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中午時間還是有點短啊,有些影響我發揮了!”


    中午一點五十五分,做完午間運動的李言誠精神抖擻的出現在一處大門口不遠處。


    心裏還在不停的埋怨午休時間有點短,要是三點上班就合適了。


    溜溜的剛走到大門口,門衛崗哨就叫住了他。


    “李科長,西邊那車上有個老頭是找您的。”


    順著崗哨示意的方向看去,大門東側二三十米左右停了一輛吉普車,掛的是部隊上的牌照。


    李言誠知道,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中午臨下班前,夏副局長說的那位部隊總院中醫科的劉長順主任。


    可能是車上的人見過他的照片過,或者是看到崗哨向這邊示意了,車上的人恰好此時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下車之人是一位看上去六十來歲的老者,身著軍裝,頭上還戴著軍帽,精神頭看著還不錯,一下車就朝這邊走了過來。


    見狀,李言誠跟崗哨點點頭,迎了上去,距離十來米的時候就高聲問道:“您是總院的劉主任?”


    “嗬嗬,李科長你好,我是劉長順,是我托夏局長聯係的你,這是我的工作證。”


    這位劉主任知道對方不認識自己,所以利索的就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證。


    他掏的不是總院的工作證,而是保健組的,他今天過來的目的是跟這位李科長好好聊聊,勢必要進人家辦公室,社會局一處的大門可不是那麽好進的。


    保健組的工作證跟李言誠持有的那個安全委的工作證差不多,絕大多數地方都能隨便進出。


    但實際上他出示總院的工作證也能進去,一處前院隻要有人帶就能進,中院和後院才是閑人免進的地方,他那個保健組的工作證也不好使。


    李言誠接過工作證一看,就挑了下眉頭,謔,還是保健組的人,正兒八經是位真神。


    “劉主任,不知道您找我是?”


    “嗬嗬,李科長,我此番過來主要是想跟你聊聊針灸,不知道你有時間沒?”


    這位劉主任可能是性格如此吧,未語先笑,給人一種十分隨和的感覺。


    針灸?


    聽到他說針灸,李言誠就知道,這位可能是在哪裏看了他寫的那份施針步驟。


    以他的水平應該不至於看不懂,但應該是通過切脈找不到需要針刺的穴位,或者說找不到那幾個被刺穴位的先後順序,這才有了這一遭。


    李言誠想的也不算錯,劉主任今天過來有這方麵的原因。


    但最主要的還是劉主任比較好奇,他給別人看病時主針刺的那個理念。


    針灸中的針刺,主要是通過刺激穴位來達到,緩解疼痛、調節身體功能、疏通脈絡、改善氣血循環、調和陰陽等作用。


    中醫認為身體健康,就是身心陰陽的平衡。


    這裏的陰一般是指身體的物質基礎,陽是指能量。


    身體之所以會生病,就是陰陽失衡,造成陽過盛或陰過盛,陽虛或陰虛。


    設法使太過的一方減少,太少的一方增加,使陰陽再次恢複原來的平衡,疾病自然就會消失。


    這裏所說的設法,就包括針灸、喝藥,殊途同歸,在以前是沒有誰主誰輔的說法。


    但經過這些年的發展,針灸基本上已經成了一種輔助手段,各中醫大夫都是以藥石湯劑調理為主。


    很多中醫大夫甚至都不會針灸,因為沒學過,再往後針灸都成了一個單獨專業。


    總院這位劉主任當然會針灸,還相當拿手,可他把針灸也隻是當成一種調理身體的輔助手段,除了給有些病人緩解疼痛時,其餘各症狀並不會主選針灸。


    但他年輕的時候曾經看過半部沒頭沒尾的古籍,那本書是關於中醫的,裏邊提到的方法就是針灸中的針刺為主。


    通過針刺來刺激穴位疏通經絡,使氣血運行順暢,氣血運行順暢了,體內各個係統和器官功能自然就能恢複正常,從而達到陰陽平衡。


    可這種方法必須要能找準穴位,就像開藥方的時候一人一方一樣,被針刺的穴位也不是固定的,因人而異。


    這就需要看病的大夫必須要能準確的找到,最能使當前這個病人經絡疏通,氣血運行順暢的穴位。


    那本書講到這裏戛然而止,看的劉主任意猶未盡,可那部書沒頭沒尾,還是手寫的,並不是印刷版,解放後他一直沒放棄尋找,卻也杳無音訊。


    前天晚上在部隊安全部門看到那個施針步驟後,再從另一位同事口中得知了一點消息後,昨天劉主任特意從側麵打聽了一下,還聯係到了城東第一醫院。


    越聽他越覺得不對勁,這個李言誠使用的方法似乎跟他看的那本古籍有那麽點神似的味道,最起碼治病的理念是一樣的。


    這才有了他今天走的這一遭。


    一處前院衛生室,當李言誠得知這位劉主任過來找他的目的時,也是為之一怔。


    他有個屁的古籍。


    如果不是穿過來的時候那位大神給他腦袋裏塞了一份傳承,他對中醫是十竅通了九竅,剩下的一竅不通。


    原主確實跟著他爺爺學了那麽一丟丟中醫,會把脈,但在他手中把脈的唯一用途就是數脈搏一分鍾跳了多少下。


    想指望他通過脈搏的快慢、強弱、深淺來分辨脈象那根本就不可能。


    眼前這位劉主任都主動找上門來了,又是一把年紀,讓李言誠直接把人家請走,他實在是做不出來。


    況且他也沒打算靠中醫吃飯,如果真的能把自己腦袋裏那部針經傳承下去,對中醫也算是做出了一點自己的貢獻吧。


    想到這裏,他就跟劉主任探討起了自己使用針灸治病時的一些施針手法,以及找穴位的心得。


    另一邊,辦公樓二樓主任辦公室,老許和蘇孝同也看到了跟李言誠一起進來,邊走邊交流的劉主任。


    “你說那是誰?”


    “部隊總院中醫科的劉長順主任,也是保健組的專家,負責一部分的保健工作。”


    說到這裏,蘇孝同右手食指朝天上指了指。


    “他來找言誠幹嘛?”


    “我昨天聽我哥說,言誠的那種審訊方法把好多專家都給難住了,用我哥的話來說就是,絕大部分人壓根就看不懂,感覺不明所以,還有人說那根本不可能。


    少部分專家倒是能看懂,可也就僅限於能看懂,能想明白那樣做的意思,但學會是別想了。


    這位劉主任就是少數能看懂的之一,我約摸著這位今天過來可能就是想聽言誠親口說說吧。”


    “言誠是一點也不擔心別人學會後,會不會砸了他的飯碗。”


    “他根本就不在乎,我不是跟你說過麽,在港島的時候他給那位馮組長就教過,可惜那個馮組長學不會。”


    “我有點看不出來這小子到底在乎什麽。”老許琢磨了一下,搖搖頭說道。


    “之前我也看不出來,好像對什麽都不太在乎,現在我知道他在乎什麽。”


    “什麽?”


    “他現在的家。”


    “你是指他愛人?”


    “當然,還包括他未來的孩子。”


    “有在乎的人和事兒就好,這小子之前給我感覺就像是在看戲一樣。”


    “謔,處長您也有這個感覺啊,我還以為隻有我一個人有這種感覺呢。


    自從他結婚之後我倒是再沒這種感覺了,就是覺得他似乎一下子就腳踏實地起來,再沒之前那種飄飄忽忽的感覺。”


    “孝同,你跟他關係不錯,平時還是要時不時的多敲打一下,他年紀輕輕的身居高位,手握重權,身邊又沒個人幫著指點,可千萬不要走錯路了。”


    “處長這您就放心吧,羅敏那丫頭還是很不錯的。”


    “人不錯我知道,但她終究還不滿二十,雖說是在那種家庭長大的,但我想羅老也不會讓她一個十幾的娃娃參與什麽事情吧。


    羅老的為人在那裏呢,他閨女的心性就算差也肯定不會差到哪裏去,這我清楚,但看待不停變化中的事物,她的年齡在那裏擺著呢,終歸還是有自己的局限性。


    你不是一直自詡是人家的娘家人麽,身為娘家人就應該多幫幫你這個小妹妹的夫婿。”


    “您說的對處長。”蘇孝同略一琢磨便點了下頭:“我一定會的。”


    “好啦,不說這個了。”老許將話題又轉移回到了案子上。


    “中午我給鍾局在電話裏大概匯報了一下你那個推斷,鍾局又提出了兩個問題。”


    “您說”


    蘇孝同坐直了身子,同時翻開手中的筆記本準備記錄。


    “首先一個就是證人的問題,曹萬泉見過的那個包裹嚴實的上線,據他說是男的,他不敢相信會是女扮男裝,這是他說的吧?”


    “對”


    “他同時也說,聽聲音那個上線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個頭上關維正跟他的描述有幾分相似度,至於胖瘦這牽連不大。


    但隻拿聲音來說,關維正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他和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之間的聲音差距還是比較大的,那麽他會那種變聲的技能嗎?


    如果在後續的調查中能證實這一點,你那個推斷基本上還是能站住腳的。


    否則證人在這裏擺著呢,證人說是個中年男人,你卻指著一個已經沒氣了的年輕人說這就是那個中年男人,無法讓人信服。


    同樣,這個放到關小鳳身上也是如此,如果說曹萬泉和關維正之間不熟悉,他有聽錯的可能。


    那麽薛保來和關小鳳可是那種熟到不能再熟的關係了。


    假設你的推斷成立,這個女人確實是那個上線,那麽她在和薛保來接觸的時候必然也是使用的假音,否則姓薛的絕對能聽出來。


    這就要求關小鳳也要會運用變音技能,她和關維正是母子,實際上隻要能證明一個人曾經學過,或者說會使用,還能找到證人的話,那另一個人基本也就沒跑。


    這兩個問題可以看成是一個,下一步的調查圍繞這方麵需要下點工夫。”


    “呼……”


    蘇孝同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想查清楚這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知道了。”


    “這個調查很麻煩,可案件走到如今這一步,就是再麻煩咱們也得咬著牙挺下去嘍。”


    “是啊!”蘇孝同合上手中的本子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處長,其實有時候咱們還是要更加堅決和果斷一些才對,這個案子原本根本就不至於做到現在這個夾生的程度。”


    “我理解你說的意思,無非就是說那天我們如果果斷點把關小鳳拿下,那麽現在早就可以高枕無憂了,是不是?”


    “沒錯”


    “你這是事後諸葛亮,不看現在的結果,捫心自問那天你敢嗎?


    科委領導那天過來興師問罪的場麵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那個辦公室主任自己說錯了話被言誠抓住把柄一個反問,咱們那天根本就下不來台。


    你光想著關小鳳交代了會怎樣,如果審訊完後證實她無罪呢?我告訴你,科委的領導絕對會把咱們往死裏踩。


    到了那時候,我相信那個委員會絕對不介意落井下石。”


    說到這裏,老許屈指敲了敲辦公桌,加重語氣繼續說道:“我相信你應該能想到真那樣的後果,咱們總部肯定會變天,搞不好安全委都會變天。


    真到那種地步了,你、我、言誠,我們能去守島可能都是最好的下場了。


    孝同,你現在也是副處長了,一切都要從大局出發,我們看似是在守護安全,但也要講政治。


    用外邊很多人的話來說,咱們社會局看著位不高,但權重,眼紅的人不知凡幾,說賦予咱們的權力太重,應該收回去一部分。


    現在大環境如此,咱們更要小心翼翼,看似是不給領導找麻煩,何嚐又不是不給咱們自己找麻煩。


    以後那種冒險的事情還是要少幹,我現在回想偷偷跑南市去抓薛保來還一身冷汗呢。


    這次是咱們賭成功了,賭失敗的話,唉……”


    蘇孝同當然理解老許說這些的意思,他剛才也就是有感而發。


    “對了處長,部隊那邊要請言誠過去幫忙,估計命令最遲下個星期一二就該過來了。”


    “下個星期?是關於你愛人那個案子,還是咱仨捅出來的那個案子?”


    “我老婆那個案子沒啥難度,都開始進入結案程序了,就是她工作上在審核的時候卡的嚴格了些,得罪了一個供貨廠家。


    那個廠長找了一個大院裏的人幫忙查我老婆的底細,想通過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教訓教訓我老婆。


    大院兒裏那家夥也是沒在意,根本就沒搞明白到底是要查誰,就順手安排給了外邊的人。


    也就是個傻子啥啥不懂,都不知道我是幹嘛的,就跟個愣頭青似的,結果才把我們一家三口的名字打聽出來,就被一個賊給攪和了。


    我哥帶人堵到那家夥廠子辦公室門口時,嚇的當場就屎尿橫流,我哥說給他熏壞了。


    至於大院兒裏那家夥,他爸找到我哥門上想讓手下留情,我哥根本沒搭理,他兒子之前幹的事兒還沒查完,就光隨便翻騰出來的兩件就夠那家夥把牢底坐穿嘍。”


    “照你這麽說,部隊請言誠過去就是為了咱仨倒騰出來的那個案子了。”


    “嗯”蘇孝同點了點頭,又冷笑著搖搖頭說道:“傻子都能看出來,磨蹭這麽長時間才來找言誠幫忙,就是為了給那邊留下足夠的時間來做一些掃尾工作。


    看吧,言誠就算過去從陳誌元嘴裏掏出來一些東西,到最後肯定也是什麽都查不出來。


    顧老頭是越來越滑頭了,誰都不想得罪,難怪上邊有意思想把他換了。”


    老許咧了咧嘴沒接這茬兒。


    實在是沒法接啊。


    蘇孝同嘴裏說的顧老頭是誰他當然清楚,安全委的常務委員之一,是他們社會局總部的頂頭上司,妥妥的大佬。


    “那邊請言誠過去得幾天時間?”他忙轉移話題問到。


    “一兩天吧,我也說不好,這案子我哥不負責,他也不太清楚具體情況,隻是知道個大概。”


    “這樣的話,咱們這邊沒什麽他需要出麵審問的了吧,別到時候耽誤事兒。”


    “暫時沒有。”


    “那就行,他是安全委的審訊專家,有命令了配合就行。”


    “處長,如果沒其他事兒我先到後邊去,安排人對鍾局布置的這個任務展開調查。”


    “行,先調查著看看吧。”


    ……


    這邊結束了,李言誠那邊也結束了正在送劉主任往出走。


    他實在是不太想跟這位劉主任說的太多,幹脆就把自己之前還在醫院上班時寫出來的一些東西拿了出來。


    該說不說的這位劉主任還真挺不錯,他不白拿李言誠寫的東西,從他隨身帶的包裏拿出了他自己整理的一些心得。


    到了劉主任這個地步,他整理的心得對於所有中醫大夫來說那都是寶貝。


    雖然對李言誠來說貌似沒什麽用。


    但這也是人家老頭的一片心意。


    送到大門外車跟前,劉主任都拉開車門準備上車了,忽然想到了什麽,又關上了車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從下鄉支醫開始重走人生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我是小木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我是小木子並收藏從下鄉支醫開始重走人生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