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星禾如釋重負地點頭,捧起杯子噸噸好幾口。  桑取容看著他的側臉,唇角勾起一抹稍縱即逝的笑。  星禾哥以為自己裝懂裝的很好……可是哪兒有人用“很好”去回答“是不是這樣”的問題呢?  早在鬱星禾給他布置這個任務起,桑取容就知道,他完全就是為了讓自己給他補習。  “星禾哥,覺得我今天的學習成果匯報還可以嗎?”桑取容問。  鬱星禾點點頭:“特別好!”你把一個數學考過個位數的人都教會了,你說可不可以?  “我對這個檢查結果很滿意,看得出你有在好好學習!”鬱星禾放下水杯,說。  桑取容一彎眼睛:“那明天……”  鬱星禾吸氣:“明天就不用了。你繼續保持就行……繼續保持。”  他想了想:“等……到期末考試之前吧,我再來檢查!”  桑取容挑眉。  嗯嗯,檢查是吧,他懂的,他會好好幫星禾哥抱佛腳的。  心裏笑著,桑取容麵上乖巧點頭:“好。”  吃過晚飯,鬱星禾本著來都來了的心思,把下午留下的幾道課後題寫了。  也不知道是小桑同學真的教育有方,還是原主的大腦已經在高中得到了開發,鬱星禾一對答案,竟然發現自己隻錯了一道。  他差點把這張課後題裱起來了。  桑取容敲門進來,膝蓋上放著托盤,托盤上是鬱星禾好久沒吃到的桑氏小布丁。  “星禾哥吃了之後就早點睡吧。”桑取容說。  鬱星禾本來還沉浸在自己突然變成數學小天才的喜悅中,桑取容這句話一出,他忽然愣了一下,送到嘴邊的布丁好像都不那麽香了。  晚上……還要跟小桑睡一起嗎?  鬱星禾猶豫了。  前兩天他之所以沒說什麽,是覺得反正自己第二天走的早,早出晚歸的,每天能跟小桑和小貓待在一起的時間本來就有限,心裏那點兒對主角攻莫須有的戒備也就鬆懈了。  可現在他不用再去老宅打卡上班,一整天都待在家裏……  再睡一張床的話,是不是有點太膩歪了?  鬱星禾摸摸鼻子:“嗯……要睡的。不過小桑……”  桑取容微微偏頭:“嗯?”  鬱星禾沒什麽底氣地說:“要不今天晚上,你還是在你屋裏睡吧?”  說完之後,鬱星禾有點緊張地捏緊了勺子。  桑取容看了他一會兒,忽然輕輕笑了,問。  “星禾哥,是有什麽小秘密了嗎?”  鬱星禾一頓。  他本來以為桑取容會直接拒絕,又或者像之前一樣,做出他招架不住的可憐表情。  他正在心裏盤算怎麽回複桑取容的這個問題,少年卻先開口了。  他原本就沒有想要等到鬱星禾的答案。  桑取容說:“但我有一個秘密,星禾哥。”  鬱星禾被他帶著,思路漸行漸遠,下意識問:“是……什麽?”  桑取容唇角帶著笑意,眼眸微微垂下,歉意道:“中午在複健中心門口的事兒……我騙了星禾哥。”  “其實,那個人跟我說了一些事情。”  霎時間,鬱星禾腦海裏的弦繃緊,就連心髒跳動的頻率力度都跟著加快加強,仿佛下一秒就要撞出來一樣。  “他說什麽了……”鬱星禾沒有發現,自己就連開口的聲音都帶著些顫抖。  他的樣子讓桑取容一愣,眸中閃過一絲遲疑。  “星禾哥,你不用緊張……”桑取容說,卻隻覺得自己的話語蒼白。  有那麽一瞬間,他後悔起自己的選擇。  鬱星禾一邊讓自己強行冷靜下來,一邊拿出手機,找到作者的微信,怒火中燒,就連指尖都在顫抖,於是隻打了個簡單、卻重若千鈞的標點出去。  【?】  做完這一切後,下,瓷碗和木桌相碰,發出一聲清脆的哢噠。  “你說吧。”他聲音依舊緊繃,臉上卻勉強掛起笑容,“你可別被路邊的騙子騙了。”  桑取容想了一下:“其實……我已經是第二次見到他了。第一次的時候是我生日那天,這個……道長,為了取信於我,說了一些未來會發生的事。”  “都靈驗了。”  “算命的人總有點小聰明在的。”鬱星禾說,“我也可以說,你今天一定會睡覺。”  桑取容輕輕笑了:“星禾哥,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些。”  “總之……我知道你需要扮演一個……偏執的人,否則就會遭受懲罰,對嗎?”  他看見眼前的青年第一次對他做出麵無表情的神色,那張漂亮的、總是可愛地笑著的臉上,第一次像結了冰霜一般。  桑取容凝眉,直接說。  “星禾哥,我可以幫你。”  鬱星禾大腦空白了一瞬,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有了幾秒的放空。  ……什麽?  如果不是氣氛不對,他現在甚至想掏掏耳朵,再問問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鬱星禾自認閱小說無數,可眼前這種,穿書的被主角抓包,抓包完還說“我能幫你的”……鬱星禾沒見過這場麵。  他這邊還在頭腦風暴,桑取容那邊則繼續說。  “星禾哥之前做的一些事情……包括願意和我一起睡,也是因為這個吧?”  鬱星禾輕輕“嘖”了一聲,不得不感歎小桑同學有一顆聰明的大腦。  “你想問什麽?”他把問題拋回去。  這是鬱星禾在長久的社交中,找到的一個技能,當你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時候就把問題反彈給別人。  這樣甚至能顯得自己高深莫測。  當然,用不好的話也會顯得自己是個瓜皮。  不過鬱星禾覺得小桑同學不會這樣想自己。  下一秒,桑取容果然不負他望,直白道。  “所以我想問星禾哥,現在又為什麽突然放棄這麽做了呢?”  一記直球。  鬱星禾抿抿唇,遲疑道:“因為……你長大了……”  桑取容說:“我不介意的。”  ?  鬱星禾嘴角一抽,立刻搖頭:“不,你對象”  “我單身,星禾哥。”桑取容微微抬眉,在鬱星禾否認前補了一句,“而且即便是以後有,我也可以跟他解釋。”  “星禾哥或許是想多了吧。”桑取容輕笑道,“你對我來說是不一樣的,星禾哥,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肯定會幫你。”  “比如……扮演這件事情。”  桑取容說著,略微歪頭看著他,半長的發絲垂落肩頭,鬱星禾仿佛從他眼底看出了狐狸般的狡黠,卻又隻是一閃而逝,快到讓他懷疑是自己的錯覺。  鬱星禾實在是一個耳根子軟成史萊姆的人,別人見一個愛一個,他是聽一個信一個。  再開口,即使還是拒絕的話,鬱星禾的聲音也已經少了許多底氣。  “其實我覺得這個需要好像……也不太有……”  桑取容目光沉靜地看著他:“星禾哥之前是不是遭受過懲罰,而最近有一段時間沒有過了。”  鬱星禾倒抽一口涼氣,心想你怎麽知道。  明明剛剛說“算命的都是封建迷信”的是他,現在心裏忍不住懷疑小桑同學會算命的,也是他。  他看向桑取容,少年那雙烏黑透徹的眼眸,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信任。  “那……你是怎麽看的?”鬱星禾忍不住問。  桑取容略微擰起的眉鬆了一些。  “我認為,星禾哥或許隻是暫時逃離了世界意誌的監控。但星禾哥,我們要防患於未然。”  鬱星禾張了張嘴。  ……好、好像有道理啊。  穿進這本書已經這麽久,鬱星禾一隻單打獨鬥,還要麵對不聽話就遭雷劈這種事,哪怕過了個年,在父母身邊呆了這麽些天,他心裏還是不時就泛起一種……飄飄蕩蕩的不真實感。  就仿佛自己是一隻孤零零掛在天上的風箏,在幾百米的高空上懸著,茫然地隨風遊蕩,就連那根風箏線都脆弱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割斷。  大約是桑取容太過冷靜鎮定,鬱星禾就像是遇見了一隻空中的鳥,用有力的爪子抱住脆弱的風箏布,說:風箏,我抓住你了。  你不會被卷到無名之地,我會保護你,成為你在這片無際天空裏的錨點。  不知何時,鬱星禾原本因為緊張而瘋狂跳動的心髒已經漸漸平複了。  他在桑取容溫和關切的笑容裏安定下來。  “星禾哥,你覺得呢?”桑取容乖巧地詢問他的意見。  鬱星禾對小桑同學靈活的大腦,已經信任到了一定的境界,放鬆下來的太重新端起布丁碗,手在過度緊張後抖了一下,很快恢複平穩。  “你說的有道理。”他說,“那現在這個情況,你覺得應該怎麽辦呢?”  “星禾哥在考我嗎?”桑取容彎彎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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