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低身子,穩住身體重心。”宴謫遠遠的聽見男人在身後喊,他便迅速用手抱住馬的脖子,閉上眼睛耳邊全是心髒砰砰砰的聲音。受驚的這匹白馬跑得很快,而且絲毫沒有減緩速度的意思,無論封綏如何揮鞭,他和宴謫中間還是隔了一段距離。男人臉色難看。宴謫也察覺到了這點,他不能坐以待斃,而且他已經有些體力不支了,如果再不讓白馬安靜下來,他早晚都會被甩下去。焦急中很久沒出現的110開口了:[宿主不要著急,馬兒會受人的情緒影響,你先不要害怕,放鬆情緒,安撫馬兒,不會有事情的。]宴謫聞言,就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然後伸手撫摸著白馬的頸部還有臉頰,並且輕聲開口說:“沒事了,不要害怕,我會保護好你的……”耳邊疾風呼嘯,宴謫也不知道他持續的安撫了幾分鍾,沒想到馬兒的速度真的緩下一些。封綏也找準時機追上來,躍身翻到宴謫這匹馬上,死死牽製住了韁繩,馬才長籲一聲停了下來。封綏把宴謫抱下來,剛剛跑的過程中他沒有感覺,現在安全了,宴謫反而覺得渾身發軟,胃裏還泛著惡心,眼前陣陣發黑,他推開男人就扶著樹開始幹嘔。封綏沒說什麽,撫了撫他的後背,然後想起馬背上有水,就轉身去拿。沒想到轉瞬之間一隻箭就衝宴謫飛過來,電光火石之間,封綏飛撲過去,帶著宴謫在落葉裏滾了幾圈,堪堪避過去。“誰!滾出來!”封綏護在宴謫身前,那冷箭的主人好像害怕傷到他,就沒再放箭,林間寂靜一片,不知道人是不是跑了。宴謫有些著急,他有直覺,這人一定是來殺他的,就是下毒的人派來的。“別擔心,他跑不掉。”封綏低聲安撫道。果真,沒多久一隊禦林軍便提著人過來了,掀開臉上的黑布,是個生麵孔。“誰派你來的?”封綏沒有耐心,眼眸裏帶著狠厲,單刀直入。刺客就是不肯開口,仿佛是個啞巴。“骨頭倒是硬,”封綏腳底下碾著刺客的五指,他唇邊的笑意冷厲,“帶下去,朕自然有對待硬骨頭的辦法,就算是啞巴……也得逼得他開口說話。”這半天的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宴謫腦袋裏還是有些暈眩,但他卻忍不住問封綏:“你是有懷疑的對象了嗎?”刺客被這麽大張旗鼓的帶回去,幕後的主使定然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等著看就是了,馬上就要露出狐狸尾巴了。”皇帝險些遇刺的消息又傳出來,眾人都在猜測到底是誰有這麽大膽子,敢在皇家獵場刺殺皇帝!“混賬!”祺貴人狠狠的掀翻了桌子,臉色漲紅,神情卻有些慌張。“……我是讓他殺了那個賤人,他是怎麽敢刺殺皇……”侍女豎起手指讓祺貴人閉嘴,這話可不能說,隔牆有耳啊!祺貴人坐下來冷靜冷靜,她隻是想除掉宴謫,但如果上升到刺殺皇帝,那十個腦袋也不夠她掉!聽說那個人已經被皇帝抓進牢裏拷問了,再硬的骨頭也扛不住……不行,她得趕快把那藥銷毀了。“你去,把藥找個地方處理了,如果沒有證據,皇上也不會相信那些空口白言的!”侍女也害怕極了,卻沒有辦法,隻能趁著半夜沒人,偷偷摸摸的打著去廁所的幌子,準備把藥倒進河裏,讓水淌走。路上磕磕絆絆的,好不容易來到河邊,可她卻因為緊張打不開香殞寒的外封。“……是誰在哪兒?幹什麽的!”巡視的侍衛聽到動靜,舉著火把準備過來。侍女急忙喊道:“別過來……兩位大哥,我我在小解!”兩個侍衛對視一眼,輕著步子慢慢靠近……小解?哪個女子會半夜來河邊小解,更何況皇上吩咐了,今晚任何風吹草動的不能放過。侍女以為騙過了兩個侍衛,才鬆了口氣把香殞寒掏出來,身後就有人搶走了她手裏的東西,把她按在地上動彈不得。“手裏是什麽?!押回去聽候皇上發落!”侍女聽了這話,兩眼一白暈了過去。等她再醒過來,是被人當頭潑了盆裏冷水,她被五花大綁著,上位坐著的男人冷厲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宴謫倒是神情淡然,半截下顎仍舊白皙精致,唇角微抿著。然後帳篷外就嘈雜起來,接著祺貴人便被押了進來,然後兩個侍衛按著她跪下。祺貴人一見到身邊的侍女便知道事情敗露了,不過還有最後的辦法……她立馬就變得容貌嬌媚可憐,眼眶通紅道:“皇上,這是為什麽……臣妾做錯了什麽事情嗎?”啪,一小包藥扔在她麵前。祺貴人臉色有瞬間的凝滯,然後馬上就恢複了無辜:“這是什麽?臣妾不知道……”“祺貴人,抓到的刺客已經交代了,您就是幕後主使,還有您身邊的侍女半夜銷毀罪證……您還是認了吧,皇上也能從輕發落。”德安看似在勸慰,實則是引誘。不過祺貴人並不上當。“皇上,不要聽他們一派胡言!他們都是在陷害臣妾,臣妾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祺貴人膝行了幾步,抓住了封綏的衣角,雙眸含淚的哀求道。她想激起男人的保護欲,可男人根本沒有絲毫搭理她的意思。侍女見祺貴人要甩鍋給她了,便也狠了心,砰砰就是磕頭,哭喊道:“皇上!一切都是祺貴人指使的!香殞寒是祺貴人下的,她嫉妒皇上獨寵一人,便想下定決心殺了他……”“閉嘴!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祺貴人猛的扇了侍女一巴掌,麵目猙獰,力道之大直接讓侍女嘴角溢出鮮血來。好一場狗咬狗的大戲。“祺貴人,你手裏狗倒是都知道反咬主人。”事情已然敗露了,再多說也是無益,祺貴人便不遮掩了,她轉身看著封綏,又雙眸憎恨的看著宴謫。“你怎麽不去死?惡心……他們知道你的身份嗎?你真是丟了皇家的顏麵,雌伏在男人身下哈哈哈哈……”“閉嘴,再吵就把她舌頭割下來。”封綏臉色異常的難看,幾個侍衛就上前堵住祺貴人的嘴。“……唔唔!……唔!”祺貴人拚了命的掙紮,眼底含恨,模樣癲狂得像是瘋子,哪裏還有柔美嬌豔的樣子呢。她忽然掙開了侍衛的桎梏,衝上去就想掀宴謫臉上的麵具,祺貴人就是想讓大家都看見宴謫的臉,她就是想讓宴謫身敗名裂!第76章 被敵國瘋批皇帝覬覦“啪”麵具被人大力掀下來,扔在地上,宴謫下意識把臉偏過去,不讓人看見。然後下一秒他就被男人按在懷裏,隻露出單薄的背影。祺貴人跌在地上,再看向封綏的時候,憎恨就轉化為哀怨和痛楚,她死死的拽著男人的衣角:“……皇上,皇上,您就這麽護著他,明明臣妾才是真的愛您……不要忘了他的身份,就算您折了他的翅膀把他關在宮裏,他的心也不會順從,您會後悔的……”宴謫抖了抖,封綏臉色難看得可怕,不願意再聽這個瘋女人說任何話:“來人,拖出去。”“皇上!皇上……”祺貴人拚命的掙紮,狼狽不堪,卻還是被帶走了。最終的結果是祺貴人意圖謀害皇帝,絕不姑息,念在她入宮服侍幾年,賜三尺白綾,留以全屍。而祺貴人的母族也被牽連,株連九族。曾經輝煌的名門大族就此沒落,不得不說,封綏這招借刀殺人使得很好。朝堂上異樣的聲音又少了幾分,全都屈服於皇帝的狠厲手段。許多人都知道祺貴人沒膽子謀害皇帝,她要除掉的不過是皇帝身邊的新寵,但是沒想到皇帝已經護到了這種地步。宮裏該變天了……這件事情處理後,宴謫也沒必要裝柔弱了,不必塗抹唇上的白粉之後,整個人愈發驕矜貴氣,半邊麵具下,白皙尖削的下顎,殷紅柔嫩的唇瓣,三千鴉黑發絲及腰。宴謫拉滿弓,微眯眼睛,神情有些淩厲,咻的放箭,正中靶心。他忍不住勾唇笑了笑,這幾天射技有了質的飛躍,任誰都會控製不住內心的喜悅吧。“殿下歇息歇息吧,雖然今日狀態大好,但好歹也讓人伺候喝口水。”德安笑道,態度很恭敬。宴謫練完回去,身上出了薄汗,卻很舒暢,好像之前累積的病氣也祛了不少。他剛進帳篷,就聽見男人的聲音:“朕聽說你今日練得很不錯,心情好?”因為宴謫很少神情這麽輕鬆,嘴角有淡淡的笑意,像是青蔥的翠竹,封綏心尖癢得厲害。沒有反駁,宴謫點點頭,他今天確實心情不錯。“我想沐浴了……”宴謫抬手想把臉上的麵具解開,卻不曾想絲帶打了死結,他反著手怎麽也解不開。“朕來幫你。”男人靠近他身後,灼熱的氣息噴灑出來,帶起陣陣酥麻的戰栗,宴謫屏住呼吸任他動作。片刻之後,麵具被解下來,輕放在桌上,宴謫抿了抿唇,想說些什麽打破這曖昧的氣氛。“臉怎麽這麽紅,近些日子心口還難受嗎?”封綏貼著他,像是單純的關心宴謫的身子,手掌從身後繞過來,落在宴謫心口處。“……早就好了。”宴謫覺得這個姿勢有些危險,他扭頭推了推封綏,卻不想男人預謀已久,落在心口的手迅速上移鉗製住了宴謫的下顎,然後壓下去。唇齒間碾壓出破碎的氣息,封綏把人抱起放在桌上,手指揉捏著宴謫脖頸後的軟肉。“……唔,放開……身上很多汗。”宴謫掙紮不開,便想用腿把人蹬出去。他的腿剛抬起來,男人的手掌就落下來,鐵鉗似的抓著他的腳踝,然後分開了他的雙膝。宴謫瞬間瞪大眼睛,驚慌道:“放開我,你鬆手!”他眼底的水色蕩漾著,封綏忍不住低頭,嗓音微啞:“朕吻你的時候你不舒服嗎?為什麽要害怕,你明明喜歡……”因為宴謫會在他的手底下戰栗,眼角溢出淚水來,臉色染上醉酒似的紅暈,任誰都分辨得出這是痛楚還是歡愉。隻有宴謫總不願意承認,他寧願逃避。“我不喜歡!你胡說……是你逼我的。”他怎麽可能會承認自己已經沉淪於男人帶給他的欲望呢?時間才過去多久,明明剛開始他還對男人的觸碰厭惡到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