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羽壓根就睡不著。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偶爾會坐起來看一眼窗外,已經是淩晨時分。聽那個張助理說,要到下午三點才能在景城降落,掐指算算,她還要在這架飛機上呆十四個小時。


    究竟是從哪兒飛到景城,居然已經飛了快二十個小時了。


    她一臉生無可戀地繼續躺屍,實在無聊,決定起來。五年後的“她”行李都在這裏,她看看富婆都有哪些裝備應該不過分吧?說做就做,她盡量放輕動作,光著腳下床,拉開了箱子。


    一共有三個行李箱。


    一個是通體全黑,一個是櫻花粉。


    看著是情侶款的。恰好土狗如她還認識這個品牌。馮成則的箱子她沒那個狗膽去偷看,於是小心翼翼地開了櫻花粉,除了那幾套布料堪憂的睡衣以外,還有幾套質地柔軟的裙子,她一一拿出來擺放在床上欣賞。


    沒看到標簽,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私人訂製。


    除此以外,還有大小不一的收納箱。


    別的都還好,無外乎是護膚品麵膜之類,墨鏡都帶了三副。有過睡衣以及前/戲神器的衝擊,她看著那些內衣褲心情已然很平靜。雖然不想揣測過多,可也能從細枝末節處看得出來,五年後的她跟馮成則在夫妻生活這件事上非常、特別、極其和諧。


    就是這些衣服吧,不知道是她自己要買,還是誰要她買。


    她確實不相信自己內心深處有這樣狂野的一麵。


    那難道要把鍋推到冷肅而淡漠的馮成則身上嗎?她聽馮昱說過,馮成則從小就被寄予厚望,無論是祖父還是父親,對他的教育都十分上心,所以,馮成則幾乎就是教科書一般優秀到無可挑剔的繼承人。


    這樣的人根本不會有時間心力談情說愛。


    馮成則很早就去了國外念書,心無旁騖地學習,好不容易畢業回國了,他又從父親手裏接手集團,二十四小時當四十八小時用,他的一舉一動都備受矚目,所以,他能接觸到的並且能夠發展一段感情的人少之又少。


    他要是在圈子裏找個門當戶對的,那就是奔著結婚。


    可他的婚事對馮家對易升來說都是頂頂重要的大事,根本馬虎不得,不做背調,不把所有條件一一列出來,經過各個團隊的分析總結,這事都不能輕易開頭。


    更何況他本人還很年輕,季清羽才跟他見麵時,他也不過二十八歲,心思壓根就沒在私人感情上,也分不出時間談一場戀愛。


    因此,她悄悄問馮昱,那他二十八歲的大哥豈不是還是……嗯?


    馮昱一臉正色,沒點頭也沒搖頭,估計連他這個當弟弟的都不清楚大哥是不是……嗯。


    所以,對這樣一個仿佛台精密儀器的人,季清羽覺得,就連揣測他狂野似乎都是在登月碰瓷。


    “……算了。”


    季清羽麵不改色地將薄如蟬翼的內衣收好,放進收納袋裏。


    櫻花粉的箱子都是一些生活用品,很快她盯上了有著複古印花圖案的灰色行李箱。


    她發出了沒有見過世麵的驚呼。


    除了穿過隨便疊起來的魚尾裙擺的精致禮服以外,還有兩雙高跟鞋。這不是重頭戲,重點是首飾盒,摁開的那一瞬間,她眼睛都快被閃瞎,是一套粉鑽首飾。


    美到讓人挪不開眼。


    就這麽一套粉鑽,居然沒用保險箱鎖起來,還隨隨便便扔在首飾盒裏。季清羽捂住了胸口,五年後的她過得這麽爽嗎?馮昱透露出要求婚的意思時她都沒敢夢這麽大。


    她扭頭看了一眼緊緊關閉著的門。


    馮成則應該就坐在外麵在辦公。雖然五年後的她也是她,可她不一定了解這個她,就像二十二歲的她,回顧十七歲發的那些朋友圈矯情文字時,她也會深深迷惑:這個人真的是我嗎?


    那她是怎麽嫁給馮成則的?


    這裏麵真的沒有貓膩嗎?


    她該不會真的跑到泰國去下了降頭吧?


    季清羽蹙眉沉思,之後又放鬆。不對,如果真的有貓膩,以馮成則的手腕,他一沒傻二沒瞎,還能跟她這樣那樣,實現夫妻圓滿大和諧,那隻能說明,他欣然接受。


    她對這五年的種種有點兒興趣了。


    就算她內心是個狂野的人,但不論怎麽變,她都相信自己有一定的底線。馮成則是誰?是馮昱的哥哥,退一萬步說,她真的愛錢愛到癡狂、不嫁到豪門就要遁入空門,她也不會往馮成則身上使力啊?


    這簡直就是地獄模式!


    同樣的……


    在外麵處理公事到一半的馮成則腦子裏也閃過這個猜測。他是得了失心瘋才會跟弟弟的女人湊一起,除非有不得已的原因。於是,他也無心再看文件,抬頭看向正在打盹的張助理,輕咳了一聲。


    張助理迷迷糊糊地清醒過來,立刻正襟危坐,“馮總。”


    “阿昱他……”馮成則點到即止。他隻說三個字,聰明的助理一定會揣摩他的心理,並且順著說下去。


    馮成則心情很複雜。


    他很抗拒那個猜測。比如,弟弟馮昱難道是出了什麽事?想到這裏,他攥緊了手中的鋼筆,骨指泛白。


    張助理的心情更複雜。關於馮家兄弟的事他也隻是略有耳聞,畢竟馮總的家事他一個當助理的知道太多對職業生涯也沒太多好處,可知道得再少,這兄弟倆因為一個女人關係變僵的事也是事實。


    馮總的婚禮上,馮昱都沒現身。


    有人說是避嫌,也有人說馮昱是被氣進了醫院,來不了。


    張助理也不知道馮成則要說什麽,靜靜地等候著。


    十秒過去。


    一分鍾過去。


    他恍然大悟,看著馮總麵露猶豫,他試探著說道:“馬上是集團的慶典,馮副總應該會回國。”


    馮成則的一顆心頓時落地。


    他陷入了沉思中,張助理還在等待著他的指示。


    “你先休息吧。”熬著夜,馮成則的聲音也帶了些沙啞,他捏捏眉心,“辛苦你了。”


    張助理一頭霧水。思來想去也沒明白馮總突然提起馮昱是為了什麽,轉頭一看窗外,一片漆黑,現在是淩晨,或許人在夜深人靜時,心情會比較低迷。


    馮成則也不願意相信自己會跟弟弟爭奪女人。


    毫無疑問,季清羽生得很美,清麗柔美,唇紅齒白,眼眸瀲灩,初次見麵時他掃了她一眼,穿著簡單的白色連衣裙,站在那兒就能輕而易舉地吸引別人的注意。五年後的她,褪去了一絲天真,添上了嫵媚。


    站在男人的角度來看,他是能夠理解弟弟在認識她不過短短半年就想求婚結婚這個舉動的。


    但,他肯定她的容貌,不代表他會寡廉鮮恥地跟一個差點成為他弟媳婦的人攪在一起。


    可事實容不得他去質疑。


    因為他確實跟她結了婚,還有了個女兒。


    五年後的他手機屏保也是她們母女的照片。不止如此,他點開微信看過,頭像也是她們。


    他沉靜地垂眸,幾次手指都在猶豫,還是點開了備注為“老婆”的聊天對話。


    他沒有往上翻,看了幾眼後,呼吸都變得有些沉重。


    用“不堪入目”四個字來形容自己跟另一個女人的對話內容,他覺得是不合適不可取的,但目前他沒想到更好的形容詞——


    老婆:【煩死你了!好疼!】


    我:【哪裏?】


    老婆:【貼胸貼疼死我了】


    老婆:【同歸於盡吧.jpg】


    我:【要不晚宴別去了?】


    老婆:【我禮服跟鞋子還有首飾千裏迢迢搬過來,不穿不是虧了!】


    我:【塗點藥?】


    老婆:【你去死啦。】


    馮成則立刻關閉對話框。


    再看一秒鍾他都想直接捏碎手機。


    他屏住呼吸,將手機隨手扔在旁邊的座椅上,夠住杯腳,仰頭,將半杯香檳喝了個幹淨。


    …


    欣賞夠珠寶以後,季清羽躺在床上翻手機。手機真的很好玩,微信隨便翻了翻,置頂有兩個人——


    【爸總】【沅寶】


    爸總?霸總??


    她想她知道【爸總】是誰了,畢竟微信頭像一目了然。她暫時還沒做好去窺探人家夫妻隱私的準備。雖然這就是她的手機,馮成則現在也是她的老公,但總覺得有點怪。


    沅寶?


    那肯定是五年後的她跟馮成則的女兒?


    她倒是很有興趣了!!看樣子也還在上幼兒園,居然就有自己的微信了,果然是爸總的寶貝。


    看一下應該沒有關係吧?


    她懷著激動的心情點開了跟“沅寶”的聊天記錄。


    小孩還不認識什麽字,都是語音,點開一條,清脆的童音傳至耳膜:“媽媽,我不會原諒你跟爸爸的,除非你們給我帶了禮物,一百個,一千個,才可以。”


    季清羽聽著聽著,就很想笑。


    這是很陌生的感覺,雖然知道是自己的孩子,可她畢竟沒有經過懷孕生產以及養育這個階段。她就是覺得這個小孩有點好玩。


    五年後的她也回了這條語音,可能是剛睡醒,聲線有些慵懶:“放心,肯定給你帶了禮物,媽媽特別特別想你,愛你,抱你,親你。”


    唔……有點肉麻。


    季清羽感覺手臂上冒出了雞皮疙瘩。


    她關了對話框。遲疑著點進了相冊,以虔誠的心欣賞富婆的生活,手指輕快地翻著,突然定格在了某張照片上。


    照片中。


    男人坐在沙發上,腿上是筆記本,應該是剛衝過涼,頭發濕潤清爽,銀邊鏡框架在高挺的鼻梁上。


    這當然都不是重點。


    他隻圍著條浴巾,露出精壯胸膛,一臉似是飽餐一頓後的饜足,此畫麵令人想入非非。


    季清羽差點將手機給扔出去——


    啊啊啊!


    麥艾斯!!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和男友大哥一起穿到五年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林綿綿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林綿綿並收藏和男友大哥一起穿到五年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