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吧。”西蒙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伯溫對他有點太好了,不止不和他吵架還處處幫他,不感動是假的,就是有點太感動了,感動到迷茫。“那個……我以前對你太凶了,還老說你壞話,但是我發誓,”西蒙三指對天,“以後絕對不說了!”伯溫倒是沒想西蒙感謝他什麽,上輩子西蒙因為他連命都丟了,這都是他欠西蒙的。麵對尼諾的時候端著是因為要演戲,但和西蒙麵對麵這樣友好相處是上輩子沒經曆過的,伯溫一時之間也有點不習慣。四目相對,伯溫和西蒙都從對方眼裏看出了難以言喻的尷尬。西蒙想著自己到底是哥哥,要肩負起打破尷尬的責任,而且他真的很想知道伯溫怎麽突然之間對他和尼諾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就開口了:“伯溫,我問你個問題你別生氣,要是我說錯什麽你就立馬製止我,我保證今後再也不問了。”“哦”,伯溫不自在地往座椅裏一縮,“問什麽?”“你怎麽突然之間變化這麽大?是發生什麽事了嗎?以前你絕對不會願意和我們……平分的。”伯溫就知道這種問題逃不過去,假裝什麽都沒聽出西蒙的試探,“我想通了唄。”“之前雄父不是想我去集團曆練曆練嗎?我就看了幾眼什麽數據報表之類的,雖然大部分看不懂,但我發現,比起難學,我是壓根兒不想看。”“而且你看尼諾,每天早出晚歸,我要是繼承家業要過他那種日子……那還不如直接賣掉股份坐吃山空。”“但尼諾的性格你知道,你要他白幹那根本不可能,所以不如咱們三個平分,他肯定就更願意出力,左右都是對我有好處,不分才是傻。”伯溫說完,又瞥了眼西蒙,強調說:“我又不傻。”西蒙就覺得伯溫挺傻的,就算隻給尼諾1%,他也願意永遠幹下去。這是家族的榮耀和長兄的責任,無關其他。西蒙從伯溫閃躲的態度裏品出點兒不對勁來,但具體哪裏不對他又說不出來,隻能認下伯溫的話。“那你怎麽突然那麽關心我談戀愛啊?”那當然是因為舍不得你受傷。但伯溫不好意思就這麽說出來,說了也不好解釋為什麽,就隻能很無奈地說:“因為他們都太差了,我看見就心煩,以後要是長時間相處我難受。”西蒙睜著微微上挑的大眼睛看著西蒙,擺明了不信,但他什麽都沒說。不知道為什麽,冥冥之中有種感覺,現在的伯溫很好,隻要相信他的好就是了。“那好吧,那我以後暫時不找了,要找也先問你,你和尼諾都覺得好我才答應。”“總之不管怎麽樣,”西蒙別扭地拉住伯溫的手,傾身抱了抱他,輕聲說:“謝謝你。”“婚禮上你說我財迷,那時候我就想說其實不是,我就是有點……怕沒錢。”“但是現在不怕了。”“有錢就有底氣,這些底氣都是給的,真的謝謝你。”“我現在都不會害怕了。”當西蒙說到‘是你給的’的時候,伯溫心裏生出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怒氣,“什麽叫我給的?那本來就是你應得的,以前是我搶走了,笨蛋。”“咱們三個是親生的兄弟,誰也不比誰高貴。”西蒙頓時濕了眼眶,像一隻受傷的小獸似的湊過來,腦袋埋在伯溫肩窩,小聲哽咽:“可是雄蟲本來就……”“不會說就閉嘴。”伯溫回抱了一下西蒙,狠嘖一聲:“你比我厲害多了,好好去你的學珠寶設計,將來辦珠寶展覽,肯定能賺個盆滿缽滿。”西蒙邊哭邊點頭,哭了一會兒終於停了,淚眼婆娑地向伯溫保證:“你放心,我一定幫你保守秘密。”伯溫:“?”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什麽秘密?”“我絕對不告訴尼諾,你喜歡阿嵐哥這件事。”伯溫:“!!!”超級震撼,震撼到。伯溫瞬間把西蒙從自己身上撕下來,極力壓著聲:“你怎麽知道?!”在阿嵐麵前不說隱藏得怎麽樣,但在家裏,伯溫真覺得自己藏得全無紕漏,怎麽可能被西蒙看出來??還有,他是怎麽那麽明確地知道,對象是阿嵐?西蒙抹抹眼淚,“本來還有點不確定,現在確定了。”伯溫一陣眩暈,這怎麽還帶炸他的?說好的兄友弟恭呢?!見伯溫臉色不好看,西蒙生怕他誤會,連忙解釋:“不是你掩藏得不好,是我戀愛談太多了,經驗太豐富,才偶然猜出來的。”伯溫整個都麻了,現在他終於體會到了尼諾跳窗時的飄忽看來世界上沒有無用的經曆,隻看用在哪裏,合不合時機。現在,這時機就被他當頭撞上了。伯溫隻覺得一陣眩暈,拉住西蒙,不讓他走。西蒙也知道自己激動之下說錯了話,不應該點破的,但他又不忍心看伯溫苦苦暗戀,所以自告奮勇:“你放心,我肯定是你的助攻!”助個屁!不搗亂就是好的了!伯溫一點也不相信西蒙在戀愛方麵的能力。阿嵐多難追他自己知道,西蒙摻和進來,那就是難上加難!之前的感動統統碎掉,伯溫隻覺得頭疼:“你別跟著裹亂,這件事一定要當做完全不知道!”伯溫嘴上凶巴巴的,但在西蒙眼裏,他卻是從手背一路紅到了脖頸,小雄蟲是害羞啦!西蒙少有的覺出些伯溫的可愛,捏了捏他的臉:“好啦,我什麽都不知道,明天一覺醒來就失憶,成不成?”“最好是這樣!”“那我回去準備失憶啦?”伯溫氣鼓鼓地輕輕推了一下西蒙,“趕緊走!”西蒙見好就收,一個縱躍跳到窗台:“那我走啦,你也趕緊睡,明早起來說不準阿嵐哥就發消息約你出去玩兒了呢?”伯溫一巴掌拍在窗沿,又在心裏暗暗說了一句:“最好是這樣!”……或許是因為西蒙的話,伯溫一夜亂夢。他夢見了過去許許多多的日子,大部分是和阿嵐的。在亂石峭壁之間相互攙扶著往前走,用不知道循環利用過多少次的紗布裹纏傷口,一起分食少得可憐的食物和水……都是難以忍耐的苦日子,但他竟然隻覺得甘甜。苦難像是毒汁,浸潤到夢境的每一個角落,但這苦裏卻泛著蒼白的甜,叫伯溫甘之如飴地追逐。“渴不渴?”夢裏的阿嵐問他。伯溫想說不渴,卻被對方手臂上滿目鮮紅的傷口刺到什麽都說不出,夢裏的阿嵐把他擁在懷裏,用溫柔又帶一點點清冷的口吻說:“喝吧,是甜的。”是甜的,腥甜的,甘美又苦澀。伯溫猛然睜眼,一個鯉魚翻身就從床上縱躍而起。重生至今,他很少再有這種應激反應,但是今天……伯溫掐住手腕上的薄皮,用疼痛強迫自己從混亂的夢境中清醒過來。臉上濕漉漉的,嘴裏也一股腥田的氣息,伯溫不會認錯,那就是血的味道,而且……是他自己的血!抬手一抹,滿手殷紅,伯溫強行閉了閉眼平複心情,隨手穿上褲子走進浴室。鏡子裏依舊是那張熟悉的臉,但和昨天不同,這張臉十足蒼白,毫無血色,已經達到了海蘭看見會尖叫,尼諾看見會立馬給家庭醫生十連call的地步。但伯溫神色如常,這樣的自己,他很熟悉。覺醒之後他隻要精神狀態不穩定,基本都是這個臉色,除了難看以外,基本不影響生活。硬要說因為這蒼白的臉色對他有什麽影響,那就隻有阿嵐的擔憂和責怪他不知道珍重身體的憤怒。過去又在腦海裏轉了一圈,伯溫終於打開花灑,邁進了浴缸。伯溫不知道,在他現在尚未涉足但曾經長住過的另一個臥室裏,同樣有一張麵如金紙的麵孔從夢中轉醒,隨即陷入了漫長的沉默。一夜亂夢。醒了全然不記得究竟夢見了什麽,但夢中的驚悸仍舊長長久久地留在了阿嵐的腦海裏,難以驅逐。自從高中畢業,明確了自己前途光明之後,阿嵐就再也沒感受過這種幾乎要把他逼瘋的緊張驚惶了,就好像有什麽極為重要的東西在指尖悄然消逝,他本該抓住,卻沒能抓住,空餘悔恨綿長。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阿嵐才從那種難以言喻的痛苦情緒中稍稍掙脫出來。目光從空無一物的白牆轉到手機上,習慣性打開聊天軟件,莫名其妙地點進了和伯溫的聊天框。直到手指敲在光滑的玻璃屏幕上,阿嵐才徹底驚醒,強行終止了動作,刪掉了尚未發出的“你還好嗎?”自己剛才想幹什麽?阿嵐看著聊天界麵裏,伯溫發給他的晚飯照片,陷入了沉默。直覺告訴他,那個詭異深沉的夢和伯溫有關,但理智又不斷警醒他不要深究。一時間,理智如阿嵐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好一會兒,阿嵐才有了新的動作,在聊天界麵裏打出一句:“開學可能會很忙,提前請你吃飯,今天可以嗎?”發出去。一定有什麽事發生了,他想見一見伯溫要盡快。等伯溫洗漱好,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了。年輕雄蟲頭發擦了半幹,穿著質地柔軟的睡衣走出來,熱氣熏陶之下麵色總算紅潤了些,掩藏住了噩夢造成的蒼白病態。天色還早,他隨手抓起手機,習慣性地查看消息,頃刻後在某個瞬間頓住。伯溫拿著手機,又仔細看了好幾遍阿嵐真的約他吃飯!西蒙的嘴難道開過光?這都能說中!他像是中了頭獎,興奮地衝進衣帽間,挑選戰袍。太閃亮的不行,阿嵐不喜歡那種閃爍的風格,太正式也不好,顯得刻板不好相處。盡管伯溫覺得阿嵐應該更喜歡成熟的那個自己,但在鏡子麵前琢磨半天,最終選了一件看起來比較青春的套頭t恤,配了條黑褲子,很鄰家弟弟的打扮,最適合天真爛漫的十八歲。伯溫弄了點摩絲,抓了個搭配的發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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