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朱厚照來到暖閣後,內閣六部和弘治皇帝依舊在商討對策。


    最終內閣決定放棄這一筆貿易訂單,主動賠償給安南錢財。


    戶部認為大明日後應該杜絕和安南之間的貿易往來,但內閣認為不妥,這次很明顯是大明自己被人家算計了,技不如人。


    但因此就杜絕和安南的貿易往來,未免會讓大明未來損失許多經濟貿易的機會,畢竟兩家算是近鄰,日後貿易的機會很多。


    雖然內閣的提議看起來很憋屈,但國與國之間的較量並不是個人之間的恩怨,不能因為一點小利益損失就放棄更大的利益。


    不過無論如何,大明一定是在這次和安南之間的貿易中吃了大虧,日後再和其他國家貿易的時候,應該要吸取教訓。


    弘治皇帝憋了一肚子火,實在沒想到泱泱大國有一天會被一個小國算計,但內閣的話又很有道理,他不得不做出妥協退讓。


    就在這時,朱厚照跨步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囂張的開口道:“父皇,莫著急做決策呀,不就是紫綢麽?這東西還不好弄?”


    好大的口氣啊!


    內閣六部的官吏們紛紛將目光投向朱厚照,什麽叫不就是紫綢麽?


    李東陽拱手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


    他剛要言明其中的利害關係,朱厚照便淡淡的道:“本宮都知道。”


    這話,讓李東陽剛要說的話全部憋了回去。


    弘治皇帝蹙眉道:“厚照,不可無禮!”


    朱厚照道:“我沒無禮啊,父皇你等下。”


    “我舅舅他們馬上就到。”


    嗯?


    這和張家那兩個家夥有什麽關係?弘治皇帝已經許久沒見過張家那兩兄弟了,最近這兩個家夥不來皇宮,弘治皇帝感覺輕鬆了許多。


    “他們來做什麽?誰讓他們進宮的?”弘治皇帝不悅的道。


    張家兄弟剛抬腿進了暖閣,旋即就聽到弘治皇帝這寒心的話,心都涼透了。


    皇上啊皇上,我們兄弟如此惦記掛念著你,你居然對我們說這樣的話……這實在太令人寒心了!


    弘治皇帝也有些尷尬,實在沒想到會這麽巧,於是幹咳兩聲,道:“你們有什麽事嗎?”


    張鶴齡平靜的將紫色絲綢拿出來,歎道:“我們本來皇宮替皇上替大明排憂解難,想不到皇上如此不待見我們!哎,既然如此,那我們走?”


    看到張家兄弟手中拿著的紫色絲綢,內閣六部高層官吏們紛紛一愣!


    他們怎麽會提煉出紫料?這紫綢哪裏來的?


    眾人無不震驚的盯著張家兄弟手中的絲綢,弘治皇帝也被震住了,驚愕的道:“你們手中的是……紫綢?”


    張家兄弟哀歎道:“既然皇上不想見我們,那我們走好了。”


    弘治皇帝趕忙道:“且慢。”


    他聲音平緩了很多,帶著歉意道:“朕沒那層意思,你們能為大明著想,朕很是欣慰。”


    “這紫色絲綢是怎麽回事?”


    張家兄弟噢了一聲,道:“這個啊,陳策給調製出來的啊。”


    弘治皇帝:“???”


    他從牙縫裏麵蹦出來一個字,怒道:“滾!”


    兩兄弟脖頸一縮,也不敢邀功了,趕忙離開。


    弘治皇帝氣惱的麵色通紅,剛才看你們兄弟說的有模有樣,不曉得的還以為紫綢是你們調製出來的!


    合著半天這紫綢和你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們就負責給拿到皇宮?


    那朕剛才還一副歉意的模樣是怎麽回事?


    弘治皇帝越想越是氣惱。


    “厚照,這是怎麽回事?”


    朱厚照道:“哦,父皇,泰安侯陳策已經將提煉紫料的方法給撰寫出來了。”


    “李閣老想對本宮說,現在紫料是紅料和藍料混合成的,藍色原料大明現在緊缺是麽?”


    “不要緊,泰安侯親自在本宮麵前調製的紫色,根本不需要紅料和藍料混合,他可以直接調製出來。”


    聽到這話,李東陽震驚了,這顛覆了他的認知,他對染料也略有耳聞,像紫色這種尊貴的色調,不都是用其他色調混合出來的麽?


    就沒有這種顏色的顏料啊!


    陳策居然可以直接提煉出紫料?


    不過他轉念一想,想到這事是陳策做出來的,忽然覺得也沒那麽震驚了。既然是陳策做出來的,那就沒啥大驚小怪的。


    弘治皇帝激動的道:“好!好啊!純簡做的好!”


    “如何調製?”


    如此一來,大明和安南這一筆訂單就不會失信於人,紫綢可以按時交給安南,大明這悶虧也就不會吃了。


    弘治皇帝和內閣六部怎能不震驚和激動。


    朱厚照道:“泰安侯已將調製過程寫出來了,噥,都在這書本上,父皇你讓工部那邊去調顏料吧。”


    弘治皇帝趕忙對徐貫道:“徐公,你速速按照純簡的方法去調製顏料!”


    “微臣遵旨!”


    ……


    張家兄弟罵罵咧咧的離開了皇宮。


    皇上也不是個東西啊!過河拆橋啊這是!


    之前看到我們手上拿著的絲綢,那一臉道歉的模樣何其虔誠?


    在得知這些紫綢是陳策調製出來後,為何臉上又如此嫌棄?前倨後恭之態,著實令人不恥啊!


    本來他們兄弟還打算去討要一份功勞的,畢竟他們監督陳策也有功的可好?


    誰知皇上直接給他們趕出宮來了,無情,實在太無情了!


    張延齡道:“大哥,咱們趕緊去找陳策,讓他給我們製玩具吧,這玩意能賣不少錢呢,咱們就不要耽誤時間了。”


    以前他們不知道陳策的住處,現在知道了,當然要去催陳策咯。


    “嗯。”張鶴齡深以為然。


    就在兩兄弟離開皇宮,走在正陽大街上的時候,黎桃微笑著跟了上來。


    “陳策?”


    張家兄弟回頭,看到是安南的那名女使臣,一臉不悅的道:“幹什麽?”


    黎桃麵帶笑意來到張鶴齡麵前,柔聲道:“沒要幹什麽,人家很崇拜你。”


    靠!這美女為何如此騷?


    如果你不是安南使臣,張某不介意陪你撩一波騷,但現在,對不起!


    張鶴齡義正言辭的訓斥道:“滾開!休要搔首弄姿……臥槽!你幹什麽?”


    “快把匕首拿開,會死人的!”張鶴齡身軀微微顫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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