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策覺得自己始終是自私的,他做不到聖人那種程度,頂多隻是比別人多讀了一些書,明一些事理。


    但在大是大非的選擇上,他依舊會選擇對自己一方最有利的。


    西北開了一道口子,一旦哈密和吐魯番人進來,沒有王越擋不住,朝廷會選擇妥協,讓王越繼續經略哈密!所以方才在詔獄內,陳策才說了開關那一句話。


    但這事兒的殘忍程度和後果,也不是陳策和王越任何人能承受的,良心會受到無窮盡的譴責。


    所以王越阻止了陳策說下去。


    但你又不得不說,陳策這計謀之狠辣。可是西北百姓是無辜的,救王越一人,讓西北生靈塗炭,這不自私嗎?


    王越知道陳策的心意,但於公於私,他都不會這麽做,也不準陳策這麽做。


    即便他死,也不能做這千古罪人!


    更不許陳策因為仇恨去做這些!


    陳策離開了詔獄,李珍給陳策的時間不多,趁著牟斌不在錦衣衛,才帶著陳策進來,時間差不多了,他不得不讓陳策離去。


    順天府的街肆,天色已黑。


    李同知親自送陳策回去,怕陳策遇到危險,路上,陳策拱手道李珍道:“李大人,謝謝了。”


    李珍苦笑一下,對陳策道:“這點小忙,在下還是能幫的,談不上謝不謝的。”


    陳策道:“還要麻煩你一件事,王老將軍若有任何進展,還請隨時告知我。”


    李珍無奈的搖搖頭,道:“王老將軍是被關在錦衣衛,但不是錦衣衛在審,負責審他的是三法司,我們無從幹預,甚至連旁聽都做不到。”


    “抱歉。”


    李珍想了想,抱拳對陳策說了一句。


    陳策搖搖頭,道:“沒關係。”


    李珍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提醒陳策道:“陳公子,我知曉你很厲害,但這件事上,伱真的不要插手,王老將軍麵對的不是一個仇家,也不是一刀一槍殺了對方就能了事的。”


    聽著李珍發自肺腑的提醒,陳策微笑道:“我還不會傻到這種程度。”


    “那就好,到了。”


    李珍給陳策送到家中,便打算離去。


    陳策叫住他,問道:“對了,李大人明日可否給我約一下小朱大人?”


    李珍沉默一下,道:“我盡量,但陳公子,這事兒,也不能讓小朱大人參與進來,我希望你……不要為難他。”


    陳策點頭:“我有分寸的,你安心。”


    “嗯!”


    隔壁的燈火還在亮著,李珍蹙眉瞥了一眼,默不作聲轉頭離去,回錦衣衛便讓人去查查陳策隔壁的鄰居。


    陳策坐在中廳內,點亮了燈火,端著茶水喝了一口,手中撫摸著王越送給自己的那半塊狼頭令牌,不知在想些什麽。


    ……


    第二日一早,朱厚照匆匆忙忙的帶著劉瑾來找陳策,忙不迭問道:“小老弟?”


    “你找我做啥?”


    “昨天我不在錦衣衛來著。”


    他偷偷瞥了一眼陳策,見陳策沒有懷疑,這才安心。


    陳策問朱厚照道:“小朱大人,你可否查到最近大明境內哪兒忽然死人了啊?就是死很多人的那種?日子就在這十天半月?”


    朱厚照倒吸涼氣,一臉震撼的道:“這你都知道?”


    陳策蹙眉:“真有?”


    朱厚照嘿嘿笑道:“我可是錦衣衛同知,監察全國呢,哪兒能不知道呢?”


    陳策耐心的先聽他吹完。


    然後朱厚照道:“好像陝西一處地方因為瘟疫死了一個村子的人。”


    “哦,四川邊境也有一個村落被蠻子屠殺了,四川都司還要朝廷撥款抗敵呢,朝廷沒同意。”


    兩個村落!


    為什麽是兩個村落?


    陳策在沉思,不過很快就能想明白了,一個是鎮守太監的家鄉,這一群人要死絕,才能事後查不到一點證據。


    另一個則是替換西北的耳朵物證。


    陳策麵皮微微抽了抽,真夠狠的,和他們比,我真的像個聖人。


    “小老弟?小老弟???”


    “你沒事吧?”


    “怎麽啦?”


    “我看你臉色不好,發病啦?我去找郎中。”


    陳策拉住了朱厚照,搖頭道:“沒事,最近我在學習道家卜卦,就隨口問問的。”


    朱厚照驚愕的道:“這麽厲害?教我……和我分享一下,我看看怎麽個事。”


    陳策隨口搪塞道:“你先回去買一本道德經,好好讀一讀,讀好了我再教你,與你分享。”


    “好!”


    朱厚照來得快,去的也快,興奮的離開了。


    打發走了朱厚照,陳策便閉目開始思考。


    王越說的沒錯,著急也沒用,這件事也不是著急就能解決的。


    我根本插手不了,也沒有能力去插手。


    這裏麵的邏輯漏洞太多,證據鏈也不完整,比如哈密鎮守太監為什麽忽然畏罪自殺?


    哈密鎮守太監的家鄉人口為什麽忽然全部死亡?


    這些都是含糊其辭的部分,按照王越的能力,定也能想到這些關鍵,他完全可以說是鎮守哈密太監在冤枉自己,死無對證不僅僅對對方有利,對王越也有利。


    至於換耳的證據,也很模糊,既然都察院和吏部一同去哈密查的,那王越完全可以反咬一口,因為這兩個學生都是部堂首官,又是自己的學生,他們完全可以背叛自己。


    陳策覺得是自己太衝動了,王越說的沒錯,事情還沒到最壞的一步,單單靠著這些似是而非的所謂證據,怎可能辦成鐵案讓王越伏法?


    他在官場這麽多年了,應對這些事不比自己厲害?


    今夜陳策徹夜難眠。


    他能做的也隻有等待消息,想通關鍵後,心裏也稍稍輕鬆許多,但要說不擔心也不可能。


    陳策也想過讓朱厚照幫忙,但這事兒也不是朱厚照這個太子能插手的,還是那句話,他僅僅隻是個太子。


    第二日一早,陳策早早起床,早飯都沒吃,就去了一趟錦衣衛。


    李珍有些意外的看著陳策,剛要開口,陳策就道:“李大人,有件事又要麻煩你了。”


    “幫我查查一名叫徐經的舉人住處”


    “啊?”李珍狐疑的道:“就這?”


    陳策點頭:“就這些,勞煩了。”


    李珍忙不迭道:“好,稍後我讓他去你院落找你。”


    餘下兩張六點發,修改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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