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齡此時臉色已經變了,因為他發現前三甲,和自己兩個學生沒關係。


    他微微拉了拉張鶴齡的衣袖,顫抖的道:“大,大哥,出,出事了。”


    “咋咋呼呼,大驚小怪!如此開心的時候……”


    “大哥,別吹牛逼了,第一是唐寅,第二是祝枝山,第三是湛若水。”


    “咱們兩個學生……沒中啊!”


    張鶴齡虎軀一顫,瞪大牛眼,朝榜單前三望去,然後不由倒吸涼氣!


    文徵明和徐禎卿額頭上汗水直落,直到將榜單前前後後仔仔細細看了三遍,依舊沒見著自己的名字,臉色頓時慘白如紙,整個人神情如喪考妣。


    怎麽,怎麽會這樣……明明感覺考的不錯,為何會落榜。


    祝枝山都上榜了,他往年的成績都不如自己的啊!


    文徵明身軀顫抖的越來越厲害,盡管經過幾次落榜,心理素質已經算還可以了,但此時依舊忍不住開始發顫。


    主要還是因為祝枝山進了前三甲。


    以前他們三個都一起不中,還能坐在一起吐槽吐槽,可是今年,他和徐禎卿什麽都沒幹,苦讀了兩年半,居然還沒中!


    反觀祝枝山,他在西南為政兩年半,不但考中了,還位列第二,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如此大的打擊,讓文徵明怎麽受得住?


    張家兄弟顫抖的厲害,天呐,怎會如此?陳策的那兩個學生不是說了嗎?他們這次發揮的不太好。


    發揮的不太好,結果前二?


    自己這兩個學生不是說感覺良好嗎?為何沒上榜?


    這不對啊!


    四人失魂落魄的從人群中捂著臉出來,這太尷尬了,也太丟臉了,尤其剛才張家兄弟那副囂張跋扈的模樣,不曉得還以為他們的學生已經高中了呢。


    唐寅和祝枝山早就在外圍等著,見到文徵明和徐禎卿失魂落魄走出來,宛如丟了神一樣,不免緊張的問道:“徵明,怎麽了?”


    文徵明苦笑的看了一眼唐寅,拱手道:“伯虎,恭喜,高中會元。”


    唐寅愣了一下。


    文徵明一臉複雜的看向祝枝山,苦笑道:“允明,也恭喜你,會試第二。”


    祝枝山也愣住了。


    文徵明再次將目光盯向了陳策,如果說祝枝山這次能進二甲,說和陳策沒關係,文徵明是如何都不信的!


    十幾天時間啊,他調教出來了一名會試第二,未來準翰林院學士。這實在太厲害了!


    虧得杏林中還有人大言不慚的傳陳策自己都沒科考過,會耽誤祝枝山前程雲雲的。


    他是沒科考過,不是因為他考不上,而是因為他不想考!


    他就這麽調教祝枝山十餘天,都能給祝枝山調教到會試第二,要是他自己上場呢?!


    朱厚照此時也猛地反應過來,倒吸涼氣的看著唐寅和祝枝山,你們兩個家夥,騙本宮?


    不是發揮的不好嗎?


    不好都能前二?


    朱厚照趕忙問文徵明和徐禎卿,道:“你們中了嗎?”


    兩人失落的搖搖頭。


    “哈哈哈哈!”


    朱厚照仰天大笑,不過很快覺得這樣似乎挺打擊人的,於是急忙止住笑容,不由分說的拉著張家兄弟來到一旁。


    “啊,哈哈,太子殿下啊,我們今個兒起來的太早了,好困啊,我們要回去睡覺啦。”


    朱厚照拉住兩兄弟,道:“舅舅,別著急呀。”


    “我的兩千兩銀子,小老弟的兩千兩銀子,一共四千兩,你們該不會耍賴吧?”


    “賭約都簽好了,要是耍賴,我可要派人去你們府邸拿錢了哦。”


    張鶴齡嘴角抽了抽,尷尬的道:“哈哈,不會,怎麽會呢?不過就是區區四千兩銀子罷了,我們兄弟還是給的起的。”


    朱厚照點點頭,道:“我就知道舅舅你們不會食言的,謝謝啦。”


    張鶴齡:“客氣。”


    朱厚照揮揮手,道:“走了。”


    張鶴齡忽然打個冷顫,臉色難看至極,他緩緩伸出顫抖的手,搭在了張延齡的肩膀上,顫巍巍的道:“老二,我,我感覺有點窒息,呼吸困難。”


    張延齡攙著張鶴齡的肩膀,道:“大哥,四千兩銀子啊,我心疼,咋辦,咋辦啊!”


    陳策和朱厚照路過張家兄弟身前,陳策蹙眉看著兩兄弟,問朱厚照道:“他們怎麽愁眉苦臉的?”


    畜生啊!陳純簡!你真是個畜生!你還有臉問?


    要不是你教那個祝枝山的,我們也不至於虧這麽多錢?誰讓你沒事指導祝枝山的?


    你自己去考試不好嗎?你要去考試,我們肯定買你高中會元啊!


    誰他娘的能知道,你居然真的在短短十幾天把祝枝山給調教出來了?你這個孽障!


    朱厚照微笑道:“沒什麽事吧,想來是替我們高興的。”


    陳策嗯了一聲,對張家兄弟道:“走了啊,對了,過幾日我設宴替唐寅和祝枝山慶祝一下,你們也過來吃點。”


    張家兄弟:“……”


    “嗬嗬,好的。”


    ……


    倫文敘府邸。


    湛若水倒不急去看榜單,到現在還沒出發,不過倫文敘已經回來了,他對湛若水道:“不必去看了,第三。”


    湛若水倒是有些意外,問道:“前二是誰?”


    倫文敘沉默片刻,臉色複雜的道:“第一是唐寅。”


    這不意外。


    “第二是祝枝山!”


    此言出來後,湛若水忍不住愣在原地。


    祝枝山?!


    那個被陳策調教十幾天,最近在舉人圈子都不被看好的祝枝山,居然一躍成為了這次會試第二?


    嘶!


    湛若水倒吸涼氣,他不是震驚於祝枝山能高中第二,而是震撼於陳策,他就調教祝枝山不過十餘天,就能將三屆次次落榜且排名靠後的舉人給調教成了會試第二?


    這太逆天了!!


    倫文敘臉色有些難看,隨口道:“他祝枝山能高中是他自己的本事,和陳策沒什麽關係吧?”


    湛若水:“……”


    科考之前,你認為祝枝山往年的成績,這次大概率不會高中,現在經過陳策十餘天教導,你口中的那個‘不會高中’變成了會試第二。


    都這樣了,你還說和陳策的調教指點沒關係,是不是有點太違心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祝枝山能取得如此好的成績,就是陳策教出來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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