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侯府有四大名捕,也有四座樓。


    鐵手負責看守舊樓,也住在這裏,舊樓在神侯府的南麵,裏麵藏的盡是古籍、經書和各種稀奇古怪的冊子,以及還有數百尊羅漢泥塑、和其它諸天神佛的雕像。


    舊樓一向是四座樓裏最平靜的地方,因為沒有人會去偷書。


    追命鎮守老樓,對他正合適,因為老樓裏貯存的都是美酒、好酒。


    冷血負責看守的則是神侯府大樓,裏麵藏有大量的兵器,都是諸葛神侯和四大名捕所珍藏的,經由冷血同意後才可進入大樓參觀。


    月笙就進去過一回,沒多久就出來了。


    畢竟冷冰冰的兵器,沒什麽獨特。


    至於無情,則負責鎮守神侯府的小樓,這裏也是最需要提防的地方。


    因為小樓裏有不少奇珍異物、名畫古玩等。


    而無情精於機關布防、奇門遁甲,雖然雙腿殘疾,卻是四大名捕裏最難以對付的,所以他來鎮守小樓,旁人根本混不進去,也沒有人敢在無情的看守下自不量力。


    若無重要的事情,閑雜人等也不得擅自靠近小樓。


    現在,鐵手、追命和冷血三人難得一同聚集在無情的小樓裏。


    無情抬眼掃過三位師弟,道:“來做什麽,有事?”


    鐵手看向追命。


    冷血道:“我和二師兄是被三師兄拉來的。”


    無情的目光便落在追命身上。


    追命嘿嘿一笑:“大師兄,你覺得月笙、咳,趙公子這人怎麽樣?”


    他已經與月笙熟悉到稱呼他的名字了。


    無情:“未曾過多接觸。”


    他不做任何評價。


    鐵手:“你問大師兄這個幹什麽?”


    冷血沒做表示,卻也眼神疑惑。


    追命:“你們難道忘記趙公子為何會住進神侯府?”


    “他說從未好好的逛一逛汴京,想要我們四人陪同一番,他還說對四大名捕欽服已久。”


    “趙公子獨得官家寵愛,身份尊貴,他若是想要逛汴京,多的是人上趕著去巴結。”


    “可他卻來到了神侯府裏,更為重要的是,這幾天他並未出門。”


    趙月笙一直在神侯府裏待著呢。


    無情:“你懷疑他另有目的?”


    追命立即搖搖頭:“不不不,大師兄,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無情挑眉,麵上依舊淡然如初。


    追命摸著胡子拉碴的下巴說:“我相信月笙的目的就是我們,這幾天他可是輪番接觸了我、二師兄、四師弟,對我們的興趣絲毫沒有掩飾。”


    “這一點很可愛,因為他自以為掩飾的很好,可他的眼神卻出賣了他。”


    追命忍不住偷笑,那模樣就像是一隻明明很想撲人親近,但卻要假裝矜持自持的小狗狗一般。


    殊不知背後搖晃的尾巴和亮晶晶的眼睛異常明顯。


    如果月笙得知追命這話,肯定要暗自得意,然後誇讚自己的演技。


    目的是他們是真,對他們感興趣也是真。


    可不懂掩飾、自以為掩飾的很好是假。


    這些都是月笙刻意表現出來的,畢竟他現在的人設就是一個性格不那麽“複雜”的皇子。


    這人設僅限於目前,暫時性的,用來接近神侯府、認識四大名捕。


    他一個活了快五百年的魔法師,雖然在感情方麵一片空白,容易害羞,卻哪裏真是一個單純天真、心思澄澈的人。


    毫無半點城府和計謀的人在魔法世界是活不下去的,除非實力逆天。


    更何況在法師塔裏不缺勾心鬥角。


    他更是一個快要修煉成神的魔法師,自身素質夠硬。


    不過,月笙雖刻意接近,卻真的對四大名捕沒有惡意。


    否則追命就要率先察覺出不對了。


    “我們他都接近過,就差你了,大師兄。”追命道:“那天他暗自嘀咕句‘不知道無情大捕頭好不好相處’,我想,月笙就快要來找你了。”


    無情:“所以,你是來為大皇子說話?”


    看來他這位三師弟與大皇子相處的不錯,都直呼名字了。


    追命手放在酒壺上,笑得可爽朗:“哈哈大師兄,我不信你不曉得,這幾天月笙可是在你的小樓外麵徘徊許多次了,就是沒敢進來。”


    “他離開的時候真像是一隻垂頭耷耳的失落小狗,連尾巴都不晃了,好不可憐,大師兄你也真忍心,何況月笙長得那般好看,瞧著多賞心悅目。”


    無情自然知曉,淡淡道:“無關人等不能隨意進出小樓,大皇子身份尊貴,他若是想要進來,可以令世叔應允。”


    這回鐵手開口:“但是,利用身份進來,和被小樓的主人邀請進來,這從根本上不同。”


    “大師兄,我認同追命的話,趙公子對神侯府、對我們確實沒有惡意。”


    他大概隻是真的敬仰四大名捕。


    冷血:“他喜歡小動物是真,對四大名捕好奇是真,他也確實毫無內力,不懂絲毫武功,這做不得假。”


    “我允許他進神侯府大樓內參觀,除了尋常刀劍以外,他對其餘兵器一竅不通,甚至不明白怎麽拿起子午鴛鴦鉞,差點傷到手。”


    無情看向冷血,他這四師弟一向沉默居多,這會兒卻已經說了不少的話。


    冷血的麵容神情雖然仍是冷的,話語裏卻不缺溫度:“我相信自己的直覺。”


    ——直覺趙月笙不是居心叵測之人,而他的直覺一向很準。


    月笙(微笑):我是另外的“居心叵測”。


    無情歎息:“你們這樣,倒顯得我不近人情。”


    追命:“大師兄一向思慮周全,想我們想不到的地方。”


    鐵手笑道:“大師兄不妨先與趙公子接觸一下,他很會誇人。”


    “我看大師兄不主動,恐怕趙公子得在小樓外麵再著實徘徊兩天才敢敲門打擾。”


    冷血:他倒是怕大師兄不怕我。


    追命見無情態度有鬆動,摘下酒壺喝了口酒,繼而抹去唇邊酒液笑說:“大師兄,拋開月笙的容貌,他實在是一個性格可愛率真的人。”


    “這些天,神侯府上上下下、包括神侯府裏養的貓貓狗狗,我看都對月笙的觀感不錯。”


    “有些下人們更是愛往他近前湊,因為他對人很是平等,不像個皇子,也是,他才剛被官家找回宮,但就算是尋常人,平等相待也格外難得。”


    所以追命不單單是因為月笙的臉,才對他有一份縱容和優待。


    縱然美人是可以擁有特殊權利的,但還不至於讓追命失去頭腦。


    他寬待月笙,必然是因為他的為人。


    既然見月笙想靠近大師兄又不敢,追命是不介意幫幫忙的。


    鐵手:“是啊,就連世叔近來都對趙公子欣賞幾分。”


    因為昨日朝堂上無人規勸得了官家,但月笙在得知世叔的苦惱後,當即去信到宮中,也不知曉信裏是怎麽說的,反正官家的昏念頭被勸住了,不禁令世叔鬆了一口氣。


    而做完這件事情,月笙卻並未以此邀功炫耀,好似他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殊不知,能夠勸住官家不聽蔡京等奸臣所言,這有多麽不簡單。


    鐵手也對官家於大皇子的寵愛程度有了進一步認知。


    若大皇子利用此等寵愛做些什麽不好的事情,那便絕對是汴京之禍端。


    好在月笙展現出來的人品足夠令鐵手放心。


    無情眼睛看了看三位師弟,搖頭無奈:“知道你們此刻像什麽嗎?”


    三人疑惑,像什麽?


    無情:“就像是被大皇子賄賂了一樣。”


    鐵手失笑。


    追命哈哈大笑。


    冷血嘴角也不由地流露出一絲笑意。


    他們此刻確實好像。


    恰巧的是,就當他們談話完沒多久,金劍便進來稟報說,大皇子又來了,就在小樓外麵。


    追命眨眨眼:“大師兄,我們就先走嘍。”


    鐵手同冷血一起和追命由窗邊消失不見。


    三人的輕功用在這裏綽綽有餘。


    無情:“去請大皇子進來。”


    “是,大爺。”金劍轉身出去。


    不一會兒後,月笙被請進小樓。


    “大捕頭。”


    “大皇子殿下,請坐。”


    桌上是金劍奉好的茶水。


    月笙依言坐下:“不是說了喊我趙公子嗎?”


    “大皇子殿下也太過見外了。”


    他坐的地方正好在窗戶側邊,今天日頭充足,陽光明媚,溫暖的光線均勻的貼合在月笙的臉龐,更顯得他肌膚如玉,不見一絲瑕疵,連光影都偏愛他。


    月下美人清冷似仙,燈下美人朦朧更柔,都說比白天好看十倍。


    但無情此時知曉了,陽光下被籠罩的美人恍如透明的玉雕般,也美得驚心動魄。


    或者,趙月笙無論何時都美得令人不能直視。


    與他相處,何嚐不是一種考驗。


    “大捕頭?”見無情不答,月笙疑惑地歪歪腦袋。


    無情回神,頓了頓道:“趙公子。”


    月笙聞言,對他露出一抹燦爛的笑意。


    站在後麵的金劍和銀劍不由得眼神一呆。


    可見美人一笑,頗有衝擊力。


    無情目光微閃,定力非凡:“不知趙公子來小樓,有何事情?”


    月笙:“我來找你,我想見你,大捕頭。”


    他抿抿唇,似是不好意思,猶豫一會兒才小聲問道:“大捕頭,你能否帶我出門,逛一逛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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