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心想誰會知道你們提前見麵了,還把事情弄成這樣,“你有點良心沒有,我剛檢查完你的身體數據,還要幫你追人?”“你自己看著辦吧。”段暮澤喪著張臉。最後,趙清看不下去:“算了,我告訴你我追我老婆的方法吧,但方法成不成,主要在於臉,你那張臭臉別人一看就沒興趣。”段暮澤:“……”他僵硬地提了提嘴角,低頭聽著趙清的追人方法。對於音落,他確實有不一樣的感情,也許,他真的忘掉了什麽重要的事情。*第二天,音落一下樓就看見那輛熟悉的黑色轎車,他頓了下,立刻就恢複了情緒,當做沒看見繼續往前走。很快,段暮澤從車上下來,將人攔住。音落繞開,想往旁邊走,又一次被攔住,才慢吞吞抬眼。這一抬眼差點被嚇到。段暮澤的眼底一片淤青,整張臉肉眼可見的疲憊。音落以為是他別病沒好徹底:“趙博士不是讓你多休息幾天了嗎?”段暮澤見音落肯跟自己說話了,鬆了口氣:“不是生病。”音落疑惑“嗯”了聲,就聽段暮澤用著正經的語氣:“我昨晚做了一整夜的夢,夢裏都是你。”音落:“!”就算段暮澤不說他也知道做的是什麽夢!這變態果然沒變。音落冷著張臉,沒再理他,段暮澤見他要走,聲音有些急:“我昨天去找過趙博士了,我的記憶確實出現了一些問題。”音落見他說到了正題:“然後呢?”段暮澤俯身,視線直勾勾盯著音落的臉。他終於知道昨天見到音落會出現各種情緒波動是為什麽了就算記憶沒了,這個人對於他來說也是特別的。尤其是此時,對方站在他麵前時,他覺得心髒是舒展的,整個人心情很愉悅。音落被他看得頭皮發麻,以前段暮澤一出現這種眼神,他都要被抱著親好久。他下意識腿軟,往後退了好幾步。然後就聽見段暮澤道:“就算你說的那樣,我們應該做過很親密的舉動,也許……”音落有種不好的預感:“……嗯?”段暮澤:“把這些事情重新做一遍,會對恢複記憶有幫助。”音落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看著對麵的男人,這個人怎麽連失憶了都還這麽澀?他露出嫌棄的表情:“昨天已經用過這種方法了,你不還是沒想起來嗎?”他以為這樣就會勸退段暮澤,沒想到男人在現實裏臉皮也挺厚的:“昨天隻是碰了碰,我們還沒有試其他的。”音落被他說得又氣又臊,一張白脂玉般的小臉立刻沁了粉,很快,脖子和耳垂也染上了粉,張嘴讓他滾。段暮澤頓了下。腦子裏立刻閃過一個畫麵少年躺在床上,邊哭邊求他,最後看求不成功,也是這麽讓他滾。連眼皮都是粉的。就跟現在音落的模樣一樣。段暮澤心髒跳得厲害,呼吸也亂套了,他按住音落的肩膀:“我好像……想起來了。”音落有點動搖:“想起來什麽了?”段暮澤認真道:“我們做過,對不對?”音落:“……”一開口依舊是變態。他沒忍住,一巴掌甩過去。這回用了點力氣,但這巴掌連帶的風依舊是香的,段暮澤一向冷淡的眼睛亮了亮,一種詭異的愉悅感湧了上來。音落複雜看著他,覺得這個人沒救了:“你別再來找我了。”但跟昨天的冷淡不同,被打了一巴掌後的段暮澤就像一塊黏人的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可我們昨天已經親過了……”音落眉毛挑了下。這個變態在這方麵意外的純情。但音落現在看他來氣,已經不想跟他有什麽關係了,故意道:“你不會除了我,沒和別人親過吧。”段暮澤頓住。其實除了昨天音落親他那一下,他確實沒和任何人有過親密的肢體接觸。他十分懊惱,為什麽那時候要拒絕?然而出神的間隙裏,音落的下一句話,就把他打入了地獄“可我除了你,還和其他人親過。”段暮澤渾身僵住。音落覺得自己有點壞,但看到段暮澤這副樣子實在解氣。他一向都是自己不舒服,也不讓別人好過:“正好你也不記得我了,我們就當不認識吧。”“這樣我也好找下一個。”段暮澤大腦一片空白。音落那幾句話在他耳邊來回播放。等反應過來後,音落已經不見了。他慌了神,立刻回頭,卻發現不遠處,音落身邊已經多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生。兩人有說有笑。看起來格外般配。一股莫名的醋意從心底湧起,可現在他沒有任何資格限製音落的交友。想到以後音落會和其他人那樣,他就不受控製地想發瘋。他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段暮澤雙眼發黑,頭疼得很厲害,等那股勁兒過去後,他無力靠在車上,整個人看起來都很頹敗落寞。像隻耷著尾巴的流浪狗。!第75章 離開學校後,段暮澤開車回到了公司。他日常就是那副淡漠表情,所以所有人都沒看出來他的情緒。就算晚上沒再通宵加班,員工們也隻是以為他要回去養病,同時也在內心雀躍著自己也能少加點班。段暮澤回到家裏。為了能更高效率的上班,他住在離在市中心不遠的高檔小區裏。房子是精裝的,除了一些必備家電家具他沒買任何東西。冰涼的瓷磚上落了一層灰,因為生病他並沒有找人打掃,自己也沒打掃。他覺得這些可以湊合。湊合著吃,湊合著一個人過。畢竟他現在的生活和以前比起來完全是兩種階級。他不會再為吃穿發愁,不會被母親羞辱打罵,也不會被段家人呼來喝去,肆意欺辱。可同時,他也失去了一些東西。因為少年時期處於社會底層,拚了命地想往上爬,以至於爬上來後,他變得迷茫無措,失去了方向。他甚至忘了自己一心爬上來的理由。絕不是報複段家、做人上人這麽簡單。他一定忘記了什麽逼著他前進的事情……或者人。不知為什麽,他想到音落。他和少年僅僅隻見過兩次麵,卻因為對方的一言一行牽扯出無數情緒。比如第一次見麵時的心動,少年將嘴唇貼向自己時的驚顫和喜悅,以及少年說不再跟他見麵時的壓抑痛苦……這些都是他切身體會到的。而現在,他坐在餐桌旁,看著這個冰冷的絲毫沒有人氣的家它都不能稱之為家,隻能算是房子。段暮澤眼眸微怔。以前他都沒意識到,他活得如此行屍走肉,他的生活連同他本身,都喪失了某種熱烈的生命力。這種他缺失的生命力就在音落身上。他見過。段暮澤心底湧出了一種濃烈的對於幸福的需求感。他想讓客廳變得明亮,將沙發和地上鋪上漂亮的厚毯子,上麵放上幾本漫畫書,茶幾上放好切成小塊的水果,電視打開,隨便選一部電影。這樣溫馨平靜的生活他似乎有過,隻是現在,他把這些重要的記憶遺忘掉了。音落生氣也是應該的。熟悉的頭疼感又侵襲過來,段暮澤收起思緒,煩躁得按著自己的太陽穴。按了一會兒才察覺到,他以前沒有過這樣的動作。是誰跟學的呢?當晚,段暮澤將房子打掃了一遍。他並不是天生就待在優越圈裏的矜貴少爺,身上依舊保留著自己動手的習慣。打掃完後,他又去手機軟件上買了些毯子拖鞋之類的東西。幾乎都不用來回對比挑選,他能直接精準地搜索出來,像是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告訴他毯子要選厚的,花的。拖鞋要帶兔子耳朵。要買漫畫和遊戲機。……做好這些後,段暮澤才洗漱回臥室。深夜,他閉上眼睛,突然覺得被子裏有人在碰他。他掀開被子,開了燈,看到音落那張稠麗的臉。少年天生一雙勾人魂魄的眼,眼尾上挑著,麵頰和耳朵因為捂在被子裏有些泛紅。這讓那張臉變得更秀色可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