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薑晚歸就去了鎮上,找到了韓笑。


    韓笑見到薑晚歸來很高興,拉著她坐下開始說最近的一些事,賭坊是個永遠都不缺故事的地方,這裏來的大多是男人,可是往往受傷害的都是女人。


    薑晚歸有重要的事,所以閑聊幾句,薑晚歸就把話引到了正事上。


    聽到薑晚歸說起山寨的事,韓笑的表情也立刻嚴肅了。


    薑晚歸不能說寶藏的事,就跟韓笑說山寨跟官府勾結,朝廷要潛入剿匪,需要先觀察地形,讓她幫著配合。


    韓笑對此沒有意見,她之前就知道他們被滅跟官府有關係,如果借著朝廷的手,把他們滅了,那麽也算是報仇了,否則他都不確定這仇什麽時候能報了。


    她答應跟景澈見麵詳談。


    原本嚴肅的對話,但是從韓笑要見景澈這塊就開始跑偏了。


    韓笑想了很多要對景澈說的話,她問薑晚歸:“你男人對你到底好不好?如果不好,我就想辦法幫你治一治他。”


    薑晚歸趕緊擺手:“不用不用,笑姐,他對我特別好。”


    “那他幫著景家做事,以後如果景家幫他回京,他不會拋棄你吧?畢竟當初是為了衝喜。”


    薑晚歸真的無奈了,拉著韓笑的胳膊:“姐,你想多了,並且我也不是靠著男人生存的性子,他給我的夠多了,就算是他回京了,我不去,我也有生意有錢,到時候咱們姐妹掙多多的錢,養一屋子的小官,豈不美哉。”


    “妹子,你真的很有想法,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你說得太對了,女人不能依附男人。哎,我以前一直都是相信愛情的,或許是在這鬧市待久了,看得形形色色的人多了,也多疑起來。”


    薑晚歸理解韓笑的這種矛盾心理,她曾把愛情看成最高尚的,但是如今開賭坊見得多了男人拋妻棄子,難免被影響。


    “笑姐,人活著不能太瞻前顧後的,你和姐夫幸福過,有過真愛就是幸福的,我現在也是幸福的,這就夠了對吧?”


    “對,你說得對,我見了妹夫可不能亂問,也不行,娘家人總是要給他一點威嚴的,你說我到底要怎麽樣才適度?”


    “姐,你就該說什麽說什麽就行了。”


    “好,你放心,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但是你得讓他答應我,山寨的頭子給我處理。”


    “好,我答應你。”薑晚歸知道她的仇恨,這個仇她是支持韓笑報的。


    “那晚上咱們見了詳談。”


    “嗯。”


    兩人約定好,薑晚歸也就回去了。


    回去跟景澈商量好,天黑之後,他們一起來了鎮上,跟韓笑約在了賭坊後邊的一個湖邊。


    這個地方四處沒有遮擋,所以周圍不會有人跟蹤,很安全。


    到了湖邊之後,景澈禮貌的先跟韓笑拱手施禮:“笑姐。”


    這句姐,還是很受用的,韓笑回禮:“初次見麵,以後對我妹子要更好一些。”


    薑晚歸撓撓頭,不是,姐,這話前後有什麽關係麽?


    景澈倒是對此還挺開心的接受:“笑姐放心,我對晚歸會比對自己更好。”


    韓笑點點頭,又想繼續說教。


    薑晚歸趕緊打斷她:“姐,說正事來的。”


    韓笑道:“在我這,你就是最大的正事。”


    景澈對著薑晚歸道:“姐想說的,就讓她說,都是為了你好的。”


    韓笑表示滿意:“行,看在你有心的份上,今日就不多說這些了,說正事吧。”


    她見慣了各種人,景澈剛才的神態動作眼神,她都看在眼裏,知道對方是真心話,也便不用再試探。


    景澈開始說起來求她辦的事:“現在朝廷暗中在鏟除一些跟官員有牽扯的山寨,擔心有人謀反,但是不公開,我與景家的關係晚歸應該跟你說過,外祖父不方便來,正好你和晚歸是朋友,所以我也便自告奮勇地來幫外祖父分擔一些。”


    韓笑都聽薑晚歸說過這些,她沒有意見:“我和晚歸說過了,隻要把現在那個大當家給我處置就行,剩下的我絕對配合。”


    景澈應下:“這個一定,還是活口,你放心。”


    “好,那需要我做什麽?”韓笑在鎮上也有了產業,她也不是非回山寨,以前有些情結,想要回到跟自己男人在一起的那些地方,但是她已經發現這個地方不是那麽簡單,也不想回去冒險了,男人是用生命換她出來的,她還得為了他活下去。


    “大後天上午,我的人會提前的進去踩點探地形,讓寨子裏監視主路的人能把注意力分散開,但是不能下迷藥或者瀉藥那種讓人起疑的,因為這次去的人是踩點和安排暫時蹲守周圍的人,大隊伍還要一陣能到,所以不能打草驚蛇,還要讓人能不被注意的進去。”


    因為要把寶藏提前運出來,然後用假的頂上去。


    之後再慢慢的給出陳家那些人線索,讓他們以為是他們自己一點點找到的錯覺,看他們之後跟誰聯係,這樣才能將這些人連根拔起。


    韓笑想了一下:“如果有大事或者喜事吸引大部分的人,剩下幾個,我的人有辦法處理。對了,現在的那個大當家的最喜歡看京戲,一直想要聽京城崔家班的戲,但是人家隻在京城給那些大戶唱,他請不到。如果崔家班能來鎮上,那麽他一定想辦法把人請過來。不過好像讓崔家班幫著做這個,也不太現實,或許找個跟崔家班差不多的試試?”


    景澈直接道:“就崔家班,明天就能來鎮上,但是剩下不少事還是要笑姐在山上的人幫忙,還有隊伍來去的時候,希望是鑼鼓聲音最大,山寨上最熱鬧的時候,也都需要裏外配合。”


    韓笑道:“這個你就放心,我明天就去找我的人,跟他們說好,跟崔家班的聯係上,全聽崔家班的班主吩咐,我的人不止一個,會把其他都處理周全。”


    “好,那就辛苦笑姐了。”景澈對所有對薑晚歸好的人,都非常的友好。


    “你隻要好好對我妹子就行。”


    “我自己娶的媳婦,怎麽能不好好護著?”


    “這話我愛聽,行了,你身體不好,早些回去吧。”


    “那就告辭了。”


    薑晚歸也上前跟韓笑道別。


    等韓笑離開,薑晚歸和景澈坐著馬車去了鎮上,景澈還有很多事要安排。


    到了鎮上,薑晚歸睡了,景澈還在忙,薑晚歸也習慣了,知道景澈身上的任務重,今日要給京城寫不少的信件,但是自己幫不上太多,那就不去打擾了。


    第二天,天亮之前,兩人回到了村子。


    吃過了早飯沒一會,高大壯就跑進來,說馮家又吵起來了,因為馮天江在馮家大門口抹黑馮喜,馮喜氣不過出來理論,這時候半個村的人都去馮家大門口看戲了,問薑晚歸怎麽幫幫馮家。


    薑晚歸聽完,也是一樣的生氣,不能讓景澈跟著去,這兩日是最重要的,不能讓人對景澈有一點的懷疑。


    所以她帶著高大壯和落雨一起過去了,人多場麵足。


    到了馮家大門外,就看見圍著的人了。


    劉婆子看見薑晚歸,趕緊過來:“馮裏正這爹也太坑人了,你說這不就是耍無賴嗎?”


    邊上一個穿著灰色短襖的老頭子卻不這麽認為,他瞪了一眼劉婆子:“你看看你這說的是人話麽?那是馮裏正的爹,不管他爹做過什麽,那都是爹,沒有爹能有他?他爹年紀大了,馮裏正就該擔起當大哥的責任,伺候爹娘,供養弟妹,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你們懂不懂孝順?”


    薑晚歸跟這個老頭不熟悉,但是不耽誤她反駁:“父慈子孝,他爹不慈他孝順什麽?還有,什麽叫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那怎麽下大牢的不可以子女去頂罪?還不是誰種得因誰吃什麽果?你那麽偉大,你家的糧食怎麽不分給你的弟弟妹妹家去?”


    老頭被薑晚歸說得臉憋得脹紅:“我都多大歲數了?我家早就分開了,分家了,跟裏正家有什麽可比的?”


    薑晚歸笑了:“馮伯伯也分家了啊,他跟他的兒子們都分家了。”


    說完,她拍拍手,對著圍觀的人喊了聲:“聽我說幾句,馮伯伯家的事我最清楚了,我說說現在他們家的情況,大家給評評理,不能聽別人一麵之詞,我是旁觀者清,都聽我說。”


    說完,薑晚歸站到了路邊一個大石頭上,讓自己高於這些人,說話也更容易被每個人聽清楚。


    大家果然都被她吸引過來了,沒人看得上坐著拍大腿的馮天江。


    劉婆子趕緊幫著薑晚歸烘托氣氛:“晚歸可是咱們看著長大的,好姑娘,她說話咱們可是都要信的。”


    這話自然很多人附和,要知道他們村未來的發展都在薑晚歸身上,誰家過好日子不得指望她?也都幫著薑晚歸說話。


    薑晚歸等著大家說完,然後示意大家安靜,她清清嗓子道:“馮伯伯家的房子年前就賣給我二叔家了,我二叔當年離開咱們伏牛村,在外過得不容易,現在我這需要幫忙,所以我二叔也早就打算回來了,正好馮伯伯家想給兒子在鎮上買房子,所以就把這個房子賣了,把錢給兒子在鎮上買房子了,現在馮伯伯家這個房子是我二叔家的了,我們有合同文書的。”


    說著,她掏出來合同文書,遞給一個識字的年輕人:“這個文書一式四份,不僅僅我這有,孫老那也有,絕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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