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筏之上嚴惜靜坐如鬆,麵色凝重,眉宇間滿是憂色。得知天隕金塔麵世的消息後,他即刻動身趕往鬼霧島,想快刀斬亂麻直接取了寶物,將紛爭壓至最低。


    方才出手一試,他已認出金塔確實是天隕金塔,禁製護罩應該是天隕金塔自帶的炫金罩。罩內金龍飛出主動攻擊飛天雲筏,極可能天隕金塔已生靈智,有塔靈在暗中操控。


    炫金罩堅韌至極,自己全力一擊也難撼分毫。嚴惜猜測塔內儲存著海量靈石,支撐著炫金罩,加上塔靈操控,要想破禁無疑難上加難。


    正常破除禁製的方法有幾種,首先是針對禁製的弱點以陣破陣。炫金罩是元嬰老祖所設,與天隕金塔緊密相連,除非熟悉天隕金塔的人,否則禁陣弱點很難找尋。


    其次便是強力破禁,以強大的靈氣攻擊碾壓炫金罩使其破滅。墨門金丹高手屈指可數,羅師兄還身負重傷無法出手,即便用上門中所有的金丹傀儡,恐怕也無濟於事。


    除非動用師父留下來的地元侍,或許有機會強行破開禁製。可是地元侍在與二門四派的爭鬥中受損嚴重,剩餘出手的機會不多了。


    萬一地元侍損毀前無法破開玄靈壁,那麽墨門賴以威懾二門四派的底牌便不複存在。墨門占據雲夢澤,懷璧之罪,一旦沒有了底牌,滅門之禍旋至,寧可放棄天隕金塔也絕不可動用地元侍。


    最後就是被動等待,用水磨功夫等待塔內靈氣自然耗盡,恐怕沒有數百年時間無法實現。


    天隕金塔問世聲勢太大,已經驚動了整個雲夢澤,不用多久整個修真界都會知曉,瞞過二門四派是不可能的。墨門吞不下天隕金塔,稍有不慎反而容易重蹈當年諸派共伐的覆轍,天隕金塔問世,對墨門來說禍福難料啊。


    飛天雲筏速度極快,半個時辰便飛臨仙霞島翠微山頂空。從雲筏中跨出,嚴惜落在翠微山頂的茅屋前,屋有弟子在侍立,看到嚴惜忙上前施禮。


    “巨子可在?”嚴惜沉聲問道。


    洪彪聞聲從屋中出來,躬身施禮道:“見過師叔。師父昨日取下延壽果療傷,應該接近收功了。”


    嚴惜點點頭,道:“那我便在屋外等等。小彪子,聽說你這次出外遇到危險,說來聽聽。”


    洪彪把迷靈宗和乾劍門派人追殺的事簡單地說了說,嚴惜怒哼一聲,道:“迷靈宗、乾劍門居然敢明目張膽地對付我墨門,師叔遇到這兩門的人定為你出氣。”


    “多謝師叔”,洪彪看了一眼嚴惜,沒有把心中的猜疑道出。


    “嚴師弟來了,進屋吧。”屋中傳出羅懷溫和的話音。


    洪彪臉色一喜,笑道:“師父醒了。”也不等嚴惜先行,搶先奔向屋內。


    蒲團之上,羅懷的臉上多了幾分紅潤,顯然傷勢有所好轉。洪彪歡喜地道:“師父,你的傷好了。”


    嚴惜邁步入屋,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羅懷,羅懷身上的氣息依舊衰弱,但體內生機隱現,看來延壽果的效果不錯。


    “恭喜師兄,傷勢有了轉機。”嚴惜道:“師弟此來是因為天隕金塔在鬼霧島麵世,在澤內引發軒然大波,澤中修道人紛紛前去尋寶。”


    羅懷一直在運功療傷,並不知曉外界情形,問道:“天隕金塔問世?什麽時候的事?情形如何?且坐下說。”


    嚴惜在一旁坐下,道:“昆侖派郭暢得到藏寶圖,鼓動一夥人前往鬼霧狹穀尋寶,天隕寶塔誤打誤撞從地中脫出。”


    洪彪喜道:“真是上天保佑,聽說天隕金塔內有九轉鎮元丹,若是能得到此丹師父的傷就能複原了。師叔可取了天隕金塔?”


    嚴惜一瞪眼,喝道:“若能取了天隕金塔,我還來囉嗦什麽。天隕金塔外有炫金罩護佑,我全力出手難動其分毫,要想破禁,難難難。”


    羅懷捋著胡須思索片刻,道:“此事對墨門來說吉凶難測,請呂師妹一起前來商議吧。”


    符咒傳送信息,半個時辰後,一聲清脆的鶴鳴傳來。洪彪連忙出屋,天邊仿如飄來一朵白雲,灑下銀輝,是師叔呂真乘鶴到來。


    仙鶴張開巨翼,緩緩降落在茅屋前的空坪之上,一名眉目如畫的麗人從鶴背上飄落,洪彪躬身行禮,“恭迎呂師叔”。


    女子輕語一聲,“罷了”。羅裙飄動,朝屋內行去。


    從鶴背上又跳上名女子,嬌聲笑道:“洪師兄,我也來了。”


    洪彪笑道:“秦師妹,什麽時候回來的,路上可還順利?”


    秦瑤應道:“師兄和趙道友走後不久,乾劍派又找來,詢問了一下趙道友的消息便離開。迷宗門馮良得知師兄帶著延壽果走了,也沒有再來糾纏。”


    “師兄,那位趙道友可隨你來了雲夢澤?師兄你聽說天隕金宮問世了嗎?師伯找我師父來可是想收取金宮?我聽說整個雲夢澤都被驚動了,師兄明日可得閑,帶我去鬼霧峽穀看看。”


    麵對秦瑤一連串地發問,洪彪頭皮發麻,打斷她的話道:“長輩在屋中議事,咱們趕緊進去伺奉,有話等有空再說。”


    茅屋廳堂,茶香四溢。秦瑤小心地替師伯、師父斟茶,洪彪抱腕著在羅懷身後。


    呂真輕啟朱唇抿了口茶水,脆聲道:“聽嚴師兄這樣一說,這天隕金宮墨門怕是難以收取了。”


    嚴惜沉聲道:“合我三人之力,恐怕都無法破開炫金罩,除非動用地元侍,方有一試之力。”


    “地元侍絕不可輕動。”羅懷慢慢地捋著胡須,目光沉毅地掃過嚴惜和呂真,道:“既然無法一家獨享,那便參與的人越多越好,通知天下修真門派,都來取寶,墨門身為地主,總會有些好處。”


    嚴惜重重地一拍案幾,恨聲道:“我澤中之物卻要分別人一杯羹,可惱可恨。”


    呂真幽幽地道:“修真界強者為尊,墨門若有仙人傳承,當年二門四派安敢欺上門來。我師祖若不是與王屋派的棲真老賊同歸於盡,如今也有希望化嬰成仙,天隕金塔問世,二門四派安敢多說一句?”


    呂真的師祖是墨門兩大元嬰之一,是羅懷和嚴惜的師叔祖,二門四派一戰,墨門兩大元嬰相繼隕落,金丹高手凋零。二代巨子羅懷的師父鄭真人與二門四派媾和,允許二門四派弟子入澤尋找機緣,墨門得以喘息。


    當年一戰,墨門弟子死傷眾多,不少幸存的弟子對鄭真人委曲求全的做法十分不滿,隱居潛修和離開雲夢澤的人不在少數,墨門越顯頹敗,後續無力。


    六十年前鄭真人身逝,將巨子之位傳給羅懷,門中除了羅懷、嚴惜和呂真三個金丹境外,還有兩位在碧瀾峰潛修的師叔,門中弟子也不過六百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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