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伽黎剛走出去兩步又坐回來。服了。“如果你現在不知道如何開口,今晚睡我房間,等你想到再開口?”沈嵐清深深凝望著他,良久,輕輕點頭。樓上的南流景:???夜晚,沈伽黎躺在床上閉目養神,沈嵐清沒有像以前那樣吵著要和哥哥一起睡,安分守己躺在地上,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發呆。沈伽黎:你到底說不說,再不說我真要睡著了。虛弱.jpg“哥哥。”黑夜中,沈嵐清發出輕輕一聲。沈伽黎差點喜極而泣。他終於說了。但沈嵐清卻問了個很奇怪的問題:“你說實話,當初聽到我要和南斐遙結婚時,你心裏有沒有產生不悅,哪怕隻有短短幾秒。”沈伽黎很想告訴他沒有,自己不愛管別人閑事。但當他知道沈嵐清和南斐遙結婚隻是為了幫他時,有些話就再難說出口。嘖,這些人一個個的,總會給人添麻煩。“有吧。”沈伽黎翕著眼幽幽道。沈嵐清立馬坐起身,雙手扒拉著床沿,黑夜中他的雙眸亮晶晶,喜悅快要從眼中溢出來。“為什麽會不開心,可以展開詳細說說麽?!”沈伽黎:“因為知道南斐遙不是好人……”“如果他是個值得托付終生的好人,你還會感到不開心麽?”沈嵐清繼續追問。沈伽黎:……這話我沒法答。如果說不會,恐怕又要傷害一顆幼小脆弱的心靈;如果說會,他又要自作多情想東想西不得安寧。門口光明正大偷聽的南流景:沈伽黎,我命令你說不會,我生平最討厭綠色。沈伽黎思忖許久:“會……”沈嵐清驚喜!接著又聽他道:“會……不會呢,其實這個問題沒有意義。”沈嵐清失落。“我人生的終點是八百萬,所以對於我來說,情情愛愛反倒是負擔,你要給我八百萬麽?”沈嵐清:?南流景:?什麽八百萬,總覺得這個詞不是第一次從他嘴裏聽到。但他說什麽?感情對他來說是負擔?那我算什麽?這麽一想,沈伽黎好像確實沒對他表現出任何情感依托,更沒說過“喜歡”。再一想,他現在排名還在馬桶搋子之下,有什麽資格向他索要愛?而沈嵐清雖然不明白沈伽黎說的八百萬是指什麽,但通過他模棱兩可的回答就已經知道了他內心的答案,不過是不忍心看自己難過,才選擇岔開話題。自己很愚蠢,問了個早就知道答案的問題。沈嵐清緩緩站起身,披上單薄外套,強撐笑意:“哥哥,你不要覺得有負擔,我以後不會再問這種無知問題。哦對了,我忽然想起來家裏還有點事,今晚不能在這過夜了。”以前每次分別時,沈嵐清都會說“哥哥明天見”、“哥哥下周見”,但今天,隻有薄涼且失去情緒的一句:“再見。”隨著夜風飄散於空氣中。離開房間時,碰到了南流景,見他冷眸往裏張望好像生怕自己做了壞事的模樣,沈嵐清忍不住嗤笑一聲:“不用看了,我什麽也沒做,以後,也不會再和你搶了。”南流景抬眼,冷冷凝視著沈嵐清的臉。“南流景。”但在沈嵐清下樓的瞬間,他止住了腳步,“你真的很厲害,我從沒想過我會輸給一個不能人事的殘廢,那就,祝你好運吧。”撂下一句話,他疾步離開。南流景:?不能……人事的殘廢?下了樓,沈嵐清穿過漫長的林蔭小道走到大馬路上,隨手招了輛出租車。司機:“小夥子去哪。”沈嵐清雙目無神,怔怔道:“警察局。”*翌日。順利卸任ceo的沈伽黎終於一覺睡到自然醒,這期間沒有任何人打擾,也是他來到這個家後頭一次睡得這麽爽。醒來後又在床上蠕動半天才起床洗漱。他一搭眼看到了窗外空蕩蕩的鹽沼地,想起南流景所說的那棵枯萎的紅杉樹,愧疚使然,他決定幫忙恢複庭園。想種樹先修路,首要任務就是找人清理了鹽沼,然後測算庭園麵積購買相應數量的樹種。沈伽黎捧著錢包滿臉emo:我的銀子……但下樓後,卻赫然發現南流景坐在落地窗前,手捧咖啡杯,膝間攤一本時尚雜誌,深藍色的睡袍邊角垂墜在地麵,露出筆直修長的小腿,睡褲下的腳踝瘦而白淨。少了昔日的紅杉樹群,陽光直射進窗戶,將他低垂的眉眼渡上一層淡淡金色。原來他也沒去公司,擅自給自己放起大假。好像感應到什麽,南流景從書中抬起眼,看到沈伽黎一臉倦相坐在樓梯上,透過欄杆對他進行暗中觀察。一對上視線,沈伽黎幽幽別過頭。南流景掩嘴輕笑,視線重回雜誌,似是漫不經心道:“怎麽辦,有點想念某人做的蝦兵蟹將,不知道今天有沒有這個口服呢。”沈伽黎:某人?不是我不是我,不要理不要理。但轉念一想。不對啊,我要是不去買菜,我那八百萬要攢到什麽時候。沈伽黎伸出貪婪的手:“給我買菜錢。”南流景抬眼,狹長的眼尾含帶一絲笑意:“賬戶裏不是有兩億這麽多,怎麽還問我要錢?”沈伽黎發現了華點:“那兩億是於什麽用來嫁禍給我的,但你的意思是,這筆錢是我的了?”南流景眉尾一揚,說得雲淡風輕:“既然有人願意上趕著給你送錢,你倒不如承了這份好意,免得她在牢裏過得不踏實。”沈伽黎“噌”一下站起身,這輩子沒這麽快過。兩億……兩億!不光能買下豪華地下大別野,還能再續費個十幾二十年,免得到了時間讓人挖出來給野狼加餐。南流景,你聽著,我愛你,不管你答不答應,我現在就要報答你。在南流景詫異的目光中,沈伽黎直奔庭園而去。但喪批做事永遠沒有計劃,先不管這鹽沼,把麵積量了先。望著一望無際的鹽沼,沈伽黎陷入沉思。如果用直尺量,怕是要量到明年,懶人雖懶但絕不做傻事。用步子大小來量,總比用直尺要快。(沈伽黎心中的直尺是小學生用的十五公分長度尺。)鹽沼地的盡頭是一處池塘,池塘打理得極其精致,還在池水中.央做了個人工小島,上麵種了些奇異花草,紅白一片,典雅怡麗,倒映著池水都變成淡淡的粉色。沈伽黎打算先把池塘的麵積量出來,隨後測量整個庭園麵積再減去池水麵積。數學,so easy。他一腳踏在池塘邊緣角落,鞋邊盡量緊貼邊緣,步子邁到最大,慢慢往前走。屋內的南流景隨手將雜誌扔一邊,單手抵著下巴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沈伽黎。又在打什麽如意算盤,看他大步大步走得極其艱難一點沒有糊弄的樣子,就明白,他隻有在做壞事時才會勉強使些小聰明。但挺可愛的,怎麽會有人走了螃蟹的路讓螃蟹無路可走?沈伽黎走到第五十步時,累了,停下歇會兒。但距離池塘一邊的盡頭,還有很漫長一段路要走。倏然間,他猛的一抬眼。等等,我走一步大概是多長……?他緩緩回頭望向自己走過的路途,心中忽然打起了退堂鼓。罷了,家裏那麽多閑人,給他們點錢讓他們幫忙辦事不香麽?何必為難自己。沈伽黎扶著大張的雙腿一點一點縮小步子想站直身子,然後回去躺五分鍾。沒成想,常年濕潤的池塘邊長滿苔蘚,滑膩無阻,就這麽一瞬間,他腳底一呲溜,連人帶鞋滑進了池塘中。第63章 跌入水池的瞬間, 淡粉色的水流爭先恐後侵襲入口腔鼻腔直奔肺部,擠壓著肺部空氣,呼吸道連接身體內五髒六腑都仿佛被刀片生生割破。身體找不到任何重心, 腳下一片綿軟虛無, 當人失去了重心,大腦會向身體發出自救信號, 沈伽黎下意識手腳並用地掙紮起來。可越是掙紮,水流帶來的阻力就愈發強勁, 就像幾隻極有蠻力的大手死死拉扯著他的四肢,拖著他向水底沉去。意識開始漸漸模糊,沈伽黎深知自己無法與水底阻力抗衡, 象征性地掙紮兩下後, 手指漸漸放鬆,沉重的身體如同落入水中的石子,緩緩下墜。他在想,我現在擁有兩億, 應該夠我續費地下大別野, 自此以後,沒人再能打擾我休息,也不用聽那些綴滿哀悼的悼詞,如果墓地開發商有心,說不定還會在我墳前布置大片洋桔梗,等有朝一日,媽媽百年之後,就可以順著洋桔梗再次找到我。可是, 分別三年後,好不容易再次見到媽媽, 本來還想和她相處更久,聊聊曾經的遺憾,突然間就這麽走了,誰會代替我陪她聊憶曾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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