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揚嘿嘿一笑擺了擺手:“言誠,你可別給我戴高帽,我們督察科是直屬主任管理沒錯,但也不是說就給人家副主任一點麵子都可以不給。


    不過……我也不矯情了,那啥……智海,我看看吧,如果有可能,我幫你們先查一下這個陳光耀,最遲……”


    “不著急不著急,沒查完的人多著呢,也不急這一天兩天的。”


    能幫著查都不錯了,金智海可不敢還給人家定個時間。


    “沒事兒,這件案子拖了這麽長時間,能快還是快點吧,最遲一個星期我給你回個信。”


    “謝啦!”


    “不客氣,說到底,受這案子影響最大的其實還是我們的人。”


    聽到他這樣說,金智海在心底默默的歎了口氣,如果不是因為工作職責所在,他倒是希望這個案子永遠破不了。


    因為有這個人的存在,這幾個月以來,之前那些跳的最歡的,鬧騰的最厲害的紅袖套都乖了不少,誰也不清楚那家夥選擇殺人對象的時候,是怎麽選的,萬一就是個自詡為清道夫的呢?


    沒人是傻子,別看那些紅套袖整天口號喊的響亮,一副為眾生謀福利的模樣,但實際上他們自己非常清楚自己究竟是在幹什麽。


    真的碰到那麽一個清道夫似的人物,他們也害怕的要死,這段時間因為有這個人的存在,他們確實都乖了不少。


    現在已經不止是金智海一個人這樣想,他們專案組乃至整個局裏很多人都巴不得這個案子破不了呢。


    可還是那句話,職責在身,一旁還有人盯著。


    萬一這家夥神經抽抽了又做別的案呢?


    ……


    “小敏……”


    當天夜裏快九點鍾,去外邊倒掉盆裏的水,回屋後,白潔一臉難以置信的看向已經躺進被窩裏正在看書的羅敏。


    “怎麽了?”


    “伱哥認識的那個李大夫,竟然還會用縫紉機做針線活。”


    “你怎麽知道?”聽到她這樣說,原本還在看書的羅敏放下手中的書,好奇的問到。


    “我聽到的啊,剛才出去倒水,我聽到他那屋靠近咱們這邊的窗戶傳出來縫紉機的嗡嗡聲。”


    “那就不能是別人借他的縫紉機用啊。”


    “大姐,你也不看看表,現在都幾點了,誰家大半夜的跑人家家借用縫紉機。”白潔有些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呃……會做會做唄,他當過兵,現在又是一個人生活,會這些也不稀奇吧,外邊好多裁縫鋪的裁縫不都是男的麽。”


    “我就是有些納悶,他不是廚子,做飯卻能那麽好吃,家裏還收拾的那麽幹淨,現在還會用縫紉機做活,哦對了,還是個大夫,還幫對門和前院那倆孩子補課,你說他還有什麽不會的?”


    “他會什麽不會什麽我怎麽可能知道。不過你問這個幹嘛?不會是看上人家李大夫了吧?”


    其實在麵對家人和好朋友的時候,羅敏臉上雖然依舊不會有什麽多餘的表情,永遠都是那麽平淡,但話還是多了很多,不像跟陌生人,她惜字如金。


    “去,你瞎說什麽呢,我都訂過婚了好吧。”


    羅敏的眼中明顯流露出了一絲笑意,張嘴剛打算繼續說什麽的時候,就聽到隔壁的房門吱嚀一聲打開了,緊跟著就傳來那個女人有些驚慌失措的聲音。


    “李大夫……李大夫……”


    兩個女孩對視一眼,都連忙揭開被子穿褲子下床,然後披上棉襖就往出走去。


    此時的李言誠正在屋裏用縫紉機將那些破布縫在一起做口袋呢,他做口袋就是為了出門在外方便使用。


    聽到範春梅驚慌的聲音,應了一聲後,他放下手中的活就起身往出走,臨出門前,先拉亮了屋門口的燈。


    剛一出門,就看到範春梅懷裏抱著孩子站在台階下,雙眼正在不停地留著眼淚。


    看到李言誠出來,範春梅急忙說道:“李大夫,麻煩您看看小軍,他好好的怎麽發燒了,還有點說胡話。”


    發燒?


    剛好這時金智海也從屋裏出來了,李言誠衝他點了下頭,然後就說道:“進屋來吧,進屋我看。”


    看到他點頭,金智海會意的走了過來,跟在範春梅身後走進了屋裏。


    邢立華和金文寧也緊隨其後進到了屋裏,就連前院的老趙聽到動靜也披著衣服過來了,在聽到是孩子生病後,他沒再過來,而是站在二道門那裏點了根煙,打算看看等下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一個院兒裏住的人就是這樣,誰家有點困難,隻要能幫上忙的,大家都會幫。


    羅敏和白潔二人出來後,看到大家都進了主屋,羅敏剛打算回去呢,就被白潔給拉住了,不由分說的拉著她往主屋走去。


    “小敏咱們也過去看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幫上忙的。”


    “那你去看唄,拉我幹嘛?”


    “我一個人哪兒好意思啊。”


    按照人生規劃,白潔原本是打算高考的時候考醫學院當大夫的,可計劃沒有變化快,現在這情況什麽時候是個頭都不知道,至於以後還能不能當大夫,那更是沒影的事情。


    可不管怎麽著,都不影響她喜歡看大夫給病人怎麽治病。


    等她倆進到屋裏的時候,李言誠已經開始給孩子把脈了。


    那孩子搭眼一看就知道是生病了,臉色潮紅,雙眼緊閉,眉頭緊蹙,在他媽媽懷裏時不時的哼唧兩聲,明顯能看到孩子的額頭上還有汗,現在才陽曆三月中旬,雖然氣溫已經回升到零度以上了,但也得穿棉襖,竟然能出汗。


    可即便是出汗,也能看出來那孩子似乎還感覺有點冷,不停地往他媽媽懷裏拱,好像是在找更暖和的地方一樣。


    李言誠給孩子把脈的時候,手剛搭到這孩子的手腕上,就感覺到脈搏異常明顯,手指上輕輕用了點勁,那明顯的脈搏立刻就減輕了許多。


    浮脈,跳的還特別快,一分鍾都能跳一百下,節律還不齊,浮數脈,表虛證。


    收回手他又掰開孩子的嘴看了眼舌頭,舌尖邊紅,苔薄白微黃。


    典型的風熱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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