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小美人重生後被獻給了國君 作者:笑口顏開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祁野陪著餘星用了些點心便不吃了,見餘星吃得津津有味,他起身取來擱置在琴架上的玉琴,放在憑幾上,輕輕撥弄琴弦。琴音寬廣深沉,餘音悠遠,如白玉敲擊金銅發出的悠揚低沉聲,安靜鬆沉,手指下的吟猱餘韻、細微悠長,縹緲多變。餘星不由得聽入了迷,隻聽祁野低吟淺唱,嗓音低沉繾綣,舒緩纏/綿,“董生唯巧笑……”餘星臉上滿是驚奇,似沒想到祁野還會撫琴唱曲,祁野朝他招手,餘星走了過去。琴音漸明漸暗,餘星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祁野摟在身前,祁野握住他的手,扣住他手背,分開他白皙的手指,一根根反扣。“喜歡彈琴嗎?”餘星老實道:“喜歡,但我不會。”“我教你。”祁野道,“看好了。”祁野扣著餘星手背,手把手教餘星彈七弦玉琴,低越悠揚寧靜的琴音再次傳出,祁野隨著樂聲唱和,“子都信美目……百萬市一眼,千金買相逐。”“不道參差菜,誰論窈窕淑。”“願言捧繡被,來就越人宿。”音樂聲漸漸消失,餘星好奇道:“這是什麽曲子?”“詠少年詩。”祁野鬆開手,稍微往後挪了些,跟餘星拉開些距離,餘星察覺到祁野的疏遠,心裏空落落的。餘星沒聽過這首曲子,曲子內容對他而言晦澀難懂,即便聽不懂他仍覺得祁野唱得很好聽帶著憂傷又有種不易察覺的溫柔。餘星更加好奇這首曲子,他問:“能幫我寫下來嗎?”餘星朝後看去,祁野低頭注視懷中人雙眸,“喜歡?”餘星不置可否的點頭,祁野便起身,讓店裏夥計取來筆墨紙硯,夥計先前得了賞錢,這會兒動作很快地取來了筆墨紙硯,祁野站在高足幾案前,微微俯身,手執小篆筆,寫下幾行小字。祁野寫完後,等了片刻才轉交給餘星。餘星一把抱進懷裏,朝祁野笑得明媚動人。餘星看了會兒,上麵不少字他都不認識,便指著第三列一個字問,“這個字怎麽認?”祁野順勢看去,道:“窈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窈窕。”餘星點了點頭,認真看了看,好似要將這兩個字記在心底,他又問:“越人宿是什麽意思?”祁野凝視他明亮懵懂的雙眼,但笑不語。餘星見他不想說,便把宣紙小心翼翼折起來收進袖囊裏,心想著可以問王施琅,至於為何不問白繆和陸筠,餘星覺得他們多半會把這事告訴祁野。若是問祁複他又不好意思開口,畢竟祁複是祁野的胞弟,但王施琅不一樣,這人之前帶他出過皇宮,又是一朝國師,知道的肯定多。打定主意,餘星便不糾結。祁野隻彈了一曲,就不再彈了,與餘星互擁在一起,餘星喝了點洛桑酒,還想再喝就被祁野阻止了,等二人回去已近黃昏。餘星原本想盡快詢問王施琅,但沒想到拖了兩天才見到對方。王施琅一如第一次見麵那般,臉上帶著得體微笑,餘星取出白紙,在王施琅麵前攤開,王施琅低頭看去,見到龍飛鳳舞的幾行字後,淺淺一笑。餘星追問:“國師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王施琅笑道:“聖子問我倒不如直接問陛下,臣覺得陛下會告訴您。”餘星將紙折起來收好,“我問過了他沒說。”王施琅笑得意味深長,“現在不說以後總會說,聖子不必著急,或等過些日子聖子學得多了,自然就明白了。”餘星在二者間徘徊,這一猶豫又到上學。一個月下來他已經能寫會背《千字文》。天氣漸冷,餘星從袍子換成長襖。在陳國餘星從未見過這種襖子,在陳國冬日他會和阿非生火取暖,穿著並不保暖的夾衣,隻能窩在屋裏,別想出門。第33章 【出謀】(捉蟲)荷盡已無擎雨蓋, 菊殘猶有傲霜枝。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五更鼓角聲悲壯,三峽星河影動搖。冷風呼嘯而來卷起殘葉飛舞, 高大杏樹少了杏葉遮蔽,顯得孤獨冷清, 池中蓮花早已不見亭亭身影。宮人紛紛穿上加了絨絮的短襖,被寒風一吹臉蛋凍得通紅。餘星讓他們回屋休息, 宮人們對餘星感激不已。餘星還未嚐過禹國的冬天,打開窗戶就被冷風吹得打了個噴嚏, 小軒立即關窗,緊張道:“聖子仔細些身子,咱們這的冬天可冷了, 等到了寒冬臘月, 周圍都是白茫茫一片。”餘星問:“為何?”小軒道:“咱們這兒冬日裏得下雪, 等下了雪四下白茫茫,一些學堂還會停學。”餘星和小認真聽小貴絮絮叨叨說著。小軒:“在奴婢老家,鎮上的私塾也會停學,讓孩子們回家溫習功課。”餘星問:“你以前上過私塾嗎?”餘星很少會詢問如此隱私話題,但他和小軒相處久了, 對他的往事有些好奇,也把小軒視為如小貴一般重要之人。餘星的話語透著好奇和關切,小軒心裏有些慰貼。他道:“幼時曾上過蒙學。”餘星知道蒙學是什麽,他從未上過,所以他的識字認字寫字相當於是祁野教的。對他來說祁野像夫子,又像朋友, 還是執子之手的伴侶。小貴好奇道:“蒙學會教什麽?這麽說來你也會識字?”小軒:“認得一些,但不會寫, 當時家裏窮,沒有練字用的白紙,哪怕最便宜的石墨也買不起,便是用樹枝在沙地裏寫字。”“但我也隻學了一年,剛學完《千字文》《急就篇》和《丘乙己》描紅。”餘星剛背完《千字文》,對《急就篇》不甚了了,《丘乙己》描紅練過數遍。祁野也從未同他說過。餘星心裏裝著事,本想等祁野回來了再問他,不曾想當夜他沒等到祁野,自己先睡著了,他是被喧嘩吵醒的。餘星打了個寒顫,他身上裹了件羊裘披風,毛茸茸的羊毛擋住大半臉頰,令他不受寒風侵蝕。他推開門走了出去,就聽小貴興奮大喊:“下雪了!下雪了!原來這就是雪花,這也太漂亮了。”正殿前的花園內銀裝素裹,一眼望去白皚皚一片,天地間都被這純淨的白雪覆蓋,喧囂沉靜在了純白之下。餘星頭次見到皚皚白雪,當即跑了出去,下了一夜大雪,地麵鋪上厚厚一層雪粉。餘星朝小貴他們跑去,在雪地裏留下一連串腳印,滿心歡喜驅散寒意,三人在雪地中玩得不亦樂乎,也不覺得冷。小貴學著小軒捧起白雪,搓成小圓球,下一刻當頭咂來個雪球,小貴驚呼一聲,下意識將手中偏小的雪球拋了出去,好巧不巧打在餘星肩膀上,餘星猛地回頭,手上動作不停,小貴躲閃不及,被餘星打中腦門,小貴哎呀一聲,餘星哈哈笑了起來。手裏跟比賽似的搓著雪球,餘星正要扔給小貴,小貴速度迅猛,身子一側躲開了迎麵而來的雪球,倒是餘星沒有躲過去,半張臉上都是雪粉,惹得小貴和小軒哈哈大笑。餘星一手搓一個,隨便揉捏兩下便左右開弓,朝兩人投射而去。三人笑作一團,樂此不疲地玩著打雪仗。宣明殿內其他宮人聽見了,都有些躍躍欲試,但他們也就心裏想想,反倒周桂和劉旭走向了餘星,隔了十來步距離,抱著個雪球對著餘星打了過去,餘星來不及躲避,更沒想到身側竟然還有人,瞬間被打中。餘星盯著兩人看了眼,認出這是平日裏伺候他們的宮人。這些宮人是祁野送來的,宮裏人都不會隨意得罪他們。有了他們的加入,打雪仗變得更加熱鬧。還沒穿過石拱門,便聽見了院子裏傳來的歡笑,等兩人走近就看清了偌大花園裏,五個正在打雪仗的少年。陸筠輕笑一聲,“昨日下了一夜的雪,這雪可真大,一晚就鋪了厚厚一層。”餘星淡淡應了聲,他是見過陸筠的。陸筠看向餘星,自來熟道:“噢喲,你們在玩什麽?帶我們一起唄。”餘星不知道該怎麽拒絕陸筠,隻能點頭同意。於是從先前的五人慢慢演變成七人,好在七人都放得開,倒也玩得盡興。得到十一月底,天氣越發寒冷,餘星窩在褥子裏,不想起床,好在這些天沐休,不然以他現在磨磨蹭蹭的速度,估計得晚到。與閑暇的餘星相比,祁野就顯得忙碌。除了禹安城開始下雪,其他州府也都漸漸下起雪,等到十一月底,整個禹國北部都在下雪。祁野忙碌了好些天,除了午膳和餘星一起吃外,晚膳都是很晚才吃。防雪的折子從各個縣、州遞了上來,常朝上眾大臣紛紛上書獻計,然而計策與往年相似,白璧微瑕,不可取。往年西部之地因大雪封路,房屋坍塌之事數不勝數,為了將損失降至最低,他們設想了許多,但都被祁野否決了。實際上,下起第一場雪時,祁野就打算派戶部、吏部、和巡防軍一同運送物資,但路途遙遠,不利於運輸,祁野這才打消了念頭,但也下了召令,命戶部郎中、吏部給事、監察禦史前往西洲,同那邊的士族及富商周旋,以他們之名捐款捐物贈糧。想要士族出力並非簡單一句話,他們盤踞禹國上百年,根基穩固,想讓他們出錢,必須得給出令他們滿意的條件。富商那邊倒好辦,唯獨士族令人費神。幾日過去毫無對策,而西州大雪封路也從隻有大臣知道,漸漸地流傳開來,不到一日就外郭城傳開,百姓紛紛談論此事。餘星聽見崇文館學子小聲議論,仔細一聽才聽清他們說的是西州大雪封路的事。餘星全神貫注偷聽,這才知道隻有禹安城、西州、上州會下雪。與禹安城內小雪不同,西州和上州全是鵝毛大雪,一下便是半月。餘星覺得禹安城的雪已經夠大了,他難以想象西州和上州的雪有多大。沒多久學士進來了,眾人閉口結舌。餘星打量學士,發現幾日不見學士臉上滿是倦色,看得出來這幾日學士也因西州大雪一事操/心。餘星其實挺想問學士,但因坊間謠言滿天,此時問起估計會令學士難堪,甚至坐實西州大雪封路傳言。餘星想了下決定還是回去問祁野。下了學,不等餘星走出崇文館,祁複立馬叫住他。餘星停下腳步,扭頭望向快步而來的祁複。祁複幾步來到他跟前,熟絡道:“你聽說西洲大雪道路被阻的事了?”餘星點頭,兩人緩步出崇文館,祁複小聲道:“我也聽說了,不過我還不能去議事,都是從五皇兄那裏聽來的。”“我聽說西洲幾個縣縣令和裏長都在想辦法,縣令更是帶著衙役鏟雪,然而雪太厚,糧運不過去,全堵在了路上。”餘星還不知道這事,不過祁複是從祁昭那裏聽來的,想來不會有錯。同樣的事若是發生在陳國,陳國朝廷並不會理會,可到了禹國,下到裏長縣令上到宰相帝王都在想辦法。餘星終於明白禹國為何會越來越強大,同時對禹國充滿了好感。餘星與祁複分開,回到宣和殿禦書房,守在外麵的侍衛沒有阻攔,餘星直接推門走了進去,哪想今日禦書房裏不止祁野,還有幾名大臣。他習慣了來禦書房找祁野,侍衛們也都習以為常,隻是沒想到今日會撞見其他人。餘星瞬間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