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排隊付賬的時候,芽音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誰在背後說她?


    她的身體抖了一下,站在她身後的黑尾迅速伸出手,準備隨時接住可能會從她手裏飛出去的錢包。


    而站在前麵的夜久則是直接從背包裏拿出抽紙轉身往後麵遞:“要紙嗎,芽音?”


    他們的聲音和動作幅度有些大,惹得周圍有其他的顧客朝他們看了過來。


    錢包在芽音手裏緊緊捏著,她也沒有因為這個噴嚏就流鼻涕,隻是麵色平靜地看著黑尾和夜久:“學長們太誇張了。”


    “因為以前發生過類似的事情。”海向芽音解釋道。


    黑尾也說道:“研磨有一次打噴嚏的時候,手裏的遊戲機飛出去了。”


    夜久將抽紙收起來:“那家夥掛著鼻涕自己都呆了,其他人在幫他搶救遊戲機。”


    芽音恍然大悟。


    怪不得學長們的動作熟練流暢得讓人心疼。


    突然就知道了研磨學長的一點黑曆史。


    ——也不知道學長們是用上手接球搶救,還是下手接球搶救呢?


    付好賬,芽音將找回來的零錢和開的小票一起,仔細地放進了錢包裏——這些都是要記錄下來算在經費裏的。


    走出商場的時候,三個男生每人手裏都拎著挺大一袋洗護用品,看起來就很重,搞得芽音都有些不好意思,去吃飯的路上就主動買了水。


    吃飯的地方就是夜久說過的那家店,進去之後,四個人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這次沒有不喜歡被別人注意到的研磨,位置選的就很隨意。


    在坐下之前,黑尾問了芽音一句:“小芽音,你要坐哪裏?”


    四個人隨便怎麽排列組合都行,於是芽音在思考了兩秒鍾之後,坐在了海旁邊。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海身上總是散發著一種非常治愈的負離子,靠近一點甚至有平心靜氣的功效。


    而且讓黑尾和夜久坐在一起,還可以方便他們爭吵。


    芽音喝了口水,不出他所料,兩個人坐下之後剛看了會兒菜單,就因為要吃什麽而針鋒相對起來。


    海一臉見怪不怪的平靜表情,還對芽音解釋了一下:“他們兩個從一年級剛入部就這樣了。”


    自從芽音入部以來也沒少看黑尾和夜久吵嘴,所以她都習慣了。不過他們兩個在球場上又很有默契,是彼此信賴的同伴關係。


    芽音和海都沒吭聲,就喝著飲料一邊等餐一邊聽對麵的兩個在吵架。


    夜久和黑尾在吵的過程中很自然地就進入了對今天的練習賽進行複盤的環節,盤到最後,夜久歎了口氣:“我們的防守基本已經沒什麽漏洞了,要是能在進攻上加強一點就好了。”


    黑尾單手撐著下巴:“是啊,我本來還以為今年加入的新人可以培養成新攻擊力的。”


    “說真的我其實挺看好列夫的,”夜久雙手抵著額頭,因為微微垂首,表情看起來有些慘淡,“但他連接球都練不好。”


    “說到這個,”黑尾笑出聲,“之前研磨跟我抱怨過,練習的時候他都不想給列夫傳球,傳十個有十個接不到。馬上就是ih的地區預選賽了,我和教練的看法是暫時不讓一年級的上場,再練一段時間吧。”


    夜久和海也對此表示讚成,芽音鬆開吸管,語氣真誠地發問道:“真的不能想想辦法讓列夫上場嗎?”


    夜久痛心疾首:“我們還想進全國呢,不要提這麽高難度的要求!”


    黑尾則是好奇地問道:“你想讓列夫上場比賽嗎?”


    “不是我想,是——”芽音欲言又止,“他自己總說要成為排球部的王牌,要是連地區預選賽都上不了場,又要找我抱怨了。”


    夜久捶了下桌:“他還真敢說!”


    “哈哈哈,他這股自信的傻勁兒我還挺欣賞的,”黑尾倒是不討厭列夫的說法,“他不懂技巧,憑身體的優勢和本能偶爾也能打出個不錯的球。”他看向芽音,“上場陣容最後還是要教練拍板的,如果列夫真的因為這種事找你抱怨,讓你覺得困擾,你就跟我說,我來解決。畢竟安撫部員的情緒可不是經理的工作,而是部長的。”


    芽音的眼睛亮了亮:“好,我知道了。”


    小黑部長,可靠!


    吃過晚飯,三位學長又和芽音一起將今天買的東西送回學校放進了部活室。


    夜久和海住在相反的方向,在校門口跟他們道別後,芽音和黑尾一起往車站走。


    車站附近有一家甜品店,芽音之前也有聽班裏的同學說過,裏麵的甜品很好吃。隻不過她每次經過的時候正好都是放學高峰期,看著長長的隊伍她就沒有了購買的欲望。


    今天周六,時間又挺晚的,隻有兩個顧客在購買,芽音思考了一下,停住腳步後叫了黑尾一聲:“部長。”


    “怎麽了?”黑尾也跟著停下,見芽音伸手指了指路邊的甜品店,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要買甜品嗎?”


    芽音點頭:“嗯。要不部長你先走吧?”


    “沒關係,一起吧。”


    黑尾腿長步子大,先到了甜品店門口,拉開門後用身體抵住,示意芽音先進,然後他才跟著進去關上了門。


    雖然到了這個時間,店裏的甜品數量不多了,但好在種類還算齊全,芽音選了個七七八八,倒也買到了一些想吃的。


    讓她覺得意外的是,黑尾也買了。


    “部長,你也喜歡吃甜品嗎?”芽音好奇地問道。


    “我一般,這是給研磨帶的,”黑尾給芽音看了下自己買的東西,“他喜歡蘋果派。”


    這讓芽音不由得想起,研磨的line昵稱和遊戲id用的都是“applepie”。


    ……多麽感天動地的幼馴染!佐藤芽音發出羨慕哭了的聲音。


    “好羨慕研磨學長,”芽音幽幽地說道,“我也想要小黑部長這樣的幼馴染。”


    雖然忍足也會專門幫自己帶冰帝特供的布丁,但她和那兩個堂兄弟實在是互坑的時間占多數。


    黑尾不由得一愣:“啊?”


    “說起來,”芽音又說道,“像今天這樣和社團的學長們一起出來普通的采購、吃飯,也是上了高中之後才有的。”


    以前在冰帝的時候,團建的內容基本上是:去前部長家的大house開派對,去前部長家開的高級會所開派對,去前部長家新建的網球俱樂部打友誼賽,看前部長坐著直升機跳降落傘從天而降——


    音駒,在樸素中有一種充滿了人情味兒的平靜,好喜歡。


    黑尾並不知道芽音在以前的社團都經曆了什麽,隻是想起她曾經說,她會在原來的學校網球部當經理是被人報名參加的,於是理所當然地理解成,原來學校的部員連這種活動都不帶她。


    小芽音,太可憐了!


    一向待人熱忱的黑尾鐵朗當下就決定,以後對芽音要更熱忱一點。


    幹脆下個周組織一次排球部團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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