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十餘丈高,看上去綠意盎然,盡是靈草靈藥。


    往前十餘步,一片極其空曠的小平原,綠意遍布,藥草繁盛。


    微風輕拂,綠葉揮舞,隱隱有水汽飄動,清新空氣讓人心曠神怡。


    楚鴻大致看了看禁地圖譜,了然的點了點頭。


    禁地東南,風凜原。


    這是血色禁地少有的平原,一直往前延續四五裏,盛產一種名為“風凜花”的靈草,有助於冰寒屬性的修士修行。


    這塊空曠的平原沒什麽太多妖獸,唯獨盛產一種名為風凜蟬的寒蟬,以風凜花為食。


    不過,寒蟬攻擊性並不強,一般不會主動攻擊人。


    相比於寒蟬.


    楚鴻望向遠方,不少人正殺伐爭鬥。


    一望無際的空曠平原,一眼看去基本上可以看到平原上的任何人,殺伐自起,殺氣極盛。


    楚鴻轉了轉,看了看周遭,目之所及,已然有十餘人相互殺了起來。


    一招一式,看上去極其狠厲,毫無緩和餘地。


    他微微搖了搖頭,並不準備以大欺小,參與這個層級的爭鬥。


    怎料,左前方有三人手持法器,二打一的爭鬥招招淩冽卻不傷人,看似狠厲卻基本上打不中,慢慢殺向楚鴻所在的方向。


    楚鴻走了兩三個方向,這三人仿若有定位一樣,緊緊依存。


    楚鴻深深歎氣,看向演戲的幾人。


    盡是煉氣十一層和煉氣十二層,不知道苟一苟嗎?


    禁地中的各派弟子,大致分三類。


    第一類,煉氣十一層乃至於煉氣十層的小卡拉米,要麽是渾水摸魚的人,要麽是心懷僥幸,但不管怎麽樣,都是禁地的炮灰,扮演著被殺戮的角色,基本上禁地一天的時間,這些人就銷聲匿跡。


    第二類,一些本身實力不弱,認知極其清晰的人,修為不高不低,自知不可能打禁地中心的決賽圈,也就不去禁地,反而是謀求殺人搶寶,悶聲發大財。


    這些人,一般從第三天起就會銷聲匿跡,悄悄躲藏到禁地之門再開。


    第三類,各派精英弟子,基本上都是獲取藥材的主力,這些人的目的是殺人,奪取靈藥。這些人並不急於入禁地中心,也不擔心有人早早進入決賽圈。


    進得去,並不意味著出的來。


    第三類人喜歡去抓那些悄悄渾水摸魚的小修士,快速大幅度的收集靈藥。


    那一直假裝爭鬥的三人,都是第一、二類人。


    本來他們三是準備悄悄渾水摸魚的,怎料有了三打一的機會,卻是生了歹毒之心。


    這三人其實已經非常謹慎,三打一尚且做做戲,偷襲一個煉氣十一層的小卡拉米。


    可惜,黃楓穀的煉氣十一層修士都是超標怪。


    楚鴻微微歎息,看向都是化刀塢服飾的三人,“世風日下,可否借個路?”


    三人隱晦相視一眼,那一直一打二的魁梧壯漢手持大刀修為最高,卻雙拳難敵四手,艱難抵擋攻勢。


    魁梧大漢似乎有點擋不住,無奈求救,“這位黃楓穀的師弟,可否救一救張某,這兩人是張某的師弟,怎料兩人貪圖我的極品法器,趁著這次禁地之行要殺我。


    若是師弟肯出手相助,張某必不忘師弟之恩,這兩人的法器和儲物袋也任由師弟拾取。”


    “哼,黃楓穀的這位師弟,莫要助這個孽障。”


    “他助你又如何,反正你們兩個都要死。”


    兩人捧哏,那魁梧大漢一副找到了自己人的樣子,急忙飛向楚鴻。


    楚鴻微微搖了搖頭,這策劃沒什麽太大的問題,就是演技不行。


    三人相互配合,隱隱有禍水東引的意思,那被禍水東引的人為了活著,多半會選擇與那一打二弱勢,但實力最強的那人聯合。


    這一來,卻是二打二。


    看似二打二,實際上又是三打一。


    修為最高的魁梧大漢會偷襲,哪怕是煉氣十三層,真中了招也未必有機會全身而退。


    可惜


    “我是高手,你們讓不讓路?”


    楚鴻認真的問道。


    魁梧大漢急忙一邊飛身,一邊安撫,“師弟救我一命,張某必然銘記於心。”


    “你們這演技,實在是太差勁了吧?”


    青年淡淡的聲音讓魁梧大漢的身子一滯,落到邊上。


    三人麵麵相覷,魁梧大漢冷哼一聲:“高手會說自己是高手?煉氣十一層而已,殺!”


    說著,三人齊齊揮舞法器,殺將過去。


    楚鴻微微歎息,罷了罷手:“我真是高手啊!”


    一張中級初階的烈焰符輕輕丟了過去。


    符籙爆裂,震動山石,火光滔天,三人化作灰灰,連屍首都沒有。


    遠方,一些爭鬥的人看到這一幕,悄然遠去


    楚鴻悄然看了看遠方一處草垛,眸光微微一動,慢步閑逛一樣,走向禁地中心。


    就在楚鴻消失沒多久,一道纖細人影步伐輕盈的走了出來,竟是一名白衣飄飄的少女。


    這女子看似年幼,實則相貌清純絕美。


    皓腕如霜,白蔥玉指輕動,凝脂一般的肌膚白皙若水,細腰如柳盈盈一握,起伏的柔軟讓人忍不住注目。


    如此絕佳身姿,卻一臉的天真可愛,看上去似乎很好騙的樣子。


    在這生殺之地,有如此這樣精靈般的可人兒,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看齊服飾,這少女應當是掩月宗門下!


    少女看了看楚鴻消失的方向,白皙的小臉上有了些許鄭重,老氣橫秋的道:“這又是哪裏來的老東西?黃楓穀的楚老怪?”


    少女微微歎息,真就是你炸魚,我炸魚,血色禁地都是高端局唄?


    “這老東西沒有舉辦元嬰大會,本以為是個老頭子。沒想到,這皮囊也還行。”


    少女玉手托起下巴,微微搖了搖頭,元嬰老怪基本上都是老人物,這種皮囊年輕的著實少有。


    “不過,也不知道目的是不是一樣呢?”少女皺了皺巧鼻,生成一個調皮的淺淺皺紋,玉指指指點點的揮舞,“都是煉氣期,誰怕誰啊?”


    少女嘟了個小嘴,白皙小手掏出了張符籙,一揮手,綠光耀耀,消失不見。


    這卻是中級初階的“木遁符”,就此一張,百餘靈石已然揮霍。


    這可是煉氣期弟子三十年的俸祿。


    奢侈!


    血色試煉為期五日,殺伐不斷。


    日夜星替,轉眼就是三天,核心區的迷霧輕了不少。


    一般來說,這個時候已然是煉氣十三層修士的天下,其餘人都早早躲了起來。


    一片巍峨的石殿,目之所及盡是靈草靈藥。


    韓立一直悄然趕路,從不惹是生非。


    當然,他不惹事,卻也不怕事。


    有了楚前輩贈予的一遝符籙,他不虛任何禁地內真正的煉氣期修士。


    忽的,一陣打鬥之聲傳來,韓立急忙捏起一張中級符籙,悄然隱匿。


    遠方,一男一女兩名掩月宗的弟子,正在某片特定的區域,以冰錐術不斷的的刺截沙地,似乎在尋覓著什麽。


    這一看就是沙地內有什麽東西。


    可是,一連刺了不知多少次,任然毫無所獲。


    “這小賤人,究竟藏到了什麽地方?等我找到了她,定要將她的眼珠子都挖出來!”


    那名女弟子本長的幹嬌百媚貌美如花,可惜一張嘴卻是陰狠毒辣至極,讓那男修士都背後直冒涼氣。


    “師妹,算了吧!師門相約時間不久,快快趕過去吧?”


    男修士有些懦弱,看起來似乎很害怕這位師妹。


    “哼!你這個廢物,連看個區區煉氣十層的小丫頭都看不住,傳了出去,還不讓人笑話死?我和姐姐可是掩月雙嬌,也不知師門怎麽會分配你這樣的窩囊廢當我的道侶?”


    掩月宗一向分兩種弟子,天資高的獨自修行,天資低的分配道侶。


    女子自以為道侶不行,卻是怒斥謾罵,說的那男弟子臉色通紅,卻又不敢辯駁。


    當初入掩月宗求的是什麽?


    無非就是千嬌百媚的美人。


    誰曾想,色字上頭一把刀。


    他修為遠遠不如道侶,道侶又極其強勢,他也就慢慢成了吃軟飯的人。


    軟飯,硌牙!


    好在,他的房中術本事極佳,卻是經得起壓榨,也不至於被替換。


    說歸說,女弟子看了看天空的明暗度,卻是不敢真再尋下去,耽誤了師門的大事,她也沒有好果子吃。


    不過,就這樣遠去,實在讓人不甘。


    女子幾經躊躇後,一咬銀牙,陰笑了一下,一張藍色的符策猛然往身後一拋,人忽的就飛遠,直到飛遠幾十丈,方才靜靜觀望。


    那名男修士見此,暗暗叫苦不迭,絲毫不敢怠慢,緊緊跟上。


    這時,符第化為了一片數十丈大小的巨型黑雲,將周遭遮掩的嚴嚴實實,天氣驟然下降,奇寒無比。


    沒有多久,無數亮晶晶的超大冰錐狠狠往下紮去,就將這一小片地方,插得密密麻麻。


    一盞茶的工夫,烏雲才漸漸散,沙地已晶瑩一片。


    女弟子細細的看了看幾乎無立足之地的沙地,卻沒有絲毫異樣。


    她恨恨的臉色一沉,知道怕是找不到人,沒有好氣的吆喝了男修士一聲,就悻悻的帶頭離開了。


    看殺伐結束,韓立正有意走遠。


    盡是冰錐的某沙地角落裏,卻是滲出了絲絲殷紅色的液體。


    沙堆沉積,一陣的猛烈翻騰,竟從裏麵滾出了一名綠衫女子,其肩頭插著一枚細長的冰錐,鮮血直流,已塗滿半邊身子,手上則緊抓著一塊黃色絲帕,上麵光芒閃動,似乎不是凡品。


    韓立一驚,這女子竟是賣給他“金竺筆”的那位少女。負傷後的她,更顯的楚楚可憐,極惹人憐愛。


    綠衫女子,看了看肩頭的傷處,秀眉緊鎖。


    她抬起另一隻手,輕抓起了冰錐的後半部分,銀牙一咬,竟將冰錐給硬生生拔了出來,痛得女子嬌哼了一聲,一雙秀目流出了淚水,並且傷口處咕嚕嚕的往外鮮血直冒。


    她顧不得擦拭臉上的淚痕,不敢絲毫耽擱,一陣手忙腳亂後,從儲物袋中掏出了個花瓷瓶,倒出了些黃色的藥粉在傷口處,鮮血立即停止了湧出。


    做完這一切,綠衫女子才曲膝環抱著坐在了沙地上,一動不動。


    片刻之後,她竟雙手掩麵的鳴鳴哭泣起來,卻因為害怕引來其他人,把哭聲放的極低。


    看到這一幕,韓立謹慎的看了看周遭,旋即捏了一張楚前輩送的木遁符,悄然上前。


    “菡姑娘?”


    黝黑青年走到女子邊上,看著那惹人憐愛的女子,輕輕呼喚了一聲。


    女子猛地一驚,秀麗可人的臉上還掛有淡淡的淚痕,兼有著與此不相符的倔強神情。


    兩者拉遠身位,菡雲芝小臉上盡是謹慎,大有一言不合就殺起來的意思。


    不過,其隱隱的慌張,卻是掩飾不住。


    煉氣十層本就是血色禁地底端的人物,又受了重傷,她也不擅長爭鬥,真心沒有什麽反抗之力。


    “菡姑娘?”


    韓立溫和一笑。


    “是,是你?”菡雲芝小臉微紅,有些驚詫的認出了韓立。


    饒是如此,她也不敢接近韓立。


    血色禁地可沒有什麽熟人這種說法。


    “你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


    韓立微微搖了搖頭,從儲物袋搞了兩顆千年靈藥煉製的丹藥,吃了一顆,又將另一顆輕輕遞了過去。


    這是一個很像他小妹的少女。


    少女謹慎的看了看,沉默著將丹藥接了過去。


    吃了丹藥,少女的戒備心少了不少,兩人慢慢交談起來。


    女子輕輕哭訴起來,黝黑青年認真的聽.


    一柱香的時間,黝黑普通的男子扶著綠衣少女,漸漸消失在了黃沙之中。


    他們去的方向,並不靠近最核心的區域,反而是核心區域邊緣處的一座高山.


    血色禁地並不特別大,楚鴻一直不急不慢的趕路。


    這血色禁地,向之禮是老大,他就是老二。


    沒多久,他就到了一堵幾丈高的石牆,這是血色禁地中心區域的邊緣外圍。


    不遠處,有一麵古色古香的青銅色大門,銘刻著不少繁複紋路,既是威嚴,又極具神秘性。


    嗯.看不懂。


    楚鴻仔仔細細的察看,實在是看不太懂這紋路究竟是什麽意思,那是一種徹底不同於天南文字的紋路,也不太像是符籙文。


    忽的,一道若有若無的氣息閃過,悄然消逝。


    楚鴻目光微微一凝,這是有高手來捕獵。


    他微微轉身,似乎並沒有發覺來人,恰好露出一個不大不小的破綻。


    一道金刃轟然刺出,七柄並不起眼的子刃從各個方位殺去。


    這一招,幾乎是不可能有閃避的機會。


    至少,大多數煉氣期修士都不行。


    就在偷襲之人狂喜之際,青衫人影忽的消失,一張符籙輕飄飄的落在地上。


    “轟!”


    爆裂之聲混雜著燃燒,一位煉氣十三層的大高手,就此隕落。


    楚鴻看了看那襲擊的法器,微微搖了搖頭,“這樣的大高手,可惜了。”


    言罷,又慢慢往核心區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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