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羅銳和莫晚秋回到了他的家。


    兩人剛進門,羅森和馮萍都高興的不得了。


    因為羅銳事先沒打招呼,兩口子趕緊去外麵訂了一桌。


    莫晚秋說不用麻煩,在家吃就好。


    但馮萍哪聽啊,兒子能帶女孩回來,這還是頭一遭,不能沒有儀式感。


    吃飯期間,莫晚秋很克製的少吃了一碗飯,間接的表示自己吃的不多,不難養活。


    這陋習似乎是刻在基因裏的,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紀,也有人不由自主的去克製與生俱來的天性。


    馮萍止不住的往她碗裏夾菜,話裏話外都是說姑娘好,兒子孬。


    聽得羅銳在旁邊頻頻咂嘴,見老媽和莫晚秋聊的火熱。


    羅銳看向老登:“爸,上回給你們說的事,搞定了沒?”


    羅森放下了筷子,一臉嚴肅的道:“都是你媽去辦的,大大小小一共了買了五套房,花了快兩百萬。兒子,這些都是老屋子,有的比咱們家還破,特別是菜市場那裏,幾乎都沒人要,你真覺得這些房子以後會拆遷?”


    羅銳當然不會說百分之百的肯定,不然也太天方夜譚了。


    “應該不會有錯。”他低聲回答。


    “你到底聽誰說的?”羅森還是覺得不安,這麽大手筆的買房,他覺得這是在豪賭。


    “這你就不要打聽了,反正爸,你記住了,這事兒千萬不能透露出去,誰都不要說!”


    羅森點頭:“不過,伱大伯母好像知道一些,你沒在這些日子,她經常來咱們家閑聊。”


    羅銳瞄了一眼自己老媽,然後悄聲道:“那你得管住我媽,指不定就被她傳出去了。爸,你想啊,六套房,要是真拆了,咱們家就有上千萬的資產了!”


    羅森聽得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的望向兒子。


    千萬資產,他這一輩子,不,八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


    平時,馮萍給他的零花錢,一個月不超過兩百塊。


    即使現在家裏有錢了,他每個月的零花錢也隻增加了區區五十塊。


    馮萍叫他沒事,就多和街坊鄰居鬥一鬥五毛錢的地主。


    這是人幹出來的事兒嗎?


    羅森在電話裏向兒子抱怨,羅銳便知道老媽的想法。


    現在家裏餐館裏的生意沒做了,兩老都在家閑著,老媽多打發他五十塊錢,是讓他找點兒事做,免得跑去摟著別人家媳婦跳廣場舞。


    要是升級成和別人老婆跳芭蕾,那家就完了。


    這次回家,羅銳已經想到了這事兒,從銀行取了一萬塊現金,準備一會兒偷偷交給老登。


    千萬資產,在老兩口的眼裏,已經很嚇人了。


    可對於羅銳來說,這錢還是太少,幾年後,自己做了警察,來錢的門路就少了,破案是有獎金,但那也隻夠塞牙縫的。


    羅銳看向莫晚秋,她正笑吟吟的把今天買的金鐲子給老媽戴在手腕上,然後又拿出給老登買的腳底按摩儀。


    這些東西,都是她在商場精心挑選的,花的都是她自己的錢。


    一定要在畢業前,搞幾個小目標,羅銳心想,將來要是自己犧牲了,也得對的起莫晚秋這姑娘。


    吃完飯後,羅銳提議莫晚秋去住酒店。


    她哪兒幹啊。


    馮萍也舍不得,拉著她就往家裏走。


    家裏隻是兩居室,沒多餘的地兒,馮萍安排自己和莫晚秋睡,羅銳和老登睡一屋。


    羅銳嫌棄他晚上睡覺打呼嚕,所以選擇睡客廳的沙發。


    見馮萍這樣安排,莫晚秋暗地裏向他撇了撇嘴。


    老媽這是在暗地裏護著她啊,羅銳心想,你兒子我有這麽不堪嗎?


    最多就是蹭一蹭,絕對不放進去。


    翌日早上。


    羅銳和莫晚秋上車,準備離開時。


    她收到了馮萍給的一個大紅包,她堅決不要。


    可是耐不住中年婦女的手勁兒,硬是給她塞進了懷裏。


    羅銳看見老媽還趁機揩油,給將來的孫兒掂量了下以後的奶源。


    莫晚秋以為是直接回廣興市,但羅銳並沒有上高速。


    一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一處小區的外麵。


    她疑惑的眨眨眼。


    “先見個人。”羅銳不等她問,便先開口解釋。


    他憑借記憶,找到了房間號,然後敲了敲門。


    不多時,門被推開了一條縫,門後的掛鉤並沒有放下來。


    一個短發女孩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她是高洋的女兒,不,按照血緣關係來說,她也是王天龍的女兒,高文娟。


    她並不認識羅銳,所以顯得很警惕。


    “不要緊張,我們隻是來問一些問題。”羅銳趕緊解釋,並介紹了下自己和莫晚秋。


    “我知道你。”高文娟點點頭:“是你救了我們。”


    我們?


    羅銳很詫異,稍微想了想,這才明白這個“我們”,是包含了她的妹妹王慧慧。


    “我們能進去談嗎?”


    高文娟取下了掛鉤,把門輕輕打開。


    這個家庭已經是物是人非,先是母親自殺,然後父親坐牢,至於她的爺爺,竟然還想殺她。


    這個女孩已經承受了太多的磨難。


    從她出生那一刻開始,就一直背負著沉重的枷鎖。


    現在,隻有她一個人住在這裏。


    她的家裏收拾的很幹淨,沒有多餘的雜物,能聞見一股淡淡的清香,飯桌上的可樂瓶子裏插著一支百合,似乎剛摘下來的。


    這是一種積極向上的生活,羅銳感到很欣慰,高文娟是一個堅強的女孩。


    不過很可惜的是,以前書櫃裏的那些書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擺放著一些玩偶。


    見羅銳的一雙眼睛在四處打量,高文娟有些不安。


    她從廚房裏倒來兩杯水,遞給他們之後,然後坐進了椅子裏。


    此刻,羅銳這才正視眼前這個女孩,她和之前照片上見到的似乎不太一樣了。


    不管是著裝,還是神情,都顯得越來越開朗。


    “你們來找我,是問關於我爸的事情嗎?”


    高文娟似乎受不了這樣的安靜,首先開口講話。


    “不,我們是來詢問有關高木堂的事情。”


    羅銳盯著她的眼睛:“你能和我說一說那幾天發生了什麽嗎?”


    聞言,高文娟的眸子一下子黯淡下來,身體微微有些發抖。


    羅銳安慰著:“回憶這些事情,可能會對你造成傷害,但我希望你能仔細想一想,這對有些人的生命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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