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兄弟到底算錯了藺勉之的為人,他被慣壞了,太歲頭上也敢動土。


    當然,誰又能說這一切不是陳策故意導向的結果呢?


    畢竟一個癆病鬼的‘叔叔’,口口聲聲說他的依靠,又阻止張家兄弟自報家門……這一切給誰,誰能聯想到對方是皇親國戚?


    “打!打死他們!”


    藺勉之捂著被扇歪的嘴角,歇斯底裏的咆哮!


    “你敢……”


    砰!


    刀疤老六一拳朝著張鶴齡嘴角就錘了上去,兩顆門牙登時落在地上。


    然後狂風暴雨一般的拳頭腿腳,不斷的朝鬼哭狼嚎的張家兄弟身上捶打下去。


    隻是誰也沒注意陳策去中廳拿了一把匕首,等陳策再次出來的時候,藺勉之冷漠的道:“今日我便要你……死,額。”


    藺勉之不敢置信的抬眸看著眼前這弱不經風的螻蟻賤民。


    然後低頭看著插在自己肝髒的匕首。


    陳策麵色依舊平靜,甚至還給他緩緩分析道:“這是肝髒,你看,血液是黑色的,匕首拔出來死的會更快。”


    藺勉之瞪大眼睛,想要撕吼,他眸子瞪大,雙眸寫滿了各種情緒,憤怒、震驚、怨毒、後悔、不甘和驚恐!


    他想不出來對方為什麽敢眾目睽睽殺自己,他……怎麽有膽子的?!


    再看陳策那張平靜的麵龐,藺勉之仿佛在看魔鬼一樣,沒有絲毫憐憫和懼怕,平靜的令人膽寒,仿佛是一名職業殺手,殺人之前從不放任何狠話,就那麽猝不及防的下手,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時間。


    他的臉上,甚至還帶著一抹笑。


    陳策淡淡的道:“不要叫,不要大聲說話,會死的更快。”


    “當然,你現在也堅持不了多久。”


    藺勉之磕磕巴巴的低聲道:“你,你怎麽敢,伱不怕……”


    陳策淡淡的道:“我想過你會報複我,我通盤算過我所有的資產。”


    “我沒有親人,當然,杭州府那群親戚你想殺隨便,我不在乎。”


    “那我還有什麽,會讓自作聰明的你以為是我關心的呢?”


    “田地吧,姑且算一個,葵花鄉那十畝地,我想你最多不過侵占了我十畝土地,或者還有我自己本身。”


    “當然,我更希望你不要動手,不過是一場口舌之爭而已,頂天找我逞兩句口舌嘲諷一番,或者毆打我一頓,報複回去。”


    “所以我去找了兩名幫手,以防萬一,嗯,就是他們,大明的兩個外戚,張皇後的兩名弟弟。”


    聽到這裏,藺勉之瞳孔再次瞪大!


    “隻要你不做出格的事,你還是高高在上的舉人老爺,甚至是明年的進士老爺。可是葵花鄉死人了啊,今天又死了三個。”


    “我這才知道,你沒想過讓我活下去,對嗎?”


    “那我不如先下手了。”


    看著藺勉之眼中的疑慮,陳策讀懂了一般,笑著道:“你想問我為什麽敢殺你?為什麽要殺你?嗯,先說第二個,你肯定會想張家兩位國舅能收拾你……但這需要走太多繁瑣的程序了,最壞的結果你被革除功名,我不滿意這樣的結果。”


    “再說第一個,我為什麽敢殺你?張家的兩名國舅就是我的刀啊,我故意用好處引導他們再來找我,時間也趕的很巧。”


    “我殺了你,然後我還能讓他們說是他們殺的你,那個時候不管你爹是誰,他能拿張家兄弟怎麽樣呢?”


    “報複回去?他敢嗎?”


    “你看,我在你眼中是螻蟻,但你和你爹在他們眼中又何嚐不是螻蟻呢?你以為自己的命比別人精貴到哪裏去?”


    陳策還有很多話要說,但藺勉之聽不到了,他已經閉眼死了。


    都不掙紮一下聽我把話說完?真沒禮貌。


    時間凝固,畫麵定格,刀疤老六等人震撼的看著被殺的藺勉之,旋即停手,快速離開院落。


    張家兄弟捂著腫脹的豬頭,大吼道:“我要殺了你們,敢打我們兄弟,我要殺了你們……怎麽不打了?”


    張延齡在哭,他們下手太狠了。


    張鶴齡偷偷眯著眼朝四周看,發現人跑完了,怎麽了?


    再朝陳策看去,見陳策旁邊躺著一個死人。


    好好好,死的好啊!


    張鶴齡起身,說話都開始漏風,然後憤憤的拔出匕首,又刺上去兩刀。


    “王八蛋!便宜你了!不然折磨死你!”


    “很好!”張鶴齡絲毫不在乎一旁的死人,拍了拍陳策的肩膀道,“殺的好!”


    陳策搖頭道:“剛才隻是看到兩名侯爺被打,一時慌亂拿著匕首便刺了他。”


    張家兄弟笑嗬嗬的道:“無妨,這罪名我們替你扛了。對了,你那個代耕架後麵的是什麽?”


    陳策沉默。


    “說啊?”


    陳策抬眸看著張鶴齡道:“剛才還有人證在,他們逃了。”


    張鶴齡心道這個小子有點狠啊,考慮的竟如此周道,深怕我們說話不算話是吧?未免也太小看張某人的人品了!


    他對自家弟弟道:“老二,去找人弄死他們,快去快回,一個別少。”


    他們張家兄弟殺的人還少嗎?這算什麽事啊?


    沒過多時,張延齡去而複返,道:“大哥,都弄死啦。”


    張鶴齡和藹的對陳策道:“現在能說了吧?”


    陳策想了想,道:“我想去看看他們的屍體。”


    張鶴齡:“……”


    張延齡:“……”


    在順天府一處巷子內看到了橫七豎八的屍體後,陳策認真的數了一下,包括刀疤老六在內所有人斃命,他才長舒一口氣。


    他不怕張家兄弟反水,事後把罪名推給自己,他後麵還有朱厚照背書,退一萬步說,文官們會認為一個弱不經風的癆病鬼在給兩名仗勢欺人的外戚頂罪,按照現在大明文官的性子,不會允許這事發生。


    他們參奏兩名國舅的次數還少嗎?到那個時候就會引發兩個集團之間的爭論,事情會越來越大,所以陳策有絕對的自信,張家兄弟不會將罪名推給自己,就算他們願意,弘治皇帝也不會同意。


    虱子多了不怕咬,張家兄弟殺的人還少麽?哪一次弘治皇帝不給袒護過去?況且這次他們還被打成這個樣子,完全可以說對方先動手的,反正死無對證了嘛。


    這於他們來說,不過屁大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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