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床鋪上,隻有一個壓痕表示有人曾經睡過。老鷹和孔雀剛從新據點處探查回來,他們路過休息區的一條長桌,見到畫眉正和金雕縮在角落裏密謀著什麽,兩人一邊低頭看著通訊器,一邊滿臉的不可思議。金雕:“沒想到天星帝國酒店地下七層是這個樣子的,不管是人物還是景象,還有那些活動流程你都拍得很細致。”畫眉:“謝誇。”金雕:“所以你再讓我看看那張照片?”畫眉:“你已經看四次了!”金雕:“要不你發給我吧?”畫眉:“不行,你喜歡外傳,我怕被鸚鵡噶了。”金雕:“那我就多看一次,就一次,真是有毒,我居然念念不忘。”畫眉上下打量著他,道:“你不會被激活了什麽開關吧,先說好我鞭子甩得不利落,指不定會抽到你臉上去。”金雕麵色一紅,辯解道:“我沒有,我就是好奇而已。”“你們在好奇什麽?”孔雀一屁股坐在了金雕身旁,端起一杯冰水來一飲而盡。他捶了捶微酸的大腿,瞅了眼畫眉的通訊器屏幕,很是八卦道,“我和老鷹在外邊跑上跑下,累死累活的,你們看到什麽有趣的東西了,趕緊分享一下。”畫眉支支吾吾的,金雕也不敢說話。老鷹本是坐在一旁,不和這群小年輕一起咋咋呼呼的,但是見到同伴們這幅模樣,又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先問道:“是團長下令不給外出的東西嗎?”畫眉猶豫了一下,輕輕搖頭。老鷹放心道:“那就能看。”金雕解釋道:“和團長沒關係,是和鸚鵡有關的東西,我們是昨天任務的執行者才看到了。”他不說還好,一說孔雀更積極了:“你說仔細一點。”金雕硬著頭皮道:“也沒什麽,就是幾張昨天拍的照片。”孔雀伸長了脖子:“快給我看看,不就是照片嗎,你們藏著掖著做什麽?”老鷹想了想,有些疑惑地問道:“你們昨天不是出任務了嗎,怎麽拍到鸚鵡那邊去了?”畫眉小聲道:“鸚鵡剛好和k在一起,我們負責監控k,就順便一起拍了。”老鷹:“什麽?”孔雀:“什麽?”金雕:“你們小點聲!”這時候小聲已經沒用了,蘇越恰好路過,看見四顆腦袋湊在一起,不免步伐頓了頓。這一瞬間,那四名同事全都抬起頭來看向他,就好像準備瞞著他做什麽見不得的事情一般。蘇越實在是無法視而不見,他轉過身去,低聲問道:“你們怎麽了?”正主就在眼前,正主還發話了,畫眉老實說到:“鸚鵡,因為任務原因拍了你一張照片,給團長和金雕看過了,不過我保證沒有發給其他人。”蘇越對此不以為然,有些出任務的時候會需要現場跟拍、實圖播報,執行任務的傭兵們無意中入鏡是很正常的事情。他道:“沒關係,你們隨意看。”孔雀立馬來勁,道:“鸚鵡都無所謂了,畫眉你就讓我們看看。”老鷹也略有興致地看了過來。畫眉知道蘇越昨晚被團長叫了過去,以為他們已經談好了,也聊過了照片的事情,這才放下心來。據說一般喜歡玩這種遊戲的人,心裏都是比較放得開的,也許鸚鵡還會引以為傲呢,畢竟他在那樣的場合下,依舊這麽耀眼出色。畫眉點開了通訊器,把那張照片放了出來。金雕還好,這是他第五次看了,頂多心裏感慨一下,孔雀和老鷹就不行了,老鷹眼睛瞪得特別大,孔雀差點從椅子上滑了下去。這、這麽勁爆的嗎?孔雀忍不住看向了鸚鵡,由衷敬佩道:“咖啡屋的那次事件後我就發現小瞧你了,沒想到直到現在依舊是我太局限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到處造謠說你純情白紙找不到伴的。”人家一次就玩兩個,還是在觀賞台上表演,就問猛不猛?!蘇越不明所以地探過身去,正對著看到了那張照片。蘇越:“!”這是什麽,他怎麽會被拍到?畫眉在一旁得意地說道:“我的照相技術不錯吧?原本隻是跟蹤k,沒想到又遇見了之前那名長發男子,後來還發現了你,當時我都驚呆了,幸好眼疾手快,沒有錯失這張佳作。”光是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一股撲麵而來的威壓感,強悍與漠然的氣質交織在一起,那冷峻又深邃的雙眸讓人在驚心之餘也想沉醉其中。蘇越頓時沉默了下來,這絕對是一個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老鷹麵頰黑紅,老年人玩不來這些新潮遊戲,不過他咳了一下,還是認真叮囑道:“鸚鵡啊,你雖然實力不凡,但平時還是要注意一點。那個k本身很危險,又是敵人,你說你就不能換個安全點的對象嗎?”身為團裏的老人,老鷹很關注新生代的成長,他特別看好敏銳能幹的鸚鵡,不希望年輕人因為意外折損在這種地方。蘇越:“……”他慶幸周立言的身份暫時還未曝光,又聯想到了趙青昨天晚上的的異常言行。所以把對象換成了團長,是更安全的選擇?第30章 蘇越沒想到趙青原來是那麽想的,也許是覺得他在外邊找人不幹不淨,生怕染病,所以勉強頂替一下圖個安全。一想到周立言的身份很有可能被曝光,蘇越就感到頭疼。在書屋咖啡館的時候暗鴉就拍到了有關周副部長的照片,現在又拍到那人和k同台競技的畫麵,恰好兩次他都在場。一次是巧合,兩次也是巧合嗎?畫眉他們目前還沒有產生懷疑,趙青或許是一時惱怒他的行為,所以沒有往下細思。但是蘇越不確定時間久了後,暗鴉會不會慢慢地發現端倪,他從來不去賭這種概率性。臥底的一切計劃,都應該按照最差的情況做好準備,就像是在進行精密建造時,要隨時迎接崩塌的可能。蘇越讓畫眉把照片也發了他一份,在眾人一副“你居然也想要收藏”的小表情之中離開。他找了一處監控盲點,打開了手中的通訊器,將照片上傳後點擊發送。天星帝國武裝部的人是在事發的第二天,才發現了周副部長沒來上班,撥打通訊器也被提示信號不良,無法接通。他們按照蕭遠的指示來到了帝國酒店的地下七層,在觀賞台上發現了被蹂躪得不成人樣的周教授。王祥正在他的身上用小刀刻畫屬於自己的痕跡,這些都是常見的玩法手段了,反正有醫療艙,什麽傷勢都可以很快複原,周立言也是個中老手。寧子曲剛抽完一頓鞭子,正在旁邊抽著過了手癮的事後煙。一些享用過的玩家也邊笑邊聊,分享感受,像這樣的機會不多見,他們這次真是運氣好,撞見了周老師要下海的第一天。玩家變成玩具這樣的體驗,隻要有了第一次,隨後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據說會上癮。寧子曲問身邊一名老玩家道:“那名叫蘇的玩具下次還回來嗎?”老玩家回他:“不一定,看周老師想不想帶他出來,那可是周老師的心尖尖,一般情況下不會拿出來展示的,這次可能是做了什麽錯事惹惱了周老師吧。”寧子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但是仔細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對勁,為什麽周老師沒有訓打玩具,反而親自下場了?他正疑惑的時候,突然一群人衝了進來,來自天星帝國專製專斷的武裝部門迅速把控了這一整層,並且逮捕了許多人。這次意外後果及其嚴重,造成的影響極為惡劣,涉及了周副部長的醜聞曝光,他被拍了許多照片和錄像,有一部分已經流傳了出去,充實了同類愛好者的收藏夾。玩家們都被抓了起來,一些背景強大的人托家裏打過招呼就被領回去了,一些沒有什麽實力的則成了出氣筒,通通被關進了監獄裏,需要繳納大量的押金才能釋放。幾天後,周立言脫離了失智狀態,在醫療室正常醒來。他先是頭腦迷糊了一下,隨後記憶回籠,雙眼發紅,麵色蒼白。蕭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關切地詢問道:“你醒了?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我去叫下醫生過來。”周立言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他道:“我身體的裏麵的藥效……”蕭遠安慰道:“注入的藥量不多,隻會短時間受控,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了,你放寬心吧。”周立言還是有些驚慌失措,他尋找著身上的針孔,神態幾乎癲狂,在那一夜之間,他竟是成了人盡可抽的肮髒玩具。蕭遠隻好拉過他的手,拍了拍那滿是傷痕,還未來得及消退的手背,道:“你很清楚這種藥物需要多次注入才會持久有效,k也是被注入了十幾次,蘇越更是從小到大,定時不定量地注入,就這都沒能完全將他洗腦成功。”周立言頓時不動了,他下意識地重複著兩個字:“蘇越。”他咬牙切齒:“蘇越!”周立言猛然抬眼,往常總是高傲淡漠,胸有成竹的臉上,此時浮現出了猙獰毒辣的神態。他和蕭遠道:“蘇越背叛了我們,他不知道用什麽言語刺激到了k,讓k開始脫離藥物控製清醒了過來,現在他們恐怕正在亡命天涯,倉皇出逃。”他督促道:“部長,請發布最高級別的通緝令,將他們逮捕歸案交給我負責,我會讓他們兩人痛哭涕零,悔不當初。”蕭遠歎了口氣,道:“立言,你先冷靜下來,聽我和你細說。”周立言無法冷靜,他要拔了k的一張皮,懲罰那名無能又無用的殺手,再把蘇越吊在房間裏沒日沒夜地訓練。他清晰又快速地說道:“不能再等了,蘇越他知道了這種控製藥物的事情,他還特意找我要了一份南星的曆史資料,部長您說得沒錯,蘇越再不被矯正回來,終將成為我們的心腹大患,不得不防。”蕭遠按住了周立言激動的肩膀,道:“蘇越沒有背叛帝國,他知道藥物的事情是意外,那一晚上的反抗舉動不是針對武裝部,僅僅是針對你,這是他的個人報複行為,還打了份報告給我,認錯態度很是誠懇。”周立言:“什麽?”蕭遠點開手腕上的通訊器,將那份報告發給他看,上麵還附了一張高清霸氣的照片,將蘇越冷厲漠然的眼神和周立言迷離諂媚的表情展現得十分細致。周立言盯著照片半響,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蕭遠:“這是蘇越發來的?他後悔了想要自首?”蕭遠耐心地解釋道:“我再強調一遍,蘇越沒有背叛帝國,不需要自首,他是在表達心中的不滿。”“有關藥物的事情,蘇越相信是你出自私心,瞞著武裝部去濫用的,而且用就用吧,還總帶他去那種地方丟臉,所以才有了這一次自導自演的報複事件。”周立言高聲道:“這話你都信嗎,部長,他根本是在撒謊,蘇越怎麽會這樣單純,居然以為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是不知情的?!”蕭遠笑了笑,道:“不是蘇越單純,是另外有人幫忙收拾殘局了,方長青去說服的他,現在蘇越暫時歸方副部長直接管理,你就幫忙擔擔責、受受罪,這段時間別出現在他麵前就好。”周立言不能接受,他還想說點什麽,卻被蕭遠用嚴厲的眼神阻止了。蕭部長道:“暗鴉最近從星際聯盟那邊接了一些任務,已經嚴重幹涉到了天星帝國的利益,加上他們之前接觸過我們的藥田基地,留下了不少記錄。”蕭遠異常嚴肅地說道:“雖然他們現在還沒察覺到那些資料的價值和作用,但是為了防萬一,我們必須盡快想辦法將他們鏟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