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跟殺人一樣,人體的致命點非常多,但在殺人的時候能夠幹淨利落直接抹了脖子的,這就是高手了。“是那個跟我一起帶隊的雄蟲,他確實強得離譜。”“我認識他,很貴氣哦,一眼就看得出來是首都行星出身的,而且還是那種很有背景的家庭。”研究員說道,“軍部的雄蟲都一個比一個厲害……對了,阿爾文長官,據說聯邦要開始動員征兵了。”異獸在變強,光輝戰線的戰爭烈度在變大,損耗和犧牲都在變多,額外的動員征兵是必然,不過這種的並不強製,雌蟲報名是不限等級的,雄蟲也會適量的招一些。這邊易晨正跟柯明輝和池毅淵一起吃晚飯。本來易晨是沒打算帶池毅淵的,但是他說不放心易晨跟這個來路不明的雄蟲一起吃飯,並且保證自己如果不發生情況絕對不會多說一句話關於這個易晨還是很相信他的,這貨很擅長當個悶油瓶。所以最後就變成了三個人在一張桌子上吃飯,易晨和柯明輝麵對麵坐著,池毅淵就坐在易晨旁邊,柯明輝隻要眼神一偏就能看見池毅淵黑沉沉的眼睛直勾勾盯著自己。跟個護食的狼似的。柯明輝忍住頭皮發麻的感覺,努力讓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易晨身上。“小柯我看過你資料了,第一批遷移走的人就有你,在新的安置星球那邊生活的也不錯,怎麽又想著回來了?”易晨也不搞那些彎彎繞繞的,就這麽直接問了一句,然後開始動作優雅的極速幹飯。“易長官你既然看過我資料,應該知道我之前是跟著一個雇傭兵隊伍混的,”柯明輝組織著措辭,解釋道,“這一道光輝戰線一開始的時候,也並沒有這麽龐大,那時候我們還會幫著軍部一起狩獵異獸。”“我已經習慣這樣的日子了,遷移之後雖然我混得也不錯,但是太無聊了,在=再那麽繼續活下去我感覺自己像是提前死了似的。”柯明輝笑了笑,“所以我回來了。”“本來隻是想回來故地重遊緬懷一下的,但我看見您了,所以我想試著爭取一個機會。”“什麽機會?”易晨嚼著菜,看著他。“光輝聯邦要來一次大規模的征兵動員了,肯定會有一批雄蟲名額的,雖然少,但對於您這樣首都行星的大人物來說,想給誰應該很簡單。”柯明輝笑道。易晨眨了眨眼睛,咽下口中的食物,喝了口水:“你怎麽知道光輝聯邦要有大規模征兵動員了?”“光輝戰線戰爭烈度在增大,而且看起來將會一直增大,大規模征兵是肯定的,但讓我覺得就在近期的原因還是,”柯明輝打開自己的終端,找到了一條新聞給易晨看,“蟲皇陛下將於一個月後確定九個大區的蟲皇候選人。”當初九大文明形成光輝聯邦,變成九個自治大區,第一個能夠將精神網鏈接到全族的蟲皇也是那時候出現的,從那以後,每一任蟲皇準備挑選繼承人的時候,都是從九個大區推薦上來的一批雄蟲中選擇一個,然後這九個被選中的雄蟲就會成為下一任的蟲皇候選人,被分配到一定的精神網的權力。在蟲皇逝世之前,表現最好的那個雄蟲就會順其自然接管整個精神網,成為新的蟲皇。柯明輝解釋道:“蟲皇陛下現在就要挑選繼承人,說不定是已經感覺到了什麽,那麽征兵動員這件事應該就要提早了,萬一跟蟲皇換屆的時候挨到一起會顯得手忙腳亂。”“而且蟲皇陛下挑選繼承人這種重要的事情,以此為契機動員參軍也是相當合適的。”“你很聰明。”易晨點點頭,“那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隻是一個雄蟲的參軍名額。”柯明輝笑道,“我希望能夠到光輝戰線上去,到前線,而不是文職或者醫護這種。”一般情況下征兵是不征召雄蟲的,雄蟲的身體素質和稀少性就注定了不能把他們當做先鋒和普通士兵訓練,軍部的雄蟲基本一入職就是軍官,而且絕大部分擔任文職和軍醫。柯明輝之所以對易晨有這樣的期待,主要是因為當時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這位雄蟲軍官就穿著一身輕甲。那是一身能夠讓雄蟲穿上之後身體強度也能達到a級雌蟲的定製輕甲,有這東西,他在前線也能發揮作用。易晨想了想,答道:“我沒法直接給你一個名額,但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研究所的所長,就是給我研究定製輕甲的這位,如果你爭氣,可以成為他項目的試驗員。”穆玉成其實挺缺試驗員的,隻易晨自己,樣本太少,而有身手有前線作戰意願的雄蟲又十分難找,柯明輝還是挺符合要求的。“萬分感謝!”柯明輝眼睛都亮了。易晨點了點頭,繼續炫飯。柯明輝原本拿的食物就很少,他低下頭吃了幾口就解決了一大半,然後又自覺地找了一個下飯的話題:“其實我這種人,習慣了打打殺殺的日子,一安定下來就感覺自己像是死了一樣,跟今天那些不願意搬遷的雌蟲很像的。”易晨就有些好奇的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繼續講。“他們很多人其實也是這樣,退役下來就無所適從,也不知道自己到了新地方能夠做什麽,當然,能領救濟金,肯定是餓不死的,但就很沒有活著的感覺。”“沒有家,沒有理想,沒有工作,沒有未來可言,甚至連唯一熟悉的過去,也因為遷移而消失了。”那些雌蟲看起來隻想要錢,但實際上也是一種對遷移的恐懼,畢竟如果是錢的話,一群b級c級雌蟲肯賣力氣,一個月幾千聯邦幣怎麽會賺不到呢,他們是在通過向聯邦索要一層層保障,來消解這種恐懼。柯明輝自嘲的笑了笑。而一直沉默的池毅淵突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柯明輝說的這種人,不正是遇到易晨之前的自己嗎。“活著的意義,還是要靠自己尋找的。”易晨低著頭吃飯,聲音有些含糊地說了這麽一句。“對,”柯明輝也低頭撥弄了兩下自己盤子裏的食物,“所以我才千方百計地想回到戰場,那裏是我的家,比起在安置星球條件優渥的活著,我更想死在戰場上。”他迅速地解決了最後的幾口飯。三個人在沉默中結束了晚餐,在分開的時候,易晨跟柯明輝囑咐了一句:“既然已經決定把你介紹給研究所了,你就別回聚集地那邊了,先跟著隊伍一起行動,然後跟我們一起回五區的首都行星。”“是,易長官。”好好休整了一天,傷員各自療傷,還完好的隊員就跟著基地的人一起訓練,就當是放假了。一天之後,精神飽滿的雌蟲少年們坐著車,去往最後一個村莊。這裏到是沒有什麽特別的,看起來不像是會有幾十個b級c級的雙開門雌蟲大漢蹲守的樣子。照例分三組,兩組巡邏,一組跟吉爾伯特進村。令他們稍微有些驚訝地是,這邊住著的竟然幾乎都是年邁的雄蟲雌蟲,完全沒有一個年輕人。這邊的村長態度倒是很好,算得上是吉爾伯特他們一路走過來遇到的態度最好的人了,這個看起來已經七八十歲的雄蟲請他們都進屋隨便坐,還給隊員們倒水喝。吉爾伯特本以為他們會很好說話,但是在他提出他是帶著隊員們來協助這邊的居民遷移的時候,這個老人卻很幹脆的拒絕了。吉爾伯特對於他們的態度還是有一些好感,努力地勸說道:“聯邦這邊對於老年人的遷移是有特殊補助的,隻要在六十歲以上的,遷移到安置星球之後,聯邦還會額外每月發放兩千聯邦幣的補貼……”“不是錢的事。”老人笑嗬嗬地搖搖頭,“我們已經在這邊生活了一輩子,不願意離開,這裏是我們的家,我們預備著要死在這裏。”“可是到時候如果真的光輝戰線出現了緊急情況,這邊還是會進行強製遷移的。”吉爾伯特反駁道,“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被強製帶走,而且強製遷移可就沒有主動答應遷移這麽好的條件了。”“我知道,我知道……”老人點點頭,“但是在那一天到來之前,我還是想在這裏能呆多久就呆多久,能多留一天也是好的。我沒有孩子,朋友和老伴也都已經去世了,我就隻有這個家和幾塊墓碑,這裏是我的母星,我一輩子都生活在這裏,所有愛我的和我愛的人都埋葬在這裏,如果離開從此在別的星球生活的話,那除了逐漸模糊的記憶以外,我就真的一無所有了……”“我知道你們都是好孩子,是來保護我們的,但是我真的不想走,我也已經老了,活不了幾年了,說不定在異獸來之前就會死掉。你們去問問其他人吧,不要在我這裏浪費時間了。”有時候話說的太真誠透徹,反而叫人無話可說。吉爾伯特沉默著點了點頭,帶著隊員們去了下一家。離開的時候那個老人就站在門口,白發像是一簇孤獨的蘆花。這個村落很小,總共也沒多少人,但整個小隊跑遍了每一戶,沒有一個人願意遷移離開。一天下來毫無進展,吉爾伯特和隊員們商量了一下,直接放棄了繼續勸說。其實也沒有什麽好說的,這群人根本沒有別的欲求,他們甚至根本不想在別處活著,像是一棵棵頑固的老樹,讓他們離開便是挖斷了根,再不能活。任務完成的比想象中還要快,但回去的路上,車廂裏的氣氛卻很沉默。作者有話說:下麵開始嘩嘩走感情線咯~第50章 第二世界我喜歡你池毅淵又想到了那天晚上柯明輝在跟他和易晨一起吃飯的時候說的話,關於家,關於活著的意義。池毅淵在外星係長大,沒有所謂的母星,他像個在風裏遊蕩的種子,在遇到易晨之後,就驀然落了下來,開始紮根生長。家、未來、理想、活著的意義,似乎全部和易晨有關。池毅淵坐在隊友身邊,默默地看著坐在副駕駛上跟著阿爾文談天說地的易晨,看著他比年齡要年輕十歲的臉,看著他說話時不自覺會微微翹起的唇角,看著他無名指上那枚從不摘下的戒指。他用手指慢慢地摩挲著自己的槍托,然後無比清晰的意識到,他已經完全不能沒有易晨了。那些一直以來被他視而不見的感情、被他判定為不成熟的幻想,像是突然被一大束光全部照亮。池毅淵坐直了身體,在這個瞬間,他的腦海中出現了這麽一個想法:和易晨真正的組建一個家吧。隊員們回到首都行星之後,交了任務獲得了評定還有一周的假期,易晨把柯明輝介紹到穆玉成那邊之後,就跟著池毅淵一起回家了。一周的假期,他們可以好好頹廢一下。池毅淵習慣性地打開了冰箱,數了一遍那盒隻剩了十九支的信息素。剛洗完澡的易晨頭上頂著毛巾,頭發滴著水珠走出來,就看見自家崽在很認真地研究著林間給自己的那盒信息素。易晨頓時咂了咂嘴,心想s級雄蟲的信息素真的有這麽猛嗎,放在分裝的玻璃細管又放在盒子裏都這麽吸引雌蟲。池毅淵在看見易晨的瞬間就有些慌張的把盒子給扣上了,但下一秒鍾又覺得自己的模樣過於做賊心虛,又有些磕巴的解釋道:“易晨……哥,我隻是看看這個東西,沒有想亂動的意思。”他很緊張地把盒子打開給易晨看,十九支整整齊齊的放在裏麵。“嗯,沒事的,”易晨點了點頭,並不是很在意這事,畢竟池毅淵也快要到二十周歲的分化期了,會對這種東西感興趣屬實是正常現象,“不過s級雄蟲的信息素真的有這麽牛嗎?密封成這個樣子也會對雌蟲很有吸引力嗎?”池毅淵頓時大腦一片空白:“s級雄蟲?”易晨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說道:“對啊,這是我一個雄蟲朋友給我的,他是個很受歡迎的s級雄蟲,你要是喜歡的話……”“不喜歡。”池毅淵的臉色難看的要命,像是覺得這玩意燙手一樣飛快地把盒子扣好放了回去,然後關上了冰箱門,像是冰箱會把他吃了似的。易晨看著他飛快竄回自己房間的模樣,完全可以稱得上落荒而逃,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思來想去,易晨覺得這孩子應該是害羞了,畢竟是沉默寡言的戰神人設。害,多大點事兒。易晨轉眼就把這事忘到了腦後。隻有池毅淵自己縮在自己的房間裏,對於自己居然誤把其他人的信息素當成了易晨的這事開始懷疑人生,尤其是自己居然還數了那麽多遍,無數的回憶簡直要殺死他。完完全全體會到了什麽叫羞憤欲死。誰能想到真的會有雄蟲把其他雄蟲的信息素放在家裏啊!池毅淵罕見地內心崩潰了。但崩潰完畢後,池毅淵又想到了唯一一件好事:冰箱裏的信息素不是易晨的,那說明送出去的那一支也不是易晨的。所以易晨,應該還沒有,跟其他的雌蟲曖昧。這一件好事極大的撫慰了池毅淵受傷崩潰的內心。易晨隻感覺自家崽有點怪怪的,自從那天池毅淵偷看林間的信息素被自己發現之後,就似乎有點躲著自己,而且也不能說完全躲著自己,雖然態度有點躲的意思,但行為上卻比從前更親昵了。小孩臉皮夠薄的。易晨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