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魚!魚!好大的魚!”


    村裏的小孩們看到魚,跳著,叫著,歡呼雀躍,指揮著泥塘裏的大人們抓魚。


    塘裏的水是早就放幹淨了的,底下一層厚厚的淤泥,一些埋得淺的藕段若隱若現地從淤泥裏露出個頭。


    把阮念念看得眼熱。


    夏天配藕,那口感,簡直了。


    幾個壯碩的男人扯了一張網,從塘那頭扯著往這邊來,一張大網,把塘裏幾乎所有魚都打盡了。


    其他人就在漁網過來之後撿魚,大的跟小的待遇是不一樣的,特小的就用水桶先養著,等起完了塘裏的東西再放回去。


    小孩們大多就負責撿小魚,有些大魚有十好幾斤,別說小孩,用力一掙大人都有可能摔倒。


    偏生有些孩子還就喜歡抓大魚,往年有不少小孩被大魚弄傷,後來隊裏都學乖了,要是小孩觸摸大魚直接扣工分。


    安全情況就好了不少。


    阮念念是不想下塘的,下去的女人都是想給自家挑最好的魚,但是根本輪不到她們挑。


    最後分到什麽樣的,還得看大隊裏怎麽分。


    這種工分高的活一般都沒女人的份,起了魚之後挖藕是男女合作的,拉棱角是女人們來做的。


    隨著漁網被拉過來,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阮念念發現人群中多了一個有點熟悉的身影。


    他身手靈活,在漁網下穿梭,每次從漁網下出來都能死死地掐著兩隻大魚。


    不同於其他人抓到大魚的歡呼聲,每當他抓到大魚時,就連想要歡呼的孩子都會被家長一把捂住嘴。


    村裏人說,狼孩是被菩薩拋棄的孩子,靠近野狼孩會變得不幸。


    這都建國多少年了?居然還有人傳播這樣的封建思想,實在是可悲。


    阮念念正想著,突然就聽到一陣尖叫。


    “啊——血!是血!好多血啊!”


    “怎麽會有這麽多血?誰受傷了?快上來,受傷了還在地裏,想死不成?”


    男人的怒吼聲,女人的尖叫聲,小孩不知所措的哭聲混作一團。


    阮念念順著血跡看過去,已經看不出來是誰流的血了,撒的到處都是,出血量這麽大,那人不痛的嗎?


    過了好一會,才終於有人上了岸。


    是他。


    裴青山第一個衝了過去,“青剛,咋回事?”


    隻見裴青剛左腳側邊的位置被一根刺紮穿了,那刺在淤泥裏那麽久,用肉眼早已分辨不出來是什麽成分。


    “啊……啊……”裴青剛聲音沙啞地啊了兩聲,隨即閉嘴又不吭聲了,他知道村子裏的人都不想靠近他。


    村子裏一共四片塘,四個幹部一人守一片,這片最大的塘一直是裴青山守著,現在有人受了傷,他肯定就不能再幹活了,得安排人送他去衛生室清理包紮。


    “來兩個人送青剛去衛生室。”裴青山吼了一聲,他肯定是不能走的,萬一再出了別的事怎麽辦?


    久久沒有人站出來。


    裴青剛低下頭,起身就想走。


    “腳都紮穿了你還想走去哪,給我老實坐著,我找人送你。”裴青山氣憤地把他拉著坐下。


    一邊生氣村裏人愚昧無知,一邊又恨鐵不成鋼覺得裴青剛性子太獨。


    阮念念看了一圈,沒找著裴青鬆,他剛剛都還在這一片,難道又拉網去了?


    漁網慢慢近了,阮念念定睛一看,右側果然有一個人是裴青鬆,他正激情澎湃地指揮著兩個小年輕怎麽拉。


    她快速跑過去,“大哥,你快回去,有人出事了,大隊長喊你。”


    “我這就去。”裴青鬆交代了兩個小年輕好好拉,也沒問阮念念是什麽事,轉身就往阮念念跑過來的方向跑。


    裴青山有事會喊他,這是還把他當本家兄弟,他怎麽可能不積極呢。


    阮念念慢慢跑著跟過去,就看到裴青鬆在裴青山的指揮下,不費吹灰之力就把裴青剛背了起來。


    等阮念念追過去了,裴青山指著已經跑遠的裴青鬆跟她說:“弟妹,我讓青鬆帶青剛去衛生室了,你幫忙跟過去看看吧。”


    “行,青山哥,回頭幫我留兩條好點的魚。”


    裴青山二話不說應下,“那沒問題,快去吧,我又不能走,這幫兔崽子,搶吃永遠衝在第一線,我得在這盯著。”


    說實話,裴青山算的上是一個好大隊長,他永遠都以大家的利益為先,雖然有時候暗裏會偏著一些裴家人,可到底在大隊長這條線上,能算得上優秀。


    阮念念應了一聲,跟了過去。


    到衛生室的時候,裴青鬆正幫著村裏的赤腳大夫把裴青剛給按住。


    “啊!啊!啊啊啊!”裴青剛嘴裏發出哀嚎聲,眼見著就要掙開了。


    “老子不給你點好看的,你以為老子是吃素的是吧?”裴青鬆大喊一聲,直接跨到裴青剛身上,用全身的力量牢牢壓著那小子。


    任他怎麽動都掙不開。


    這種純力量的活還得看裴青鬆。


    在裴青鬆的壓製下,裴青剛腳上的那根刺總算是拔了出來。


    “叔,怎麽樣?這刺是木頭的還是鐵的?”阮念念趕緊上前問了一句,要是鐵的就挺麻煩,這時候怕是沒有破傷風的。


    “木頭的,算這小子幸運,洗下傷口包紮一下就行了。”


    後麵的流程進展得很是順利。


    裴青山在忙完之後來看了一眼,剛剛包紮好,他按了按傷口,看到裴青剛疼的齜牙才笑著開口,“你小子,不是不痛嘛?現在知道痛了?”


    又說:“你這腳受傷了,山上就別回去了,在村裏住著先吧。”


    “不!”裴青剛拒絕,胸口劇烈起伏著,一對鼻孔因氣憤不斷地擴張著。


    他才不要在村裏住著,沒有人會接納他,到處都有人在背著他說他的壞話,他要回山裏,山裏清淨。


    “嘿,你小子,死倔死倔的,不去別人家,去哥家裏,行不?”


    裴青剛已經有幾分意動了。


    他挺喜歡那個老頭子的,不拿他當外人看,跟他爺爺還長得像,如果是去他家,那他也可以吧?


    阮念念皺了皺眉,裴青山明天就要跟劉萍擺酒,這時候讓裴青剛住去他家,是不是不太好?


    畢竟他們家的老房子,房間並不多,難不成讓年紀那麽大的二伯爺來照顧裴青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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