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楚念白在空位上坐下，看向閆夢：“閆導，是發生了什麽和我有關的大事嗎？你們表情這麽凝重，讓我很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麽。”楚念白專注地注視著閆夢，閆夢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不得不與他對視。楚念白剛穿越那天戴的是裝飾用的平光眼鏡，他初來乍到，有點擔心被人看穿什麽，所以用了一副眼鏡隔絕了他人對他眼中深層內容的窺探。等他適應之後就沒有戴了，任由一雙眼睛展露出來，不再畏懼別人的探知。楚念白的五官中，鼻子是最精致的，挺拔而精巧，嘴唇是最抓眼的，不僅唇色漂亮，連唇弓的弧度都很完美，但要說最動人最有神韻的，是那雙眼睛。他的眼睛如小溪，不僅清澈，還有汩汩流水般流動的神采，眸如秋水大抵便是如此。看著這雙眼睛，閆夢覺得，楚念白確實是一個正經人，不然擁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隻要有意，一個眼神的流轉便能嬌媚到讓人心馳搖曳，一個有意的凝視便能讓人感受到含情脈脈，而不是像楚念白這樣，不偏不倚，水潤的眼睛裏竟隻能看見清澈的一片，顯得清正又端莊。讓人生不出什麽狎/昵的心思。“楚老師，我來說吧，事情是這樣的……”閆夢是一個很合格的導演，但並不擅長與人溝通，蔣明煦代閆夢開口向楚念白解釋了一下今天中午在衛生間裏發生的一係列烏龍事件。從誤會，到真相大白，到發現被直播。若隻是前者倒也不用特地讓楚念白知曉，但這事兒被散播了出去，楚念白做為事件的中心人物，他有知情權，接下來對輿論的應對措施，也需要楚念白的配合。楚念白滿臉震驚。這次他一點裝的成分也沒有，是真的很驚訝。他向來相信事在人為，要想達成什麽目的他機關算盡，但這次卻是被老天爺趕著送助攻了。一旁的吳笙誤會了楚念白這個表情的意思，他以為楚念白震驚的是原本要向他潑去的髒水。他“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向楚念白鞠躬，道歉：“楚老師對不起，是我一開始沒講清楚讓大家產生了這樣的誤會！”其實這事兒哪兒能怪得上吳笙呢？他唯一的失誤也不過是那失聲的一小會兒。會造成這樣的後果，追根究底是眾人對楚念白的偏見。林堰認為楚念白就是一個道德低下，浪/蕩饑/渴的人。閆夢，蔣明煦則是相信了楚念白之前性/騷擾林堰這件事情是真的，所以想當然的邏輯自洽了林堰這塊硬骨頭不好啃，又被報道出去了，所以換個更軟弱更好掌控的目標。至於許星辰，他先入為主，哪怕這幾天相處裏有了一些改觀，但一點煽動，他就會立刻判定為他的改觀是錯的，那隻是楚念白故意製造的假象。就這樣，在當事人還沒有說出一句話之前，所有人都給楚念白定了罪。那場意外的直播則是完美記錄了他們的專斷。“和你沒關係，你先坐下。”楚念白做了一個讓他坐下的手勢。這時楚念白的麵上也恢複了平靜，他視線掃過閆夢和蔣明煦，問道：“這件事情節目組的公關方案是什麽？需要我做什麽？”事情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楚念白知道節目組應該已經商量好了公關方案，現在找他來，一是為了解釋，二是為了讓他配合。這次開口的是閆夢，“我來道歉，節目組官方澄清，你轉發。”閆夢的發言真是夠幹巴的，蔣明煦假咳了一聲，替閆夢解釋了一下：“直播沒有拍到全過程，隻拍到了閆導詢問吳笙的地方，閆導的意思是，由他公開向你道歉。不僅是吳笙，還有林堰也同意在微博上配合官博做一下澄清，你別的不用做什麽，轉發一下表明態度就可以。”直播並沒有直接拍到什麽勁爆的內容，但當時眾人的態度很容易讓網友過度解讀，有的幫楚念白說話，指責節目組霸淩，有的幫他們說話，懷疑楚念白前科累累，品行不端才會引起這樣的誤會。但不管是哪一種，都不可能任其蔓延下去，必須得盡早遏製住流言。所以這次林堰和吳笙也得做出明確的表態。在這個公關裏楚念白並不需要額外做什麽，蔣明煦以為楚念白會直接接受，卻發現他皺起了眉，顯然對這個處理方式並不太滿意。蔣明煦下意識的猜測楚念白是否還想著節目組給他讓渡更多的利益做一些補償，接著聽到楚念白說：“林堰和吳笙他們不能直接這樣出麵，容易被詬病。”這個解決方案是偏向了楚念白的，楚念白現在卻拒絕了這種偏向。閆夢眯了眯眼睛，楚念白上次做戲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在他以為楚念白這次也隻是做做表麵工作的時候，楚念白卻直接提出了方案。“他們不要單獨發聲明，我來發，然後節目組馬上再安排一個直播，讓吳笙和林堰隨我一起出鏡，直播內容我來安排，你們不要插手，我可以搞定。”“我沒事，我可以……”林堰剛開口就被楚念白打斷了，他用前所未有的嚴厲表情看向林堰，道：“你知不知道你的成績惹了多少人的眼？你現在的人氣是虛浮的，作為個人練習生，沒有經紀公司幫你，一旦輿論給你潑髒水，帶起了大節奏，你看似很龐大的人氣轉瞬就會消散，根本抵抗不住，你不能給別人這樣的機會。”楚念白這番話說出來，林堰愣住了。楚念白竟是在為他考慮，替他護住羽毛，以一個導師的身份。一旁的吳笙羞愧地低頭，剛才楚念白的方案他心動了，他害怕受這個影響從而喪失出道的機會，所以他沒有像林堰這樣站出來。楚念白見吳笙的頭都要低到胸口了，心裏歎了口氣，這小孩兒的膽子怎麽這麽小，不過想想對方也隻才十八歲，讀高中的年紀，又合理了起來。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坐著的時候看不出來，他一站起來，修長筆直，色澤白皙瑩潤的兩條腿格外的矚目。“現在就準備直播吧，越早澄清越好，這樣也好讓學員安心的恢複訓練，馬上就要三公，都沒有時間耽擱。”楚念白向林堰和吳笙示意，“走吧，換個地方直播。”吳笙連忙跟了上去，林堰頓了一下，也跟了上去。閆夢看著這次格外強勢，又雷厲風行的楚念白的背影，小聲嘀咕了一句：“我還沒同意呢。”雖然他也不會拒絕，但是又一次被楚念白拿捏的感覺真是不爽。第10章 楚念白帶著林堰和吳笙來到了化妝間，化妝間裏有節目組化妝師留下的美妝用品，他征取了工作人員的同意後拿了一些出來。楚念白剛到化妝間不久，負責協助直播的工作人員就來了，然後快速的擺好了打光燈，拍攝以及監控設備。直播鏈接是直接掛在了節目官博，一掛上去，直播間就瞬間湧入了許多人。[看到封麵我就進來了！][哇，一進來就是美顏暴擊，林堰太帥了，楚導師請正麵上我！][這是打算幹嘛呢？]……楚念白把要用上的東西都擺放了出來，林堰和吳笙安靜的坐在位置上看著，他們也不明白楚念白這次直播的內容。楚念白特意等了一會兒，等了幾分鍾，確定直播間的人數差不多了之後，他才放下手上的事情，站到了攝像頭之前。“大家好，我是楚念白，現在擔任《滿天星辰》節目的創作導師。”楚念白道：“最近網上流傳著一些對我的指控，說我性／騷擾學員，這是很惡意的揣測，也是不實的謠言。”“對於這個謠言，我原本沒打算回應，因為關於我的私生活網上有太多離奇的傳言，但沒想到這次的謠言居然愈演愈烈，還導致引起了諸多誤會，我這才意識到，麵對謠言，還是得長嘴才行。”“濁者自濁，清者自清，但也人言可畏。”“說起來你們不覺得這些謠言很離譜嗎？作為a+級omega，以我的長相，我的體質，要什麽男人女人沒有，我用得著性／騷擾一群小男生？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楚念白湊近了鏡頭，大方展示自己的臉，語氣帶上了點嗔怪：“難道是我審美有問題，隻有我自己覺得自己好看嗎？”楚念白自戀的話並未招來惡評，因為：［啊啊啊啊啊姐姐，啊不，哥哥你別離鏡頭這麽近，我要被你美傻了！］［臥槽，什麽叫用美貌殺人］［好偉大的一張臉，這麽近能看得到絨毛卻連個毛孔都看不見，不愧是高等omega，基因太優越了吧］［我總算知道為什麽楚念白什麽作品都沒有也能成頂流了，這是真的頂級花瓶（褒義）］……工作人員遞了一個手機給楚念白，楚念白可以在手機裏看到直播間的彈幕。當觀眾發現楚念白在低頭看手機的時候，紛紛開始示愛，同時，黑粉也在這個時候瘋狂刷屏找存在感。［長得好隻能更有利於你進娛樂圈發／騷，穿著浴袍勾引林堰的那人難道不是你？］［別以為你是omega所有人都買你的賬，林堰就不喜歡你，畢竟你這種草包花瓶人家看不上。你愛而不得就玩騷擾強迫這套，丟人丟到熱搜了你不敢認？］［看來你男人很多，你也就臉和身體有點價值了，資源都是睡上來的吧］［omega和一群alpha長時間待在一起，誰知道你會不會發／情］……楚念白看到了黑粉的發言，暗自感歎黑粉攻擊力挺強的嘛，比他上輩子的強。上輩子，他的黑粉實在找不到他的黑點，他的粉絲戰鬥力又超強，黑粉隻能無能狂怒，發瘋撒潑的樣子還不夠路人嘲的。現在黑粉這麽囂張，一看就很缺管教。楚念白腦子裏湧現了一堆教黑粉做人的想法。黑粉罵他，他當然不可能罵回去，因為他一個人罵不過那麽多人，讓大眾和粉絲幫他罵，那才是唯一能罵贏的辦法。楚念白在心裏撥小算盤，麵上卻沒有表現絲毫。他對著鏡頭，抿了抿唇，眼神肉眼可見的黯然了一瞬間，然後又勉力控製住，轉而露出了一個笑容，隻是笑容透著一絲無法遮掩的勉強。如果是熟悉他的黑粉已經能感覺到不妙了，這人這是演起來了。但是這個世界的陌生黑粉們不僅沒有絲毫警覺，還被楚念白的表現刺激得更加興奮，罵得更加開心，畢竟黑粉的快樂就是建立在正主的痛苦之上。楚念白越難過，反應越大，他們越興奮。林堰和吳笙沒有看到彈幕，但是楚念白的表情變化讓他們意識到彈幕應該不是那麽和諧。“我前兩句說的都是玩笑話，大家不用太在意。不過我可以很負責的說，我把練習生們都當學生看待，作為他們的導師，我除了希望他們都能奔赴遠大美好的前程外，沒有別的想法。”楚念白道：“不管是林堰還是吳笙，他們都是很優秀的學員，我希望大家能著眼於他們的進步，欣賞他們的舞台。”說著，楚念白重新站直了身體：“唉，彎著腰說話真有點累，我坐下說吧。”下一秒，他身後挪來了一張椅子，他轉頭一看，發現竟然是林堰推來的。楚念白笑道：“謝謝啊。”林堰表清淡淡地嗯了一聲，眉眼卻鬆緩了一些。楚念白坐到椅子上，想到自己穿的是裙子，便交疊了雙腿，防止走光。楚念白其實不是真的累，而是他需要一個轉變一個氣氛，剛才是嚴肅有距離感的，現在則是需要接地氣，走心。他坐下後放鬆了語氣，聊家常一般地道：“今天中午的直播事故應該很多人都知道了，我比你們晚一點，我是半小時前才知道事情的始末，聽蔣哥說完後，我頓時頭皮發麻。”“尷尬，太尷尬了，傷害不高，社死程度極高，我居然又身陷騷擾門了。”楚念白臉頰湧起了潮紅，隔著屏幕都讓觀眾們感受到了楚念白社死尷尬的心情。“事情的起因是，我上午把吳笙叫到了我的私人休息室，我們一共在休息室裏待了一個多小時。”楚念白故意停頓了一下，這是再給黑粉表現的時間。而黑粉也沒有讓他失望。[你這是在自爆？和學員單獨在房間裏待了一個多小時，你別說你們是純聊天][你編，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麽編，繼夜光劇本之後的“休息室暢談”是吧]……等他們質疑完，他繼續道：“不算單獨吧，一共待了一個小時零五分鍾，我和吳笙獨處的時間隻有五分鍾不到，剩下的時間都是造型團隊在給吳笙做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