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稍微抬起腰,從音遇洲的腿上下來,坐到了旁邊的座位上。“我都吃很多的,可能是最近學習比較辛苦。”手掌間柔韌的觸感消失,音遇洲不動聲色將手收回:“一會兒回家多吃點。”“嗯。”音落朝車窗外看去,原本纏著西裝男和黑框眼鏡此時都站在原地,好像還在爭執著什麽。“那兩個人在糾纏你嗎?”音遇洲突然問。音落肩膀頓了下,轉身看他:“沒……他們是我認識的人的朋友。”音遇洲當然知道那兩個人是誰。這段時間他很忙,但音落的事情他從來不耽誤包括沈清已經停拍的電影和那些一直纏著他的追求者們。尤其是段暮澤。上次在酒吧,他就徹底調查了段暮澤的背景,覺得這個人不簡單。像這樣在泥潭裏拚死掙紮出來的人,遇到了音落,會跟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那樣要是這根稻草太纖細或者想遠離,就算拉著一起回到泥潭,他也不會鬆手。按照以前音遇洲的作風,他會在這種人起勢之前就踩回去。但現在的問題是……音落似乎挺喜歡段暮澤。音遇洲看了眼身邊的音落。他的弟弟臉龐精致,一身嬌生慣養出來的皮肉,雖然長得幼,但怎麽著也是個大人了。是可以談戀愛的年紀了。雖然音落每次都對他撒嬌,衝他示好,但男人明顯能感覺到對方不想被自己管束著。這種年齡的小孩很叛逆,如果真鬧起來說不定會適得其反。如何在弟弟不討厭自己的情況下,將他的追求者全部趕走。這似乎比工作還難。音遇洲按了按太陽穴。算了。就算真的到了那一天,他會好好保護好他。*音落回家過了幾天媽寶男的生活,並且極其享受。直到係統提醒,才不情不願地開始任務。在原書中,並沒有詳細描寫音落甩掉段暮澤的具體時間,但差不多是在對方拿到影帝之前。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他要在這點時間內將最後兩點好感度刷滿,再無情地用銀行卡侮辱對方,並且說出“隻是玩玩”這種話。這種甩人方式很侮辱人,一般人都沒辦法接受,更何況段暮澤這種自尊心和報複心都極其強的。他的下場一定會很慘。音落沒忍住打了個哆嗦。他輕咬著嘴唇,腳趾有一搭沒一搭地擰著床單,晃來晃去的。那時候,商承寧和陸燃估計也會看清他的為人,接著就加入段暮澤的隊伍裏一起教訓他。係統:【男主現在已經在準備拍最後一部戲了,拍完後就會回段家,成為備選繼承人。】音落驚訝。這不是甩掉他之後的劇情嗎?但目前不按書中發展的地方太多了,他驚訝了一小會兒就恢複了表情,拿出手機給段暮澤發消息:【今天要拍戲?】大概五分鍾後,對方才回過來:【下午休息。】然後又發了一條過來:【不過需要去辦個事。】音落本來就是想約他把那兩點好感度刷上的,正好順著:【我跟你一起。】那邊好一會兒才發過來:【我辦完過來找你,行嗎?】那估計都晚上了。音遇洲到時候可能會不給他出門,音落道:【不方便的話明天也行。】發出去的下一刻,段暮澤的電話就打進來了。音落手指被震得有點發麻,將手機放在床上,接通。“喂。”段暮澤聲音低沉,“音音?”音落“嗯”了聲。那邊又說:“不是不方便,隻是”“你可能會不喜歡那裏。”係統吐槽得及時:【宿主大大,你被那麽多男人親過,都沒嫌棄他們,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你會嫌棄的東西了。】音落:“……”好像也是。短暫的思考後,他朝話筒那邊小聲道:“不會的。”片刻,段暮澤鬆口了:“我來接你。”*一個小時後,段暮澤就將車停到了他家門口。家裏隻有音母在,音落省出了許多解釋的時間。出門後走了一小段路,路口處,他看見正倚在車門旁邊的段暮澤。係統:【哇,一看就是特意收拾過的!男主以為你們在約會呢。】音落抿了抿嘴唇,小跑過去。段暮澤開了副駕駛的門,接著又上車幫他係好了安全帶。一段時間不見,男人似乎變得成熟了,看起來有些疲憊。看來一邊拍戲一邊熟悉段氏集團的業務真的很忙。音落歪了下身子,看導航,發現地址在鄰市的郊區。……去郊區。他小心翼翼試探到:“我們要去那裏爬山嗎?”“不是爬山。”段暮澤眼底有淤青,但精神卻不頹廢,“帶你去個地方。”他這麽模棱兩可的說法,讓音落更害怕了:【統統,他該不會是知道我以後要甩了他,現在提前把我關到深山老林裏吧。】係統:【雖然是爽文,但書裏並沒有玄幻色彩,男主不是重生,也沒有先知能力。他可能就是】音落:【?】係統:【把你關在那裏欺負?】音落:【……】係統能明顯感覺到音落迅速上升的體溫和加快的心跳:【宿主大大我開玩笑的,我幫您查一下導航的具體位置。】很快。係統:【地址在一個小區,是男主高中之前居住的地方。】*音落不是不知道段暮澤的出生,但真正來到這裏時,他還是震驚到了。他在現實世界,雖然父親去世了,但母親也很有能力,除了沒時間陪他外,給予的物質條件還是很優越。所以他並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居民樓隔層矮到壓抑,破損的牆體斑駁,有的甚至半邊都長了藤蔓,一眼看上起岌岌可危。垃圾堆沒人管,已經溢出桶外,酸臭味飄了很遠。充斥著廉價和貧窮。段暮澤臉上沒有多大的情緒,沒有反感也沒有裝模作樣的懷念,亦或是如今天差地別的高傲感。他隻是走到還在發愣的少年麵前,蹲下來。“我背你過去。”其實地麵還算幹淨,音落完全可以自己走過去,但按照嬌氣的人設,必定會讓段暮澤背他。段暮澤看起來高高瘦瘦的,但肩膀和後背都很寬厚,音落無意識摟著他的脖子,房子和樹木一排排倒過去,還有人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很快,穿進一條巷子。巷子很窄,被他們倆一擋別人幾乎就過不來了。音落有好幾次就感覺自己的腳能蹭到牆壁上粗糙的砂石。但每次隻差一點點就碰到了。他以為是巧合,直到看到段暮澤胳膊那裏蹭到的灰塵後,才明白過來,是男人一直收著力,在幫他擋著。音落湊到段暮澤耳朵跟前,小聲道:“你家在哪兒?”“7棟。”大概意識到這裏的房子已經老到看不出樓號,段暮澤停下,“從這裏開始往前數三個,樹旁邊,第一層就是。”音落順著方向看過去,距離不是很遠,他能清晰地看到一樓的人將外麵的地擅自圍起來,當做菜園或者鋪上水泥蓋個頂之類的。段暮澤家也是如此,隻是常年沒人,圍起來的小院子張滿了雜草。很快就到了。音落被放下來,跟著段暮澤進去,剛推開門,一股腐朽潮濕的味道就襲來。他咳了兩聲,段暮澤道:“我去拿個凳子,你就坐在外麵吧,裏麵很久沒清理了。”音落“哦”了聲,門開著,他朝裏麵看了眼。很黑,沒什麽家具。段暮澤原來就是在這種環境裏長大的,怪不得脾氣倔得不願意理人。很快,凳子搬來了,倒是挺幹淨,應該是被擦過了。其實音落雖然嫌棄很多東西,但也從來沒有看不起別人。段暮澤說需要拿東西,估計會等一段時間。音落將小凳子搬到角落裏,開始盯著院子裏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