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韻很慶幸自己一個勤快,晚上臨睡前就組織大家進行了一次晚匯報活動,這讓她在危急時刻身體能處於最佳狀態。


    手一撐,就翻身而起,一腳踢醒張衛紅,又一巴掌拍醒了趙衛萍之後就貓腰躬身準備出去查看,忽然感覺到了危險,電光火石間也來不及多想,猛向側麵一個飛撲,把還沒搞清楚狀況,隻愕然睜大眼睛坐起來的趙衛萍又壓倒在地。


    趙衛萍“呀!”得一聲驚呼,後腦重重撞在地上,幸虧是土地,才沒有把頭撞出個包,但眼前也是一陣金星亂冒。


    與此同時,一發子/彈從她們上方呼嘯著飛過,直接在帳篷上打出一個窟窿。


    趙衛萍仰麵朝天躺著,等眼前那陣金星冒過去,顫抖著向上抬眼,正好看到了那個還在冒煙的窟窿,這下被嚇得叫都叫不出來了,隻把眼睛瞪大到極致,其中滿是驚恐。


    係統也被驚得“嘶嘶”直抽冷氣,催促道,“快出去,去帳篷外麵!天啊!上來就開/槍,這是殺人滅口的節奏,這夥人也太凶了。”


    石韻再就地一個翻滾,到了帳篷外麵。


    隱約聽到身後有張衛紅的呼喝聲,是在很粗暴地喝令趙衛萍老實趴下不許亂動。


    百忙中還和係統一起欣慰了一下,張衛紅凶歸凶,本事還是有的,有她暫時看著趙衛萍,係統和石韻就能放心了。


    帳篷外麵也已經混亂不堪,大家累了一天,大部分人都是倒頭就睡。


    周瑾的隊員還好一些,起碼他們都經常訓練,吃苦耐勞;徐勝利的手下則都是機關裏坐辦公室的,很少出來拉練,今天一個個被累得筋酥骨軟,這會兒已經進入了深度睡眠,忽然被驚醒,能及時爬起來就是好樣的,根本沒有戰鬥力可言。


    加之半夜來偷襲的人上來就開/槍,不給他們留一點組織反擊的餘地,大家倉皇爬起來後隻能四散奔逃,先保命再說。


    石韻一出帳篷就差點被一個猛衝過來的人撞著,驚險躲開之後就發現局勢非常的不妙,且有幾個生麵孔遠遠瞥見她之後就氣勢洶洶地朝她這個方向撲了過來。


    目標非常明確——就是衝她來的!


    石韻背上汗毛直豎,覺得自己終於嚐到了信口開河,瞎編騙人的惡果,這夥人這麽急迫地想要幹掉她,肯定是已經打聽清楚她是隊伍裏唯一知道目的地確切位置的人,想阻止她帶人去找出趙行勉隱藏著的秘密。


    而阻止這次行動最便捷有效的方法就是直接幹掉她。


    痛心疾首地對係統說道,“我以後再也不瞎編騙人了!”潛在危險性太大!


    係統對眼前這個情況的判斷也是,“快跑!先跑再說,對方摸黑上來的,暗處還留得有人,站在這裏容易遭冷槍。”


    百忙中竟然還接上了石韻的話,對她表的決心十分不信任,問道,“你覺得你真能做得到以後再也不忽悠人了?”


    石韻語塞,“我——”做不到。


    她剛就那麽一說,再也不忽悠人了是不可能的,那可是她的一項特長,經常要靠這項特長保命吃飯的,怎麽可能說不用就不用。


    做人要靈活,不能幹傻事,特別是因噎廢食這種傻事,但凡是腦子明白的人都不會去做。


    被係統問得語塞片刻後隻能勉強挽尊,“我——我盡量吧。”


    係統心知肚明的“哦——”一聲,隨後催促道,“快跑,快跑,先離開這裏,找個隱蔽的地方躲一躲。”


    石韻那超長的身體素質這時候被發揮得淋漓盡致,貓著腰還能飛奔,不但自己跑,還順手救了一個——拉起一個為躲避冷槍就地一滾撞到她腳邊的人。


    手像鐵箍一樣,牢牢抓住那人,帶著他一起鑽進黑黢黢的林子,又在係統的指導下拐上一條山間小路。


    小路是曆年上山的采藥人走出來的,最近這些年上山采藥的人幾乎絕跡,這條路便也快要消失了,時斷時續,石韻自己看是看不清的,隻能靠係統指點。


    她和係統經常這樣配合,已經習慣了,沒覺得自己在這麽黑且幾乎沒有正經道路的地方健步如飛有什麽不對,但被她帶著的那人沒過一會兒就忍不住了。


    萬分驚訝地出聲問道,“你能夜間視物?!”


    石韻一愣,雖然知道肯定看不清,但還是習慣性地扭頭看了眼被她帶著跑的人。


    這會兒月亮不知躲到哪裏去了,黑暗中果然是看不清那人的五官,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但因為聽到了聲音,所以從這模糊的輪廓也認出了這人是誰——徐勝利。


    係統也很驚訝,“還真巧,怎麽又是他。”


    話說石韻從早上到半夜已經接連拉著人跑了兩次,每次都是徐勝利。


    早上拉著他跑一次是為了躲毒蛇,半夜順手救了個人又是他。


    石韻順口答道,“我下過鄉,有農村生活經驗。”


    徐勝利不解,雖然因為一分心,沒跟上石韻的步伐,腳下被絆了一下,但還是出聲問道,“這跟晚上能看清東西有什麽關係?”


    石韻,“鄉下地方沒通電,晚上除了點油燈就是摸黑,我經常摸黑,所以練出來了。”


    徐勝利無語,並且很懷疑經常


    摸黑是否真能練出夜視眼來?


    說實話,他覺得不大可能,反而應該是把眼睛看壞的可能性更大。


    係統則是覺得石韻的這個解釋有些耳熟,仔細一回憶,就想了起來,從寧市去首都的路上,他們在火車上遇到車匪,伸手不見五指的大黑天逃到野地裏,也是靠石韻帶路,當時她就是這麽解釋給趙家兄妹和周勝瑜他們聽的。


    看看,這忽悠人都帶前後呼應的,就算以後徐勝利去和趙家兄妹求證也不會出破綻,明顯是已經習慣成自然,哪裏還改得掉!


    …………


    因為係統說後麵有人緊追不舍,所以石韻使勁跑。


    她自己這樣跑到天亮都沒問題,徐勝利卻有點吃不消了,硬跟著再跑了一段路之後就喘息著喊停。


    “小薛同誌,歇會兒!歇會——!”說著掙開石韻的手,彎下腰,雙手扶著膝蓋大口喘氣。


    石韻隻得停下。


    徐勝利喘息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又能順暢著說出話來了,就抬頭問,“咱們跑出來這麽遠,應該已經安全了吧?”


    石韻告訴他,“不安全,後麵還有人在追。”


    看徐勝利這樣子確實不能再繼續跑,隻好先在附近找個淺淺的小山洞把他藏進去,又問,“你身邊那個鷹眼呢?好像叫鐵什麽的那個?”


    那人一直在徐勝利身後跟出跟進,幾乎和他形影不離,應該是專門負責徐勝利安全的。


    徐勝利很識時務,知道自己對大半夜在深山裏跑路這件事一竅不通,所以任憑石韻擺布,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讓進山洞就進山洞,讓蹲著別出聲就蹲著不出聲。


    聽石韻問他才開口,“他叫鐵大全,我們剛才跑散了,他現在應該在找我。”


    石韻點頭,深山裏太危險,別說後麵還有危險/分子追過來,就算沒人追,把徐勝利自己放在這山洞裏待一晚上也不安全。


    於是她自己也不跑了,把徐勝利安置好後就回到小路邊忙活起來。


    這晚應該是多雲的天氣,剛才還黑黢黢的什麽都看不清,這會兒月亮又從不知哪片雲後麵冒了出來,徐勝利借著朦朧的月光看到薛彩霞忙忙碌碌地從四周找來不少樹枝荊條,好像是在設一個簡單的陷阱。


    石韻問係統,“後麵追過來幾個人?”


    係統,“你等等,我擴大掃描範圍看看。他們比你跑得慢,但是他們帶了條狗,所以追趕的方向一直是正確的。”


    石韻擦把汗,心說怪不得跑了半天都沒甩掉呢,原來是他們帶了條靠氣味追蹤的狗。


    係統效率很高,沒過幾秒鍾就說道,“掃描到他們了,最前麵是一條狗,後麵有一,二,三……哎呀,後麵有五個人,竟然追來了這麽多!”


    石韻嗯一聲,加快速度,迅速布置出一個簡單的絆人裝置,然後捏著細長藤條的一端退回到徐勝利藏著的那個小山洞裏,和他並排蹲著。


    徐勝利低聲問,“你做了個絆馬索?”


    石韻覺得絆馬索這個說法很形象,就承認道,“差不多吧。”忽然提醒,“別說話,他們過來了!”


    徐勝利微微一驚,忙側耳去聽,卻隻聽見了一些林子裏的鳥叫蟲鳴,還有樹葉被風吹拂的沙沙響聲。


    好在石韻有之前的【夜視眼】打底,再多個【順風耳】什麽的,徐勝利也比較容易接受了。


    現在身處危險之中,他也無意於給自己增加煩惱,非得去深究薛彩霞怎麽會這麽厲害,姑且就把她的這些本事歸因於她是下鄉知青,有農村生活經驗吧。


    又過一會兒,徐勝利就聽出山間樹木被風吹出的沙沙聲中夾雜進了幾聲隱隱約約的狗叫,不由渾身一緊,轉向石韻,做口型問她,“有狗?”


    石韻點點頭,這時候月亮又慢慢躲到了一片烏雲後麵,眼前景物越來越模糊,徐勝利不敢再打擾石韻,隻睜大眼努力看著來路的方向。


    石韻也屏息凝神的做好準備。


    有閃爍的火光伴隨雜亂的腳步聲逐漸靠近。


    係統開始倒數,“五,四,三,二,一……拉繩!”


    石韻猛得一拽手裏的細藤條。


    跑在最前麵的那條狗十分靈活地竄了過去,隨後好像是嗅到了什麽不對,一個轉身,汪汪吠叫著,朝石韻和徐勝利藏身的山洞撲了過來。


    跟在狗後麵的兩人卻沒它的靈活勁,“哎呦”“哇呀”的兩聲大叫,一齊被絆倒。


    緊跟在後麵的三個人刹不住,也被絆得踉踉蹌蹌,其中一個站不穩,直接砸在最前麵兩人的身上,把那兩人砸得直叫喚。


    石韻在拉藤條絆人的時候就已經一腳在前,一腳後蹬,彎腰躬身,做出了蓄勢待發的姿勢,看五個人中絆倒了三個,立刻就衝了出去,同時對徐勝利叫道,“我去抓人,狗交給你了。”


    徐勝利,——


    徐勝利差點要在心裏呐喊:你回來!我不要跟狗打架!


    他堂堂工作組副組長怎麽能幹這種和狗打架的事,並且——他也未必打得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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