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嗯。”楚念白沒有對李樂多加解釋，再次和李樂叮囑了對待喬舒那邊的態度後，掛掉了電話。掛斷電話後，楚念白重新看向了閆夢，剛才李樂的話閆夢大概也聽到了，他有些擔憂閆夢會因此不高興。閆夢在剛聽到李樂懷疑的話時的確是狠狠皺了眉頭，但楚念白那難得表露出來的，咬牙切齒的表情和語氣又讓他覺得好笑。楚念白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這麽誤會，總被人誤會這種事情，楚念白想來十分著惱和憋屈。比起楚念白，他這反倒不算什麽了。不過，楚念白和他經紀人口中的“顧總”，“出軌”，讓閆夢有點在意。楚念白捏了捏山根，語氣無奈：“閆導，抱歉，連累你了。”閆夢道：“沒事，就當是抵消了上次我誤會你的事情。”那次的事情？楚念白問道：“今天你帶我出來，是為了補償那次對我的誤會？”閆夢有些意外楚念白的敏銳，“嗯。”聽到閆夢的承認，楚念白心中那絲疑惑得到了解答。雖然閆夢會因為那次的事情想要補償他讓他很驚訝，但也隻有這個理由可以解釋今天閆夢的動機了。不知道為什麽，閆夢此時突然有點擔心楚念白生氣。他原本的確是因為想補償楚念白才把人帶出來的，但……不等閆夢想清楚他到底為什麽怕楚念白生氣，楚念白的一句話讓他神情有瞬間的呆滯。“我結婚了。”楚念白道。“我經紀人說的‘顧總’是辰風的總裁，顧巍然。”聽到顧巍然這個名字，閆夢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了起來，眼神變得冷銳。楚念白和顧巍然竟然是這樣的關係，難怪辰風這麽捧著楚念白，原來楚念白就是辰風的老板娘。那楚念白之前跟他裝窮？而他當時竟然信了楚念白一個被辰風這樣大公司力捧的當紅頂流會拿不出錢來……楚念白當時是不是在心裏笑他是個傻逼？楚念白一看閆夢變差的臉色就意識到了不對，稍微思索一下就猜到了關竅。不過他沒有直接解釋，而是緩緩地說道：“我和顧巍然結婚三年了，說是聯姻，準確來說卻是我高攀，如果不是顧老爺子看中了我和顧巍然的信息素匹配度，我也嫁不進顧家。”閆夢冷著臉，卻也沒有打斷楚念白的話。楚念白繼續道：“結婚後，我感覺顧巍然把我當一個陌生人看，我們一開始就是分房睡，生活上幾乎毫無交集，我和他唯一的聯係除了結婚證，就是他每個月固定給我打的零花錢。”“為了挽救婚姻，我選擇了簽到辰風當藝人。”“顧巍然不想簽我，他說我不是科班畢業，不會演戲，唱跳什麽的也都不會，捧不了，如果強捧，就需要投入很多資源，而他並不會因為我們的關係給我開後門。”“在我強烈要求下，他給了我的一個合同，簽下這個合同，我五年內在娛樂圈裏活動所產生的收益都歸公司和經紀人，我一分錢也拿不到。”楚念白簡單的描述了一下這份合同的分成和條約。閆夢忍不住打斷了楚念白，不敢置信地問：“你簽了？”“嗯。”楚念白點頭：“我如果不簽那個合同，他也不會簽下我。”“你……”閆夢想說你是豬腦子嗎？這種合同都敢簽？但他生生忍住了，隻道：“你以為這樣做，顧巍然就會高看你？”“不隻是為了他，也是為了我自己。”楚念白垂眸，抿了抿唇，道：“我之前很自卑，打心底裏認同自己一無是處，想要紅，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讓出五年的利益，換來一個紅的機會，很值得。”閆夢冷聲道：“你把自己賤賣了，還在替別人數錢。”“對於那時的我來說，這是最好的選擇，如果不預支這五年，我的情況不會比現在更好。”這是原主的真實想法。經過在楚家的洗禮，他已經沒辦法去做一個普通的職員了，認為那樣很丟顧家的臉，但以他的能力和財力，他又能做什麽呢？他在顧家當了一陣全職太太，每天等待著顧巍然回家，但顧巍然很少回家，回了兩人也沒有什麽交流，他不會做飯，和家裏廚師學了幾道菜去給顧巍然獻殷勤，顧巍然卻根本不買賬。與其像深閨怨婦一樣的過下去，還不如簽下這份合同。原主甚至覺得這份合同他是賺的。畢竟他打心眼裏認為自己一無所有，一無是處，要不是顧巍然給的這份合同，他怎麽能成為光鮮亮麗的大明星呢？關於錢的問題，他甚至認為自己賺的沒有公司在他身上投入的多，而且公司付出那麽多把一個什麽都不會的他捧紅，拿走那些分成他也覺得很合理。至於沒有工資，窮苦環境長大的他認為顧巍然每個月打給他的十萬已經是筆巨款，最多隻是支撐不了他買奢侈品而已。有這筆錢在，他也不是那麽擔心日常生活。如閆夢所說，原主的確是把自己賤賣了，還傻乎乎的給人數錢。閆夢看著楚念白，像是又重新把他認識了一遍。他原本以為楚念白是個草包，是資本手裏毫無靈魂的傀儡，後來又覺得楚念白是隻小狐狸，機靈又狡猾，現在他發現之前他都錯了，楚念白分明是隻蠢兔子，又憨又傻。這時，楚念白突然看著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說：“閆導，我之前知道了你的秘密，現在你也知道我的秘密了。”“都說交換秘密可以最快地建立友誼，那我們以後能成為朋友嗎？”看似人生贏家的閆夢其實在被父親狠狠打壓著，連創作的自由都沒有，看似光鮮亮麗的當紅頂流，實則是個一分錢工資也沒有的窮光蛋。兩人秘密之炸裂程度，半斤八兩。閆夢看到楚念白的這個笑容心中狠狠一跳。他微微移開了視線，問了一個問題：“你現在真的沒錢？”楚念白直接點開了手機銀行，各個錢包，給閆夢看餘額。零零總總加起來，八百不到。這點錢，在剛才那個地方的確是連一頂帽子都買不起。楚念白沒有騙他。閆夢看完後，冷嗤了一聲：“真摳門。”然後他若有所思地道：“難怪你一天到晚待基地裏。”原來是為了蹭飯。怎麽會有這麽貧窮的頂流？！楚念白之前在閆夢麵前說自己沒錢還很不好意思，現在則是破罐子破摔，“在基地吃可以省一筆外賣費，燕市的外賣太貴，要吃不起了。”說完，楚念白和閆夢對視了一眼，一起陷入了沉默。他們都很慘，各有各的慘。不知不覺，兩人的距離倒真的因此被拉近了。“你是我交過最窮的朋友。”閆夢撇開了頭，似乎是覺得慘不忍睹。見閆夢同意了自己的“好友申請”，楚念白也不介意對方嘴上的貶損，笑著道：“你是我交過的最有才華的導演朋友。”閆夢似是不屑楚念白嘴裏的評價，嘴角卻跟著悄悄地上揚。第28章 離開時, 閆夢順手把手邊的禮帽遞給楚念白，道：“不回基地了，去吃晚飯, 吃完我送你回去。”楚念白看了一眼時間, 又想到基地外麵那些不知道有沒有離開的狗仔, 飛快地做下了決定：“行。”餐廳是楚念白選的, 是一家日料店，味道不錯，閆夢看起來卻興致缺缺。楚念白察覺到了，問閆夢：“不喜歡日料？”“不喜歡。”“那你喜歡吃什麽？”閆夢毫不猶豫地回答：“火鍋。”“火鍋確實好吃。”楚念白扒拉了一下三文魚刺身，也不是很有胃口, 但要減重的人總是沒辦法任性。他想了想，問閆夢：“燕市哪家火鍋最好吃？我下個月請你。”閆夢放下了筷子，整個人懶懶散散地靠坐在沙發上, 他看向楚念白，微微挑眉：“用你的六百塊？”楚念白笑著說：“不啊, 一號我老公會給我打錢。”閆夢聽到楚念白的稱呼, 牙都酸了，問：“你什麽時候離婚？”楚念白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反問道：“我為什麽要離婚？”閆夢的語氣比他還詫異：“他這樣對你, 為什麽不離？”“我挺喜歡他的。”長相，身材, 氣質。都很戳他的審美，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們是聯姻, 兩家有合作，沒那麽好離, 長輩那關過不了。”不管是顧家還是楚家，他都沒辦法立刻撕破臉，後者是純利益，前者是感情加利益。別說他了，要不是原主被抓住了出軌的把柄，顧巍然想離也沒那麽簡單。綜合下來，楚念白暫時還沒有離婚的打算。“顧巍然這人我沒打過交道，聽別人說，他是個眼裏隻有利益，處事為人都非常冷酷無情的人。”閆夢回想著他聽到的關於顧巍然的八卦，評價道：“他是合格的商人，高明的決策者，但這種過分精明的人，適合談生意，不適合談感情，你最好放下對他的喜歡。”“既然你們沒法離婚，那你與其想著去挽救婚姻，讓他喜歡上你，不如想想怎麽從這段婚姻裏獲取利益。”“他給你簽這種合同，你們長輩知道嗎？”交淺言深是大忌，摻和別人的感情和家事更是把雷點踩滿。但閆夢出於對楚念白的關心，竟是百無禁忌。楚念白也沒料到，看似最不好相處，脾氣最差的人，卻如此單純誠摯。閆夢說把他當朋友，就真的把他放在了朋友的位置，沒有半點虛言，感情也沒有半分保留。這樣的人在娛樂圈太少見了。楚念白看閆夢的眼神有些許地複雜，因為他自己結交閆夢的驅動力大部分是出於利益。閆夢說顧巍然眼裏隻有利益，卻不知他和顧巍然是一路人。都不是什麽真誠的好人，也從不捧出絕對的真心。楚念白垂下眼似乎是在認真看碗裏的東西，沒讓閆夢看見他的異樣。“合同的事情我沒有對別人說過。”楚念白道。楚家的親生父母靠不住，顧家的長輩卻是靠譜的，隻是原主並不敢相信顧家人會為了他反對顧巍然，又擔心這種向長輩告狀的行為會觸怒顧巍然，讓顧巍然更加厭煩他，於是合約的事情，他絲毫沒有向顧家父母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