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處長,我說我不清楚,你相信我不?”


    董主任一點也不在意老許打斷他的話,他就等著誰把話接過去呢。


    “主任您說的話我當然相信,但蔡世江能自殺的那麽果斷,這不由得就會讓人浮想聯翩,懷疑他是不是掌握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他又知道李言誠同誌的審訊本事,明白自己如果被抓,肯定會交代的一幹二淨,為了守住這個秘密,不得已才選擇了自殺。


    這樣的話我們就得要好好查查了,萬一蔡世江是被哪個外部勢力收買,如果不把這個勢力查出來,我們的同誌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啊。”


    這話讓董主任怎麽接,說沒有外部勢力?你咋知道的?


    讓隨便查?


    萬一又揪出來他們誰又做了什麽事兒呢?


    主要還是下邊那幫小崽子很多人手腳都不幹淨,否則也用不著他們這麽為難。


    “滴……”


    就在董主任正為難的該怎麽接話的時候,院子裏忽然傳來了一聲汽車喇叭聲。


    聽到喇叭聲,老許他們三個唰一下就站了起來,齊齊轉身往出走。


    “主任,應該是王老要走了。”


    “啊?哦,我也來。”


    一聽是王老要走了,董主任急忙起身追上了老許他們三個。


    ……


    時間稍稍往回撥一點。


    在後院跟李言誠耳提麵命一番後,王老就準備離開了,剛走到中院,他的警衛員就上前在他耳旁低語了幾句。


    “言誠同誌,你跟陳雲薇還有個孩子?”


    聽完警衛員的話後,王老轉頭看著已經往一旁走了幾步的李言誠問道。


    “呃……”


    李言誠被問的微微一怔,他沒想到這事兒這麽快就傳到領導耳中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說道:“首長,不瞞您說,到底有沒有我還真不清楚,中午我過去她是這樣說的,但據我判斷,這話八成都是假的。


    我知道這個女人抱的什麽目的,她不想死,即便到了現在也依然沒有死心,我懷疑她是想借著這個來要挾我,想讓我想辦法保她一命。”


    “如果真有這個孩子呢?”


    “那也未必是我的,她離開京市前,我倆已經近兩個月沒同房過了。


    首長,怎麽這種事情也有人向您匯報啊?”


    “嗬嗬,匯報的重點還真不是這事兒,這隻是捎帶的。”王老笑了笑,掏出自己的煙給李言誠丟了一根過去。


    “你今天去看守所的一言一行都被有心人記下來,通風報信給了別人。”


    “啊?誰啊?”李言誠有點懵,好家夥,這也有點太誇張了吧,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重要了。


    “通風報信的人是當時在會見室裏的一名看守,遙控指揮他的人是那個委員會在城東的區主任蔡世江。


    看守所所長知道自己的人盯梢社會局的人後,擔心他是被外部勢力收買了,所以馬上就上報給了市公安局的主管領導陸長風副局長。


    陸副局長又通報給了遠柱同誌,保衛處的愛軍同誌帶人過看守所一查,剛查到蔡世江那裏,還沒見到人呢,他就已經自殺了。”


    謔!


    李言誠挑了下眉頭。


    這算什麽?壯士斷腕?


    “嗬嗬,言誠同誌,這就是你的威力。”王老笑著拍了下李言誠的肩膀。


    “你的這個威力也好也不好,可以震懾住很多宵小,但同時也讓很多人不敢被抓。


    就像你們手中現在這個案子一樣,中間那個承上啟下的人一死,上下斷開,案子就進入死胡同了。


    不過也沒關係,雁過留聲,風過留痕,我相信你們一定能查找到新的線索,從而徹底偵破這個案件。


    向組織,向人民交出一份滿意的答卷。”


    說完這句話,王老就轉身坐進了自己的汽車。


    看著一前一後兩輛車駛過二道門在前院停下,李言誠抬起手撓了撓頭。


    他有些沒聽懂這位大佬到底讓不讓把那個什麽蔡世江繼續查下去。


    這種疑惑的情緒一直持續到老許他們把領導送走,過來跟他解釋,他才明白自己原來是鑽牛角尖了。


    董主任被王老叫走了。


    “你是不是傻?這案子再怎麽樣也不會落到咱們處來,你想那幹嗎?你隻要注意好你和你老婆以後出門在外的人身安全就好。”


    老許攬住李言誠的肩膀朝後院一邊走一邊說著。


    “局裏讓你把家搬到家屬院去住,你們兩口子非要高風亮節,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不想讓領導為難,也不想讓那些已經退休的老同誌在背後指指點點。


    處長你又不是不知道,家屬院裏住著好幾個已經退休的享受副局級待遇的老同誌。


    人家那些老同誌住的都是普通家屬樓,四五十個平方,我一個小小的副科長跑過去住小二層,這不是找罵麽。”


    “得,不說這個了。”老許知道李言誠的顧慮沒錯,便擺擺手不再說這個,扭頭問起了工作崗位的事情。


    “王老剛才跟你說沒說你今後的工作怎麽安排的?”


    “說了一下,給我在安全委掛個審訊專家的名頭,享受個待遇,但職務還是咱們一處預審科科長。”


    “這樣安排最好!你要是走了,我……嗯?科長?把你的副取掉啦?”


    “我沒細問,王老那會兒就隻是說我以後的職務是預審科科長,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把副字沒說,還是說真的給我取掉了。”


    “不管了,隻要你人還在咱們處就行。”


    “處長你拉我到後院來幹嘛?都快下班了,我還要去食堂買點飯帶回去呢,今兒你可別拉著我加班啊我跟你說。”


    李言誠這時才注意到,他被老許攬著肩膀走到後院來了都。


    老許沒回答他的問題,攬著他的肩膀一直走到一間空著的審訊室裏,這才神情嚴肅的問到。


    “言誠我問你,你跟陳雲薇有個孩子這事兒是真的還是假的?”


    “你把我拉後院來就為問這個?”李言誠有些哭笑不得看著老許。


    “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我也說不上來,我估計八成是假的。”


    “為什麽這麽說?”老許掏出煙甩了一根過來。


    接過那支煙,李言誠給自己點上後,將剛才給王老說的那番話又給老許重複了一遍。


    “也就是說你也說不清楚是不是?”


    “可以這麽說,但我不認為她會把我的孩子生下來。處長,你好好的問這個幹嘛?”


    李言誠真的有些好奇,他都沒把這個當回事兒,怎麽看老許的樣子似乎很認真。


    “假如這個孩子的存在是真的,他被有心人找到了並且抱回來要挾你做一些犯法的事情,你有沒有想過你該怎麽辦?”


    “公事公辦。”聽到老許這樣說,李言誠臉上的神色也變的嚴肅起來。


    “處長,如果真有那一天,無論那個孩子是誰的,我都會想辦法用我自己將那個孩子換下來。


    就像上次封連順抓了一個孩子當擋箭牌,我會主動要求用我來換,可想要讓我做犯法的事情,甭管那孩子是誰的,他們都打錯算盤了。”


    “言誠,我覺得你還是做好一定的思想準備,有的人喪心病狂起來是沒有底線的。”


    “放心吧處長,我明白。”


    “嗯,你心裏有譜就行,我就擔心猛不丁的出現那麽一幕,你一下子慌了神。


    還有啊,這件事兒你最好跟羅敏同誌也說一下,免得鬧出什麽誤會。”


    “是”


    “走吧,食堂的飯應該都差不多了,你現在就過去打上回去吧。”


    “這不還有半個小時才下班呢。”


    “行啦,今天也沒啥事兒,早點回去吧。哎對了言誠,你下個月就要去總幹校脫產學習了,如果這次你當上科長,你覺得副科長誰來幹比較合適?”


    “這不是我考慮的問題,還是您三位處長考慮吧。”


    “我問你的建議。”


    “我沒建議。”


    “你小子有點太謹慎了吧?”


    “這和謹慎不謹慎的有什麽關係,本來就不是我考慮的問題嘛,我從來都沒想過。”


    “你實在是太滑頭了。”


    “謝謝處長誇獎。”


    “走遠走遠,今天別再讓我看到你。”


    “得嘞,明天見!處長,記得催一下保衛處,讓他們盡快找人做通馬大奎和哈蘭的思想工作,主動接受詢問。”


    “知道”


    ……


    自從到社會局上班後,李言誠是難得的提前下班了一回,提著飯盒回到院子都還沒到六點。


    “大誠哥,你今天咋回來這麽早?”


    寧寧正趴在院子裏的石桌上寫作業呢,看到他是院子裏今天第一個回來的,一臉的稀奇。


    “今天沒啥事兒就提前走了一會兒,等會兒在我這邊吃飯吧?”


    李言誠提起手中裝飯盒的布袋示意了一下。


    “不用了大誠哥,我嫂子今天也是從食堂打飯回來我倆吃。”


    “你哥呢?”


    “我今天中午去我嫂子那兒吃飯的時候,我嫂子說我哥去通縣了,今天可能不回來。”


    “那行吧,你等你嫂子回來吃,寧寧,這兩天沒見到有什麽亂七八糟的人進咱們胡同亂逛吧?”


    剛走到屋門口,李言誠忽然想起來這個,轉頭問到。


    “沒見到,大誠哥你放心,我給咱們這一片的半大小子打過招呼了,讓他們都給我注意著進胡同的陌生人呢。”


    “你跟他們說清,隻要注意就行,千萬別去招惹。”


    “知道,他們都機靈的很。”


    想了想,李言誠從口袋掏出五塊錢,走過去遞給寧寧。


    “你回頭給那幫小子買冰棍吃。”


    “嘿嘿,大誠哥你太大方了。”


    寧寧沒拒絕,笑嘻嘻的伸手將錢接了過去。


    她嫂子在她麵前很大方,但平時口袋裏也就三五毛錢的零花錢,想給那幫小子買冰棍吃可不夠。


    她這次通知的人多,不止是他們住的這條胡同的孩子,附近七八條胡同的小小子和小姑娘都通知到了。


    寧寧身上那孩子王的屬性在這一片絕對好使,下到五六歲,上到十五六的,都聽她招呼。


    把錢給了後,李言誠就提著飯盒轉身往自家走去,剛走兩步又被叫住了。


    “大誠哥”


    “嗯?怎麽了?”


    聽到寧寧又叫他,李言誠停下腳步重新轉過身子看了過去。


    “嗯……就是……就是……”


    寧寧好像是被他看得不會說話了還是咋滴了,一個勁的說就是,那雙大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給人感覺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


    這丫頭這是咋了?想說什麽呢這是,怎麽還支支吾吾的,小臉蛋還有點泛紅。


    他還是第一次見寧寧這樣。


    “寧寧你想說什麽?”


    “呃……就是……哎呀算了大誠哥,我等會兒給小敏嫂子說吧。”


    盡管臉色憋的通紅,可寧寧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隻是頹然的擺了下手。


    “奇奇怪怪的一天天,你不說我就回去了啊。”


    “大誠哥你回去吧,等小敏嫂子回來我跟她說。”


    “那行,寫你作業吧。”


    見她不想說了,李言誠也沒再追問,轉身就回了自己屋。


    他能看出來,這丫頭想問的也許是女孩子的私密問題。


    之所以沒問出來,也就是不好意思。


    到底是長大了,也因為他已經結婚了,現在很多話都不跟他說,以前可是每個月來月事都要跟他念叨的。


    這樣也好,畢竟女孩子長大後很多事情連父親都要回避,更何況他這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哥哥。


    ……


    “你今天回來的怎麽這麽早?”


    當羅敏下班回來後看到自己男人已經在家了,臉上浮現了一個驚喜的笑容。


    “今天沒什麽事兒就早走了一會兒,把鞋一換去洗個手咱們吃飯。”


    接過妻子手中的包,李言誠探身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下。


    “對了老婆,剛才寧寧跟你說什麽悄悄話呢,之前想跟我說,又吞吞吐吐的沒說出來。”


    他在屋裏看到自己媳婦兒進院子後,被寧寧拉著嚼了半天耳朵。


    “嗬嗬”羅敏抿著嘴笑了笑。


    “她想讓你也幫她做跟我現在穿的這個一樣的內衣,又不好意思跟你說。”


    “嘿,這丫頭是長大了哈。”李言誠一聽是這事兒,笑著搖了搖頭。


    “這樣啊老婆,那啥,我給她做不是不行,但其實也不太方便,畢竟是私密物件。


    從今晚開始我教你,那玩意挺簡單的,回頭我指點著你給她做。”


    聽到自己男人這樣說,羅敏眼中的那抹笑意更盛了幾分。


    “好,晚上你教我。”


    “嗯,去洗手吧。”


    “大誠我也問你個事兒。”


    “什麽?”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兒一直瞞著我呢?”


    正在換鞋的羅敏裝做若無其事的問到。


    自從七號晚上孫藝娟跟她說了陳林峰家的事情起因後,這幾天她一直憋著沒問。


    她就是想看看自己男人會不會主動說,可眼瞅著四天都要過去了,人家就跟沒事兒人一樣,連提都不帶提的,可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我瞞你事兒?”李言誠心裏咯噔了一下。


    不會吧,中午看守所才發生的事情,這麽快就傳到她耳朵裏啦?


    這也傳的太快了吧!


    “我瞞你什麽事兒?”


    “自己想,我出去洗手,想好了吃飯的時候告訴我。”


    我擦嘞!


    羅敏的這個態度讓李言誠有點摸不準脈了。


    主要是她老婆的俏臉幾乎老是那一個表情,倆人在一起的時間還是有點短,他也搞不清楚人家到底是生氣著呢還是正常。


    不過這也沒啥,他本來就打算說的,無非就是原來計劃的是擱床上說,現在換到飯桌上了而已。


    ……


    聽著自己男人的講述,羅敏那張漂亮的俏臉終於有表情了。


    她驚愕的看著對麵的丈夫,心中把陳家的事情又一次拋之腦後啦。


    “大誠,你倒是問問清楚把孩子接回來啊。”


    等李言誠講完後,羅敏有些急切的說道。


    “我不是說了麽,有沒有這個孩子都不一定……”


    就在他們小兩口一邊吃飯,一邊說著那個不知道存在還是不存在的孩子的事情時,董主任正跟那位老周一起在城西的一家飯店吃飯呢。


    “來老董,幹!”


    老周端起麵前的小酒杯跟董主任碰了一下,“嘖”一聲幹了杯中酒。


    “老董,你今天下午見到李言誠沒?”


    “再別提啦!”


    放下手中的空酒杯,董主任一臉鬱悶的擺擺手。


    “下午接到電話後我沒敢耽誤就過去了,結果到哪兒才發現,王老也在,還正好就是過去找那小子談話的。”


    聽到王老去找李言誠談話,老周的目光一凝。


    “王老找那小子談什麽?不會就是說蔡世江的事情吧?”


    “談什麽我就不知道了。”董主任搖搖頭,伸手拿起那瓶紅星二鍋頭給倆人的酒杯裏再添滿酒。


    “我都沒來得及跟李言誠說什麽,甚至連人都沒見到,就被王老叫著一起離開了一處。


    這位老爺子啊,看到我應該就知道我過去的目的,所以根本就不給我說話的機會。


    隻是問我:光榮同誌,你在這裏還有事兒?我能說什麽,隻能說沒事兒,就是過來轉著看看。


    然後老爺子就說,那就走吧,一處這段時間也忙壞了,檢查工作往後挪幾天。”


    說到這裏董主任沒再繼續往下說,隻是倆手一攤,意思不言而喻。


    老周也沒再追問,端起剛倒滿酒的酒杯,在董主任麵前放著的那個酒杯上輕輕一碰,然後直接就把自己手中的酒幹了。


    咽下嘴裏的酒,用手背在嘴上抹了一下,他拿起桌上煙給自己點了一根。


    這才說道:“老董,我今天約你出來就是想跟你說說關於李言誠的事情。”


    “你說,我聽著呢。”董主任也將杯中酒幹了,放下酒杯後做出了洗耳恭聽的姿態。


    老周是領導身邊的人,說的話肯定也是領導的意思,他必須要好好領會。


    “領導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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