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許願後成為魔法少女的本質是將女孩子的靈魂抽出,其對應的因果,也就是所謂的資質都化為實現願望的燃料,隨後將靈魂實體化為晶瑩剔透的寶石。


    雖然在魔力的作用下魔法少女還可以持續生長,但是從本質上來說,在許願的那一刻,那個女孩子就已經死掉了。


    她的一切都會變成那顆靈魂寶石,寶石被擊碎魔法少女就會死亡。


    而且靈魂寶石離開軀體一百米後原本的身體就會變成一具屍體,離體過久甚至會開始腐爛。


    不過同樣的,隻要靈魂寶石沒有損壞,就算是腦袋被切掉,隻要還有魔力,魔法少女就可以無限重塑身體。


    但糟糕的是變成魔法少女後日常活動都需要消耗魔力,戰鬥時使用能力則會消耗更多。


    使用魔力會讓靈魂寶石內積累汙穢,需要使用打敗魔女後掉落的悲歎之種進行進化,從此進入消耗魔力→打魔女收集悲歎之種→打魔女也消耗魔力→需要更多悲歎之種的死循環。


    最終一旦汙穢布滿靈魂寶石,魔法少女就會化身成為沒有完整意識,隻憑著執念活動的魔女,成為這個無解循環中的一節,而丘比,就可以從魔法少女化作魔女的絕望中獲取巨大的能量,完成收割。


    現在,你正在不可避免地走上這條悲哀的道路。


    靈魂從體內脫出,正在實體化為寶石,你的意識卻在無限地上浮,離開這個世界,離開這個宇宙,去到更高也更加遙遠的地方。


    你想要回到前世的父母身邊,哪怕隻是作為沒有軀殼的亡靈也好。


    值得慶幸的是,你看到了在一片潔白的病房中,你一直思念著的母親正坐在你的病床邊上絮絮叨叨,


    “還好我這邊沒啥事,家裏一切都好,還可以在這照顧你。”


    “你爸雖然退休了,但他們老板找他返聘去嘞,本來退休金就高,這下子你的醫藥費就不用愁了。”


    “一直沒有跟你說,但是家裏還是有點積蓄的,養得起你的,不用擔心。”


    “要是能醒過來的話就回家來休息吧,爸媽不嫌你啃老,誰說你閑話媽媽就去罵他,媽媽在菜市場砍價還沒輸過呢。”


    “不過你要是想繼續去大城市也可以的,媽媽支持你的所有決定,隻要你能醒過來……”


    你看著近在咫尺的景象,不由地和裏麵哽咽著的母親一樣濕了眼眶,你怎麽可能忍心讓愛你的家人一直被擔憂和思念折磨,而現在,你要回家了。


    你伸出了手,但在即將接觸到那個世界時,變化的進程結束了。


    因果不夠。


    你的左眼溶解在兩個維度間的無限星海中,與此同時無數的信息灌注到你的腦內。


    你逐漸了解了一切。


    關於最近進入融合的魔法少女小圓世界和你原本轉生的咒術回戰世界。


    如果你沒有成功轉生在低維世界,你將會成為沒有身軀依憑,四處遊蕩的亡魂。


    有特殊能力的人可以看到你,同時也可以傷害你,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你能保留完整的靈魂能量,直至遇到丘比對其許下回家的願望,便可以如同你預想的一樣,赤條條來赤條條走,平安地回到高維世界自己的身體中。


    可是,現實是你的轉生消耗了一部分的因果,來自高維世界的因果因為和低維世界的性質差異,很難靠數量來補齊,所以目前的情況是不管你的父母在高維世界有多思念你,有多愛你,你現在都無法回到他們身邊了。


    不甘心,不甘心。


    憑什麽,憑什麽這你自己也不願意的出生和十六年的稀爛人生能毀掉你回家的所有願望,如果無法回家,你變成魔法少女還有什麽意義……


    在絕望的驅使下,原本剛剛結成的純白的靈魂寶石迅速被染黑,魔法少女的契約流程一下子跳躍到了轉化為魔女的階段。


    “比預想的還要快一點呐。”白色的小獸歪著腦袋思考著什麽。


    你的轉化是兩個世界融合的關鍵,迄今為止,除了你以外,沒有任何一個原生於咒術回戰世界的人可以看到孵化者和魔女相關。


    按照目前你轉化的趨勢和你生前的因果,你轉化後的魔女大概是宇宙級別的,也就是說,能毀滅整個宇宙的程度。


    如果你現在完成轉化的話,可以賺一個你的能量,但是會虧掉鹿目圓和曉美焰,還有其餘這個世界所有帶有潛質的少女。


    那麽……


    見瀧原市。


    看著天空的顏色發生了變化,有些讓人難受的扭曲氣息從遠處傳了過來,紮著麻花辮,帶著紅框眼鏡的黑發少女有些緊張,她微微屈膝,從手臂上盾牌狀的武器裏取出了槍械,做好了戰鬥準備,


    “是什麽強大的新魔女出現了嗎?會不會過來危害到小圓?”


    “是會毀滅整個宇宙的強大魔女哦。”白毛的孵化者不知道從哪裏跳了出來。


    “丘比?!”黑發少女一下子調轉了槍口,“我不會再相信你說的任何話了,滾開!”


    “我從來沒有說謊過哦,”孵化者毫無畏懼地歪了下頭,“按照那個魔女的強大程度,應該很快宇宙就會被她毀滅了哦。”


    丘比說的似乎是真的,區區幾秒之內,不妙的氣息逐漸蔓延到了見瀧原,並且正在繼續往外延伸開去。


    那麽這一次也是失敗了,黑發的少女堅定了表情,將手中的盾牌倒轉,其中鑲嵌的沙漏也一同翻轉,沙子簌簌地流下。


    天地倒轉,日夜回退,見瀧原的時間再次回到一個月前。


    與此同時,一條隻有你能看到的,堅固的因果線從曉美焰身上延伸出來,如同救命的稻草一般拉住了下墜的你。


    從此通過你的存在兩個世界正式連結,咒回世界中有資質的人也開始能夠看到丘比和魔女。


    但因為還沒正式完成融合,曉美焰的能將見瀧原回溯至一個月前的能力,對於咒回世界隻有0.2秒的作用。


    0.2秒夠幹什麽?足夠咒回世界裏的招牌人氣角色五條悟開一次領域技能控製住涉穀地鐵站內的所有人,也足夠將你的身體回複到魔女化前。


    曉美焰的回溯能力對世界之外的存在無效,在見瀧原和咒回這兩個世界分別進行回溯的同時,你的意識一直在維度間隙中浸染著。


    被溶解的左眼帶給了你來自未來的信息,如果沒有曉美焰沒有進行時間回溯,你會直接化身成為維度的魔女,性質為思鄉,出於對這個世界的痛恨直接剪除轉生的宇宙,隨後前往其他宇宙,不斷地尋找你的家鄉,不斷地毀滅一個個沒有你父母存在的世界。


    而且由於隻能存在於維度的間隙中,無法被小圓找到,因此哪怕在鹿目圓升格為圓環之理後也無法得到拯救。


    真是糟糕的結局。


    慘得連你自己都想笑出來了。


    不過這些信息反倒讓你冷靜下來了,現在不行並不代表將來也不行,就在這裏變成魔女才是真的沒有了希望。


    回到0.2秒前,魔女化尚未開始,你許下的願望無法完成直接報廢,而且這個願望曾嚐試將你的軀體也帶去高維,但是脆弱的低維產物直接在間隙中崩毀。


    連同那具軀殼一起消失的還有你在此世結下的一切因果,從此你在這個世界變成了一個沒有過去的,不存在的人。


    相對值得慶幸的是,你現在知道《咒術回戰》到底是一部什麽樣的作品了。


    一直讓你有違和感的就是這一點,明明你在轉世前看過這部漫畫,先前卻對其毫無印象,傻乎乎地在萬聖夜來涉穀。


    這都是因為轉生後的世界規則限製,屏蔽了你的意識,至於你所知道的《魔法少女小圓》的世界線,恰好由於你不是那個世界的原住民,因此才能保留了記憶。


    現在成為魔法少女之後的身體保留了你在維度間隙中獲得的新眼睛,沒有瞳孔,看起來是瘮人的一片深藍星海,灌注魔力便可以看到原定的世界線或者你想要了解的未來。


    右眼則變成了一片灼熱的金色,使用時可以看到人與人之間的因果線,無法關閉。


    嘶,認知到的這些信息看得你牙酸,兩個耗魔大戶。


    同時你失去了在此世的存在後無法解除魔法少女化,魔力的消耗還要加上一倍,再加上戰鬥的話,如果收集不到足夠數量的悲歎之種,你估計不到一個星期就會因為使用了過多的魔力化身魔女了吧。


    這也是無奈之下的選擇,你在心裏安慰自己。


    比起其他被丘比蒙騙著許下願望的少女,你好歹是在清楚自己做下的決定會導致什麽樣的結局的情況下簽下的契約,在這種除了簽約就是死的情況下你已經賺了一條命了。


    小孩子才講對錯,成年人隻論得失。


    憑借社畜的殘存本能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看著先前外麵的戰鬥應該也結束了的樣子,你理了理身上全新的魔法少女製服,準備走出小巷。


    迎麵而來的是帶著惡意的低沉男聲,


    “【領域展開——伏魔禦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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