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秦寶酒樓,秦司傲與唐漓兒一起往秦府的方向走。


    走了好一段路後,秦司傲停下腳步,轉身對她露出一抹幽魅笑意,“剛剛你躲在門外很久了?”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偷聽。”她別開臉。


    “無妨。”他一對深眸吊詭的眯起。


    “大少爺為何要停在這裏,我們不是該回府了?”是呀!她有沒有聽見什麽對他而言都無所謂,因為她終究是個婢女。


    “因為你很多話都還沒跟我說清楚。”他凝睇她那張突轉沉默的小臉。


    “什麽?”她不解。


    “剛剛你說你清楚我要對你說什麽,我倒很想知道是什麽?”他眉眼蕩開笑意,“因為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想說……你這丫頭幹嘛這麽多事?”她吸吸鼻子,“大少爺,其實我隻是……隻是……”


    “隻是喜歡上我?不,應該說是愛上我了,所以擔心我一天沒回府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他那雙漆黑的眼揉入一分魔魅笑意。


    她趕緊垂下臉,頓覺心情好亂,她不想否認,卻又不能承認。


    “我沒有。”她直搖頭。


    “真的沒有嗎?”他用力握住她的肩,不容許她違背自己的良心說話。


    “大少爺,別這樣。”她不自在地避開他的觸碰,“如果你不願意走,那我先回府了。”


    “你這丫頭,當真生氣了?”秦司傲笑著搖搖頭,“好,那我們先回去吧!灶房鍋裏應該還有剩下的木耳蓮子湯,我今天真的什麽都沒吃,餓壞了。”


    漓兒並不相信他的話,但誰要他是大少爺呢?也隻好依他的意思,回到東菲苑的灶房,這時鍋裏的確還剩下大約一碗的湯,她重新熱湯之後盛給他。


    “大少爺請慢用,我先回去了。”


    “我可是一整天沒吃,你以為光一碗湯就可以滿足我?”秦司傲笑咪咪地對她眨著眼。


    “那麽你還想吃什麽?”她想了想問。


    “就……隨意來幾盤小菜,最好再下碗麵。”他還給她不少的工作。


    “已經很晚了,剛剛你應該在酒樓就先吃了。”她噘唇睨著他,真不明白他為什麽有東西吃的時候不吃,偏要回來刁難她!


    “這麽說你還嫌我麻煩了?”他發現她眼底閃現的慍色,撇嘴笑丁笑,“既然不高興做飯給我吃,那就省下吧!”


    “奴婢不敢。”無奈的她,隻好鼓著腮走到灶邊,從櫃子裏找來一些剩下的青菜和雞蛋,隨意做了兩樣小菜,並下了碗麵端上,“大少爺,廚房裏沒有多餘的食材,就隻有這些了。”


    “沒關係,有就好。”他拿起筷子,吃了口麵,“說真的,你除了搞不好鱔魚外,其他料理都做得挺不錯的。”


    “大少爺喜歡就好。”漓兒站在一旁,安分的聽命。


    “還有木耳蓮子湯也非常入味,蓮子軟硬適中。”見她板著張臉,秦司傲的笑紋勾深,刻意想逗弄她。


    “大少爺,吃飽了嗎?”漓兒隻想回房好好痛哭一場,“我想回房了。”


    “怎麽?心裏難過?想回房去好好哭一場?”他像是能讀出她的心思,每說一句話都可以猜中她的想法,讓漓兒更覺無地自容。


    “我才沒有。”捂著臉,漓兒再也待不下去地轉身奔出廚房,直接回到她的房間。


    坐在床畔,她的呼吸淺促,心口直彈跳個不停,不禁喃喃自語,“好可怕,他怎麽知道我心底在想什麽?”


    秦司傲,他究竟是個什麽樣的男人?花花大少?風流才子?


    搖搖頭,漓兒不禁逸出抹苦笑,自嘲地說:“明知道他是這樣的本性,為什麽我還要故意忽略呢?”


    這麽說來,她活該被傷害,活該下不了台。


    叩叩——


    突然間,她的房門被敲了兩下,將她淩亂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這麽晚了,會是誰呢?


    走到門邊將門拉開,她愕然望著眼前的男人,“大……大少爺,你怎麽來了?是還餓嗎?那我——”


    “我吃飽了。”秦司傲靠在門邊,卻沒進去,“你呢?”


    “我?!”


    “哭過後,心情好些沒?”他望著她的眼,“早說了,哭紅眼可醜了。”


    “你別再說了。”她捂著耳朵直搖頭,“我很好、真的很好,我也沒哭,如果沒事的話,我想睡了。”


    “我馬上就走,隻是想拿樣東西給你。”他撇嘴一笑,從腰袋裏拿出一隻珍珠煉,“這個給你。”


    “這是?”這珍珠勻潤光滑,就算她這種不識貨的人也能看出它的亮澤與眾不同。


    “是送你的。”他撇撇嘴。


    “送我!”她無法接受地搖頭,“我不需要,大少爺還是送給別人吧!”


    秦司傲笑容一收,挑眉冷睇著她那張倔強的小臉,“那你認為要送給誰呢?”


    “奴婢怎麽知道?我想你可以贈送的對象應該很多。”她可不是剛剛那位蘭玥姑娘,一筆銀子或一樣首飾就可以開心又滿足。


    這種感覺反而會讓她覺得自己隻是個可以隨意打發的女人!


    他眯起眸,似乎有點懂了,“你以為我將你當成什麽樣的人了?”


    漓兒別開臉不說話。


    “把你當成和蘭玥一樣的女人?”他替她說了。


    “我……”


    “算了,我不管你怎麽想,這東西就已經是你的了。”他打開她的手,將那串珍珠往她手心一擱,“要怎麽處理都隨你意了。”說完,他又凝注她一眼後,便不再多言的離開了。


    漓兒看著手中的珍珠,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實在不懂大少爺為什麽硬要把這串珍珠送給她?


    可知這對她而言仿佛就是個燙手山芋呀!


    ***bb***bb***bb***


    翌日一早,漓兒拎著去街上買來的食材,正要返回東菲苑,這時候秦偉翰又來到她麵前。


    她微蹙眉心,有意閃避,卻已來不及。


    “漓兒姑娘,你不必躲我。”


    “我並沒躲你,隻是有點不自在。”發現他眼底閃爍的精銳光芒,害她的目光都不知該擺哪兒了。


    “我要回去了。”秦偉翰搖搖頭,見她這麽畏懼自己,著實感到心痛,“既然你不肯跟我走,我隻好自己回去了。”


    “少爺,你要回去了?”赫然聽見這消息,漓兒才敢正視他。


    “對,爺爺的身體似乎還不錯,我和我爹要回去了。以後我會經常過來,看我爺爺也看看你。”說真的,他還真舍不得她。


    “我隻是個小婢女,少爺不必惦記我。”


    “可我就是忘不了你。”他執著地說道。


    “少爺!”她忍不住喊道。


    “奸好,我不說就是,這是我住的地方,如果哪天無路可去,可以來找我。”秦偉翰將一張字條交給她。


    “我不會無路可去。”她搖搖頭,謝絕他的好意。


    “是這樣嗎?昨天晚上在秦寶酒樓的事我全看見了。”他眯起眸,“你親眼見識到我堂哥的風流,還不死心?”


    “他……他風不風流與我無關,倒是你怎麽可以跟蹤我?”關於這點,漓兒就非常不滿了。


    他一臉錯愕,“漓兒姑娘,你誤會我了,當時我因為心情不好,才去那兒喝酒解悶。”


    “是嗎?”


    “那時候我在二樓廂房,也就是在我堂哥的隔壁房內,所以你沒看見我。”他歎口氣,“沒想到你就這麽不相信我?”


    “對不起少爺,是我誤會你了。”她趕緊說。


    “那麽你還是收下,又不吃虧。”將那張寫著他住所地點的字條硬是塞進她手中,不舍的對她說:“那我走了。”


    “少爺慢走。”她朝他曲膝道別。


    直見他走遠後,漓兒才攤開手上的字條,眉頭不禁深鎖。


    沒想到這麽丟臉的事,竟然讓這麽多人瞧見……唐漓兒,你該醒醒,不該再做這種不切實際的夢了.


    提著東西進入東菲苑的灶房,她才將食材洗好、準備好,便見秦司傲走進裏頭。


    “大少爺!”她望著他,“你怎麽這麽早呢?”


    “我二伯父一早就離開,剛剛才送他們上馬車。”他睨著她,“剛剛我堂弟交給你什麽?”


    她吃了一驚,“你看見了?”


    “對,為了不打擾你們親密的道別,所以我沒過去。”他坐進椅中,已不再追問她剛剛那件事。


    倒是漓兒梗在心中覺得不舒服,最後還是招了,“少爺給我他的住所。”


    “他的住所?!”秦司傲霍然發出笑聲,“那家夥還不死心嗎?而你就收下了?打算有天去找他?”


    “我是收下,但我沒那個意思。”大少爺今兒個吃錯藥了嗎?怎麽說起話來嗆味十足?


    “隨你了。”他瞅著她,表情有著從未有過的嚴肅,“今天我來這兒,是想嚐嚐你調配的糊,快用心做。”


    “是。”漓兒抬眼看了眼他平靜無波的表情後,便走到灶邊,準備好用具,最後調了三種糊。


    雖然隻是三種,卻耗費了將近一個時辰,她很意外大少爺竟從頭到尾都不曾離開過椅子!


    他既不催促也不埋怨,但是他一直在旁邊盯著,讓她慌亂又心急。


    “大少爺,我調好了。”漓兒將三種糊擱在他麵前。


    他點點頭,拿起調羹,每種都舀了些嚐嚐。忍不住搖搖頭說:“都不行,再做一次。”


    “什麽?都不行!”


    “對,我爺爺喜歡吃的鱔魚糊我曾嚐過,知道那種味道,你難道不覺得跟他描述的完全不同?”他目光犀利的看著她。


    “其實我也知道,就是抓不住那味道。”她噘起唇。


    “是抓不住還是不用心?”


    “我……”


    “我問過我爺爺,他還是堅持要做到承諾。”他睇著她,“這樣的話,你還會盡心做好這份點心嗎?”


    漓兒因他的話完全慌了,以為經過大少爺的遊說,老爺可以留她在府中,沒想到結果還是一樣。


    “真搞不懂你幹嘛要這麽堅持?如果真的重獲自由,你就可以離開去找我表弟呀!”他的目光陡變淩厲,故意這麽說。


    “我根本沒有這個意思,你為什麽要這麽想?”漓兒忍不住反駁他。


    “因為你的表現就是這樣。”很好,這丫頭懂得回嘴了。對,這才是正常的。


    他不喜歡她一直以來唯唯諾諾的態度,仿佛讓她生畏的就隻是“秦府大少爺”的身分,其他什麽都不是。


    “不管是不是,我都希望你乖乖去做,即便一定要離開秦府,真找不到去處,我也會幫你安排。”他挑眉看她,“我一定要得到那三個月的長假。”


    漓兒詫異地看著他森嚴的表情,好像已迫不及待的想趕她離開秦府,難道她真的做了什麽讓他難以忍受的事嗎?


    既然如此,他昨天又何必贈她珍珠鏈,難道這不過是他想收買她的代價?


    “大少爺,我已決定這輩子都要待在秦府,所以我不會再做點心了。”


    漓兒像是受了刺激,一說完就奔出灶房。


    她激烈的反應讓秦司傲大感意外。


    撇嘴一笑,他搖搖頭說:“沒想到這丫頭挺倔的。”


    他歎口氣起身,跟著走到外頭,望著天上突轉陰沉的天氣,像是要下雨了。


    隨即,他又想起了元欽,那家夥前往釜義鎮查探消息很久了,卻連半點回音都沒有,到底是怎麽回事?


    ***bb***bb***bb***


    漓兒果真大膽,她真的罷工了!


    直到日上三竿還不見她來到東菲苑的灶房,秦司傲正想去找她,卻瞧見元欽回來了!


    “大少爺,真對不住,我回來晚了。”元欽一入府便到東菲苑向秦司傲請罪。


    “你終於回來了!知道我等你多久了?”秦司傲嘴上雖這麽說,心底卻是鬆了口氣。


    “因為找人繞了段遠路。”


    “走,到我的書房慢慢說。”兩人便前往書房。


    一入內,秦司傲先坐下,“你也坐,把詳細情形告訴我。”


    “是這樣的,我已經得到消息了。”元欽拱手道:“他叫張魁揚,以前……以前跟夫人有過一段情。”


    “你確定是他幹的?”秦司傲眯起眸。


    “我確定,當年這件事鬧得非常大,是老爺子想盡辦法運用關係才平息下來,就連張魁揚的兒子都承認此事。”


    “我爺爺居然放任一名凶手逍遙法外!”這些年來他一心想為娘報仇,卻始終受到爺爺的阻攔。


    他知道爺爺這麽做,全然是為了秦家的名譽,不希望家中出了紅杏女一事宣揚出去。因此,才將這件事壓下來,更不許他們傳揚開來,可是冤死的娘和事後自盡身亡的爹,又有誰來替他們申冤?


    而爺爺聰明的利用秦家事業壓在他們肩頭,讓他們走不開身,所以他才亟需這三個月的時間去做他隱忍好幾年的事。


    “那人現在還住在釜義鎮?”


    “前陣子還在,但是最近突然消失,不知去向。”元欽回道:“我已找過他可能藏身的地方,仍是一無所獲。”


    “這麽說,那他聽到什麽消息,躲起來了?”


    “雖然躲了起來,但我猜測他從未離開過釜義鎮。”


    “還真是刁鑽。”秦司傲冷哼。


    “大少爺放心,確切的地點我會想辦法查出。”元欽突然想到什麽便說:“對了大少爺,有件事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什麽事?”


    “聽說他有個侄女,同樣下落不明,據他的鄰居所言,她的手背上有個紫色胎記,這不是跟……”


    秦司傲眉心皺緊,隔了好一會兒才說:“好,我會去查探。”


    “還有件事我想先說說。”元欽望著他,擔心他積怨太深會做出後悔的事來。


    “你說吧!”


    “我覺得老爺子雖然顧慮太多,但也並非是錯,如果你報了仇,不也得付出代價?”元欽打從心底擔心他呀!


    “隻要他死,我不惜付出任何代價。”秦司傲嘴角畫開一絲冷笑。


    元欽望著主子綻放的笑痕……沒錯,這的確像他,在笑容的背後總帶了抹讓人猜不透的沉重。


    “少爺……”


    “別再說了。”秦司傲知道他還想說什麽,但他現在什麽都聽不下去。


    “是。對了,我進府時聽管家說老爺子要少爺們監督小婢做點心的事,不知大少爺進行的如何?”元欽轉移話題.


    “並不頤利。”提起這事,就不免讓他想起漓兒那丫頭。


    “怎麽說?那位婢女不擅料理?”


    “也不是。”這事說來話長。


    “那是……”


    “她居然敢跟我鬧脾氣,不做了。”秦司傲揉了揉眉心,“算了,想到她就頭疼。”


    “雖然我不明白發生什麽事,但是聽大少爺這麽說,看來是必須加把勁了。”元欽想了想。


    “是呀!我是該加把勁了,你也累了,先下去歇著吧!”秦司傲不正打算去找那個性子執拗的婢女嗎?


    “奸,那我先退下了。”元欽站起,朝他點點頭之後便離開書房。


    秦司傲閉眼想著他剛剛所報告的一切,無論如何他一定要瞞著爺爺處理這件事,而目前唯一的辦法就隻能靠“她”,唯有她可以幫助他得到三個月時間。


    他直接來到劉嬸的灶房,裏裏外外找了遍,“劉嬸,漓兒呢?”


    “大少爺?!漓兒沒去你那兒嗎?”劉嬸一臉詫異,顯然連她也不知道漓兒在哪?


    “你是說她今天沒來你這兒?”他眉心緊鎖。


    “對呀!我這兩天都沒見過她,以為她正在忙著做點心。”劉嬸走到門邊,對秦司傲關切地說:“大少爺,她不會有事的,你別擔心呀!”


    “誰擔心她了?”他不肯承認。


    “是我說錯了。”劉嬸立即垂下腦袋,“要不要我去找找看?”


    “不用,我自己去就成。”說著,秦司傲便直接走向仆人房,敲著漓兒的房門,“唐漓兒,你在裏麵嗎?今天你是怎麽搞的?居然沒來東菲苑!”


    在外頭吼了半天,卻沒聽見她應聲,他再也無法忍耐的說道:“你再不開門,我就要進去了。”


    說完後,他用力將門撞開,但卻看見躺在床上動也不動的漓兒!


    他眸心一緊,“沒想到你還會賴床!”


    迅速走過去,望著她蒼白的小臉,秦司傲頓覺不對勁的撫上她的額,“天,怎麽這麽燙?”


    他隨即搖搖她的肩,“唐漓兒,你有知覺的話就張開眼,快張開眼!”


    漓兒仍一動也不動.這時他大感不妙,連忙到屋子外喊道:“來人……快來人哪!”


    “大少爺,發生什麽事了?”一名小廝跑了進來。


    “快去請大夫來,快!”他急促地說。


    “是。”小廝立刻聽命行事。


    秦司傲隻能寸步不移的待在她身邊,緊皺雙眉看著臉色蒼白的她。


    打從他們四兄弟很小的時候,她娘便紅杏出牆,離開秦府、拋下丈夫、孩子,在外頭與不同的男人廝混,最後卻死在姘頭手裏。


    為此,他對女人失去信心,總是留連花叢,從不付出真情,或許是潛意識想要報複娘的惡意遺棄!


    隻不過……娘還是娘,娘的冤死,他還是得查出來!


    但如今,她卻遇到這小婢,這個看似怯柔卻又異常別扭的小女人,竟讓他無法像以往對待其他姑娘一樣,僅是玩玩就算了。


    瞧她這副憔悴的模樣,秦司傲又忍不住碎念道:“真是的,你是怎麽搞的?為什麽把自己弄成這樣?”


    情不自禁地伸手摸摸她的小臉,突然,他的眼角餘光看見擱在牆角的柑橘……那不是木村甘果嗎?


    她怎麽會有這東西?


    就在他疑惑之際,大夫來了,他立刻起身,“大夫,快幫她看看,為什麽她毫無反應?”


    “好,讓老夫看看。”於大夫坐在床沿,替她把了把脈,下一會兒才對秦司傲說道:“這位姑娘受了風寒,看樣子像是昨晚淋了雨,瞧她衣裳還未幹呢!”


    “淋雨!”秦司傲眉一蹙。


    “是呀!這幾日天氣不穩定,昨晚又下了雨,很容易受寒。”


    一旁的小廝隨即說道:“對了,昨晚漓兒突然說要去木村草原,回來時還捧了一大堆柑橘,我想她會不會是為了大少爺做甘果呢?”


    秦司傲聽得心口瞬提,“你指的就是那些?”


    小廝依他的手勢看過去,“沒錯,就是那個籃子裝著的。”


    秦司傲閉上眼,輕逸了口氣,轉而問大夫,“她的情況如何?什麽時候才會醒來?”


    “大少爺放心,隻要為她紮個針,應該很快就會醒來,等會兒我會開個藥方,要讓她按時服用才是。”


    “多謝大夫。”秦司傲見她一直閉著眼,內心的焦慮也變得更深了。


    漓兒,快醒來吧!既然要為我做那些,那你就為了我清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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