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深品了口茶,看向周行:“你怎麽來了?”周行撓了撓頭:“我這不是回來看看嘛,誰知道我就看見了……”傅淮深似笑非笑:“看見什麽?”周行嘿嘿一笑:“這也不怪我……嫂子穿的也太符合咱奶的喜好了。”安時:“……”聊了沒一會兒,天色漸晚。周行打了個哈欠,淚眼朦朧:“不行了,太困了,我得回家睡覺了。”安時接話:“確實不早了。”周行:“嗯,那我就先回去了,嫂子再見。”安時友好:“再見。”“……”兩分鍾後三人大眼瞪小眼。看著已經說完再見,但還紋絲不動的周行,安時繼續禮貌笑笑。想了想,他試探:“那,再見?”周行嘿嘿笑:“嗯,嫂子再見。”還是沒動。最後還是傅淮深先開口:“安時,你先上樓,我和周行有點事要談。”安時笑的臉都僵了,聞言忙不迭地點頭,啪嗒啪嗒上樓了。周行揉了揉嘴角:“哥,還是你了解我啊。”傅淮深輕嗤一聲:“我都不用了解你。”周行:“……”怎麽還拐彎抹角罵人呢。傅淮深淡淡:“什麽事?”周行道:“我能有什麽事,我不就是八卦嗎。”傅淮深:“?”周行道:“安時真是你媽當初資助的那個?”傅淮深微微皺眉:“嗯,怎麽了?”周行搖了搖頭:“看起來不像啊……我以為他得…就是那樣的,你懂嗎?沒想到還挺開朗,而且還很好看……”話音剛落,周行便住了聲,偷偷去瞄傅淮深的臉色。後者仍然淡定如初。“咳……”周行道,“我可沒有別的意思啊……”傅淮深不可置否。周行認識傅淮深十幾年了,但對這個童年好友,仍然稱不上了解。他道:“你看你,又是這副表情……”“不是我說。”周行身體前傾,“你都把安時帶到這裏來了,你是打算認真呢,還是不認真呢?”傅淮深還是那副八風不動樣子:“怎麽這麽問?”“就……你要是不認真吧,那做這些幹什麽?還專門給他飭了一下……”周行斟酌著字句,“你要是認真……這看起來也不太像啊……”周行說完,抬眸去看傅淮深的表情。傅淮深像是認真思考了一下:“哪裏不像?”周行實話實說:“漠不關心,又高高在上。”傅淮深輕輕挑了下眉梢。沉默半晌,他開口:“老夫人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如以往。”周行“啊”了一聲,有些不明白是什麽意思:“這個我知道。”傅淮深淡淡:“到了她這個年紀,時間會變得格外漫長,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讓她開心一點,有什麽不對麽?”周行被他說的一愣,而後又有些吃驚:“那你把安……把他當什麽了?”傅淮深目光平靜:“你認為,我應該把他當什麽?”周行一噎。傅淮深不再倚靠在後方的沙發,而是微微前傾,身姿挺拔,修長地手指輕叩桌麵,似笑非笑:“周行。”周行:“嗯?”傅淮深緩緩:“安時,是協議對象,也隻是協議對象。”是協議對象,也隻是協議對象。周行讀懂了傅淮深的意思。隻要有價值,那麽便可以利用,可以被善待,當價值消失時,那麽一切都不複存在,傅淮深將這條線分的清清楚楚。周行雖然知道好友冷漠重利,但現在也倒抽一口涼氣:“那……那一年以後,你們協議結束了呢?怎麽跟奶奶交代?”傅淮深淡淡:“等到那一天,自然會有辦法。”周行明白了。說白了,就是安時是可替代品,今天他能討老夫人開心,明天就能是別人。周行鬱悶地歎了口氣:“不是,你這也太渣男了吧。”傅淮深輕嗤一聲,淡淡反問:“渣男?”“我們是明明白白的合約關係,為什麽會有私人感情?”周行:“那……”傅淮深打斷他:“就算是他有,我也不會有。”……安時陪著江芷蘭說了會兒話,眼皮就開始上下打架。江芷蘭見他這副樣子:“小時,困了?”安時擺擺手:“不、不困。”江芷蘭:“那你怎麽都睜不開眼了?”安時羞澀:“眼有點冷蓋上捂捂。”江芷蘭:“……”“要不還是去睡覺吧,”江芷蘭憐愛地摸了摸他的腦瓜,“看看,困的都說胡話了。”“……”安時迷迷瞪瞪爬起來後,正巧撞上談完話回來的傅淮深。安時強撐精神打了個招呼:“嗨~”傅淮深頷首:“說完了?”安時:“嗯,奶奶看我太困讓我回來了……”他說著,眼皮又開始打架。傅淮深眼看著跟麵條一樣晃晃悠悠的安時,終於忍無可忍,伸出兩根手指提住了他的後頸。安時隻覺得自己的後衣領被“唰”地提了起來,晃晃蕩蕩,仿佛被狼叼住的野兔,整個人都輕快不少。但是,怎麽說呢……安時瞄了一眼卡在自己下巴的衣領。就是有點憋的慌。就這麽一路飄到臥室門口。直到坐在了床邊,安時才稍微清醒了一點。混沌的意識開始回籠,他掀起眼皮,正碰上傅淮深站在一旁,扯下領帶。修長的手指扣著深色的領帶,輕輕拉扯,露出一片冷白的胸口,鎖骨幽深,頸部線條修長,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冷淡如霜,看起來禁欲無比。要不說正裝是男人的皮呢。安時托著下巴,腦子還在發懵,心說這帥哥還挺正點嘿……等等。哪裏來的帥哥。安時猛地回過神來,看著一旁已經開始解紐扣的傅淮深,突然意識到這是奶奶家,所以他們今天要睡在一起。這倒也沒什麽。安時心安理得的接受了這場從天而降的美男脫衣秀,想了想,托著下巴目不轉睛地欣賞了起來。傅淮深的動作不疾不徐,解扣子的動作相當熟練,隨著扣子一一解下,順著敞開的領口,光影交錯,能看出若隱若現的緊實胸肌。也就在此時,傅淮深側過臉,看向安時。他淡淡:“在看什麽?”安時沒有絲毫猶豫,誠實且乖巧:“在看你。”傅淮深:“看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