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情,隨即變得迷惘之至:“可是……何以訊號不由大象牙本身發出來呢?”


    年輕人攤了攤手,公主遲疑了片刻:“或許你說的有道理,發出訊號的,是這大象牙的靈魂!”


    年輕人苦笑:“我隻是隨便說著玩的,不知道你從哪一個角度去了解?”


    公主又想了一會,顯然她需要把她自己所想到的,組織起來:“我假設這大象牙中,有一點東西,十分重要的,重要如同靈魂,被弄走了!”年輕人“啊”地一聲:“你接受的訊號,由這被弄走的部分所發出來!”公主點頭:“那東西,在東方,所以我們到了東京,我接收到的訊號就強烈!”


    公主的這句話出口之後,兩人互望著,然後異口同聲叫:“黎文祥!”


    他們兩人的想法一致:如果這大象牙本來有什麽十分重要的部分。被取走的話,那是,最有可能取走的人,就是黎文祥!


    而且,黎文祥在日本,這更符合公主在巴黎時感到訊號微弱,而到了東京,就有不同感受的這一現象!


    他們立即又產生了新的問題:被取走的部分是什麽?


    看起來,整支大象牙十分完整,鑲嵌著的紅寶石,也一顆不少——如果要找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自然是那顆最大的紅寶石,可是紅寶石仍然在,大象牙上,也沒有別的凹痕,那麽,被取走的部分是什麽呢?


    他們都迅速地轉著念頭,幾乎是在同時,他們都伸手,向大象牙最粗的一端,指了一指,他們也立即知道對方想到了同一點!


    大象牙,最粗的一部分,毫無例外是空心的。象牙雕刻技師,在作整支象牙的雕刻工藝時,會在最粗的一端,另外用一塊象牙封住空心的口子,這支大象牙也不例外,封口的象牙塊密不見縫,手工十分精細。


    但是那裏,至少有三十公分到五十公分的中空部分,是可以肯定的,年輕人伸指叩了叩,發出的聲音,就和實心部分不一樣。


    也就是說,在空心部分,總可以利用來放置重要的東西,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麽,同樣是假設之中(被取走的重要部分),自然原來是放在那個空間之中的!


    公主吸了一口氣,打開了一隻小皮包,其中有許多精巧的工具,她先取出了一枚鑒別珍寶用的放大鏡來,十分小心地檢查著象牙塊的封口。


    過了一會,她道:“看不到有被撬開來過的痕跡,但是我也可以做到毫無痕跡!”


    公主的意思再明白也沒有,她要把封口的象牙塊打開來看看!


    年輕人遲疑了一下,並沒有立即同意,因為那支大象牙,現在並不屬於他們,名義上,是恭二拍賣公司的物品,物主是黎文祥。


    公主抿了抿嘴——這個動作,任何女人表現出來,都不會好看,可是公主卻是一個例外。她道:“我們若是付出了極高的代價,結果得到的物品,卻隻是殘缺不全的,那不是太冤枉了嗎?”年輕人同意:“簡直冤枉之至!”公主笑靨如花:“所以,我們有權在事先作徹底、詳細的檢查!”年輕人歎了一聲:“人可以為自己的任何行為,找到借口和理論根據的!”公主知道他不再反對,就用一柄極小的鋸絲,居然是電動的,先插進了封口的接縫之中,然後,極小心地沿著接縫移動。


    由於鋸絲是如此之細,移動之際,所產生的象牙粉末,極少極少。


    等到一圈轉完,年輕人和公主互望了一眼,公主又取出了一隻吸盤,緊貼在那封口的象牙塊上,一下子就將那塊象牙塊,提了起來。


    果然,象牙的粗大的一端,約有三十公分深,是空心的,空心部分,也經過工藝的手續,十分光滑,直徑約有十二公分。這樣一個圓柱形的空間,可以放置任何體積小於空間的物體!


    公主伸手進去,摸了一下,又用一隻小型電筒照著,空無一物,也無法找得出什麽痕跡。以證明裏麵曾放置過任何對象,可是,自然,也不能說裏麵根本沒有放過任何東西。而如果年輕人和公主的假設成立,那麽,這個空間應該是唯一曾有重要物品儲存的所在。


    他們兩人都不說話,公主默默地把那象牙塊放回去,又用熱風機小心地在接縫部分吹了好幾遍——這樣做,會使象牙有輕度的膨脹,使得接縫更嚴密。


    然後,他們又有了共同的想法:在見到了黎文祥之後,一定要用方法,把這個秘密探聽出來——公主的感覺是一定不會出錯的——大象牙一定有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和大象牙脫離了!


    這是一個新的發現,令得年輕人和公主,都感到十分興奮。


    年輕人先和恭二聯絡,恭二知道他們到了東京,十分高興,熱情地要立刻趕來見麵,年輕人婉拒,說好明天晚上,和黎文祥在恭二的住所見麵。


    到了第二天晚上,年輕人和公主出現在那幢屋子前的時候,盛裝的恭二和信子,作了極其熱烈的歡迎,把他們引進了客廳,一進了客廳,就看到了黎文祥。


    確是恭二曾描述的那樣,黎文祥一身打扮,庸俗不堪,可是他自有一股威嚴,他目光炯炯,先看了年輕人一眼,才把視線停留在公主的身上——這一點,對一個初次見到公主的人來說,已是十分之難得的了,因為公主的美麗,是如此之奪目!


    黎文祥盯了公主一會,才向年輕人伸出手來,互握著。信子興奮得紅著臉,在盡她作為女主人的責任。


    黎文祥這才和年輕人互望,他先笑了笑:“聽說兩位外形出眾,果然名不虛傳!”


    年輕人問得有點不客氣:“聽誰說?”


    黎文祥的反應極快,立即回答:“我的朋友青龍!”


    年輕人一揚眉:“我和青龍雖然沒見過麵,但我們有共同的朋友!”


    黎文祥也立即應:“我知道,原振俠醫生!”


    年輕人笑了一下:“據我所知,青龍是現代的奇俠,一向不結交權貴!”


    他們才握了手,還沒有依女主人的意思坐下來,就已經在言詞上針鋒相對。那是因為年輕人知道,黎文祥是一個極難應付的人物,如果不是一上來就占上風,隻怕事情就糾纏之極!


    黎文祥一聽,“哈哈”笑了起來:“他和我結交的時候,我可不是什麽權貴,隻是一個低級軍官——他也是!我們從事解放祖國的戰爭,曾得到全世界各地豪俠之士的幫助!”北越南的軍隊,一直號稱自己是為獨立解放而戰鬥,黎文祥的這種口吻,並不令年輕人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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