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盯著屏幕,右手忽然一點,定格在一幕上。秦影在一旁看著,屏幕上的人很謹慎,利用監控死角,把自己藏的嚴嚴實實,屏幕上隻有一個模糊的側臉。傅淮深道:“把照片比對下來,查一查。”秦影:“是。”傅淮深:“不要驚動董事會。”秦影:“好,傅總。”秦影拿起資料正要出去,卻忽然被傅淮深叫住。“怎麽了傅總?”傅淮深黑眸沉沉地盯著她:“把安時的檔案調過來。”…安時和季白在副本裏廝殺了一會兒,越發覺得身上有些熱,注意力走神,手下的人物瞬間被boss擊殺。季白的聲音從語音裏傳來:“嗯?怎麽回事?”安時摸了摸額頭,有點不確定:“有點熱,好像是感冒了。”季白道:“那你吃藥了嗎?”安時點頭:“吃了。”沒穿越之前,他其實沒什麽生病經曆。和小說中的“安時”一樣,他年幼就父母雙亡,被寄養在舅舅家,所以很早就懂事。雖然舅舅舅媽並沒有特別喜歡他,但也沒有特別吝嗇,他也能安安穩穩的上學,盡管生活費很少,但因為他天生體質不錯,很少生病,所以也沒什麽。季白道:“那現在還熱嗎?”安時不確定,認認真真摸了摸:“應該……不熱。”季白道:“那你好好休息,先別玩了。”告別了季白,安時想起之前為數不多的生病體驗。之前他隻要病了,就會獎勵自己一頓冰淇淋吃,不是普通的冰淇淋,而是賣四十塊錢一桶的那種,每次抿上一口,都會格外滿足。彼時的他,四十塊錢也是一筆能省則省的巨款。安時哼次哼次把冰箱裏的冰淇淋搬到麵前,回憶了一下價格。800。頭有些暈暈的,他拍了拍雪糕桶。受死吧!八百巨巨款大雪糕!…傅淮深拿著秦影調出的檔案仔細看了看。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看。檔案上的資料很少,隻記錄了一些學曆信息,和性格信息。姓名:安時。年齡:22普普通通的大學,普普通通的專業,普普通通的成績,連照片都普普通通,含著下巴,一雙烏黑的眼睛露著膽怯。全然沒有現在開朗活潑的模樣。但又挑不出差錯。停頓半晌,傅淮深把檔案又裝了回去。手機鈴聲卻在此時響起:【叮咚!】傅淮深垂眼一看,是程姨。程姨很少會打電話給他,想來應該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接通以後,程姨的聲音從那邊急急忙忙地傳來:“傅先生!”傅淮深:“嗯,你慢慢說。”程姨:“安先生病了!我剛才上樓去看他,就看見他的臉特別紅!”傅淮深聞言擰起眉心:“我知道了,你先看住他,叫家庭醫生。”等傅淮深回去時,醫生已經給安時紮了針,正從客廳出來,見了他,點了下頭:“傅先生。”傅淮深頷首,看向程姨:“怎麽回事?”程姨欲言又止:“就是……”傅淮深漆黑的眼睛盯著他,神色很淡,卻莫名讓人心悸:“程姨。”程姨一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馬叔:“這個……”傅淮深簡直要被氣笑了。自己家的傭人,短短時間內,現在竟然都默契地向著安時說話。馬叔上前一步:“先生……就是安先生,他剛才吃了罐冰淇淋,吃完以後,就有些發燒。”傅淮深一怔:“你們怎麽不攔著他?”馬叔羞愧:“安先生……安先生說這是冰療法。”傅淮深:“………”等傅淮深上樓後,安時已經窩在床上團成一團,兩頰呈現出不自然的酡紅,纖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並不安穩。傅淮深看的眉心一緊。安時今年也不過二十二歲,剛剛大學畢業的年紀,本就長的顯小,骨架修長纖細,窩在這裏,又覺得小的可憐。他把手伸過去,輕輕撫上安時的額頭。安時睡的迷迷糊糊。本就是半夢半醒,但他能感覺到,一個黑影靠近了自己,然後額頭上出現了一個涼涼的,又有些糙的東西。緊接著,那個很糙的東西又滑下來,碰到了他的唇瓣。一股熟悉的冷香湧入鼻腔,安時砸吧了一下嘴,驀地想起之前吃的巧克力餅幹。傅淮深垂眼,指腹輕輕用力,就將掌下青年櫻色的唇按下一點點白痕。正要抬手,睡夢中的安時卻忽然動了,一把抓住他的手,嫩紅的舌尖舔了一下嘴唇,嘴裏輕聲呢喃。傅淮深心中一動,俯身去聽。“這是什麽……”“好吃的……”“唔……好香好香……嘿嘿……巧克力餅幹……吧唧吧唧”傅淮深:“………”他拍了拍安時的臉。安時隻是輕輕皺了皺眉,依然在呢喃。程姨此時也上了樓,敲了敲門,見到安時的臉色,連忙道:“傅先生,安先生現在得降溫。”傅淮深:“嗯,你去拿溫水和毛巾。”程姨連忙轉身下樓了。傅淮深再垂眼看時,安時還在抱著他的手砸吧嘴。程姨很快拿著溫水和毛巾上來,走到安時身邊,熟練地包裹好,傅淮深卻忽然道:“給我。”程姨一愣,但還是照做。“先生。”“嗯。”傅淮深接過來,輕輕按在安時光潔的額頭上,“你先出去。”程姨答了聲好,轉身出去了。臨出門時,她又轉頭看了一眼。暖橘色的燈光打在傅淮深挺闊的脊背,沉穩而冷淡,側臉深邃精致,睫毛輕垂,竟是難得一見的耐心模樣。程姨心裏一緊。她好像從沒有見過先生如此……溫柔的樣子。傅淮深把毛巾放在溫水裏浸濕,給安時擦完額頭,又擦了擦脖子、耳垂,最後擦手時,安時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身體的溫度很高,臉頰和手指都是濕漉漉的。待看清楚眼前人是誰後,安時喃喃道:“傅淮深……”傅淮深:“嗯?”安時:“我可能是一隻青蛙了……”傅淮深像是沒聽清:“什麽?”安時虛弱笑笑:“溫水煮青蛙嘛……”傅淮深:“……”望著床上焉頭耷腦,仿佛一顆癱軟小果凍的安時,傅淮深終於忍無可忍地皺起眉:“生病了為什麽不吃藥,反而跑去吃冰淇淋?”安時迷迷瞪瞪地眨了眨眼。在傅淮深漆黑的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