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看起來特別年輕,很白淨,看起來像是個理工男,應該是李硯洲,另一個穿的很時尚,頭發被抓成隨意的形狀,歪坐在一旁的,他不認識。李朝陽連忙給他們介紹:“誒,嫂子可能不認識,這個呢,是我弟,李硯洲,叫嫂子。”李硯洲看了安時一眼。愣了一下,才道:“嫂子好。”李朝陽繼續介紹:“這個呢,是我表弟,比我小兩歲,叫任眠。”安時友好地點了點頭,任眠抬頭掃了他一眼,也笑了笑:“嫂子!”任眠:“不對啊,嫂子是不是比我還小呢。”李朝陽哈哈大笑,“那當然,你傅哥老牛吃嫩草。”任眠頓時唏噓一聲,看向傅淮深:“哥,你竟然老牛吃嫩草!”傅淮深挑了下眉:“那又如何?”安時連忙給他撐場麵:“可是他長的帥呀。”李朝陽頓時受不了:“別秀了別秀了,再秀今天飯都吃不成了。”嘻嘻哈哈了一陣,安時把禮物送給李硯洲,李硯洲說了聲謝謝,別人也陸陸續續送了出去。等到傅淮深,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張支票,不過不是遞給李硯洲的,而是遞給李朝陽的。支票上一串零,李朝陽一邊嘴上說著“哎呦,怎麽直接給錢啊”,一邊樂嗬嗬地接了過去。然後笑容就僵到嘴角。安時伸長腦袋去看,這才看清,上邊寫著的數是:2500000。二百五十萬。二百五。傅淮深薄唇輕啟:“給弟弟的一點心意。”李朝陽咬牙切齒地收下了:“……我謝謝你啊。”傅淮深嘴角微揚:“不客氣。”安時:“……”吵吵鬧鬧的吃完飯,大家開始分蛋糕。李朝陽喝了點酒,就有點嗦:“我還記得老傅上高中那會兒,還從我這裏掙了不少錢。”周行笑了兩聲:“我知道,給任眠補習是吧,一小時一千,不然不給補。”李朝陽:“誰讓人家是全校第一的大學霸,任眠暑假就住我家,我大姨讓我給他輔導功課,我當時數學勉強摸到100,怎麽給任眠補習。”傅淮深低頭喝了口茶,李朝陽道:“我還記得,當時任眠還喜歡過……”任眠立刻不滿了:“哥,你別血口噴人,我那是跟傅哥關係好!”李朝陽:“你那是單純的跟人家關係好?是現在長大了,知道自己當年有多中二了……”傅淮深平靜地打斷他:“當時任眠年紀那麽小,他懂什麽?”任眠立刻附和:“對啊對啊,我當時才14呢!”說完,就回頭對傅淮深,“對不對?”傅淮深勾了勾唇,點評:“還跟從前一樣。”李朝陽哈哈一笑,任眠連連說“還是傅哥好~”安時指尖一頓,說不出是什麽感覺。明明就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樣子,就是莫名讓他覺得不想說話。傅淮深對他很好,好的超出對一切人的感情總和,但他才和傅淮深認識半年多,對傅淮深的過去,並沒有參與,或者說,他所知道的,都是從小說裏看到的。原來傅淮深的少年生活,也是這般的鮮活,也對別人好過。雖然可能算不上多好,隻是補補習。但傅淮深不是對所有人都冷淡的。……他不是最特別的那個。不知怎麽的,他心頭翻滾著這陣古怪的感覺,手裏的果汁也不甜了。傅淮深察覺到什麽,覆到他耳邊,低低的:“不合胃口?”安時強壓下這陣感覺:“沒有呀。”吃完飯,李朝陽家有一個智能麻將室,於是招呼大家一起去打麻將。總共七個人,就分了兩桌,安時、傅淮深、李朝陽、任眠一桌,周行、季白、李硯洲一桌。安時連連擺手:“可是我不會打呀。”李朝陽朝他眨了眨眼:“這有什麽,讓你老公教你,他是高手。”安時隻能眼巴巴地看向“老公”。傅淮深坐在他的一旁,握著他的手,一點點教他認牌:“沒事,你不用全部記住,一會摸著摸著就熟悉了。”“打麻將,也是有公式的,很簡單,別緊張,要是輸了也不要緊,我幫你贏回來。”安時點點頭:“我肯定會努力的。”傅淮深笑著看向他:“好。”安時可能在打麻將上有一點天賦,學了差不多有十分鍾,就上手了,就是出牌有點不利索。但麻將向來有新手保護期,安時越摸越好,直到他微微一頓,抬眼瞄了一下傅淮深。略微遲疑地把牌一推,探頭:“胡了?”李朝陽和任眠頓時發出了驚奇的聲音。“臥槽!”“臥槽?”“麻將新手保護期名不虛傳。”傅淮深挑了下眉:“你們兩個第一次打,可是輸得很慘。”“嘿,”李朝陽看他,“炫耀是吧!”“下把一定贏!”“下把一定贏!”兩個小時以後李朝陽捏著牌,和任眠對視一眼:“你們夫夫二人,就是聯合起來打我們兄弟是吧。”安時靦腆一笑:“運氣罷了。”傅淮深:“你覺得呢。”任眠輸得最多,這會嚷嚷著不玩了,李朝陽好說歹說,才把人安撫下來。李朝陽:“你讓讓任眠啊,好歹他也是你弟。”任眠也開始耍賴:“哥哥哥,讓讓我唄,讓讓我,哥,好哥哥,淮深哥哥”安時聞言,摸牌的手一頓,看向傅淮深。傅淮深沒什麽表情:“耍賴沒用。”話是這麽說的,但下一局,確實是任眠贏了。安時玩遊戲勝負欲一般,對於贏不贏的,一向沒什麽感覺,但這次卻莫名的煩躁。傅淮深像是有點意外,偏頭看了安時一眼,任眠高興地從凳子上跳起來:“哈哈!謝謝哥!哥真好!”傅淮深沒說話,反而探過身體,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安時手裏剩下的牌:“怎麽不先打這一張?”他判斷有點失誤。安時癟了癟嘴:“忘了。”傅淮深挑了下眉:“輸了不開心?”安時不知道自己這個不開心從哪裏來,隻能含糊地點了點頭。傅淮深直接又開了一局,安時這次打得特別順,直接又把之前的贏了回來。耳邊傳來李朝陽和任眠的哀嚎,他們還想再來,任眠對傅淮深道:“哥哥哥,好哥哥,這把讓讓我!”安時聽後,莫名其妙的,站起身:“有點渴,你們別等我了,我想去喝杯水。”說完,就站起身,傅淮深想要拉他,安時躲了一下,徑直走了出去。來到廚房,安時走的很快,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不開心,沒什麽原因,他也想不出什麽原因。或許是因為獨一份的偏愛並不是真正的獨一份,他平時覺得沒什麽,現在卻不舒服了。但一想,又沒什麽立場。他喝了一杯水,磨磨唧唧的接第二杯,正一眨不眨地盯著水杯呢,就聽見一陣細微的腳步聲。他回頭,就看見傅淮深走進來。“怎麽了?”傅淮深意識到他有情緒。安時:“沒什麽。”傅淮深盯著他,安時才不和他對視,半晌,傅淮深忽然上前來拉他,手臂撐在台麵上,將安時困在懷中。“剛才我幫你贏回來了。”傅淮深看向他,“是不是要獎勵一下。”安時驚訝抬頭,想也沒想,甚至有點氣鼓鼓的:“不可以。”傅淮深的眼睛宛如濃稠的夜色,垂眸,聲音低啞:“不可以麽?”鼻尖蹭了蹭眼前柔軟的臉頰,“不可以再獎勵一下嗎?”安時被他蹭的耳尖紅的滴血,濃鬱強勢的木質冷香,像是傅淮深的懷抱一樣,不容反抗的向他逼近,妄圖引誘他墜入甜蜜的陷阱。安時恍惚覺得,自己就是溫水中的青蛙,而傅淮深,則是極有耐心的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