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漢文打開門,出現在眾人眼前。


    羅銳注意到,他手裏還拿著一本書,書已經看到最後幾頁來了。


    幾張頁麵,垂在蘭漢文的腿邊。


    走廊的風一吹來,紙張嘩啦啦的響動。


    看見外麵站著不少人,蘭漢文一點都不驚訝,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架。


    “你們是……”


    羅銳拿出證件,遞在他的眼前。


    “蘭漢文,你涉嫌殺害汪家玲,現在,我們沙河縣局,依法拘捕你!”


    羅銳讓開身,大包和小五趕緊擠進去,把蘭漢文控製住。


    出乎意料的是,蘭漢文並沒有反抗,而是任由兩個警員把他帶走。


    羅銳沒打算在招待所審訊,這兒並不是主戰場。


    江剛眨了眨眼,走進客房內。


    羅銳也跟著一起進去,幾個人找到了蘭漢文的行李箱。


    打開箱子後,他們在裏麵找到一個黑色塑料袋,袋子裏裝著的是蘭漢文在火車上穿著的衣服和球鞋。


    衣服上還有斑駁的血漬,羅銳看過他的筆錄。


    筆錄上,蘭漢文並沒有供述其他幾個人對汪家玲的毆打,他的說法和其他人並沒差別,先是歹徒闖進來,用斧頭砍向汪家玲,至於砍了幾下,他說是兩下。


    這點就和其他人不符合,另外,就是汪家玲死了後,他抱起對方年幼、還不會說話的孩子,然後交給了乘警。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殺了別人的母親,難道對年幼的孩子還會心懷憐憫?


    經過大半天的問詢,江剛已經對羅銳刮目相看。


    13號車廂11號隔間,一共五名嫌疑人,那一對殺馬特情侶,詐唬一番,便把他們整的服服帖帖;吳自輝和趙建國,性格頗硬,用了一些小手段,也就老實坦白了。


    最後的嫌疑人自然而然的浮出水麵,那就是蘭漢文。


    沙河縣局,老辣的刑警中隊長,江剛不是沒見過,但像羅銳這樣幹脆利落,能精準抓住嫌疑人心理防線的刑警,他還真沒遇到過。


    這次跟著來招待所,還真來對了。


    江剛對羅銳的觀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起初,他以為對方隻是一個沒有城府、狠辣、靠裙帶關係謀到中隊長職務的年輕警官,現在再一看,成熟、穩重、雷厲風行,超出年齡的冷靜!


    他有心豎一豎大拇指,但羅銳沒搭理他,而是片刻不停留,跟著返回縣局。


    江剛隻好再次坐上那輛拉胯的麵包車,不過這次他學聰明了,搶向坐進副座,免得一會兒路上顛簸,再吐出來。


    在路上,羅銳就打電話給李農,把今天調查到的信息告訴了對方。


    李農嚇了一跳,趕緊跑去找陸康民。


    兩人都有些難以置信,k301搶劫殺人案,竟然是一個案中案?


    “汪家玲還真不是丁左殺的?”陸康明眨了眨眼,趕緊從沙發站起身來。


    李農唏噓道:“幸好是羅銳,要是我們審的話,肯定把汪家玲的死,算在丁左頭上。”


    “誰說不是呢,這次火車搶劫殺人案,所有歹徒都是羅銳的七中隊抓捕的,如果他查出殺害汪家玲的幕後真凶,我都不知道怎麽向上麵報告了,這事兒還真的挺不可思議的。”


    “誰說不是呢,算起來,距離案發三天時間都還不到,這破案的速度,嘖嘖……”


    陸康明笑道:“咱們沙河縣撿了一個寶貝,以前都是在檔案上,知道這小子厲害,現在親眼所見,還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還有幾個月就到年底了,要是現案少的話,咱們清理清理積案,把破案率提上去,今年也能有一個好評,獎金也能多一點。”


    李農忙點頭:“行,陸局,我先去把蘭漢文的資料準備一下,一會兒提審的時候需要這些東西。”


    “去吧,去吧!”陸康明愜意的坐進椅子裏,啜了一口茶。


    七中隊的辦公室裏,對蘭漢文的調查正式開始。


    因為確定了嫌疑人,所以調查都是有針對性的。


    如此一來,就是拿著放大鏡找證據。


    苗守強開始專門比對蘭漢文的腳印、指紋、毛發等,韓金莉也把汪家玲的屍體從冰櫃裏拉出來,重新屍檢。


    據其他乘客供述,蘭漢文並沒有參與毆打汪家玲,但他也沒有勸阻。


    如果砍斷汪家玲脖頸的凶手就是他的話,那麽汪家玲身上,就不會殘留他的生物痕跡。


    沒有參與毆打,但卻拿起斧頭殺人,這讓大家都有些想不明白。


    江剛是最焦躁的,因為這個案子是由他負責。


    他趕緊打電話給了檢察*院,把案子的細節告知自己的主任,主任給江剛加派了一名搭檔。


    法院審理時,哪些證據能用,哪些不能用,要提前做好送審的準備。


    所以實證很重要,而殺人動機,和凶手的口供同樣重要。


    羅銳埋在李農收集來的資料中,仔細的翻看蘭漢文的信息。


    蘭漢文,24歲,祖籍會寧市,帝城xx大學大四畢業生。


    父母健在,九幾年下崗,之後擺地攤,這一擺就是十幾年,維持一家人的生活開銷,以及蘭漢文的大學費用。


    李農打電話找了他的輔導員和大學同學,對方告知,蘭漢文性格沉悶,不善交際,學習成績很好,輔導員本來建議他讀完研究生,對以後的職業發展有很大的幫助,但他卻拒絕了。


    理由沒說,但輔導員能猜到,蘭漢文或許是不想父母太過辛苦,所以剛畢業,就返回家鄉找工作,以便減輕父母的負擔。


    蘭漢文的父母,縣局還沒有通知他們。


    到了晚上六點,羅銳和齊磊來到審訊室。


    他們沒有馬上進去,而是走進隔壁的觀察室。


    蘭漢文已經在裏麵待了四個小時,他的手和腳都被銬了起來,兩個民警站在他的背後。


    他的臉色很平靜,並不像其他嫌疑人那樣,焦躁不安,或者是暴躁易怒。


    “他有說什麽嗎?”


    坐在桌子前的警員抬起頭來:“沒有,一句話都沒講,很平靜,是我見過最平靜的嫌疑人。”


    這時,陸康明、李農和江剛也走進了觀察室。


    羅銳向他們打了一聲招呼。


    陸康明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羅銳啊,這個案子搞定,我給伱放幾天假!”


    羅銳皺了皺眉:“放假?陸局,我不是剛休息了一周嗎?”


    陸康明老狐狸來的,打算用牛耕地前,準備讓牛休息好一點,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事兒的時候。


    江剛也見過不少送審的殺人犯,有些人沒讀過多少書,並不懼怕警察和法律,不清楚自己的罪行有多嚴重,在法院審理時,大呼小叫,揚言要幹掉這個,幹掉那個,還叫法官閉嘴。


    一直到宣判死刑時,這些人臉色大變,道兒都走不動,非得民警架起來,才能拖走。


    有些人極度後悔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但那也隻是宣判之後,鱷魚掉下的眼淚罷了。


    沒宣判之前,他們都認為自己做的不是壞事,會找各種各樣的理由來為自己辯護。


    和之前的丁左不一樣,嫌疑指向了蘭漢文,那麽口供就極其重要!


    江剛看向羅銳:“有信心拿下他嗎?”


    羅銳整理好資料,回答道:“誰知道呢。”


    羅銳顯得很輕鬆,看了一眼齊磊。


    兩人走出觀察室,然後推開審訊室的門。


    椅子上的蘭漢文立即抬起頭來,向羅銳眨了眨眼。


    羅銳瞥向他身後的民警,道:“給他換活動手銬,再給他端一杯水來。”


    民警點頭,照辦了。


    “謝謝。”蘭漢文的聲音出奇的平靜。


    羅銳沒吱聲,而是坐下來,低頭整理資料。


    蘭漢文接過民警端來的紙杯,同樣說了一聲謝謝。


    他喝上幾口水,把紙杯放在審訊桌上。


    羅銳這才抬起頭來,看向這個斯文的大學生。


    “汪家玲是你殺的吧?”


    羅銳沒有打算拐彎抹角,而是直接拋出了這個問題。


    齊磊身體一愣,就連觀察室裏站著的陸康明、李農和江剛也是菊*花一緊。


    “沒錯,是我殺的。”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蘭漢文就直接這麽承認了,連一句抵抗的話都沒有。


    羅銳也很意外,他們準備了好幾個小時的資料,屍體重檢,物證對比等等,就是覺得這個案子比較特殊,一屍兩凶,拿下蘭漢文非常困難。


    13號車廂的11號床鋪,不是說沒物證,而是物證太多了!


    六個人,擠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指紋、毛發、頭屑、腳印等等,四處都是。


    但最為關鍵的是,作案工具上,並沒有任何人的指紋。


    因為鍾大明他們行凶時,戴著手套,而且斧頭的手柄也是被擦拭過。


    所以這個最重要的物證消失,再加上,最開始是丁左向汪家玲砍了一斧頭,因為這個行凶過程,蘭漢文要是死咬著不承認第二斧是他砍的,羅銳還真拿他沒辦法。


    可能隻能向上麵申請專家來,從微量物證入手,要耗費很長一段時間。????就算是之前推理的,吳自輝和殺馬特情侶出去之後,汪家玲脖頸被砍斷,噴濺出大量的血跡。


    如此狹小的空間內,隻存在趙建國的血腳印,就連蘭漢文的腳印都沒有。


    幾個小時前,羅銳重建過犯罪現場,蘭漢文肯定是在門邊砍殺的汪家玲,所以他的腳上並沒有粘染上血跡。


    而且當時,趙建國是背對著他們的,他並沒有看見殺人情形。


    他從上鋪下到地麵時,汪家玲已經倒在床上了,況且這廝當時喝醉了,迷迷糊糊的。


    他不僅沒看到,就算看到了,他的證詞能不能采納還兩說。


    殺人隻是那幾秒鍾,且都是根據血跡分析推斷出來的,所以並不能直接作為證據使用。


    隻要蘭漢文不承認,那麽證據鏈就不完整。


    法院絕受理的難度就會很大。


    但此刻,蘭漢文卻很輕鬆的承認了,確實讓眾人目瞪口呆。


    羅銳在心裏吐出一口氣,問道:“為什麽?為什麽要殺汪家玲?”


    蘭漢文抿了抿嘴,沉吟了一會兒,抬起頭來,直視著羅銳的雙眼。


    “因為她想死!”


    “別和我扯這個!”羅銳岔開話題:“說你的殺人的原因,不要把理由推到受害者的身上。”


    蘭漢文窒了一下,道:“警官,你有沒有嚐試過,你曾經站在很高的天台上,望著下麵螞蟻小的人群和車輛,你就很想往下跳去?”


    不待羅銳回答,他又道:“我就這麽想過,而且這個想法折磨了我很多年!”


    “我爸媽以前是廠裏的職工,那個時候,我家裏還算殷實。我們住在胡同裏,沒有什麽高樓大廈,每當旁邊起了一棟高樓,我就想從那上麵跳下來,我曾經很多次站在天台邊緣,差點就沒忍住!


    你問我殺人的理由,那這就是理由!”


    蘭漢文臉色很平靜,完全不像一個初次殺人的嫌犯,竟然顯得一點兒都不慌張。


    倘若任由他發展下去,是非觀念扭曲,恐怕以後會變成一個變態殺人狂。


    羅銳知道,不讓他說下去的話,很難抓到這小子的殺人動機。


    “剛才你說,汪家玲想死,你是怎麽知道的?”


    但蘭漢文卻並沒有回答,而是講道:“我有個問題,很不理解,大人們是一個什麽樣的生物?雖然我已經成年,但我到現在都還沒搞懂這些人。


    我小時候,我們胡同裏養了一條狗,鄰居家的小孩和我是同學。


    大人們很喜歡那條狗,它很乖,我家裏要是剩下一點兒飯菜,我爸媽就叫我拿去喂這隻狗。


    當時,我和同學年齡都小,就討厭那狗,特別討厭,然後呢,雷子,就我同學,用棍子把那狗的後腿給打斷了,並且還殘忍的用繩子把它吊起來,殺了它,並剝掉了它的皮。


    就這樣了,那狗也沒咬人,他的手就在它的嘴邊,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扒皮,也沒咬我!


    它就這麽死了,大人們下班回來後,就揍我們!往死了打,我爸跟瘋了一樣打我,說我殘忍,說我很壞。


    雷子也挨了一頓打,屁股上都是血痕,當時,我倆在胡同裏都是被大人們指指點點,抬不起頭來。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天晚上,讓我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疑惑,對人充滿了深深的厭惡。


    我挨打的那天晚上,我家的晚飯就是那隻狗!


    鄰居家端來的,用八角、桂皮、陳皮這些香料燉的,香極了。


    為此,我爸媽專門買了兩瓶啤酒,一邊高興的吃,一邊喝酒。


    還不忘記往我嘴裏塞。


    但我,卻蜷縮在角落裏,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筷子也沒動過,隻是覺得惡心……”


    蘭漢文說這段話時,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猙獰,失去了剛才的平靜。


    “那個女人,叫汪家玲,是嗎?她和我童年時期,那條狗沒什麽兩樣,與其讓那些人生吞活剝,不如死了算了。


    這個世界沒什麽好留戀的。


    如果你們警方要確切的殺人動機,就是這個。


    汪家玲在火車上多次打過電話,向電話裏的人表示想要自殺的心願,她受不了她丈夫的家暴,也忍受不了長年累月的照顧孩子,她下定決心離婚,但她父母還讓她繼續忍耐。


    這個世界已經如此冷漠的對待她,那又何必苟活?


    13號車廂那些乘客,討厭這個吵鬧的孩子,我想告訴他們,最討厭這孩子的是汪家玲!是她這個母親。


    你們應該查過那些人,這些人是怎麽對待他的?


    就連歹徒就能選中她,砍了她一斧子,你說,她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當時,我等對麵床鋪的三個人跑出隔間後,下床看見汪家玲的模樣,她眼神告訴我,她想死,她不想活著。


    我沒猶豫,我撿起地上的斧頭,比劃她的脖子。


    我看見她向我點頭,於是我蒙住了她孩子的眼睛,最終殺了她,抱著她的孩子,跑出的車廂!”


    齊磊聽的目瞪口呆,蘭漢文什麽意思?


    難道這是正義的事兒?殺人,無非是為財為利,或者是因為激情殺人。


    但他的殺人動機,卻不是這樣,合著是遵照受害者的意願?


    難道汪家玲還要對他說一聲謝謝?


    謝謝你殺了我,這樣?


    這些讀過書的,也太tm的能狡辯,黑的能說成白的。


    齊磊瞄了一眼羅銳,隻見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嘲笑。


    蘭漢文也注意到這諷刺的笑容,皺起了眉頭。


    “警官,你什麽意思?你們想要的,我已經給你了!難道你不信?”


    羅銳冷哼一聲,緊盯著他:“蘭漢文,你把話說的這麽冠冕堂皇,汪家玲泉下有知,能放過你嗎?”


    “你……”


    “我聽出來了,你骨子裏就是一個壞種!


    你說的事情,我隻相信一半!你是學法律的,你知道等待你的將是什麽樣的結果,你被我們抓住了,便準備混淆視聽,以便減輕自己的罪行。


    你無非就是撿到一個最容易下手的犯罪現場,汪家玲被搶劫的歹徒砍了一斧頭,13號車廂的乘客都毆打過汪家玲。


    而且當時,隔間裏全都是你們的指紋、毛發,和一般的殺人現場不一樣,這些東西根本當不了物證!


    這麽理想的殺人場所,你按耐不住,你忍不住想要動手殺人。


    你就想製造一件完美謀殺案,警方肯定抓不到你,對吧?


    別把自己說的那麽高尚!


    用你嘴裏的仁義道德,世界坍塌來哄騙我們警方?你侮辱人了!”


    一聽這話,蘭漢文整張臉都扭曲了。


    “你胡說!汪家玲確實是拜托我,讓我殺了她!我沒說謊,你可以去查她手機的通話記錄,便能知道真相!”


    羅銳冷笑一聲:“是嗎?汪家玲的孩子才兩歲,這兩年來,她沒有工作,全心全意照顧孩子,做家庭主婦。你讀書讀死了!剛生產的媽媽,都有產後抑鬱症!”


    產後抑鬱症這個詞,在08年,還不太為人熟知。


    但羅銳是重生回來的,在未來,因為產後抑鬱,壓力過大,許多年輕媽媽因為瑣事,一時間想不開,選擇了輕生。


    汪家玲也不例外,但並不代表她真的想死!


    那隻是人生當中一段晦暗的時光,隻要熬過去了,就沒事了。


    如果真如蘭漢文所曲解的那樣,這地球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應該活在這個世上。


    殺人就是殺人,這沒什麽好說的。


    華夏的法庭,跟國外不一樣,根本不會過多的解讀犯罪者的心理,該判你死刑,就判你死,這是對受害者最起碼的尊重。


    “產後抑鬱症?”蘭漢文吞了一口唾液,似乎第一次聽見這個詞語。


    羅銳繼續道:“我很想問問你,你看國外的書,是不是看多了?你的那本刑法,是翻譯國外的一個讀本,你的這套說辭也隻是適合國外的情況!在這片大陸上,咱們是不需要的!


    另外,你說你父母吃了那隻狗!你想沒想過,你父母是從什麽時代過來的?他們有沒有和你講過,他們小時候因為饑荒,吃不飽飯,怎麽熬過來的?


    我告訴你,這個時代,沒有哪家的長輩是會浪費糧食的!


    他們打你,是因為你殘忍!


    他們吃了那條狗,那是咱們華夏人基因裏,幾千來的饑餓感所促使的!


    難道你還想,他們給那隻狗辦一個葬禮?全家人帶著你懺悔一翻?


    是要這樣,你才能成為一個好人?


    你父母,底子幹淨,一輩子沒犯過罪,勤勤懇懇的供你讀書,他們偉大的一麵,你沒看到,竟然還把這些惡毒的東西,栽贓到他們頭上?”


    羅銳的反擊,鏗鏘有力,而且是句句誅心。


    不僅齊磊,就連觀察室裏站著的一幹人等,都愣住了。


    這簡直把蘭漢文駁斥的體無完膚!


    大家都明白,如果蘭漢文死咬著自己是出於無奈,那麽法庭是否會酌情宣判?


    況且,一屍兩凶,判死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但羅銳隻想他去死!


    蘭漢文麵紅耳赤,喘著粗氣。


    他完全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警官,能把自己設想的話語,逐一的駁斥掉。


    羅銳站起身,收拾好桌麵上的文件,最後看向他。


    “我要的隻是你承認殺人,殺人動機,我不在乎了,你也別妄想法庭不會判你死刑!”


    蘭漢文怔住了,臉上的表情回歸正常嫌犯的樣子,惶恐、虛弱,他似乎還想掙紮:“殺汪家玲的不隻是我一個人,那個歹徒,也砍了他一斧頭!”


    他的這句話,完全把自己暴露了!


    如果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大義淩然”,就不會想要抓住救命稻草。


    羅銳看向他最後一眼:“我告訴你,不是一屍兩凶,而是一屍兩命!你殺汪家玲時,她已經懷孕兩個多月了!


    你殺害了兩個人……”


    羅銳最後這段話,聲音很小,細不可聞,為的是不讓攝像機錄到。


    “去死吧,人渣!”


    聞言,蘭漢文癱坐在審訊椅裏,大汗淋漓,兩眼無神的望著羅銳的背影。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從警察學院開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荊殃及池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荊殃及池魚並收藏重生:從警察學院開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