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如溪腦海閃過那晚電視的畫麵,暗自苦笑。周乾鳴明顯是拾掇過的,麵容整潔,弄了發型,換了身隆重的裝扮,眼神誌得意滿,懷裏是謝如溪熟悉至極的紅玫瑰,昂首挺胸。謝如溪頜首致意,保持彼此的距離,刻意冷下語氣,“哦,學弟,你怎麽在這裏?”周乾鳴卻熱情地往前幾步,“學長,你今晚有空嗎?”說著,要將玫瑰花遞上。謝如溪側過身,掌心朝外,禮貌婉拒了這束花。周乾鳴笑容瞬間淡去,手一緊,“我以為這些日子,學長收下花的意思,是挺喜歡紅玫瑰的。”謝如溪氣笑了,“首先,我一直明確表示拒絕,但你每天讓送花小哥扔到藝術廊的展台,人來人往的,讓我不得不去拿。”“其次,我以為我說得夠清楚。”他一字一頓地說,“周乾鳴,我不喜歡你,我們之間沒有可能。”周乾鳴輕嘖一聲,“為什麽?我哪裏不夠好嗎?”“不喜歡和好不好沒關係。”“那感情總能培養吧?”周乾鳴說,“或許我們不是一見鍾情,而是日久生情呢?”他隱隱抱怨,“明明第一次見麵,學長這麽溫柔,我們聊得也很開心,現在卻……”謝如溪不想聽這些車軲轆話,直接打斷,“停!我和你之間講話不在一個頻道,沒必要聊下去了。”“是因為那個顧勉嗎?”周乾鳴忽然問道。謝如溪蹙眉,對方在攀扯什麽?周乾鳴自顧自地說:“果然,那次見麵就感覺你們關係不一般……”“九號晚上,我給你打電話,我好像聽到了他的聲音?是他吧?”他死死盯著謝如溪,語氣癲狂,“你們合租,半夜也要一起睡?還是說他也在追你?”謝如溪頭皮發麻,靠,這人絕對有病。他咬咬牙,趁對方神神叨叨,跑進單元樓,用力關上一層樓的門鎖。等回到家,謝如溪氣喘籲籲,後背靠著大門,一點點滑下,想到剛才周乾鳴的表情,後頸猛地躥上寒意,冷汗涔涔。對方果然不正常……空曠漆黑的客廳毫無人聲,飄在窗前的簾子擺動珠鏈。這星期顧勉去f市參加競賽,家裏隻有他一個人。謝如溪捂著額頭,頭痛至極,自己怎麽總招惹到神經質的追求者啊?他想起之前學校裏的那個男生,對方曾經做過的行為,令他生理性感到惡心,胃部抽搐,欲要作嘔。曾經的陰影再次籠罩,黏膩窺伺的目光、如影相隨的跟蹤……謝如溪麵露厭憎,太惡心了,他當時揍對方一頓,都嫌髒了手,回去後一直狂搓洗手液。哪怕一切已經過去,他也覺得自己走出來了,周乾鳴身上那似曾相識的癲狂,令他愈發不安,甚至有些……惶恐。第一次見麵都挺正常,之後的相處也在友好禮貌的範疇,但慢慢的,就越來越不對勁兒……周乾鳴開始裝得很好,好到毫無破綻,不記得是在哪個節點,突然扒下麵具,顯露出真實的性情。謝如溪閉著眼,唇瓣毫無血色,細細思索,麵色倏然古怪。好像就是對方……見過小勉後?-接下來的幾天,周乾鳴都蹲守在出租屋的樓下,也不知道對方怎麽混進小區的。謝如溪不想和對方正麵對上,隻能躲避。他每天下班,都會從後門進小區,並悄悄繞到另一棟樓回家d棟和e棟是互通的。“哥哥,你在看什麽?”一個穿蓬蓬裙的女孩歪頭,好奇地問道。謝如溪一怔,收回視線,“沒,就隨便看看。”叮電梯到了。謝如溪走進電梯,刷了卡,手心發涼,整個人還是僵硬的。直到抵達單獨的樓層,看見熟悉的家門,他的狀態才好點。謝如溪靠著牆,在背包摸索鑰匙,眼眸半闔,來自心裏的壓力和疲憊,令他渾身隱隱脫力。“沒帶鑰匙?”低沉的聲音在耳邊炸開。謝如溪悚然一驚,全身寒毛倒立,不可自控地顫抖,他有一瞬間喘不過來氣,心髒悶悶作痛,直直往下墜。顧勉第一時間察覺到不對,心裏疑惑,但放輕聲音喚道:“如溪哥?”謝如溪按著自己的心髒,急促呼吸,他看清顧勉的麵容,艱難地說:“小、小勉?”顧勉謹慎地回答:“是我。”謝如溪臉色依舊慘白,額角的冷汗滑落至下顎。他慢慢往前一步,忽然張開雙臂,抱住了顧勉。顧勉神情微動,感到些許意外。手懸在半空,遲疑片刻,輕拍他的後背,“如溪哥,發生什麽了?”謝如溪聲音發啞:“小勉,我”他手臂圈著對方脖頸,下巴小心地搭在肩膀。在顧勉的懷抱裏,好似有源源不斷的溫暖,隔著厚厚的棉衣傳遞過來,受到驚嚇的心跳聲逐漸平穩。謝如溪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顧勉,連帶著之前在學校遇見的“神經病”,也一股腦說出。“……周乾鳴像突然瘋了一樣,和第一次見麵的模樣,差別太大了……”他喃喃地說。顧勉溫聲安撫,“或許這才是他的真麵目,隻不過之前假模假樣地披上了層皮?”“也許吧。”謝如溪兩臂收緊,悶聲說。“換好的角度想,如溪哥認清了他,之後也不會被騙。”謝如溪緩過情緒,有心情開玩笑,“小勉,我臉上是寫著‘很好騙’三個字嗎?”“嗯。”“你還‘嗯’?”謝如溪無奈,“不過,周乾鳴他確實奇怪,總覺得他的狀態不對,像被什麽刺激了……”“如溪哥,神經病還分狀態的嗎?發病自然也沒有規律。”顧勉慢條斯理地說,“你以後離他遠一點,就對了。”“嗯……你說得對。之後,我看看要不要換份實習什麽的。”謝如溪的發質偏軟,光澤柔順,顏色不是非常純粹的黑,湊近看,反而天然地帶點棕。顧勉眼簾垂下,掩住眼底的情緒。“也不用這麽著急。”他輕聲說,“如溪哥,明天剛好周末,可以先觀察下情況。”“對,你說得有道理。”謝如溪讚同點頭。顧勉笑了笑,沒再說什麽。他漫不經心地想,看來周乾鳴這段時間真的絞盡腦汁啊,耐心飛速消失。比他想的還要快。第14章 酒吧。周乾鳴縮著肩膀,不自在地穿過燈光炫彩的舞池,往卡座最隱蔽角落的走去。“成功了?”衣著誇張的男人把玩著酒杯,上下打量,忽然一笑,“看來沒有。”周乾鳴神色僵硬,“葉少,你再給我點時間,我……”葉濯臨嗤笑,漫不經心地說:“一個小賭約而已,完不成也不用緊張,搞得好像我要吃了你一樣。”他撐著下巴,“無聊打發的撒錢樂子,我玩得開心,你也要平常心。”周乾鳴不甘心,咬牙說:“葉少,你、你再給一星期,我一定可以完成賭約。”“看來你很想要那筆錢。”葉濯臨笑容散漫,“哎呀呀,你碰上我今天心情好,這樣吧,我們重開一場,玩嗎?”周乾鳴眼裏迸發出驚人的亮光,激動得唇肌發抖,“玩!”“打開手機,找你到你微信聯係人,唔……s開頭的第二個好友,半個月,能把到手嗎?”周乾鳴依言照做,瞳孔一縮,手隱隱發顫,“能、能。”他壓抑住內心的激烈情緒,呼吸變得粗重。他記得這個叫沈月凝的女生,好像是校學生會裏的,長什麽樣子他忘了,大抵不太出眾,性格好像也較差。葉濯臨笑意加深,“那好好加油。”他揮揮手,示意對方可以走了。周乾鳴低著頭,恭敬地說了句再見,離開酒吧。在踏出酒吧的那一刻,他內心燃燒起前所未有的渴望。周乾鳴認識葉濯臨是一個偶然。就在某一天,他發現清貧、拮據、常常佝僂著背的舍友,忽然名牌加身、出手豪氣,開始斜著眼睛看人。他覺得奇怪,借著一次對方酒醉的時機,他套出了話。“……哈……黑規酒吧有個撒錢的瘋子……你和他賭……不是賭錢哈,是賭約……你贏了,他就撒錢給你……嘿嘿……”舍友說話顛三倒四,邏輯混亂。這聽起來像個玄幻故事,但不可否認,周乾鳴有一瞬間的動搖。他循循善誘,獲得了更多的信息,來到黑規酒吧,遇見撒錢的瘋子葉濯臨。“你也想和我打賭?”對方挑眉輕笑。“是。”周乾鳴很緊張。“可以啊。”葉濯乾隨意地問,“上個周六的早上,你和誰見過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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