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幽幽抬眼,腦海中是煩人精們坐在他墳頭哭悲且訴說思念的畫麵,他躺在墳包裏都能聽到宛如蒼蠅聚會的嗡嗡不止。痛,太痛了。不行,還是得擴充小金庫。悠閑躺了幾天的沈伽黎翻開電話簿,沉默了。所以南流景是傻逼幾號?沒辦法,隻好施施然打開微信,找到南流景,緩慢打下幾個字:【給我錢,買晚餐食材。】南流景那邊好像很忙,過了許久才回了消息:【多少。】沈伽黎:【你看著給。】片刻後,南流景轉發李叔發給他的晚餐食譜給沈伽黎:【今天齋戒日,根據食譜計算市場蔬菜價,五十元夠了吧。】沈伽黎:……突然不想回了。他把手機一扔,倒進枕頭裏。手機那頭的南流景遲遲沒有收到沈伽黎的回信,雖然人在工作,但沒個幾秒鍾就要看一眼手機。三十分鍾後,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五十元”。南流景無奈笑笑。這人真是現實啊,小錢不給回了。但沒辦法,誰讓自己在他心裏還不如一個皮搋子重要。南流景:【[轉賬50000元],單日最高限額了。】並不是想討好他,也絕對不是在意他,隻是自己排名沒有皮搋子高不甘心罷了。沒錯,隻是不甘心。沈伽黎微信用的還是原主用的頭像,聊天背景也沒換,因為懶,唯獨設置了轉賬特殊提示音。他拿起手機,秒點收款,一聲不吭起身換衣服。南流景見人收了錢卻一句話沒有,無奈地笑著搖頭。錢串子。等了半天,還是沒有沈伽黎的回複,南流景關了手機,打開工作文件。半晌,他忽然詭異地抬起頭,思忖片刻,打開新文檔,指如疾風打下一長串文字,打印出來,簽上名,蓋上私人印章,然後通知楊司機過來接他。楊司機問南流景要去哪,南流景裝好剛打印出來的文件,道:“公證處。”*沈伽黎從市場買菜回來,本次共計支出20.3元,獲得淨利潤49979.7元。他提著幾根油菜外加兩顆香菇,剛走到門口,便看到一熟悉身影。煩人精一號。想躲,卻為時已晚。沈嵐清在門口等了許久,雖然背對著沈伽黎,可他身上就像裝了探測雷達,瞬間感應到幾十米開外的沈伽黎。“哥哥……你回來了,我等了你很久。”和之前見麵時不同,沈嵐清失去了往日小太陽般的歡活,反而背負上一抹黯淡的陰霾,努力維持著笑意,可也是強顏歡笑。大概是自打見到哥哥眾目睽睽下帶著南流景離開,心境就不一樣了,無法再去欺騙自己內心。沈伽黎知道躲不過,進了門,脫了外套後將手機隨手放在桌上,拎著蔬菜進了廚房。沈嵐清跟著進來,接過蔬菜,勉強微笑:“哥哥身體才剛好,不能太過勞累,我來幫你吧。”沈伽黎不動聲色奪回蔬菜,用無聲的沉默勸告他哪來回哪去。平心而論,他並不討厭沈嵐清,但也不喜歡私人時間被外人侵占。沈嵐清看出他的冷漠,心裏失落,但也不好繼續糾纏,隻能道:“我去外麵等你,哥哥要是需要幫忙就喊我。”來到客廳,沈嵐清往沙發一坐,視線陡然落到桌上沈伽黎的手機。他凝視許久,鬼使神差拿過手機,輕點屏幕,發現沒有密碼鎖,沉默片刻,他打開了微信。微信首條最近聊天記錄便是沈伽黎與南流景剛才的轉賬信息。沈嵐清悄悄看了眼廚房位置,確定哥哥一時半會不會出來後,飛速向上滑動聊天記錄。沈伽黎和南流景在聊天軟件裏幾乎沒什麽互動,沈伽黎每次回複南流景的消息更是不超過十個字。沈嵐清翻著記錄,更加堅信,哥哥和南流景一定是被迫捆綁在一起,真正感情深厚的兩人怎麽可能每次的記錄都結束匆匆。關掉微信,他又翻了翻沈伽黎其他的軟件,大量的紅點提示足以看出手機主人平時都不會點開這些軟件,微博圖標旁更是積攢了99+的信息。沈嵐清忽然想到最近因為蘭瑟拍攝而把哥哥衝上熱搜,於是他毫不猶豫點開微博私信。霎時間,鋪天蓋地的辱罵詛咒侵襲而來,其中夾雜著大量反人類的血腥圖片。沈嵐清忽然感覺血壓急速飆高,那一張張惡心恐怖的圖片令人感到心驚肉跳。原來哥哥一直在承受這種網暴,雖然不乏善良網友的私信安慰,但一條惡毒言論足以破壞一天的好心情。不行啊,不能這樣下去,哥哥必須是幹幹淨淨的,必須是隻接受眾人的誇獎與追捧的。沈嵐清握著手機的手指漸漸收攏,側頸暴起隱忍含恨的青筋。倏然間,大門響起指紋解鎖的電子音,他忙把手機放回去,快速整理好衣襟。南流景和司機一進門,便看到了大廳沙發中端坐的沈嵐清。司機見來了客人,道了聲先走。沈嵐清垂了眼,起身聲音晦澀喊了聲“景哥”。南流景看也不看他,隨手解下領帶,漫不經心道:“公司不忙麽,負債情況下運營很艱難才對,卻還三天兩頭往這跑。”沈嵐清輕聲道:“嗯,忙,但是擔心哥哥的身體狀況,過來看看。”他對南流景的憎惡絕對不比南斐遙少,但也明白,權力至上,麵對南流景這個殘廢,他也毫無優勢可言。從前唯一的安慰便是哥哥對他的冷淡態度,但晚宴之後,似乎哥哥的態度也悄然間發生了變化。他忽然覺得自己很可悲,明明本該是和哥哥最親近的人,卻因為一場可笑的聯姻,變成了距離哥哥最遙遠的人。南流景似乎也不想和他多言,視線在他身邊劃過,接著拿起桌上沈伽黎的手機去了廚房。沈伽黎還在廚房擇菜,好好的鮮嫩油菜被他掐頭去尾隻剩杆子,長短不一泡在水盆裏。南流景把手機放到一邊,提醒道:“手機收好,特別有外人在場的情況。”半晌,他又順過沈伽黎手中的蔬菜:“我來。”雖然他沒做過這些活兒,但至少短時間內需要趕超皮搋子在沈伽黎心中占據一席之地。沈伽黎巴不得,蔬菜一交坐旁邊休息起來。這是他第一次見南流景擇菜,動作並不嫻熟,擇出來的青菜和他的手法無異,反正能吃不能吃的都給擇掉。沈伽黎看著看著,忽然笑出聲。南流景看了他一眼,在心裏默默數著:第三次。雖然沈伽黎笑過三次,但他是唯一一個見過他笑的。“笑什麽。”南流景故作嚴肅問。沈伽黎別過頭,手指擋住唇角笑意:“覺得你很笨。”南流景:……看出來了,沈伽黎隻有在他出醜時才會笑。南流景清了清嗓子,視線落在裝鹽用的小瓶裏,這是沈伽黎剛拿出來用來清洗楊梅的。“這個,用完了?”他舉起小瓶問道。沈伽黎看也沒看,閉著眼敷衍道:“嗯。”南流景不著痕跡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在他有睜眼的趨勢時,沉聲道:“用完東西要放回原位。”他直起身子伸長手打開掛壁收納櫃,餘光確定沈伽黎看向這邊後,舉著鹽瓶悄無聲息將其他裝佐料的小瓶掃下來。乒裏乓啷的,小瓶子先後落下,每一隻都結結實實落在南流景頭頂,繼而滾落在地。隨即,他揉了揉腦袋,嘴裏低咒一句“該死”。接下來,靜等沈伽黎的嘲笑。但等了許久,身邊人卻一聲不吭。南流景喉結滾動下,稍稍側臉看過去。就這樣和沈伽黎對上了視線。沈伽黎麵無表情看著他,漠然地眨了下眼。……尷尬,氣氛是說不出的尷尬。繼而,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不疼麽。”“不好笑?”沈伽黎並沒覺得哪裏好笑,反問:“難道你會去嘲笑一個受傷的人?”南流景:“……”失策了。他仿佛看到沈伽黎臉邊出現了一張排行表,而“南流景”這個名字從“皮搋子”的下麵位置又往下掉了一名,慘居“養母”之後,並且名字後麵打了個括弧,出現了兩個宋體大字:【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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