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時順著皮鞋往上一看,對上了傅永東的視線。傅永東來時就看到了安時,但他沒把這個小玩意放在眼裏。長的雖然不錯,但看起來就是個沒手段的,不值得他這種大佬分過去一點目光。於是他從鼻子裏冷哼了一聲,把目光全部分給了傅淮深。安時:“?”怎麽個事?傅永東挑眉:“淮深,見了長輩,怎麽也不打聲招呼?”傅淮深不鹹不淡:“喉嚨有些痛。”傅永東冷哼:“喉嚨痛,怎麽還能說話?”傅淮深隨意地“嗯”了一聲:“那不說了。”傅永東:“……”安時:“……”看起來真的是很隨意呢。雖然傅淮深執掌傅氏,但畢竟傅永東還掌握著自己手裏的股權,如果和傅正一起聯合,實力也不容小覷。安時在一旁安靜如雞,忍不住想,傅淮深隻是平時安靜,嘴皮子好像也挺利索的。傅永東一下子來了火氣:“這是你跟你二叔說話的口氣嗎?!”傅永東一口氣被堵在胸口,恨恨道:“你這個倔驢脾氣,跟你媽一樣,你知道你媽為什麽會……”big膽!安時嚇了一跳,傅淮深的生母很久以前就去世,正是因為丈夫在外勾勾搭搭,傅母又脾氣剛直,想要離婚,卻被家族束縛,無法原諒丈夫,導致最後鬱鬱而終。這件事一直是傅淮深的雷區,如今傅永東提出來,簡直是在墳頭蹦迪。安時兩隻眼睛睜得很圓,上前一步:“你不能這麽說!”傅永東一停,怎麽都沒料想安時會忽然開口,低頭一看,對方看起來弱了吧唧的,聲音還不小。傅淮深也跟著一愣,傅永東瞪大眼:“你又是誰?有你說話的分嗎?”安時:“我叫安時。”傅永東:“安時又是誰?!”安時往傅淮深懷裏一縮,扭捏道:“是傅淮深的小嬌妻!”此話一出,傅淮深冰冷的麵容都出現道道龜裂。“咳。”荒唐的同時,又好氣又好笑地勾起嘴角。還真是……大膽。傅永東被突然的冒出的小嬌妻嚇了一跳,緩了一會兒,才真正看向安時。對方身材出挑,一雙眼睛靈動極了,就是現在一副……呃,狐假虎威的樣子讓人看了眼疼。傅永東反應過來了:“你是和傅淮深結婚的那個?”安時點了點頭:“對。”怎麽樣,怕了吧。傅永東一看,導致他沒能製住傅淮深的罪魁禍首竟在眼前,頓時目露凶光。他上前一步,安時嗖啦一下,把臉埋進傅淮深的懷裏。悶聲:“老公,怕怕。”他都說了,當嬌妻他是專業的。傅永東一怔,傅淮深仿佛心有靈犀一般,僵硬了沒有半秒,便低頭詢問:“怎麽了?”安時可憐兮兮:“他要打我。”傅永東瞪大眼:“誰要打你!”這不還沒動手呢嗎!安時把頭抬起來:“我感覺到了一種氣場。”傅永東下意識問:“什麽氣場?”安時義正言辭:“一種要打我的氣場。”他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雖然巴掌沒有落在我身上,但是落在了我的心裏。”傅永東:“……”他氣的臉通紅,還沒找茬,怎麽先被茬了。他不滿:“這踏馬是危言聳聽!”傅淮深挑了下眉毛,之前的陰冷不快已經完全褪了下去,看著傅永東,他道:“既然這樣,就委屈二叔了。”傅永東:“什麽?”傅淮深淡淡:“我家夫人膽子小,人比較嬌,見不了麵相凶惡的人,我就先失陪了。”說完,拉著安時走到一旁,全然不顧身後氣的跳腳的傅永東。解決了全場最討厭的boss,安時被傅淮深攬著往前走,這才動了動,直起上身,自己站板正了。真別說,演嬌妻是個技術活。傅淮深見他直起身,問道:“渴了?”安時剛才說了一番話,現在是有點渴,點了點頭:“渴了。”“有水。”傅淮深扣住他的手腕,將他安置在一旁的小沙發上,轉身去拿水了。安時板板正正地坐在沙發上,眺望著傅淮深的背影,像是一塊望夫石,把今天的人設貫徹到底。但傅淮深沒等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把他拉回了頭。“安時?”他回眸,便見到江林站在麵前,麵色陰鬱。安時知道江林因為上次的事情,被傅淮深直接封殺雪藏,聽說後續又為了能複出,連夜爬了頂頭上司的床,但沒什麽用,有傅淮深施壓,別人都不敢保他,隻能當個小老板的情夫。傅淮深便是這種人,麵上向來是波瀾不驚的,從不顯山露水,但得罪他的人,都會悄無聲息的消失掉。安時警惕地點了下頭,知道對方來者不善。江林挑眉:“你自己一個人,傅淮深呢?”安時誠實道:“他去給我拿水了。”江林冷笑一聲:“給你拿水,你騙誰呢。”安時冒出了一個問號,傅淮深不能拿水嗎?江林道:“你知道自從上次展會以後,我這些天過的是什麽日子嗎?我都快得精神病了!”安時瞧了他一眼,斟酌片刻:“能看的出來。”江林:“……”他咬牙切齒:“你以為你們兩個又能得意多久,我都看到了!”安時還沒說話,江林退後一步,忽然大聲道:“你和傅淮深是假夫妻!”這一聲動靜不小,把周圍的人都吸引了過來。安時驚訝了一秒。他皺眉:“你……”江林得意地瞪著他:“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安時真誠:“有沒有意向轉行去參加華國好聲音呢?”江林:“……”“我跟你說正經的呢!”安時頷首,手腕忽然被一隻手扣住,他轉過身,隻瞧見了傅淮深的冷冽精致的側臉。江林也看向傅淮深:“傅總,好久不見。”傅淮深臉上的嫌惡一閃而過,垂眸對安時道:“你沒事吧?”安時搖了搖頭。江林看著這一幕,仿佛被刺痛雙目般,臉上盡是扭曲嫉妒的神色,他大聲道:“裝什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根本不是真夫妻,你們要是真夫妻,我就倒立洗頭!”此話一出,現場一片嘩然。江林現在的身份對比傅淮深,簡直是登月級別的碰瓷,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江林已經什麽都沒有了,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但在場的人這麽多,哪怕傳出一點負麵新聞,明天傅氏股市就會跌。但很顯然,傅淮深好像不在乎。他麵上八風不動,狹長的眉眼沉沉的壓著,顯得更為淩厲冷銳,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一般,他淡聲:“證據呢?”話音剛落,江林瞬間變了臉色。“反正現在我什麽都不怕了,幹脆都說出來好了!”江林放完狠話,看向一眾吃瓜群眾,“我拍人去蹲點偷拍他們,你們猜怎麽著?跟了兩天,他們根本沒有一點親密可言!!”眾人紛紛發出唏噓的聲音。誰能想到,看起來無比恩愛的夫夫,私底下連嘴兒都不親!傅淮深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唇邊甚至還掛著淡淡的笑。看著江林的樣子,像是在看一隻可憐的蟲子。這完全是上位者的從容碾壓。江林自然明白,恨恨道:“他們根本沒有感情,誰知道安時是從哪裏來的,說不定就是傅淮深順手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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