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立軍雙手握刀,高舉刀刃,一刀一刀的往下紮。


    鮮血從尤秋妹的胸前的藍色病服裏滲出,像是黑紅色的花朵,一片一片的綻放。


    她喉嚨裏發出含糊不清的悲鳴,像是小雞仔破殼而出的聲音。


    尤秋妹眼神絕望,望向自己的丈夫,眼角流淌出渾濁的淚水。


    鮮血濺在夏立軍手上,他的手背一片溫熱。


    即使如此,他也沒有停下手中的屠刀。


    直到尤秋妹側過頭,瞳孔凝滯不動,夏立軍像是溺水般,停止刺殺。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腦子一片空白。


    但明明在下手的時候,他聽見兒子在呼喚自己,在喊媽媽,那種絕望和無助的感覺,像是兒子剛學會說話的哭泣聲。


    夏立軍望著妻子的屍體,呆愣了片刻。


    也就幾秒鍾後,病房門突然被推開。


    查房的護士見到這一幕,立即驚叫起來。


    “殺人啦!來人,殺人啦!”


    聽見呼喊,走廊上的的護士立即圍了過來,病人也爭先恐後的堵住房門。


    其中一個白大褂的醫生咽下一口唾沫,立即從走廊上拿來一個滅火器。


    護士們趕緊讓開一條路,讓他站在最前麵。


    “放下刀,快放下刀!”


    夏立軍恍若未聞,一屁股癱坐在椅子裏。


    白色的棉被上,掉落著一家三口的照片,照片上每個人的笑臉都沾染上了鮮血。


    醫生不敢往前,嘴裏一直在勸解。


    此時,從走廊一端跑來兩個穿著製服的民警。


    見到眼前的現狀,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其中一個民警拿出警棍,想要往前,但被另一個民警攔住。


    這人搶過醫生手裏的滅火器,拔掉了插銷。


    夏立軍的瞳孔閃動,突然抬起頭來,向病房外笑了一下。


    接著,他舉起刀向自己的喉嚨刺去。


    但民警眼疾手快,在他快要刺下去的時候,他壓下了滅火器的手柄。


    滅火劑立即噴射而出,白色的霧狀顆粒,頓時把夏立軍淹沒。


    “咳咳……”


    趁著這個時候,手持警棍的民警上前,用警棍打掉了夏立軍手裏的水果刀。


    接著,另一個民警看到對方手中沒有武器之後,他扔掉手裏的滅火器,和同伴一擁而上。


    夏立軍被逮捕……


    ……


    海江分區,刑事小組。


    案件結束快一個月了,卷宗早就整理完畢,早在半個月前,案子已經移交給法院。


    田光漢坐在椅子裏,雙手交叉,枕在腦後,一副悠哉悠哉的樣子。


    “我說,哥幾個,這個案子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馬上就元旦了,咱們是不是要去沙河縣辦案了?”


    聽見這話,楊波和方永輝都歎息了一聲,後者撇撇嘴:“早在半個月前,陸局就叫咱們回去,可是魏局不放人啊。”


    田光漢笑道:“那沒辦法,誰叫海江分區案子多,每天都有命案發生,案子永遠破不完。”


    楊波白了他一眼:“拉倒吧,說好的事情,魏局反悔。我們待在這兒快半年了。”


    “怎麽?你們倆想家了?”


    方永輝和楊波對視一眼,然後齊齊給田光漢豎起了一個中指。


    楚陽看著這三個人,笑道:“不過話說回來,咱們海江分區今年的破案率應該排海東省第一了吧?”


    蘇明遠搖頭:“市局才是第一,我問過杜隊了,青鬼陳浩這半年破了不少陳年舊案。”


    楊波哼了一聲:“那都是小案子,咱們刑事小組偵破的都是大案要案。論案件性質的話,咱們肯定是第一。”


    楊波和陳浩打交道的少,自然偏袒自己這邊。


    “你們可別小瞧青鬼,再怎麽說,人家都是首屈一指的!”田光漢一邊說,還一邊豎起了大拇指。


    楚陽道:“市局一般都是做一些指導工作,查案辦案主要是我們這些刑警大隊來幹。


    陳支隊上任後,還真是一改市局以前的作風,無論是大案子,還是小案子,他都攥在手中,而且還能一一偵破,論能力,我覺得他和咱們組長不相上下。”


    聽見這話,楊波反駁:“我覺得羅大要強一些。”


    方永輝也附和:“我讚同楊波的話。”


    “切!”田光漢哼了一聲:“你倆太主觀了,組長和陳支是兩個風格,陳支隊要冷靜一些。”


    楊波嗆道:“你這個吃裏扒外的家夥。”


    “別胡說啊,我這是客觀的分析,咱們組長是很有能力,而且對案件的嗅覺非常敏銳,但他還是缺少一點點冷靜。


    以前蔡隊在的時候,她能約束咱們組長,也能勸導他,但現在沒人能和咱們組長交心了。


    我總感覺,咱們組長的心裏住著一個魔鬼。


    要是把這個魔鬼給放出來,那就壞了。”


    方永輝哈哈笑道:“我說,老田你這是給人算命嗎?神神叨叨的,羅大心裏住著一個魔鬼?這話要是讓他聽見了,你就慘了。”


    方永輝看向其他人,卻見大家臉色嚴肅,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


    田光漢攤開兩隻手:“瞧見沒,不是我一個人這麽認為。”


    楚陽和蘇明遠互相對視了一眼,心裏同時想到以前和羅銳偵辦的那一起連環殺人案。


    當時,羅銳還是刑警學院的學生,以刑事顧問的身份參與了郭芸案。


    郭芸這個女人,從小遭受著悲慘的人生,被母親用來賺錢,她長大後隱姓埋名,想要重啟人生,但卻被黃發勇和黃彪先後囚jin,以至於她奮起殺人。


    當時,參與案件的楚陽等人,一路追蹤到郭芸的出生地。


    郭芸在複仇後,她騎著摩托車,帶著母親,本來打算一起赴死。


    她母親就是導致她悲慘人生的罪魁禍首。


    可是,最後她還是放下了母親,放下了對母親的仇恨,自己單獨赴死。


    而她的母親,李芝芬,在女兒墜入懸崖之後。


    她良心發現,也跟著一同赴死。


    當時,楚陽和蘇明遠在車子的側麵,雖然沒有正麵瞧見事發時的具體情況,但從現場的蛛絲馬跡可以判斷,羅銳是有能力救下這個女人的。


    田光漢說羅銳心裏住著一個魔鬼,楚陽和蘇明遠是深以為然的。


    但這個秘密,一直藏在兩個人心中。


    此時,蘇明遠歎了一口氣:“誒,要是蔡隊在就好了。咱們組裏全是大老爺們,整天瞧著你們那張油膩的臉,我就心煩。”


    田光漢嗤笑一聲:“切,我看著你,我也嫌煩。”


    “老田,你說你天天頂著一個光頭,跟一個嫌疑人似的。這樣,我幫你出錢,你去買一頂假發?”


    “去你的!”田光漢拿起手裏的一本宣傳冊砸了過去。


    蘇明遠哈哈一笑,閃身躲開。


    隨後,眾人開始爭吵起來,你一句我一句的插科打諢。


    楚陽為人稍微穩重一些,雙手交叉道:“別鬧了,組長回來了!”


    此言一出,田光漢和蘇明遠立即向門口望去,但鬼影子也沒見到一個。


    不過,兩人也不再打鬧了。


    楚陽問道:“現在都過了上班時間,組長怎麽還沒來?”


    眾人看向方永輝,後者趕緊搖頭:“你們別看我,我哪裏知道羅大為什麽沒來。”


    “你不是組長的跟班嗎?你還不知道?”田光漢揶揄了一句。


    “切,跟班怎麽了?跟著羅大學習的東西,你們一輩子也學不到。”


    話說完,方永輝轉了轉眼珠:“不過,羅大最近這幾天是有些愁眉不展,不知道為什麽?前兩天,我還看他開車去了看守所。”


    楚陽眨了眨眼:“他去看守所幹啥?”


    方永輝攤開兩隻手:“我哪裏知道。”


    他話音剛落,辦公室的玻璃門突然被推開。


    海江分局的刑警大隊長杜峰出現在眾人眼前,他手裏握著手機,在辦公室裏看了一圈後,問道:“你們組長呢?”


    眾人一起搖著頭。


    杜峰咂了咂嘴:“電話也打不通,他去哪兒了?”


    刑事小組的成員互相對視了好幾眼,都有些不明所以。


    杜峰繼續道:“對了,今天早上,警局接到報案,說是一個病人在病房內,被自己的丈夫給殺害了。這個受害人呢,是你們上一起案件的相關人,名字叫尤秋妹。”


    “啊?”眾人都吃了一驚。


    楚陽立即問道:“她怎麽會被害?”


    杜峰聳了聳肩:“他丈夫夏立軍今天早上剛從看守所放出來,他去醫院後就直接殺了人。”


    楚陽:“尤秋妹當時參與了殺害夏冰,不管怎麽說,她也是嫌疑人。半個月前,做好卷宗後,我們也把案子移交給了法院,保護尤秋妹的人也換成了法警。”


    “問題就在這兒,案發之前,醫院住院部遭到小偷行竊,因為民警沒有及時趕到,被偷的病人家屬,直接就拉住法警來處理,剛好就被尤秋妹的老公鑽了空子。


    好了,這個案子是你們偵辦的,現在夏立軍也已經被逮捕,你們現在抽一個人,和我去審訊室,免得羅銳到時什麽也不知道。”


    楚陽舉起手來:“杜隊,我和你一起去吧。”


    “行,就你。”說完後,杜峰轉身離去。


    楚陽跟在杜峰身後,心裏五味雜陳。


    當初,就是他和蘇明遠把尤秋妹送去醫院的,本以為她活不下來,誰知道,不幸中的萬幸,她竟然奇跡生還。


    對於這個女人,參與案件偵辦的民警,對她沒有一點兒好感。


    虎毒還不食子,但這個女人還真能幹出殺害自己親生骨肉的事情來。


    她為的就是讓自己能活下來,根本不在乎自己孩子的死活。


    為了她的安全著想,楚陽和蘇明遠在醫院守護了半個月,兩個人和轄區派出所的民警輪班看守。


    半個月前,她的傷勢穩定後,羅銳便前往醫院,對尤秋妹做了筆錄。


    到現在,楚陽還記得,羅銳看尤秋妹的眼神,就像兩年前,他看郭芸母親的眼神。


    憎恨,深深的憎恨,並且帶著極度的冷漠。????尤秋妹無法開口說話,隻能用筆把口供寫下來。


    當她說到殺害夏冰時,竟然還被責任撇的幹幹淨淨,一直強調自己是被迫的,自己的生命遭到了威脅,迫不得已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羅銳一聽見這話,眼神冷的想要殺人。


    錄完口供,補齊證據,把案子移交給法院時,接手的檢察官說,尤秋妹確實是被迫的,除了她的供詞之外,還有兩名犯罪嫌疑人的供詞作證。


    而且,她也是這起案件的受害人,遭遇了非人的折磨,並且還差點遇害。


    對她的遭遇,法院肯定會酌情宣判,檢察官推測,尤秋妹可能會無罪釋放,就算宣判有罪,也是緩期執行,根本不用坐牢。


    聽見這話,大家都有些憤憤不平。


    當時,楚陽看見羅銳的臉色鐵青,他什麽話也沒說,而是冷笑了兩聲。


    現在,尤秋妹被自己的丈夫殺害,楚陽感覺事情似乎變得有些不對勁。


    來到審訊室,楚陽直接進了觀察室。


    負責審訊的人是杜峰和一個老刑警。


    夏立軍坐在椅子裏,僵直不動,眼神裏早已沒有光彩。


    審訊開始,夏立軍也是機械的回答問題,並沒有抬起頭來。


    杜峰問道:“從看守所出來,你就已經準備要殺掉尤秋妹?”


    “是。”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


    杜峰歎了一口氣。


    “夏立軍,我知道你的難處,我也知道你怎麽想的。你從看守所出來,去到醫院殺了尤秋妹,一共也就不到三個小時。


    可見,你下了多麽大的決心,但是,我還是想問問你,你後悔嗎?”


    夏立軍麵無表情,輕微的搖擺著腦袋。


    “警官,我做的事,我都承認,槍斃我吧,我隻想死!”


    杜峰辦案多年,還是頭一次有嫌犯提出這樣的要求來。


    一般來說,被審訊的嫌犯都是求饒,都是語無倫次、膽戰心驚。


    要求死刑的嫌犯,雖然有,但是很少。


    夏立軍已經心如死灰,如果不是守在病房外的法警動作及時,他可能已經死了。


    杜峰已經問詢過抓捕的民警和在場的護士。


    夏立軍當時拿著水果刀,不是割喉,而是直接用刀尖往自己的喉嚨的大動脈捅去。


    要是真讓他得逞了,神仙也難救。


    杜峰吸了一口氣,道:“按照規定,你之前攜帶管製刀具,應該還在拘留期間,是誰幫你的忙?”


    聽見這話,待在觀察室的楚陽,立即皺起了眉頭,心裏七上八下。


    半個小時前,方永輝還說過羅銳去過看守所……


    “沒有人幫我。”


    “你不說,我們也查得到,你不覺得自己是被人利用了嗎?”


    這時,夏立軍抬起頭來,他脖子上貼著紗布,雙眼紅腫,淚如雨下。


    “是嗎?我為什麽會被人利用?我老婆親手害死了我的親兒子!我恨不得把她碎屍萬段!


    如果真有人利用我,那其實是幫了我,如果讓我再選擇一次,我還是會這麽做。


    這麽多年,我勤勤懇懇做人,我老老實實賺錢養家,可是尤秋妹這個女人,蛇蠍心腸,把這個家都給毀了!


    夏冰,我的兒子……


    嗚嗚……


    我……我不能原諒這個女人,我不能……”


    夏立軍嚎啕大哭起來,整個身子蜷縮在一起,鼻涕和眼淚一起流了出來。


    “我有罪,我殺了人,我隻有一個願望,讓我早點死,我就可以早日去見我兒子。


    我怕……我怕他迷路啊,我怕下輩子再也碰不見他……”


    見他情緒如此激動,杜峰也沒有辦法再審訊下去。


    他站起身,走到審訊桌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先休息,等你情緒穩定了,咱們再接著聊。”


    杜峰看向值班的民警:“先把他帶走,記住,單獨安置,不要和其他嫌犯住在一起。”


    “是!”值班民警開始解除夏立軍身上的束縛,給他戴起了活動手銬。


    杜峰走出審訊室,楚陽也趕緊從觀察室出來。


    “杜隊,咱們接下來怎麽辦?”


    “既然羅銳不在,這個案子就交給我來審吧。”


    楚陽立即道:“不,就交給我們刑事小組吧。”


    杜峰若有所思的盯著他:“這麽積極?”


    “呃……”楚陽笑道:“被害者尤秋妹是我們上起案件的相關人,兩個案子是有關聯性的,我們對此很熟悉,如果我們接手的話,案件收尾要快一些。”


    杜峰失笑搖搖頭:“算了吧,還是由我來吧,嫌犯都已經抓住了,隻是一些疑點還沒搞清楚,用不著你們來。


    再說,馬上元旦了,魏局準備給你們放兩天假,年底的慶功會也要召開,而且這之後,你們就要去沙河縣辦案,事情多著呢,這案子就交給我了。”


    說完,杜峰招手,叫來自己兩個下屬,吩咐道:“你們立即去看守所,去查夏立軍在關押期間,誰去見過他。


    看守所的接見室裏,肯定有監控,你們把監控視頻給我拷貝回來。


    還有,案發當天早上,住院部遭到了小偷行竊,導致守在被害者門外的兩個法警陷入被動,以至於慘案發生。你們去把這個小偷給我找出來!”


    “明白!”


    “我們這就去辦!”


    四個刑警立即離開,杜峰這才轉過身,看見楚陽還在旁邊,不禁皺著眉頭,問道:“怎麽了?你還有事兒?”


    楚陽臉色發青,忙搖頭:“沒事兒。杜隊,那我忙去了?”


    “行,見到羅銳,幫我問一聲好。”


    楚陽點點頭,轉身大步離開。


    回到刑事小組的辦公室後,楚陽一屁股坐在椅子裏,後背全是冷汗,心裏撲通撲通直跳。


    其他人見他這樣,立即問他發生了什麽事情。


    楚陽眼神恍惚,咽下一口唾沫,搖搖頭。


    隨後,他顫抖著雙手,掏出手機,撥打羅銳的電話。


    但是手機依舊沒人接聽。


    楚陽壓製住內心的衝動,向大家夥道:“咱們得趕緊找到組長!”


    方永輝納悶:“老楚,你到底怎麽了?”


    楊波也道:‘是啊,你從審訊室回來就魂不守舍的!’


    楚陽吸了一口氣,看向大家,開口道:“別問了,聽我的,先找到組長!楊波和永輝,你們去組長的海邊別墅,看看他有沒有在家。


    老田和明遠,你們去市局找陳支隊!”


    蘇明遠見他情緒激動,嚇了一跳:“楚陽,你什麽都不和我們講,我們找到人說什麽啊!”


    “趕緊去啊!聽我的,找到人就馬上聯係我!”


    田光漢眨了眨眼:“那你呢?”


    楚陽站起身,望向辦公室外麵,下定決心一般:“我去找魏局!”


    說完,他就衝出了辦公室。


    其他人也跟著一起行動起來,雖然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但大家隱約間,覺得肯定有大事發生。


    楚陽走到局長辦公室,深吸一口氣,然後敲了敲門。


    這時,辦公室隔壁的房間,魏群山的秘書走了出來。


    “喂,幹啥呢?”


    “那個,裴科長您好,我找魏局有點事兒。”


    “著急不著急?”


    “呃……這個……”楚陽支吾著,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那就是不著急了?魏局今天不在大樓裏,你要是沒什麽事兒,下午再來。”


    “行!”楚陽暗歎了一聲,轉身離去。


    他一邊走,一邊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越洋電話。


    ……


    海江分區,下河灣。


    泥濘的岸邊,兩支釣魚竿插在泥土裏。


    河麵上的浮漂,隨著水流輕輕晃動。


    羅銳坐在椅子裏,望向坐在一邊的魏群山。


    “魏局,今天這麽有雅興,約我來這兒釣魚?”


    魏群山瞥了他一眼,臉上的表情若有所思,他指了指停在不遠處的寶馬車。


    “我剛聽見你車裏的手機鈴聲一直在響,好像很多人找你,你不去接電話?”


    羅銳搖搖頭,看向河麵。


    見他沒說話,魏群山又道:“都說釣魚是為了修身養性,為了磨煉耐心,我看不盡然……”


    “哦,那魏局是怎麽認為呢?”


    “我覺得吧,其實這是自我的一種修煉,等待中得到收獲,但是有些人呢,卻很著急,恨不得天天都能爆護。


    我們做警察的,要有這份耐心,也要遵守規則,釣魚和抓捕罪犯差不多,都是在分析,分析風向,分析濕度,分析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你說是吧?”


    羅銳笑了笑:“您說的自然有道理。”


    魏群山卻沒有笑,而是側身看向他:“羅銳啊,咱們認識也這麽久了,我是看著你成長起來的,老胡是你老師,我也算你半個老師,你說是嗎?”


    羅銳回望著他的眼神,回答道:“是!我今後一定會向你們多學習。”


    魏群山一直盯著他,眼神沒有移開。


    羅銳也沒有回避,眼皮一眨不眨。


    良久後,魏群山悠悠開口:“既然你把我當做老師,那你就老實告訴我,你有沒有去見過夏立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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