不是歹徒的同伴,剛才那穿黑西裝的人進到去又出來,草地上響起了軋軋的聲音,他們為何有不出來看視的道理?是以木蘭花仍向前走了過去。


    那個人氣勢洶洶地向外迎了出來,道:“叫你不要走近來,你——”當那個人講到這裏的時候,木蘭花已然來到他們的身前了。


    木蘭花慢慢地揚起手來,道:“好,好我走開,我走了——”她一麵說,一麵已突然發動,她雙手“拍拍”兩聲搭上了那兩人的肩頭,用力向外一分。那兩人的身子,立時向外跌了出去。


    木蘭花的左足一勾,在他左邊的那人,“叭”地跌倒在地,而木蘭花的身子,疾向右跳出了一步,她的右臂,已緊緊地箍住了右邊那個人的頭須。


    跌倒在地的人,身手是相當矯捷,他一骨碌地爬了起來,然而,在他隻起身到一半的時候,木蘭花早已一腳飛踢了出去。


    那一腳,重重踢在那人的太陽穴上,那人的身子,又猛地向後一仰,倒在地上,睜人著雙眼,但是卻已然昏了過去。


    木蘭花一聲冷笑,沉聲道:“你聽著,我是木蘭花!”


    那人猛地一震,身子發起抖來。


    木蘭花又冷笑一聲,道:“你不必害怕,隻要你肯合作,我是不會取你性命的,我問你的話,你要一句一句,老實地回答我。”


    她一麵說一麵將箍住那人頭部的手臂略鬆了一鬆。


    那人剛才,已差一點給木蘭花箍得窒息過去了,這時木蘭花的手臂一鬆,他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道:“是——是,我說,我說。”


    木蘭花沉聲道:“好,那麽,我問你,在這個地下室中的是什麽人,剛才,警方的高主任是不是被你們帶到地下室去了?”


    那人口中唔唔作聲,卻講不清什麽話來。


    木蘭花心中大是惱怒,她又道:“你若是不講,我不再和你多嚕唆的了,你先看你的同伴,就可知道你會怎樣了!”


    木蘭花一揚手,“嗤”地一聲,一枚毒針,射了出來,射在那昏倒在地上的人的頰上,那枚毒針,還有一大半露在外麵。


    那一枚毒針,和在那幢別墅之中,木蘭花用來對付狼犬的毒針是一樣的,那其實並不是致人於死的毒針,隻不過針上有著強烈的麻醉劑而已,木蘭花一向不讚成隨便殺人,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絕不使用槍械,更不要說會去射殺一個本已昏去的人了。


    可是那歹徒卻不知道這一點,木蘭花也存心用這一點去恐嚇他,那歹徒的身子,果然發起抖來,他不斷地道:“我講,我講了。”


    木蘭花一連幾腳,先將那個昏倒在地。什麽也不知道的人踢進了紅磚屋,然後,她挾著那個歹徒,也進了那間紅磚屋中。


    那歹徒還在不斷地道:“我說了,我說了!”


    “那你就先回答了剛才的問題。”


    “好,好,高翔是被帶到地下室去了,地下室中,是由王大通博士作首領的,我們隻不過是小嘍羅而已,你必須放過我的。”


    “那得看你回答我問題時態度怎樣而決定。”木蘭花道。


    “是,是。”


    “你雖然是小嘍羅,但是你總也有機會進地下室去的,是不是?”木蘭花繼續問著,一麵心中在想,“王大通”,王大通博士,這名字好熟了啊!


    木蘭花的確對這個名字十分熟悉,可是人的記憶,有時是沒有那麽順利將所有的印象很快地發掘出來的,她這時偏偏想不起來這位王大通博士是什麽樣人了!


    “是,是的。”那歹徒回答。


    “好,那麽,譬如說,你進地下室去,會遇上一些什麽問題呢?會有什麽人來向你查間,你又應該如何去應付他們呢?”


    “我……我……我……”那人又猶豫了起來。


    “快說!”木蘭花取出了一枚毒針來,對準了那歹徒的鼻子,這時已到了緊要關頭,她實在是不能不進一步地恐嚇那歹徒了。


    那歹徒的鼻尖之上,滲出了點點的汗珠來,他道:“有……有一塊銅牌——是王博士給的,我扣在……我的衣襟上。”


    木蘭花連忙低頭,向那歹徒的衣襟上,扣著一麵銅牌,但是,那卻是蓄水湖水電站的職工證章,木蘭花怒道:“你還是在胡說八道,是不是?”


    “不,不,”那人雙手亂搖,“我們可以進出地下室的人,不論他襟上所戴的是什麽樣的章,都是經過王博士的特殊處理,留有一種特異的放射線,在進去之後,有一扇門,門上有電眼,是可以分辨出證章上是否有這種特殊的放射線的,開地下室的機關,就在這個掣。”


    木蘭花心知在這樣的情形下,那歹徒一定不致於再講謊話的了。她冷冷一笑,道:“謝謝你,請你先休息一下再說!”


    木蘭花手中的毒針,輕輕向前一送,便已經刺中了那歹徒的鼻尖,強烈的麻醉劑立時發生作用,那歹徒身子一側,木蘭花將他慢慢地放了下來。


    木蘭花以最快的手法,將那歹徒身上的上裝,除了下來,套在自己的身上,她取下那證章,看了一會,看不出有什麽特別來,又將之扣在襟上。


    木蘭花又將那兩個昏了過去的歹徒,拖到了電壓房不受注意的角落中。


    然後,木蘭花到一個掣前,伸手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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