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淩晨五點,天色未亮。


    夏日的薄霧縈繞在花壇前。


    一隻柯基犬從後門跳下台階,搖曳著短尾巴,歡快地咬著落在後院的藍色塑料球。


    嚴雲穿著運動套裝,打開門,走到門廊,伸展了下雙臂。


    妻子在門後喊道:“別在外麵待太久,兒子今天帶女朋友過來,大家第一次見麵,我們還是早點準備。”


    嚴雲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應了一聲。


    妻子瞥了他一眼,不滿地道:“也不知道這個鬼地方有什麽好,這哪兒哪兒都是沙塵,做生意還是要去大城市!”


    嚴雲沒搭理妻子,他步下台階,彎腰牽起拴在柯基犬脖子上的狗繩。


    “柯柯,走,咱們遛彎去!”


    狗的名字是兒子取的,兒子正在外地上大學,馬上就要大學畢業,臨畢業前,竟然打電話回來說,要帶女朋友回家。


    嚴雲實屬想不到,一向靦腆內向的兒子,會交往一個女朋友。


    這算是這小子邁出人生的第一步,嚴雲確實很高興。


    他牽起狗繩,打開院子裏的小門,沿著人行道,走向前方不遠的人民公園。


    這沙河縣,要說幹淨,隻有這片區域環境衛生要好一些,至少空氣之中沒有沙塵。


    嚴雲做了一輩子生意,從沒想過自己會栽在沙河縣,十年前,他來到此處是壯誌雄心的,畢竟這縣裏的娛樂場所是一片空白,是一片藍海。


    可沒想到的是,生意沒做幾年,五源采沙場異軍突起,直接把他打趴下了。


    最可惡的是,他們用非常規手段,把自己給架空了,公司裏的人百分之四十都是古誌良的馬仔,剩下的百分之六十都是牆頭草,貪生怕死,隻是賺個幾千塊而已,根本不會站在自己這邊。


    雖然自己被架空了,不過該賺的錢一分沒少,嚴雲多少還想的通,要不是看著這個,他早就關門大吉,讓古誌良這幫混蛋玩蛋去。


    至於古誌良在沙河縣做什麽,他一清二楚,但這事兒能說嗎?


    說出去就是死!說出去就是自己一家人,在某時某刻突然被滅門。


    嚴雲想著,自己就當個聾子吧,再賺點退休錢,然後回老家待著,永遠不再來沙河縣這個鬼地方。


    公園內,光線昏暗。


    一些個晨練的大爺大媽占據了道路,在樹蔭下練著邪功,脖子掛單杠的,倒退行走的,耍大寶劍的,那感覺,好像自己練到一定境界,就能飛升極樂,和各路神仙肩並肩。


    嚴雲嗤笑一聲,剛要走,卻沒想前麵的柯基掙脫了狗繩,一下子跑到右邊的草叢去了。


    他聽見柯基歡快的叫聲,像是尋找到同伴而高興,嗚嗚地叫著。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就幾秒鍾,樹叢後麵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喊叫,唧唧的叫聲,讓他心裏一陣發寒。


    嚴雲趕緊跑過去,繞過樹叢,便看見柯基竟然被一隻狼狗咬住了脖子,脖子上鮮血淋漓。


    而在狼狗的旁邊,站著好幾個壯漢,其中有一個人,嚴雲認識,柴軍。


    “嚴老板,這麽早就出來遛狗?還真是愜意啊!”


    嚴雲神色冷峻,不自覺的咽了一口唾沫。


    ……


    花園洋房。


    早上七點,樓上樓下又是一陣雞飛狗跳,夾腿憋尿的人在洗手間的門前站了一排。


    楊小蕊貼的男女洗手間告示根本不管用,人憋急了,管你是女廁所、男廁所,隻要沒人,先解決生理需求再說。


    這會兒,楊小蕊也在排隊,心裏惱火的不行,平時道貌岸然的同事,這會兒都顯出了原型。


    特別是年齡大的老刑警,上個廁所起碼得蹲半個小時。


    最典型的就是錢大明,跑廁所的次數比一天吃飯的次數還多。


    羅銳早就被爭奪洗手間的老少爺們給吵醒了,他擰開一瓶礦泉水,灌了一口,然後漱漱嘴。


    鄭榮站在窗戶邊,一邊咳嗽,一邊抽著煙,他把窗戶開了一條縫,好讓清晨的風灌進來。


    楊波和彭傑正用礦泉水刷牙,床前各自放了一個痰盂。


    楊波問道:“組長,咱們今天的任務是啥?”


    彭傑把牙刷丟進礦泉水瓶裏,然後低聲道:“我還以為咱們昨天做的事兒,會被批評呢!沒想到竟然釣著一條大魚。”


    羅銳昨天晚上憑借一人之力,對付一群小混混,毫發無損不說,還打的一群人不敢上前,兩人才知道有關羅銳的傳言,確實不假。


    這小子以前說的那句:殺了一些人,也救過一些人,還真不是妄言。


    鄭榮止不住的咳嗽,似乎快要把肺咳出來。


    羅銳走過去,搶走他嘴邊的煙,扔進痰盂裏。


    “師父,你真不要命了,一大早就抽?”


    鄭榮也不惱,笑道:“就你小子牛,我帶了這麽多徒弟,還從來沒人敢搶我的煙,伱是第一個!”


    羅銳的臉色很不好看,對於鄭榮的玩笑,他一點表情都沒有。


    鄭榮訝然:“怎麽了?我臉上有髒東西?”


    他摸了摸臉頰,然後又擦了擦嘴角,竟然擦出一絲血來。


    羅銳抽了幾張紙巾,遞給他。


    “師父,別和我們待一起了,去醫院吧,去省市檢查,不要擔心錢,治療的費用,我幫你出!”


    鄭榮拿過紙巾,擦了擦嘴,紙巾上的血都滲透了。


    他把紙巾捏成一團,笑道:“沒事兒,別擔心,等案子結束了,我就去醫院。親眼看見你們抓住古誌良,是我最大的心願。”


    楊波和彭傑也站起來勸阻,但鄭榮就沒對待羅銳那樣的好臉色。


    “滾,滾,勞資身體好的很,別以為我不知道,就怕我搶你們的功勞!”


    羅銳還待勸,這時,陳浩上樓,大聲喊道:“會議室開會!趕緊!給你們一分鍾時間!”


    洗手間門前還在排隊的老少爺們一頓哀嚎,包括楊小蕊在內。


    ……


    一分鍾後,一群人唉聲歎氣的走進會議室,有的人臉都沒來得及洗,牙也沒刷。


    這棟花園洋房裏,住了太多人,大家剛開始還挺新鮮,但僅僅過了兩天,所有人都覺得不是滋味,吃飯上廁所都不方便,而且更重要的是,窗戶都被遮擋的嚴嚴實實,一點光線都滲不進來。


    懈怠和慵懶寫在年輕警員的臉上,警察也是人,自然會感到心累。


    但一群人看見幾位領導,臉色鐵青,一言不發,沒有往日的鎮定,他們便馬上打起精神來。


    做了幾年警察,個個都是人精,領導的臉色都看不出來,也沒資格進入專案組。


    章正見人員到齊後,他從椅子上站起身,大聲道:“從即刻開始,專案組解散,所有人員馬上撤離!”


    聽見此話,眾人都瞪大了眼睛,身體僵住,難以置信的望著章正。


    “沒聽見啊?!趕緊的,收拾東西,我們馬上離開沙河縣!”


    羅銳也被驚到了,好不容易抓到一條線索,竟然不查下去了?


    他看向陳浩,對方無動於衷,麵無表情。


    章正一拍桌子:“給你們半天時間!”


    說完,他大踏步離開會議室,陳浩和錢大明也起身離開。


    頓時,會議室裏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因為有紀律在,大家不敢交頭接耳,趕緊跑出去收拾東西。


    羅銳在二樓找到陳浩,把他拉到牆角。


    “怎麽回事?”


    陳浩歎了口氣:“我也不清楚!”


    羅銳抓著他不放:“有內鬼?”


    “別瞎猜!”


    “傘太大了,你們不敢動手?”


    陳浩看向他:“我也等著上麵解釋,不過現在不是談這些的時候,我們得趕緊走!”


    說完,陳浩就去忙碌了。


    會議室裏四處都是跑動的警員,一摞摞打包好的紙箱,陸陸續續的裝上了車。


    鄭榮、楊波和彭傑找到羅銳,四個人站在門口,各懷心思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一個警員跑來,看向鄭榮和楊波:“你們倆過來登記一下,把配槍交上來。”


    他們都沒說話,臉色都不好看,特別是鄭榮,表情垮塌,一下子像是衰老了好幾歲。


    臨近下午,關押在地下室的柴滿,蒙著頭,戴上手銬,被帶上了車。


    隨後,一輛輛汽車,分不同的時間段駛出了洋房,沿著省道,出了沙河縣的地界。


    蔡曉靜是最後離開的,上車之前,羅銳看見她眼裏噙著淚水,她眨了眨眼,露出一個微笑,向羅銳揮了揮手,然後坐上回海江分局的車。


    院子裏,隻剩下羅銳的三菱越野車孤零零的停在車位上。


    一時間,羅銳覺得有些恍惚,他真的難以相信,專案組成立沒幾天,突然就解散了,有始無終,原因都沒說。


    鄭榮站立的地方,已經扔了好幾支煙頭。


    幾個人麵麵相覷,相顧無言。


    鄭榮把手上的煙頭往地上一扔:“咱們也走吧!”


    楊波無奈道:“哎,就像做夢一樣!”


    彭傑也道:“雷聲大,雨點小,看來,沒人能動的古誌良了。”


    鄭榮吼道:“誰說的!你們的覺悟太低了,低了三四層樓,專案組肯定有深遠的考慮!沙河縣地界就這麽大,古誌良四處都有眼線,咱們被發現的可能性很大!


    古誌良算個屁,隻查他的話,專案組用的著這麽小心翼翼嗎?”


    楊波心思縝密,道:“鄭所,會不會是我們的原因?我們昨天晚上的行動,打草驚蛇了?”


    鄭榮冷著臉,沒有說話,幾個人一齊看向羅銳。


    “走吧,可能真是我辦了傻事!”


    羅銳搖搖頭,走向越野車,後麵三個人立即跟上。


    離開前,他們望了洋房最後一眼,裏麵已經被打掃幹淨,就連垃圾都打包帶走了,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半個小時後,羅銳一行人回到五源派出所,所裏的警員都出去了,隻有兩個值班警員在。


    鄭榮麵色不虞,問道:“人都上哪兒去了?”


    警員回答:“四季雲頂小區發生命案,龐所帶人去現場維持秩序了。”


    “命案?死的誰啊?”


    “金麒麟ktv老板,嚴雲,還有他的妻子也一同被害了!”


    聽見此話,鄭榮心裏咯噔一下,羅銳也當即愣住。


    隨後,兩人狂奔似的坐上車,驅車前往現場。


    到了地方,小區果然被封控了起來,保安不讓進,鄭榮出示了警官證,這才被放進去。


    一棟小型別墅的門前已經拉起了警戒線。


    龐立忠正在招呼警員,把圍觀的居民驅散。


    鄭榮走上前,拉住他:“被殺的是嚴雲?”


    龐立忠看向他:“你不是休假了嗎?”


    隨後,他又看向羅銳:“你小子,今天一整天沒看見你,不想當警察了?”


    羅銳臉色凝重,問道:“龐所,我能進去看看嗎?”


    龐立忠還沒搭話,警戒線內的方永輝看見了羅銳,他臉色蒼白的走過來,低頭穿過警戒線,把羅銳拉到沒人的地方。


    “我問你一個事兒。”


    羅銳看他臉色嚴肅,像是出了什麽大事兒似的。


    果然,方永輝低聲道:“李大隊沒見了!”


    羅銳睜大了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他的大腦飛速的運轉,從專案組成立到今天,除了剛開始,李農露過麵之外,接下來兩天,他再也沒出現過。


    當初,專案組給他的任務是調查十多年前被大火燒掉的那艘漁船,因為這漁船很有可能就是張軍當年的製d場所。


    事至如今,李農到底查到了什麽?或者是出現了什麽意外?


    羅銳根本就不知道這裏麵的詳情,專案組今天早上莫名其妙解散,難道也有這方麵的原因?


    方永輝遲遲等不到回答,臉色焦急:“羅銳,我知道李大肯定在做什麽事兒,他前天回到局裏,就把工作交給了何副隊,他自己在檔案室待了好幾個小時,然後拿走了好幾份文件。


    接著,當天晚上他就沒回家,他妻子打他電話也打不通,家裏人以為他有任務,就沒放在心上,誰知道,昨天晚上,李大還沒回家,局裏也沒見人。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行蹤。


    但我知道前天一早,他去找過你!”


    羅銳吸了一口氣,穩住心神,回答說:“永輝,這事兒我沒法告訴你,而且我腦子現在也很亂!”


    方永輝急了:“到底是什麽事情讓你這麽保密?一個刑警大隊長沒見了,你知道這事兒多大嗎?


    陸康明現在都急壞了,正四處找人,你說沙河縣就這麽大,人能去哪兒?


    眼下,又發生了命案,我告訴你,你要是知道什麽事兒,就趕緊講!”


    方永輝的話很嚴厲,但並不是針對羅銳,他確實很著急。


    羅銳隻好先安撫他:“我一定想辦法找到李大隊的下落,但有的事情,我不能說,說出來,這縣裏也沒人能解決,你聽我的!”


    “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方永輝瞥了他一眼:“李大那天早上去找你,眉飛色舞的,說自己撿到寶了!羅銳,你到底是誰啊!?”


    說完這話,方永輝不等羅銳回答,返回了案發現場。


    這時,鄭榮走過來,問道:“怎麽了?”


    羅銳壓低聲音,把李農失蹤的事情說了一遍,鄭榮也被嚇著了。


    “我幹他娘,這群人膽子太大了!倒反天罡!李農要是出了事兒,古誌良的混蛋玩意,就別想活著了!”


    鄭榮被氣著了,捂住胸口不斷地咳嗽。


    鄭榮和李農打交道的次數很多,關係自然很熟悉。


    咋聽見李農失蹤,鄭榮情緒上湧,蹲在垃圾桶旁邊,咳出了一口黑色的鮮血。


    羅銳拍在他的後背。


    “師父,你沒事吧?”


    鄭榮喘了好幾口氣,說道:“別管我,你打電話給專案組,看看他們怎麽說?李農失蹤,這事兒太大了,不應該瞞著我們!”


    羅銳掏出手機,想了想,還是先打電話給陳浩。


    在電話裏,他把事情說了一遍之後,陳浩沉默了很久。


    “李大隊到底怎麽沒見的?人是活著,還是死了?陳浩,你給我一句實話!”


    一種無力感攫住了羅銳的心,認識陳浩以來,他第一次向對方發脾氣。


    “李農失蹤的事,我們一定會追查到底!”


    羅銳咬了咬牙:“就這?”


    “羅銳,你別亂來,很多事情,我不方便說,我隻告訴你一點,專案組不會解散的!”


    羅銳緊握著手機,壓低聲音道:“那還要等多久?等一個個正直的警察犧牲嗎?就像蔡隊的父親那樣?會寧市前緝毒支隊的支隊長蔡東來,他犧牲這麽久了,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抓到凶手!


    陳浩,我知道,我錯了!我昨天晚上不給那樣魯莽,打草驚蛇,給專案組帶來麻煩……”


    陳浩在電話裏打斷了他的話:“不!不是你想的那樣,抓住柴滿,確實為我們提供了重要的線索……”


    羅銳沒聽這個,他繼續道:“我不管你們怎麽想,我一定會找到李農!”


    羅銳把手機直接掛掉了,一腳踹向旁邊的垃圾桶。


    鄭榮站起身,眼神銳利看向他,然後鄭重的點頭:“師父和你一起!”


    此時,案發現場聚集的人越來越多,派出所的警員開始大聲嗬斥看熱鬧的人群。


    因為職務所在,羅銳和鄭榮也趕緊加入進去,兩人取下警戒線,往前推了十來米,阻擋著這些看客。


    不多時,治安大隊的人來了,現場稍微安定了一些,羅銳這才有空進入案發現場。


    別墅的後院拉起了第二道警戒線,羅銳不好進去,就站在外麵看。


    一個穿著運動套裝的中年男人倒在後院的台階上,他雙手向前,似乎想要爬上去。


    他的腦殼被錘子之類的工具敲碎了,鮮血順著台階一直往下流,此時,血液已經凝固。


    案發當時,肯定極其慘烈。


    院子裏站著很多人,除了法醫韓金莉和痕檢苗守強之外,縣局副局長陸康明和刑偵大隊副隊長何兵都在。


    一群人圍著屍體查看,臉色都是十分凝重。


    韓金莉已經做完了初步屍檢,她站起身,想要報告時,看見了站在外圍的羅銳。


    於是,她向陸康明低語了一陣。


    隨後,陸康明看向羅銳,臉上的表情顯得特別疑惑,但一邊的教導員又在他耳邊低語了一陣,隨即他睜大了眼。


    “那個……羅銳,你進來!”陸康明向外麵招了招手。


    羅銳低頭鑽過警戒線,來到他麵前。


    “教導員剛告訴我,你以前立過一等功?去年臨江市的那幾次大案要案都是你幫助破獲的?”


    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了,羅銳點頭:“是我。”


    “沒從警以前,你是臨江市和海江分局的刑事組長?”


    “是我!”


    羅銳麵無表情,一直盯著嚴雲的屍體。


    從現場看,嚴雲受到襲擊,第一時間就往門口跑,但卻在台階上被殺掉。


    逃命的話,不可能往家裏跑,被堵著的可能性非常高。


    除非……


    羅銳抬起頭,看向從屋裏走出的苗守強,他臉色發白,臉上都是惶恐之色。


    他沒聽陸康明接下來的話,他從旁邊的勘察箱裏拿了一雙腳套穿上,然後登上台階,走進屋裏。


    廚房就在右邊,裏麵有不少警員正在勘驗。


    羅銳看見一個中年女人倒在地上,她的脖子被割開了一條口子,身上和地板上噴灑著大量的血跡,但都已凝固。


    女人穿著圍裙,事發當時應該在做早餐,灶台上也都是血。


    一鍋白粥,擱在爐灶上。


    白粥裏也被鮮血染紅了,望之觸目驚心。


    羅銳覺得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此時,韓金莉站在他的旁邊,道:“羅銳,你對采石場的兩名死者的現場勘察非常準確,我剛告訴陸局長的就是這個。這個案子,男女主人被殺,報警人是他們的兒子。


    我剛量了屍溫,女主人先被殺,而後凶手襲擊了男主人!苗守強說,別墅裏有翻找的痕跡,一些值錢的東西不見了,隊裏推測有可能是盜賊行竊,然後被房主撞見了,所以這才殺人滅口。”


    但羅銳像是沒聽見似的,韓金莉眨了眨眼,發現他在看什麽東西。


    順著他的視線,韓金莉向窗戶外麵望去。


    她看見一個瘦弱的男人,抱著一箱礦泉水,走到警戒線前。


    那人的嗓門很大,說話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陸局,我聽說這別墅裏死了人,我就想,您指定會過來,正好,我車裏有一箱礦泉水,我就順道拿過來,給你們解解渴。”


    陸康明笑道:“你真是有心,不過這水我可不能喝,我們自己帶的有。”


    “別客氣,礦泉水,又不值錢!”


    說著,男人放下水,站起身拍了拍手,然後向後廚的窗戶望來。


    韓金莉在羅銳身邊介紹道:“這人三天兩頭往我們局裏跑,聽說是縣裏的大老板,叫什麽古誌良。”


    羅銳微微點頭,迎著古誌良望去。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


    晚了,抱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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