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監控室內，表情淡漠的總導演看著走廊監控傳來的畫麵，右手的食指與中指夾了一支筆隨意旋轉著。突然，監控畫麵裏的主角精準的超他的方向看了過來，那灼灼的目光很難把這一眼詮釋為意外。總導演手中的筆停了下來，楚念白這一眼讓他瞬間就明白，什麽表情失控變差，什麽關攝像頭放鬆聊心事，什麽自卑羨慕，都是這人裝出來的。被他認定為又傻又蠢的人擺了一道，總導演表情在一瞬間變得十分精彩。第3章 楚念白剛上第三層就有意識的在觀察攝像頭，經過原主和林堰那段監控視頻流出的事情，他想這節目裏的攝像頭比想象中要多很多。果不其然，這走廊裏也有監控。攝像頭藏得很隱蔽，但楚念白經驗老道，依然發現了它們的存在。他看到許星辰的時候，為了避免和對方起爭執是真的打算離開，教柳裕唱歌也是意外，不過到了後麵他幹脆順水推舟，快速的給自己立了一個人設。至於剛才那一眼，是他的一點無傷大雅的惡趣味，故意和那位總導演開個玩笑。楚念白把每個教室都走了一遍之後先一步去了多媒體室，找到了林堰的視頻看了起來。他之前對鏡頭說林堰短板很明顯，那是唬人的，就剛才那一小會兒他能看出多少東西？但他會把自己的話圓上。一小時後，其他導師和學員們也陸陸續續來到了多媒體室。許星辰落座的時候，瞥了一眼楚念白，眼裏帶著好看戲的意味。小說劇本是模糊的大綱，楚念白並不清楚具體細節，他並不知道待會兒會發生什麽，看許星辰的表現，不會是好事。但也不是什麽致命的大事。楚念白沒有太在意，繼續握著筆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直到mc蔣明煦到來。蔣明煦這次出現宣布了第二次公演的成績，以及練習生們的去留。二公時有六十個練習生，這次確定留下來的練習生隻剩下三十個，最後一名叫吳笙，聽到自己名字的時候眼淚也跟著一起掉了下來，第一名毫無意外的是林堰。林堰沒有特意去表演自己的驚喜，平靜的神情被周圍人的謙虛惶然襯托得很高傲。楚念白看了林堰一小會兒，然後視線轉向了吳笙。吳笙雖然成功晉級了，但是神情恍惚得厲害，活像是被淘汰了似的。林堰在節目裏的人設是酷哥，別人多多少少抱團，但他從進節目到現在都是獨來獨往，唯一的例外是吳笙。吳笙本身沒什麽特色，唱跳還可以，長相還可以，脾氣還可以……但因為過於中庸，沒有記憶點，人氣並不高。不過由於他是唯一一個能靠近林堰不被林堰冷落的人，憑借著多出來的鏡頭和林堰粉絲的支持，他愣是堅持到了現在。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他必然止步於三公舞台，吳笙想必也清楚。楚念白在吳笙的臉上轉了轉，心裏有了一個想法。吳笙察覺到了楚念白的注視，愣了一下，然後朝楚念白回了一個帶著幾分怯意的笑容。楚念白也笑著衝他點了點頭。因著這個笑，吳笙原本煞白的臉上多了一抹紅暈。現場的練習生們分成了兩隊，被淘汰的那隊有序的離場，剩下的那隊人收起了臉上的表情，認真地傾聽著蔣明煦對接下來三公的安排。三公和二公最大的差別就是會加入導師助力，三十個人將會分成五組，每組六人。而除了五個隊長之外，隊員的選擇，導師的選擇，還有歌曲的選擇，全部由練習生們自己決定。蔣明煦講完規則後就念出了五個名字，被念到名字的五人便是小組隊長。“現在從一隊隊長開始選擇你們想要的曲目。”五人回頭看向大屏幕，大屏幕上分了三個版塊，每個版塊下麵有三首曲子。三個版塊分別是vocal、rap、dance，不同版塊的曲目差別很大，其中dance板塊是最受歡迎的，前三的小組把dance的三首曲子都給挑走了，後兩組分別選擇了vocal和rap組的曲目。選完曲子後五個隊長開始逐個的挑選自己的隊友。林堰作為一組的隊長，第一個挑選。他沒有猶豫地念出了一個名字：“吳笙。”下一秒，吳笙的身上便落下了許多或嫉恨或羨慕的目光。吳笙勉強笑了笑，他的眼裏沒有得意，隻有羞愧。他清楚的知道林堰幫了他多大的忙，但他就像是一個扶不起的阿鬥，林堰怎麽奶他他的人氣都提不起來。五個小組很快就分好了，接下來就是挑選導師的環節。這一次的順序卻不優待一組了，而是讓五組先挑選。五組選了rap導師，四組選了vocal導師，三組二組分別挑走了唯二兩個dance導師，最後一組隻剩下了楚念白一個選項可選。一群小朋友的表情管理也就在舞台上好一點，這會兒他們臉上都不受控製的帶出了一點情緒。別的組在慶幸，一組的人則是有點愁雲慘淡，而林堰，楚念白捕捉到了林堰眼裏的不耐煩。楚念白猜測對方是在懷疑他暗中作梗了這次分組規則。導師不參與規則製定，他也不清楚節目組有沒有為了他和林堰的事情特意改變規則，不過他的確很需要這次和一組接觸的機會。楚念白衝著一組的人，尤其是吳笙彎眼笑了笑。吳笙的臉又紅了。別人不太喜歡楚導師，但他沒什麽特別的喜惡，隻覺得楚導師今天好看的有點過分，他有點不太敢與對方對視。林堰注意到楚念白的視線微微皺眉，楚念白剛才重點看了吳笙兩次，到底是在欲擒故縱做給他看的，還是說盯上了吳笙？又或者是試圖用吳笙威脅他？一切結束後，練習生們離開，幾個導師被留了下來。蔣明煦在幾個導師臉上掃視了一圈，他沒有賣關子，直接道：“我們上周讓學員們對導師進行了一次好感投票，今天我來公布投票結果。”“最受歡迎的導師將獲得純真酸奶獨家代言一份，票數最低的導師則會受到懲罰。”楚念白看向大屏幕，大屏幕上顯示出了投票結果。五位導師中，許星辰的票數最高，他最低。其實最低也不丟人，丟人的是，最低的他隻收獲了兩票。原來許星辰之前所說的“得意不起來”是指這件事。如果是原主，他大概會很介意丟這個麵子，楚念白的話倒是很看得開，他更在意的是：“懲罰是什麽？”蔣明煦道：“如果是男導師，那就是女裝一天。”他說完，幾位導師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後向楚念白投去同情的目光。男頂流穿女裝對節目組來說是一個很好的噱頭，但對楚念白來說，很可能就是黑粉的狂歡。楚念白沒有在鏡頭前貿然拒絕，他飛速的思考了一下，問道：“服裝是指定還是自己準備？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自己準備。”蔣明煦讓步得很爽快，“可以，但選擇上，必須要是裙裝。”“什麽時候穿？”“本周周六，到時候需要你配合拍一個短片。”楚念白點頭：“好。”不好能怎樣？這件事情節目組沒有提前向他透露分毫，根本沒有給他拒絕的權利。他也可以強行拒絕，不過他耍大牌，有後台的消息就不會局限於圈內，而是會鬧得網上也沸沸揚揚。原主不在乎，可以無所謂，畢竟他進娛樂圈的初衷不過是為了找個不要求能力又光鮮亮麗的工作做表麵功夫，以及接近在娛樂公司曆練的丈夫顧巍然。但是楚念白在乎，所以更謹慎。這一趴結束拍攝後，楚念白去做了一個單人采訪。主持人問到對這個投票結果會不會難過時，楚念白並未露出主持人所預想中的落寞或者惱怒。“比起其他導師，我做的的確太少。學員們把票投給幫助自己更多的導師，這在我看來是非常理所當然的行為，我不覺得難過，但因為意識到了自己的不作為，所以有點羞愧。以後我想我會摒棄一些雜念，然後多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去幫助我的學員們。”主持人接著連續問了幾個辛辣的問題都沒有在楚念白這裏得到想要的回應，楚念白總是能誠懇又自然的四兩撥千斤。單采結束後，楚念白遇到了也剛單采結束的許星辰。許星辰打量了一下楚念白的表情，嘲笑的話幾乎是脫口而出：“楚老師臉皮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厚一點啊，隻拿到兩票不覺得很丟人嗎？”楚念白不答反問：“我哪裏得罪了許老師嗎？”他停下了步子，看向許星辰：“如果是工作上的競爭，那我們各憑本事，就像這次你能拿到代言，我不會有絲毫的嫉恨不滿。而你這樣時不時的惡言惡語，顯得很沒有道理也很沒有風度。”“我沒風度？”許星辰把眼睛瞪得溜圓，滿臉的不敢置信，“我願意和你開口說話就已經是過於有風度了。”“那以後拜托許老師除必要工作交接外別和我說話了。”楚念白眼神淡淡地：“這樣我們彼此都不需要為難了。”楚念白說完便走了，和競爭對手有矛盾和摩擦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但他希望不是沒有意義的口舌之爭。被留下的許星辰雙頰鼓起，真被氣成河豚了。學員分組後訓練室也固定了下來，一組的人都去了林堰原本待的那個訓練室，楚念白到的時候，他們正在討論分配任務的事情。一首曲子要怎麽演繹，編舞編曲要朝什麽方向走，由誰來做，歌曲怎麽分part，誰負責什麽part等等，這些分工細節都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因為事關前程，就算是有林堰坐鎮，一組六人在討論的時候也依舊不是那麽順利。楚念白敲了敲門。六人齊齊朝他看了過去。六人此時都是坐著的，不知道是否是坐姿的原因，他們不約而同的覺得，這個朝自己走來的青年腿長得過分。不止是長，還是筆直有力的，隻是隨性的步伐，卻好像是在t台上的刻意表演，每一步都走出了讓人挪不開眼的魅力。林堰意識到自己居然盯著楚念白的腿認真看了好幾秒，有些別扭地垂下了眼睛。下一秒，他察覺到楚念白坐到了他的身邊。因為他聞到了一股很甜的味道自身旁傳來。第4章 楚念白倒不是故意要挨著林堰坐，主要是六個人圍成一個圈，其他人自動的離了林堰一段距離，也隻有林堰旁邊有合適的空位。坐下後，他詢問道：“你們安排得怎麽樣了？”作為隊長，林堰不得不開口：“有些分歧。”楚念白道：“具體說說？”林堰抬眼看了楚念白一眼，將剛才討論的東西總結轉述了一遍。大概就是，他們選擇的曲目《dangerous》原版舞蹈難度太高，六人有半數沒把握拿下，於是建議舞蹈改編降低難度，加大演唱者部分的側重，但也有人認為舞蹈是它的優勢，不能弱化這項優勢。除此之外風格上他們的意見也不能達成統一，部分認為風格延用原版的酷炫炸場，這無疑很適合大舞台帶動氛圍，另外一部分則認為他們應該進行一些更有新意的改編，在創意上拿下一些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