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灼灼。


    一道又一道天火符籙爆裂,火勢滔天,連綿不絕。


    那連連不斷的灼燒轟擊,一連持續了近一炷香的時間。


    看了看幾乎將一切都灼燒幹淨,甚至隱隱有灼燒虛天殿禁製跡象的無盡天火,楚鴻揮了揮手,一道巴掌大小的圓環倒懸,散發陣陣奇光,暫且將些許天火穩住。


    楚鴻居高臨下的看著一切,神識肆意掃向灼灼火光。


    一顆淡綠小人沉沉懸浮,看樣子遭受了重創。


    那是元嬰修士特有的元嬰!


    看那元嬰小人的模樣,基本上就是一個縮小版的天悟子。


    幾百張天火符籙,幾次連續不斷的撒下,實在太讓人驚駭,也太讓人絕望。


    天悟子僅是元嬰初期的修為,根本扛不住這麽多天火符籙爆發的轟擊,早已化作飛灰,身隕道消,唯留元嬰昏沉。


    蠻胡子和萬天明呢?


    藏起來了嗎?


    楚鴻心神微動,又是一把符籙捏著,看樣子又是有意撒一把符籙試水。


    看到這一幕,其手心一臉可憐兮兮的小狼,也不禁連連轉頭,有些不知所措。


    這麽凶殘的嗎?


    長見識了啊!


    “啊!”


    “道友,殺!”


    就在楚鴻神識肆意掃蕩,搜尋蠻胡子和萬天明的時候,一聲痛楚大呼,一道幾乎看不清身形的魁梧壯漢飛至半空,靈氣舞動化作百餘丈高大的虛影,手緊握拳,狠狠的壓向楚鴻的方向。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支赤金長劍,受靈氣催動,化作一道百丈大小的金龍虛影,一齊衝向天幕之上那悠閑的墨綠道袍。


    楚鴻目光微微一凝,那被燒得不成人樣的壯漢儼然是蠻胡子,赤金長劍估計是萬天明的東西。


    蠻胡子肉身沒被燒滅,小小的出乎了他的預料,卻也並不特別驚詫。


    作為亂星海鼎鼎有名的元嬰中期老怪物,修習的又是以防禦為主的托天魔功,蠻胡子硬生生抗下那爆裂轟擊,勉強維持人形也不是沒可能。


    至少,從這虛影攻擊的氣勢來看,其早已是強弩之末,連維持人形都有些勉強。


    或者說,他的肉身早已破碎,卻依仗著多年修行魔功的強橫,勉強維持穩住,沒有徹底坍塌。


    那不成人樣的肉身,燒得幾乎沒有五官,基本上也毀得差不多。


    這肉身看似沒毀,實則早已毀滅。


    哪怕蠻胡子僥幸逃出生天,也絕對不能長久維持身形。


    待他難以長時間維持,那破碎的肉身遲早徹底坍塌,化作一灘血水。


    若不奪舍重修,蠻胡子一身修為基本上就廢了。


    當然,奪舍重生的前提是逃出生天!


    楚鴻眸光微凝,無盡氣劍密密麻麻形成,護於身前,暫時擋一擋兩者衝擊。


    幾乎同一時間,其一邊手捏法決,一邊神識掃視,試圖找尋著萬天明的元嬰。


    蠻胡子主修肉身,勉強可以維持身形,萬天明卻是主修儒道功法,決計沒有穩得住人形的本事。


    這時,手心捧著的小銀狼左右觀望,卻是拍了拍楚鴻的手。


    看到楚鴻回轉的目光,小狼可憐兮兮的指了指百丈大小的蠻胡子虛影,又一臉討好的人性化模樣。


    看它那樣子,儼然是有意自告奮勇,要“忠誠”的阻攔蠻胡子。


    楚鴻一怔,雙眼滴溜溜一轉,揮了揮手,緊緊將其圍困的劍氣消散,小狼卻是恢複了自由身。


    一看有了自由,小狼一喜,往上飛去巨大化,釋放道道銀光攻向百丈虛影,臉上則是人性化的討好之意。


    這銀狼,卻是有意棄暗投明!


    楚鴻微微點了點頭,抽出些許心神,看向一片深幽火焰覆蓋之地。


    那裏有一道儒雅元嬰小人,不是萬天明又是誰人?


    那元嬰小人盡是驚駭之意,正悄摸摸的以法力為引,掏出一隻儲物袋中的虛天殘圖。


    看樣子,卻是要學青易居士的方法,以虛天殿傳送禁製悄然逃跑。


    一聲輕笑,楚鴻揮了揮手,千萬計的劍氣橫飛,隱隱有意將那元嬰小人製住。


    儒雅元嬰小人臉色大驚,急忙施展了好幾種法術,連連閃爍,急忙奔往虛天殿特有的藏寶石室。


    可惜,密密麻麻的劍氣實在太過密集,大多數的石室又都被過往修士開啟,破壞了禁製。


    這儒雅元嬰,一時間,卻是根本找不到逃跑的傳送禁製。


    饒是如此,其也不肯坐以待斃,一邊抵擋著追去的劍氣,一邊閃爍不止,找尋石室。


    一看這一幕,楚鴻掏了掏靈獸袋,幹脆將其打開,又指了指萬天明的元嬰。


    幾乎同一時間,一陣緊密的“嗡嗡”聲響起,一隻隻米粒大小的赤金色飛蟲遮天蔽日一樣攻向那遭受圍困的儒雅元嬰。


    一隻隻赤金噬金蟲,似是將修士元嬰當作特殊的食物一樣,竟也可以輕鬆啃食。


    數以萬計的噬金蟲如蝗蟲過境,一隻一口,噬咬著那儒雅元嬰小人。


    “不!”


    “這是什麽玩意?”


    “不!”


    “道友,有話好說啊!”


    修仙,一向不乏一些狠人。


    特別是魔道,狠人奇多,也就鍾意於搞化身、元嬰傀儡等特殊事物。


    搞分神,自然也離不開將元嬰劃分為二。


    這是一個魔道之人都聞之色變的過程。


    噬金蟲的噬咬,差不多就是這樣的過程。


    不過,特點是分的特別多,一次就撕裂一小點。


    起初,萬天明尚有些許神智,連連許諾求饒。


    等過了一會兒,


    幾乎不到十個呼吸,那元嬰已然消磨沉迷,失去了意識。


    噬金蟲則是連連噬咬,絲毫不客氣,一隻噬金蟲的噬咬很小,但數目實在太多,也就顯得相當的快。


    一連的哀嚎求饒之聲,直直讓天幕上的那頭小狼也為之微微顫動。


    那是一種痛!


    深入靈魂的痛!


    她本是有些許逃跑的心思,看到這一幕.


    嗯,逃跑的心思更是濃鬱了不少。


    不過,逃不掉啊!


    那儒雅修士可是元嬰中期的老怪物,他都逃不掉,狼狼怎麽逃得掉啊?


    小狼眸光微動,攻擊蠻胡子虛影越發賣力起來。


    既然跑不掉,也唯有好好表現,爭取別被虐待嘍!


    幾乎同一時間,蠻胡子虛影突兀一動,肉身往邊上一移動,奔命一樣往一處相對薄一點的誅仙劍氣奔去。


    他采取的策略與萬天明不一樣。


    楚鴻布下的誅仙劍陣範圍實在太廣,幾乎遍布了虛天殿內殿的第五層。


    這也意味著幾乎全部的殺伐爭鬥,其實都是在他的劍陣攻擊範圍之中。


    逢此高手,萬天明采取的策略與青易居士一樣,都放棄了破去那遍布密密麻麻劍氣的劍陣,決意以虛天殿傳送禁製為引,以求逃生。


    也即是從劍陣內部逃脫,不求破陣之事。


    青易居士的事情證明這個方法是行得通的。


    誅仙劍陣,並沒有阻礙虛天殿禁製的能力。


    但,萬天明運氣不好!


    虛天殿這麽多年經曆的元嬰老怪實在太多,大多數石室的東西都被掏走,禁製自然也無從說起。


    青易居士純粹是運氣好,他看上的那處石室,藏寶相當垃圾。


    至少,元嬰修士是看不上那處藏寶的。


    這一來,那處石室的禁製卻是沒被破壞,青易居士眼觀六路,也就好運的逃出生天。


    萬天明運氣不少,相距尚且留有禁製的石室太遠,卻是被製裁。


    蠻胡子看似以肉身抵擋,竟是有為萬天明博取一線生機的樣子,實則卻是在賭。


    他在賭楚鴻會去追萬天明的元嬰。


    為此,他那虛影看著不凡,實際上威力也就是一位普通元嬰修士的水準。


    楚鴻作為布下劍陣的元嬰中期人物,絕對是輕鬆抵擋。


    相反,當他和楚鴻相抗上的時候,他在楚老怪眼裏已然是“不能逃脫”、“輕鬆被拖住”的角色。


    蠻胡子就賭,賭楚鴻會一個都不放過,不會將太多的精力放在他身上。


    事實證明,他賭對了!


    藍光閃爍,其已然到了密密麻麻的劍氣邊上。


    蠻胡子大吼一聲,身子一橫,頭上散發陣陣奇光,似是有非同一般的防護力,以頭向前,腳向後,橫著衝撞了過去。


    看他這樣子,竟是以肉身硬抗劍氣衝刷,以謀求一條活路。


    極致的痛楚呼聲,一道元嬰小人出竅,竟是在肉身被徹底消磨前,跨越出了誅仙劍陣的範圍。


    這就是蠻胡子的選擇。


    往外走!


    誅仙劍陣範圍幾乎覆蓋了虛天殿內殿的第五層,卻也並非全部。


    以十方台為媒介,作為劍陣源泉,每兩個十方壇間卻是有那麽一小部分的空缺位置沒有徹底覆蓋。


    他就以將強悍肉身橫著遁走,將頭賦予幾乎最強的防禦力。


    當身子橫著,拚命往前橫飛,頭卻是硬生生抗住了無盡劍氣一刹那的攻擊,往外露了出去一點點。


    又趁著頭徹底被摧毀的一小點時間,以成功外露的一小部分頭為媒介,將元嬰往外渡去。


    這一來,竟是以極其精妙而微小的時間,成功渡過了那一層劍氣之牆。


    楚鴻看著這一幕,目光微微一凝,青光閃爍不止,就要上前殺去。


    蠻胡子逃了出去,卻也並沒有徹底逃出去。


    既然蠻胡子選擇往外走,那就是放棄了第五層的石室,大概了要從第五層逃到其餘樓層的石室,以其餘樓層的某一間石室禁製為引,傳出虛天殿。


    這肯定有一個過程。


    元嬰中期的修士,元嬰中期的元嬰。


    這可是兩個概念。


    要拿捏蠻胡子的元嬰,基本上沒什麽難度。


    怎料,逃出誅仙劍陣的蠻胡子卻是臉色驟變,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元嬰小人抬頭猛然向一側的某處瞪眼望去,臉罩寒霜的大聲喝道:“誰在那裏鬼鬼崇祟的?給大爺滾出來!”


    “嗬嗬!蠻胡子道友,風采依舊啊!”


    一道金光罩閃過,將蠻胡子元嬰困住。


    兩道白色人影緩緩出現在了光罩之中,為首之人戲謔的望向極其狼狽的蠻胡子。


    這赫然就是負責虛天殿事宜的兩位元嬰執法長老,為首之人更是元嬰中期的修為。


    “是你.們?”


    蠻胡子目瞪怒吼,本是欣喜的心涼了一截。


    這特麽什麽運氣?


    你就告訴我,這怎麽跑?


    “星宮?”


    楚鴻淡淡看了兩人,順手將蠻胡子、萬天明、天悟子、極陰老怪的儲物袋收起,天悟子那渾渾噩噩的元嬰也順手被掏走。


    揮了揮手,誅仙劍陣劃開一條空缺的口子,數以萬計的噬金蟲飛舞而去,將三者圍了起來。


    “兩位道友,這虛天鼎遇上了有德之人,你們莫不是要阻攔不成?”


    一道法決捏起,以墨雪主劍為引,密密麻麻的劍氣匯聚融入,那墨雪神劍一點一點的耀眼起來,刹那間即化作百丈大小的黑白長劍,向那兩道虛影衝去。


    “轟!”


    為首的白衣元嬰修士目光一凝,掏出一個巨大的金色光罩,將那百丈神劍暫且攔截。


    兩者相撞,金色光罩肉眼可見的縮小,落入下風。


    白衣元嬰修士看了看密密麻麻的誅仙劍氣,閃過一絲忌憚之色。


    “楚道友可真是散修?”


    “的確如此。”


    楚鴻微微點了點頭。


    “在下金奎,添為星宮大長老,後會有期吧!”


    老者深深看了楚鴻一眼,既然真是散修,那虛天鼎出世也可以接受。


    但凡這東西不落到正魔兩道,就是可以接受的範疇。


    當然,這也是因為老者不認為自己幹得翻布下了誅仙劍陣的墨綠袍青年。


    星宮留下了暗子,讓他們有手段可以看到虛天殿發生的事情。


    他可是硬生生看著這位楚道友以一打六的啊!


    那種豪橫的打法.


    金奎大長老揮了揮手,白色星光閃過,留下一張早已使用過的金色符籙。


    那金色符籙一落地,自主燃燒化為飛灰,什麽東西也沒留下。


    “化身符?”


    楚鴻微微皺了皺眉頭,深感大勢力底蘊深厚。


    揮了揮手,噬金蟲飛舞而至,化作一四四方方的鐵框,將蠻胡子的元嬰徹底困住。


    自此,蠻胡子的元嬰也落到了他的手上。


    一道銀光閃爍,丈許大小的銀狼身子縮小,化作尺許大小,飄到楚鴻腳邊,一臉人性化的討好之意。


    小狼舉手投足間可憐兮兮,有一種莫名的可愛之意。


    楚鴻淡淡看了小狼一眼,伸了伸手,那小狼伸過頭顱討好的蹭了蹭,順勢跳了上去,狼影淡化,化作一柄黃紅兩色的玉如意,兩端皆有雕刻一隻栩栩如生的狼首,看上去極其不凡。


    一陣細細端詳,楚鴻搜了搜幾個老怪物的儲物袋,慢慢悠悠的收集戰利品。


    一看楚老怪似乎沒有關注自己,狼首玉如意中的靈性微微鬆了口氣,


    事情辦砸了!


    第一件事情就辦砸了!


    好吧,它那麽做,其實也是為了適當試探,看能不能有機會跑。


    結果就是,根本不敢跑。


    太狠了,殺得太猛了!


    且不管銀狼的想法,楚鴻卻是有條不紊的搜集起來。


    一切塵埃落定,他看向那特意搞了幾張“玄火鑒”符籙保護的變異火蟒和血玉蜘蛛。


    “拉鼎!”


    淡淡的聲音有一種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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