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朝歌城!


    剛從諸侯國返回朝歌休整的雲中子,看向王宮的方向,不由皺起眉來。


    他現在很疑惑,怎麽一段時間不在朝歌城,王宮深處,竟然出現了些許妖氣。


    雖然這縷妖氣很微弱,宛如錯覺一般,但雲中子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卻不會看錯。


    王宮之中,確實出現了妖氣。


    這種情況的發生,無疑有兩種可能,一是有妖魔混入王宮,二是有妖魔之物被人帶進了王宮。


    這兩種可能,無論哪一種發生,對闡教來說,都不是一件好消息。


    莫要忘了,他們之所以趕來朝歌,全是受到帝辛的邀請,為他驅魔的。


    可現在倒好,在他們趕來朝歌後,仍有妖魔混入了王宮,這是在打他們闡教的臉,罵他們無能啊!


    “混賬!”


    雲中子一向自詡豁達,可此刻還是忍不住動了怒氣,恨不得立即殺進王宮,將裏麵與妖魔有關的東西找出來毀掉。


    但很可惜,他不能!


    王宮不僅有大商氣運意象天命玄鳥的庇護,更有紫微星的垂照。別說是他了,就是準聖來了,敢在王宮鬧事,也難逃被鎮壓的下場。


    “先看看混進王宮的妖魔是什麽,之後在做決定。”


    雲中子想了想,暫且壓製住了心中的怒火,總要搞清楚東西是什麽,之後才好動手。


    於是,很快就過去了三天。


    “該死,這些大商的官員都在幹什麽,怎麽能把妖狐幻化的獻給大王?”


    通過這三天的調查,雲中子總算搞清楚王宮裏的妖魔是什麽了,為一個被九尾妖狐附體的美人。


    這美人來自純國,乃是純狐的後裔。而純狐,是與塗山狐、有蘇狐一樣,都出過九尾狐的大狐族。


    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作為純狐後裔純女,才會被九尾狐附體取代。


    “費仲尤渾!”


    “大商有此奸臣,不滅才是沒天理。”


    知道妖狐的來曆後,雲中子很快就查清了她的來曆,是帝辛的寵臣費仲與尤渾獻給他的美人。


    同時,讓諸侯獻女,以充後宮的諫言,也是他們提議並上奏的。


    幸進之臣!


    兩人本是普通官員,位低且權輕。可通過進獻美人,博取帝辛歡心的方式,在短短數年間,被帝辛連續數次破格提拔,成為朝中最炙手可熱的人物。


    純女就是他們獻給帝辛的,目的就是為了博取帝辛的歡心,以提高自身的地位。


    也正因為純女是他們進獻的,所以才能繞過闡教弟子與西方教弟子的審查,直接進入王宮。


    “混賬!”


    搞清楚了原因之後,雲中子便明白,這次被妖魔混入王宮,並非是他們的責任。


    他們已經做好了一切,但奈何,帝辛那邊出了紕漏,與他們又有什麽關係?


    隻是,話雖如此,可真要計較的話,還是能追究到他們的責任。


    就一句話,在闡教與西方教的重重封鎖下,九尾狐是怎麽進的朝歌城?


    理論上,就算她打通了所有的關節,能繞過兩教弟子直接出現在帝辛麵前。


    可兩教在朝歌城外布置的陣法,是擺設不成?但凡這些陣法能發揮作用,便是九尾狐人脈通天,也要被堵在城外進不來。


    不管怎麽說,讓妖魔進入朝歌城,就是兩教的失職。


    “妖狐壞我闡教名聲,今日留你不得,看貧道收了你。”


    無論如何,此事發生後,闡教的名聲必定受損。念及至此,雲中子心中大怒,取出一柄桃木劍,命人掛在王宮的宮樓之上。


    這劍乃是先天桃木所製,因常年沐浴在玉清仙氣之下,故能發玉清仙光。


    若是九尾狐正值巔峰,此劍奈何不得她分毫。可她先是被敖丙重創,又神魂附體奪舍,可謂是最虛弱之時,連尋常仙人也不如。


    都不需要把這桃木劍送到她麵前,隻是掛在她附近,在玉清仙光的照耀下,要不了幾日,就能叫她魂飛魄散。


    雲中子算盤打得很好,眼下九尾狐混入王宮的事,除了他之外,並無第二個人知曉。


    也就是說,他隻要能及時除掉九尾狐,那此事就完全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闡教的名聲也不會因此受損。


    正是考慮到這一點,雲中子才沒有大張旗鼓的除妖,而是偷偷摸摸的出手,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幹掉九尾狐。


    懸劍於王宮,直接將九尾狐打得魂飛魄散。這樣就算她死了,在外人眼裏也是突發急症而亡,找不到任何破綻。


    畢竟,有問題的是九尾狐的神魂,她的身體乃是奪舍來的人族之軀,沒有任何問題。


    故隻要滅掉九尾狐的神魂,留下她的軀殼,就能完美的遮掩此事。


    元始天尊的弟子,哪有不精通算計的?雲中子自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事情一開始,也確實按照他預想中的那般發展。


    可他萬萬沒想到,這才過去三天,事情就發生了意外。他偷偷掛在王宮的桃木劍,被人給燒了。


    凡火當然燒不了仙道寶物,但有了人王的命令,那就不一樣了。就是仙人也燒給你看,何況一仙道之物。


    “昏君啊!”


    雲中子不用想都知道,必然是帝辛貪戀美色,被純女利用,命人尋到掛在宮樓的桃木劍,然後將其焚毀。


    天衣無縫的計劃被毀,要說雲中子心中不氣,那是不可能的。但他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是個機會。


    一個從大商脫身的機會!


    闡教與大商,終究不是一路人。莫要忘了,闡教的天命,就是助周伐商。


    大商早晚要被闡教所滅,這種關係下,闡教一直和大商攪合在一起,又算怎麽一回事?


    實話實說,這朝歌城,從一開始,闡教弟子就不想來。隻是礙於除魔大義,才不得不至。


    本想除了魔,就立即離開。但除魔這種事哪有盡頭,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了。或者說,什麽時候停下來,已經不是他們能說的算的了。


    闡教弟子一直想走,可卻找不到脫身的機會。然而此事,卻讓雲中子看到了脫身的機會。


    不是闡教要離開朝歌,而是帝辛與魔道勾結,他們不得不離開。


    隻要坐實了帝辛與魔道勾結之事,那他們闡教別說是離開朝歌了,就是攻打大商的理由都有了。


    “這倒是個機會,就這麽幹!”


    心中有了決定後,雲中子不再猶豫,立即上奏,稱帝辛新納的妃子純妃乃是妖魔所化。


    如今入宮,無疑是存了誘惑君王,敗壞社稷的心思,需盡早除之。


    雲中子這話一出,帝辛還沒有做出反應,費仲尤渾兩個幸進之臣就已經先一步的跳出來,對他大加指責,更是斥責他一派胡言。


    純妃乃是他們兩人獻給帝辛的,一旦純妃出了問題,他們兩人勢必要受到牽連。


    所以,無論雲中子所言是真是假,為了他們的前途,都必須是假的。純妃肯定沒有問題,雲中子所言皆是汙蔑,不足為信。


    “大王……”


    與此同時,後宮之中,純妃哭哭啼啼的看著帝辛,一副為了不讓他為難,寧願以死證清白的模樣。


    而帝辛呢,要是讓敖丙來此,看到他此時的模樣,絕對會嚇一跳,還以為是認錯人了。


    看他一臉癡迷,神情恍恍惚惚的模樣,哪裏還有半分昔日英明神武的樣子。


    一看就是常年沉迷於聲色犬馬之中,整個人都廢了,雄心壯誌全都被酒色財氣取代。


    “愛妃勿憂!”


    “別說你不是妖魔,就算是妖魔,那又如何?予為天下之主,納一妖魔為妃而已,算什麽錯,誰敢指責?”


    看到純妃我見猶憐的模樣,帝辛心疼壞了,極為霸氣的說道。


    然後,不待純妃說什麽,他就轉過頭去,滿臉冷漠的朝殿外的侍衛吩咐道:


    “告知雲中子道長,就說此事予一人已知曉,並自有打算。讓他不要再插手,繼續鏟除邪神。”


    總歸沒有徹底失了智,隻是讓雲中子不要再插手,沒有嗬斥他,更沒有問罪他。


    這種態度,其實已經算是一種交代,讓雲中子無法繼續發難。可這世上,從不缺壞事之人。


    向雲中子傳達帝辛旨意的,是費仲尤渾這兩個大奸臣。


    他們雖然如實轉述了帝辛的話,但難免添油加醋了一番,並威脅雲中子,讓他少管此事。


    帝辛對雲中子,尚且要以禮相待,然而費仲尤渾兩個奸臣,卻是混不在意,想盡辦法的擠兌他、得罪他。


    這當然是故意為之!


    此事過後,費仲尤渾覺得,雲中子的存在,已經成了他們在朝中的最大威脅。


    若是讓他繼續鬧下去,搞不好他們兩人就要丟官去職。


    既如此,索性將他趕走,這樣既能剪除隱患,也能圖一個清靜。


    至於逼死雲中子,費仲尤渾隻是壞,又不是傻,還是知道什麽事能做,什麽事不能做的。


    真要對雲中子動了殺心,逼得他刷刷兩劍把他們砍死,那真是沒處說理去。


    反之,動用正常的官場手段,把雲中子逼走,就算他心裏有氣,也不好直接下殺手。


    雲中子何其精明,見費仲尤渾如此,立即就猜出了他們的用意。


    一邊在心裏感慨奸臣誤國,一邊配合的與他們大吵一架,怒氣衝衝的離開了朝歌城。


    “納妖為妃,重用奸臣,有此昏君,大商國數豈能長久?”


    朝歌城外,雲中子怒氣衝衝的罵了一句,便駕雲離開了。


    與此同時,渾身是傷的費仲尤渾,連滾帶爬的跑進了王宮,可憐兮兮的向帝辛進讒言,說雲中子的壞話。


    什麽不敬大王,汙蔑王妃,詛咒大商國數難長的話。


    “放肆!”


    “闡教亡我大商之心,果然不死!”


    費仲尤渾說別的,帝辛可能不信。但他們說雲中子咒大商國運不長,他不僅信了,還深信不疑。


    因為,雲中子並不是第一個說成湯氣數將近的闡教弟子。在此之前,太乙真人的弟子哪吒,就已經說過了,並說這是元始天尊親口所言。


    可以說,這句話快成帝辛心中的魔咒了。聖人親口斷言成湯氣數將近,哪怕他是天下共主,也不免有幾分恐慌。


    如今雲中子舊事重提,無疑觸動了帝辛心中那根敏感的神經,搞得整個人都應激了,表現的極為失態。


    也就是這時,宮外有人來報,將雲中子離去時所說的那句話報了上來。


    “妖妃,奸臣,昏君,國數不成……”


    “闡教欺人太甚!”


    “予自問自闡教弟子入城以來,從未虧待過他們,一應待遇都是最高的。所有穿度,也都是最好的。”


    “在禮數上,予也沒有虧待過他們。”


    “可他們呢?”


    “就是這麽回報予的嗎?”


    “咒我大商國數不長,當真該殺!”


    “來人啊,傳予旨意,闡教咒我大商,自今日起,視其為邪教,不得祭祀。”


    狠狠的一拍座椅,帝辛憤怒的吼道。在這一刻,人道對他的反噬又加劇了,性格變得連普通人都不如,易燥易怒,格外衝動。


    “是!”


    有大臣得到消息,想要勸帝辛息怒,但奈何,雲中子詛咒大商國數不長是真,任憑他們能言善辯,也是洗不清此事,隻能無奈領命。


    另外,他們也看出來了,闡教不滿大商肯定是真的。不然,雲中子也不會在臨走時,故意說那一番話了。


    他這句話,聽起來像是在解釋自己離開朝歌的原因。可落在有心人的耳中,分明是迫不及待的與大商劃清界限。


    闡教,是鐵了心的要與大商決裂。由此不難看出,他們說大商國運不長,並非是在說氣話,而是說真的。


    念及至此,大商的臣子們,心頭皆是浮上了一層陰霾。


    “龍公呢?”


    “快把這些消息傳給他。”


    “出了這麽大的事,也該把他叫回來了。”


    比幹商容等大臣得到消息後,連忙傳訊給敖丙,叫他回來主持大局,收拾爛攤子。


    而此時,敖丙在幹什麽?


    他在與楊嬋妲己生孩子!


    隨著基業越來越大,在管理方麵,敖丙漸漸有些力不從心了。所以,他要趁早造孩子,以在未來替他處理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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