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如溪沉默,輕歎一聲,“你說得對。”那晚他做了一個夢,夢裏坐著木船,享受清風,一篇篇幻光掠影的片段,歲月悠長。霎那間,天色可怖,魑魅魍魎在天地嚎叫,像昭示著什麽。醒來後,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他愈發心神不寧。出於逃避的心理,謝如溪借著身體的理由,自己勸服自己,改了個時間。一念之間,便是新的改變。薛皓翻了個身,翹著二郎腿,“對了,明天寧一大師交流完佛法,要從外地回來。”謝如溪心裏一動,“你確定?”“當然。”薛皓啃了一口梨,滿嘴清甜,含糊地說,“嗬,你要知道,我背後有什麽關係!”“獨家消息,童叟無欺。”謝如溪沒忍住,還是笑了,“你現在心態很好。”薛皓一臉滄桑,“我也想不好,但我媽嫁得多,還都是這一款,我麻木了。”薛皓父母在他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已經離婚了。他從小跟著媽媽,按道理來說,他至少有那麽段時間,長期貼著單親家庭的名片,但他沒有。在長大的過程中,薛皓從未缺失“父愛”,甚至到達一年一換的驚人速度。他有過十三任繼父,無一例外,都在離婚後,出家當了和尚。對此,薛女士心態良好,還慢悠悠地說自己和佛有緣,佛想渡她出滾滾紅塵,但她不肯,佛隻好旁敲側擊地渡她曾經的枕邊人。如今薛女士隻談戀愛,不結婚,離開後的情人,也沒再發生一夕之間,驀然頓悟的情況。“害,換個角度想,我也是有佛緣的人了。”薛皓說。謝如溪便笑著附和,“對,你有佛緣。”“可惜啊,我和我媽一樣,流連紅塵,迷眼世俗。”薛皓靠在軟枕上,打了個哈欠,隨口問,“哎,你們上床沒?那天不是說,回去就……”“上了。”謝如溪快速截下話頭。薛皓來了興趣,整個人精神起來,“怎麽樣怎麽樣?行不行?”謝如溪先是沉默,隨後輕咳一聲,“很行,各方麵都很行。”“喲!”薛皓眉梢揚得高高的,“這評價高啊。”他八卦地問:“感覺如何?初次體驗成年人的世界,有沒爽到?”“出乎意料地爽。”謝如溪含蓄地說,“他一開始有點摸不著關竅,但應該有去專門學過,做了準備,後麵就‘上手’了,基本上是我說哪,他就……到哪,我是半天都使不上勁兒,隻能任他弄。”他悄悄省略了一個字。薛皓摸著下巴,“嘖嘖,可以啊,時間呢?”問到這,謝如溪蹙眉,遲疑片刻,小聲說:“說實話,時間久得離譜,有點不正常,我想帶他去醫院看看。”薛皓氣得翻白眼,這是什麽話?他要遇上一個這麽極品的top,半夜都能笑醒。在這個充斥著謊言的世界,各種肌肉健身男掛小辣椒,還特麽人均以秒計。“謝如溪,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啊。”薛皓幽幽地說,“在這個無一無靠的圈子裏,你懂不懂我的心酸啊??”他歎氣,說順口溜一樣,“十八歲的弟弟,堪比鑽石般的年紀,腦子好、性子穩,人高器大活行臉極品,還是你喜歡的,雖然直掰彎風險大,但都這樣了,你有什麽不滿意的?哈?”謝如溪指尖撓了撓臉,“我這不是……為他身體著想。快是病,但太慢,也是病啊。”“誰說的?”薛皓冷笑。“泌尿外科醫生啊。”謝如溪說,“不信你上網查查,有說法的,病因還分器質性和功能性。”“前者發育異常,後者……”他抿唇,喪氣地說,“興奮閾值不足,換句話說,是我不夠讓他激動。”薛皓無語,“你這腦子整天想東想西的……你們那晚玩了多久?”謝如溪說了大概的時間。薛皓自己上網查了查,不想搭理人,“得了,你也是體力好,陪他鬧半宿,嘖,這不好幾回了嘛,又不是不能那啥。”“自從那晚,他就沒主動過了,我怎麽撩撥也沒反應,”謝如溪卷著被子滾,慢吞吞地說:“你說,撇開其他因素,他對我是不是……”“鹹吃蘿卜淡操心。”薛皓算是懂謝如溪心裏的小九九,“你自己想沒意思,真要知道怎麽回事就去問唄。”“我問不出口。”“矯情。”薛皓評價,“你真是一點也沒變。”人表麵看著溫柔雅致、感性隨和,是啥都拎得清的模樣,實則“你好歹比人家弟弟大三歲,能不能成熟點?”他說,“你真是……重度愛情病患者。”謝如溪撇嘴,“哦。”他聽到什麽聲響,猛地起身,“哎,不聊了,他好像洗完澡進來……拜拜,下次聊。”薛皓愣了愣,“拜……”話沒說完,對麵已經掛斷,他是好氣又好笑。真是夠了,孤家寡人很心酸啊!!……顧勉擦著頭發進房間,看到謝如溪趴在床沿,蜷縮著身子,平板的光在昏暗裏閃爍,便走過去問:“看什麽?”謝如溪抬頭,笑吟吟地遞過去,“妮妮的照片,挑些出來精修。”“哦。”顧勉垂眸,連著翻了幾張,感覺大同小異,“都挺好的。”謝如溪不覺得,“真的嗎?”他指出每張照片哪裏不好,是真的覺得頭疼。“……這七張有區別嗎?”顧勉疑惑,“都是連拍出來的吧,差別基本沒有。”甚至可以說,動作、神態、角度一模一樣。謝如溪斜睨了眼,“你不懂。”顧勉:“……”好吧,他不懂。“我替你吹頭發。”謝如溪撐著手肘起來,懶懶地搭在他肩膀。“好。”顧勉微微彎腰,頭低垂,熱風筒“嗚嗚”的風聲懸在頭頂,他能感覺到頭皮被指尖溫柔拂過的觸感,力度很輕,仿佛在他心髒輕輕撓動。發絲逐漸蓬鬆,額前的濕潤逐漸被清爽替代。“好了。”謝如溪關了熱風筒,兩臂環住他的脖頸,臉貼臉,“小勉……”顧勉應了一聲,順手摟過人,靠在床頭,“嗯,怎麽了?”“沒,就喊喊你。”謝如溪眼尾彎起,指腹按了按他的眉梢,一點點往下,像在他臉龐作畫。顧勉沒有抵抗,甚至閉上眼睛,由著謝如溪鬧。對方一開始還安分,慢慢的,柔軟的唇貼著他的喉結,輕輕咬著,溫熱的氣流噴灑在皮膚,沿著脖頸往上走,愈發纏綿。謝如溪長睫落在眼瞼處,像濃密的扇子,輕輕掃動。他呼吸急促,心髒每一次的跳動都格外清晰。唇在對方脖頸遊動,舌尖勾勒著青色血管的軌跡,撩撥不已。“小勉……”謝如溪呢喃,尋著他的唇,送上熱情的吻。他錮住顧勉的腰,膝蓋沿著脊柱磨蹭,那腿細長勻稱,白膩得令人心慌,繃緊的瞬間,線條流暢漂亮,像劇毒的蟒蛇攥住獵物,勢在必得地逼近,又或者暗示對方你怎麽對我都可以,但不允許逃離,否則我不高興了,沾著毒液的尖牙將毫不留情地咬下。顧勉垂眸,掌心摩挲他的後頸,撐住他的重量,溫柔地和他的舌頭嬉戲,掠過敏感的上顎處,明顯感覺懷裏的人呼吸紊亂,顫抖得厲害。接下來的一切,仿佛順理成章,但是顧勉沒有。在謝如溪的賣力撩撥下,將人慢慢放倒,然後蓋上被子,關燈,溫柔地說。“如溪哥,不早了,該睡覺了。”他甚至貼心地說,“晚安,祝你有個好夢。”謝如溪:?他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顧勉,你什麽意思?”“擔心你的身體。”顧勉閉著眼,冷靜地說,“這種事不宜多做,起碼要休息一個月。”dzshu一個月?謝如溪難以置信,“你瘋了吧,一個月?一年才幾回啊?”“第一次沒控製好,你連著幾天走路打顫。”顧勉淡淡地說,“以後休息多久,不好說,但這次必須一個月。”謝如溪半天說不出話,最後,他故意說:“小勉,不會是上次太……”他湊近,聲音溫溫柔柔,“所以,現在不行了吧?”常理來說,男人聽不得不行,怎麽也得反駁幾句。但顧勉不一樣,他的反應居然是承認:“嗯,我不行。”謝如溪:“……”好好好,非常好。他也不說什麽了,晚安就晚安咯。謝如溪理智失控,純粹的感性驅動情緒,心裏氣得要命,存心往顧勉懷裏擠。幾分鍾後,他清晰地感覺到,對方那團火愈燒愈旺。可沒什麽用,謝如溪聽著顧勉的呼吸,反而愈發平緩,仿佛即將沉入夢鄉。顧勉,你可真能啊。謝如溪睡不著,心裏恨恨地說,這樣都能睡?不躁得慌嗎?謝如溪煩得毫無睡意,手腳亂動,渾身都不自在,最後背對著顧勉,心梗至極。不知過了多久,頭頂傳來輕輕的歎息。謝如溪一僵,來不及思考,顧勉將他轉了方向,兩人相擁而抱。緊接著,一個溫柔的吻落在額頭。顧勉攬著人,低低哄道:“乖,睡覺吧,不然明天就該頭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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