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風細雨樓內,樹大夫一臉凝重地為蘇夢枕診治完,楊無邪立馬問道:“樓主這毒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


    樹大夫歎了口氣,搖搖頭道:“恕老夫無能,此劇毒已深入骨髓,難以清除,繼續留在樓主身上隻會危害樓主的性命。”


    “更何況樓主還身患有多種重疾,之前在體內勉強維持著平衡,使得樓主的身體不至於崩潰,但加入了這一種毒後,平衡遭到破壞,兩種加劇在一起令樓主的身體越發病弱。”


    “若不想辦法快點解決……唉,樓主性命堪危啊。”


    而即便就算解決得了,以樓主目前的身體狀況看也不知曉能夠再堅持多久。


    見楊無邪沉默不語,樹大夫再言:“樓主腿上的劇毒引得舊病複發,舊病加新傷,會致使樓主徹底垮掉身體,這件事情宜早不宜晚,最好盡快實行。”


    楊無邪眉頭緊皺。


    蘇夢枕開口道:“那就把這條腿截除吧。”


    “樓主!”楊無邪想要說什麽。


    蘇夢枕抬手製止他:“咳咳,不必多言。”


    他話未說完便又開始咳嗽起來,臉上染著重病的顏色,已經不止是蒼白,他咳嗽得無比劇烈,撕心裂肺般,仿佛要把肺腑咳嗽出來一樣,帕子捂在嘴邊,再拿下來時竟吐出了血跡。


    蘇夢枕的唇上也沾了些許鮮血,顯得他麵容慘淡而又淒豔。


    好半晌,他才恢複平靜,咳嗽停止,半躺在榻上道:“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樹大夫所言不差,就按照樹大夫說的辦法做吧,無邪,你幫樹大夫去準備一下。”


    樹大夫:“老夫會為樓主將這條沾染劇毒的腿截除。”


    蘇夢枕吩咐,楊無邪隻能道聲是。


    樹大夫是位禦醫,長年為蘇夢枕看病,對他身體的情況確實再清楚不過。


    但楊無邪還是心存那麽一點希望,望有人能夠治好樓主的病痛折磨。


    可是楊無邪也知曉,就算天下真的還有人能為樓主治病,現在去找也是來不及了,更何況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若是早有名醫,他們樓主的病就不至於到如今還……


    沒有蘇夢枕的金風細雨樓真的還是金風細雨樓嗎?


    楊無邪道:“樓主,我這便幫樹……”


    “不必準備了。”這時,一個聲音自門外傳來。


    楊無邪倏地一驚,樹大夫也暗自戒備。


    蘇夢枕雖病發臥床休養,但他的病情具體無外人知曉,蘇夢枕的身體狀況也隻有樹大夫最為了解。


    在蘇夢枕養病的地方一向看守嚴密,外人沒有允許不得擅自進來。


    也因此,當門外突然有人講話,怎能叫楊無邪不驚不訝。


    倒是蘇夢枕聽出這個聲音,道:“門外可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趙月笙?


    楊無邪不禁與樹大夫對視一眼。


    “咯吱”一聲,門開了,月笙的身影出現在門邊,對裏麵的人笑了笑:“不請自來,請勿見怪。”


    蘇夢枕道:“太子殿下好功夫,就連我也未曾察覺。”


    這收斂聲息的本領實在很高。


    月笙笑而不語。


    他不想被人發現,就沒有人能發現得了。


    楊無邪與樹大夫行了禮,如今月笙地位尊崇,官家逐漸不理朝政,沉迷享樂,國事幾乎都由太子殿下接手處理,所以明眼人都知道,倘若不出現意外的話,太子殿下繼任皇位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而以太子殿下的武功手段,又有什麽意外能夠奈何得了他?


    他們這位太子,文武之才實在是不可多得啊。


    “不知太子殿下深夜來訪金風細雨樓有何要緊事情?”蘇夢枕道。


    月笙:“我來為樓主解決困難。”


    聯想到他之前的話,蘇夢枕道:“太子殿下是指蘇某的病嗎?”


    月笙幹脆地往旁邊一讓,隨即,門邊又再度出現無情的身影——一個雙腿被治愈,站立著的無情。


    楊無邪和樹大夫不由地瞪大眼睛,表情震驚、不敢置信。


    蘇夢枕則忍痛支撐起身體,眼泛異彩,也是意想不到:“無情,你的腿……”


    “我們進去細說。”無情對著蘇夢枕點頭道。


    月笙必然是要救下蘇夢枕的,不僅是因為他需要蘇夢枕活著繼續掌管金風細雨樓,徹底鏟除掉六分半堂的勢力,還因為他本人的品行令人敬佩欣賞。


    月笙有意邀蘇夢枕進入朝堂,驅除韃虜,共抗外敵。


    所以,蘇夢枕決不能就這樣死去,這樣的結局未免太過遺憾。


    為蘇夢枕檢查過後,月笙道:“蘇樓主的腿毒不難清除,今晚我就可以為樓主解毒,將劇毒排除幹淨,再不受困擾。”


    “至於蘇樓主身上的病症則需要三天才能夠治好,我會每晚過來為樓主治病。”


    楊無邪聞言驚喜不已。


    樹大夫難以理解,抓耳撓腮:“太子殿下,真的隻需要用這麽短的時間就能夠治好樓主嗎?”


    這是什麽原理?江湖中人奇特的內力?


    他行醫多年,醫治過各種疑難雜症,可以確定蘇夢枕的重疾乃生平罕見之症,因為他身上不是一種病灶,而是多種,終年咳嗽,可謂渾身是病,難以有治愈的機會。


    可現在太子殿下告訴他,腿毒今晚就能清,病症也隻需要三天就能徹底治好?!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但瞧瞧無情大捕頭的雙腿,竟也是被太子殿下治好的。


    樹大夫隻能感歎,他的見識還是太少。


    三天對月笙來講還是太慢了。


    畢竟他治愈人一瞬間就可以。


    魔法中專門有水係的大治愈術。


    但三天的時間對於蘇夢枕而言卻是太快,就像是瀕臨深淵絕境,轉身就要掉下去,卻陡然有一隻手拉住了他。


    三天也還是漫長的,因為他會每一分每一秒都期待著身體好轉……


    感謝之語無法盡都傾訴,蘇夢枕向月笙承諾,隻要有他在一天,金風細雨樓就將永遠不會是太子殿下的敵人。


    “蘇夢枕欠太子殿下一個天大的人情。”


    月笙:“蘇樓主自會有報答的機會。”


    “而我與蘇樓主的願想一樣,隻為收複失地,恢複中原,令天下太平。”


    蘇夢枕動容。


    月笙:“但我將樓主治好後,樓主最好先不要出現在人前。”


    “蘇樓主,我知曉你對兄弟用人不疑,可有些人卻不配作為你的兄弟。”


    係統有龐大的數據分析庫,它掃描再進行分析就會得到確切的情報。


    比如白愁飛這個副樓主,在他初入江湖時還不叫白愁飛,武功也很一般,沒有什麽名氣,後來他加入了長空萬裏幫,設計謀害幫主,又下毒殺盡幫中所有元老,奪取了萬古神指的指訣。


    之後這武功修減改進成為了他“獨創”的“驚神指”,然後便改名為白愁飛重新出現在江湖。


    月笙將調查到的信息交給了蘇夢枕。


    現下,蘇夢枕臥病不出,金風細雨樓裏的一些人早就被白愁飛暗中籠絡了。


    不僅如此,月笙道:“他還與傅宗書有所來往。”


    “蘇樓主可知曉,傅宗書和蔡京同屬一黨。”


    顯然,白愁飛的目的是誌在奪取金風細雨樓的樓主之位。


    那麽,他這位好大哥當然就不能留了。


    蘇夢枕隻需繼續稱病不出,白愁飛的野心總會顯露。


    三天後,月笙在朝堂上擼去了方應看神通侯的名銜,收回官家賜予他的神通侯侯府。


    從此,方應看再不是小侯爺,畢竟這個虛銜也本該是方應看的義父方歌吟的。


    但官家的冊封,方歌吟卻不願意接受。


    他也不願意與朝廷反目,因此遲遲未有回應之下,方應看就代父入汴京受封了。


    方應看討得了官家歡心,自然也能夠坐穩這神通侯之位。


    可現在代為處理朝政的卻是月笙,朝堂上多是屍位素餐之人,方應看神通侯這個名銜本就來路不正,再加上月笙讓係統查到他與金人也有所往來,在沒有充足證據的情況下便先找個理由撤下了他的侯爺之稱。


    方應看當然不可能接受,這對他來講就是奇恥大辱。


    他享受著侯爺之尊,受人追捧,如今卻一落千丈,這誰能受得了。


    可官家卻不管這件事情,對月笙的話聽之任之,隨他處理。


    方應看武功再厲害,心智再陰狠毒辣,當上位者收回本該不屬於他的東西時,他根本也反抗不了。


    他難道還能在朝堂上舉劍殺死月笙?他能嗎,他有把握嗎?


    說到底,方應看的底氣就是他的義父方歌吟。


    方歌吟為一代奇俠,朝廷不想與其交惡,這才有了冊封一事。


    而方應看沒了神通侯這個名銜,一旦被方歌吟知曉,他必會來京一趟。


    不出所料,方歌吟也正往汴京而來。


    與此同時,六分半堂在雷純的帶領下也暗中與傅宗書結盟。


    “昔日迷天盟七聖主戰神關七就被關在六分半堂的地牢裏,而我有控製關七的辦法。”雷純道:“趙月笙殺死我父親,讓六分半堂的勢力一落千丈,我必殺他除之後快。”


    傅宗書:“太子殿下武功了得,聽說很是詭異,關七真能殺死他?”


    雷純:“這一點傅大人不必憂心,關七的武功隻會更厲害。”


    “更何況……我會挑選方歌吟來汴京的日子對趙月笙動手。”


    “如此極好。”傅宗書笑道:“雷總堂主若有需要,不妨把元十三限也請去。”


    這元十三限是傅宗書請來保護自己的,他因蔡京的死怕了,身邊必有武功高手一直保護著。


    但雷純拒絕了這個提議,有關七和方歌吟兩人足矣。


    而且,她還有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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