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身體有些僵住了,墨染剛剛還在覺得所謂巴騰的故事是騙人的,沒想到這麽快就被打臉。他可真的是烏鴉嘴。


    “容不得再胡思亂想了。”


    林衍迅速靠近劉子光,基本上所有電影裏麵主人公的出事都是從走散開始,他從現在開始得牢牢報抱緊劉子光的大腿。


    “光哥,怎麽辦?”


    林衍低聲說道。


    “娘希皮。一個字,涼拌。我們背靠背站著別動,這時候衝進大霧裏麵不知道還有什麽會來,還不如以靜為守。


    記住我們的暗號,日月山河。等會在霧裏麵無論遇到誰,隻要他娘的沒說出暗號,就不要相信他。哪怕是我一樣。”


    劉子光向眾人吩咐之後再轉頭看向林衍:“給你的狗牌不是普通的銘牌,是軍工部特製的,可以抵擋低階的超凡攻擊。一定,一定不要丟掉。


    到時候如果真出事情了,就自己趕緊跑,不要管別人,我會給你們爭取時間。”


    林衍聽完臉色煞白,卻聽劉子光繼續道:“不嚇你了。事情應該不會到那一步,我也好歹算是踏入先天武者的人了,既然是c級事件,不會出現特別難對付的敵人。


    但真要到那地步了,就一個字,跑!”


    林衍沉默地點了點頭,他一手抓住掛在脖子上的狗牌,一手緊握著手槍。


    攥著槍柄的手裏已經滿是黏汗。


    大霧已經離他們很近了,林衍和劉子光背靠背,唯有背部感受到的溫熱感給林衍帶來一絲安全感。


    “來了。”劉子光低吼道。


    霧氣爭先恐後地吞噬過來。林衍睜大雙眼,死死地盯著四周,打算等一出現任何活物的蹤跡就開槍。


    他的想法落空了。濃稠的霧氣掩蓋了一切,他甚至連他的腳都看不到。


    不過他可以感受得到,淡淡的冰霜,在大地上蔓延而開。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窒息感,林衍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下一刻,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自他後背散發開來。


    “光哥呢!”


    林衍的後背空蕩蕩的,理應站在他後麵的劉子光此刻消失不見。


    他的肩部突然有種濕漉漉的感覺,一股無形的手似乎搭在了他的肩上,誘惑他回頭去看。


    “不能回頭,不能回頭。”


    林衍在心中默念,後背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這時候手裏拿的槍反倒成了無用之物,盡管裏麵裝的煉金子彈可以對超凡生物造成傷害,但是都不知道該往哪打。


    他索性閉上眼睛,等待一切過去。


    可現實不如他願,在潮濕的詭秘霧氣中傳來了一片又一片非人的嘶吼聲。詭異的旋律忽高忽低,就像一隻白骨手在撩撥林衍的心弦回頭看一看。


    夾雜著痛苦和狂躁的瘋癲呢喃時而尖銳時而低沉,想是像把他拖入無間的深淵。


    就在林衍被凍得渾身直打哆嗦的時候,呢喃聲漸漸褪去,一股熟悉和現實感再度出現。


    林衍沒有睜開眼睛,而是繼續在心裏默念了60秒。


    最怕的情形就是他以為沒事情了,結果回頭一看,發現一個不知道啥的玩意站在那裏,陰森森的笑道:“哥們終於肯回頭了。”


    60秒過去了,一切恢複了平常。篝火發出溫馨歡快的光芒,帳篷裏的白光穩定而又明亮。


    唯一遺憾的,就是狗牌裂了。它應該是替自己擋住了霧中的某種詭異攻擊。


    一張熟悉的臉龐出現在自己麵前,林衍下意識的就舉手想給他一槍。


    “喔喔喔,林衍,冷靜,我是劉子光。”劉子光平舉雙手,向林衍展示自己就是他所熟悉的那個光哥。


    “口令!”


    “日月山河。這下你相信我了吧。”


    直到聽到熟悉的口令後,林衍才放下槍,一股酸痛湧上全身。


    剛剛的異常盡管隻持續了五分鍾不到,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哈哈,組長,沒想到你也有被槍指著的一天啊。”兩三米開外的墨染哈哈大笑。


    林衍望去,營地完整無缺,大家也都在,沒人受傷。


    ……


    “剛剛的大霧究竟是什麽?”林衍找了個舒服的位子,躺了下來,問向帳篷裏的其他兩個人。


    “從剛才的那一刻,你算是正式的接觸到了一次超凡事件。大霧是什麽我也沒有思路,可能和巴騰有關。據傳聞,這位蛇神已經被祭祀了超過一千五百年,長久的祭祀可能帶來回響。


    回響是指由於長時間的超凡浸染而使得本來普通的某件物品或者某個地方產生異變,在固定事件內會發生像剛剛大霧一樣的異常現象。


    不過這種現象雖然超自然,但是有彭國早就在千年前就消失,殘留的回響一般來說不會對人產生巨大的影響。身體弱的人可能會感冒發燒,但通常也止步於此了。“


    劉子光邊說邊給林衍遞上了一杯速衝的熱可可:“趁熱喝吧,去去寒氣。”


    在一旁的刑燁刑教授插了進來:“剛剛大霧裏的黑影,經過我的時候,我看到了它們穿的衣服,盡管非常殘破,但是袖口和領子上都有蛇的花紋,這可能指向當地的蛇神傳說。就是孫教授日記裏麵說的巴騰。


    巴騰傳說是盤踞在三川的一位古老蛇神,它的本體是一條黑色巨蟒,被古蜀的有彭國所崇拜和祭祀。


    據說,有彭國的第一任國主就是在這位蛇神的幫助下才得以建國,從此傳令世世代代的子孫都要舉全國之力舉行祭祀。


    巴騰也沒有辜負他們的耗費全國之力的供奉。


    在好幾次對外的戰爭中,巴騰都間接性的幫助了有彭國,讓他們免於滅國之災,甚至最後搖身一躍變成了一個地區性強國。


    但是在幾十年後,他們就開始瘋狂的對外掠奪,抓捕了很多人口,甚至連老弱病殘都要。


    這些俘虜很少一部分被抓過國內作為奴隸,大部分的是直接殘忍地被活祭給蛇神。”


    “這聽起來好瘋狂。”


    “是的,所以在後來的史學家看來,這種極度狂熱到愚癡的行為導致了有彭國的衰落和後續的滅亡。


    被欺負的周邊小國忍受不了有彭國肆無忌憚的人口掠奪。他們聯合起來,浩浩蕩蕩地攻入有彭國。


    即便如此,有彭國的高層依舊下令繼續祭祀,這種瘋狂的迷信行為導致了一個國家的滅亡。


    這是現代一種比較普遍的觀點。


    但是如果從超凡的角度來看,也許這種祭祀真的有神秘的力量,隻不過後來失效了。


    他們瘋狂的祭祀,試圖能夠喚起神跡。”


    “所謂的蛇神巴騰......不會現在還活著吧?”林衍開口,如果傳說中的巨蛇巴騰還活著,那他們再往前走可是很危險了。


    “應該不會。如果真有的話,當初巴騰為什麽在有彭國快要滅亡的時候還沒有出手?”劉子光搖了搖頭,“但是它的眷屬大概率還活著。按照回響形成的規律而言,當源頭消失的時候,回響也會徹底消失。但是現在回響還存在,說明它的眷屬依舊活躍在這片區域,並且對我們不懷好意”


    林衍聽完劉子光有條不紊的分析後,也是沒了心情休息,揉著額頭坐了起來。


    敵暗我明,這是最頭疼的情況。


    透過帳篷還沒拉上的縫隙,林衍可以看到幽黑的山脊如同巨獸般潛伏在黑夜裏,看起來荒蠻又陰森可怖。


    幾個小時後,已是深夜,林衍入睡了。


    但是他過了一會又被吵醒了。


    一個在帳篷外麵警戒的隊員跑去灌木叢方便,但是意外看到了好幾具穿著防彈衣的士兵屍體。


    屍體沒有形成屍斑,也就剛死去沒有幾天,可以從他們身前穿戴的黑色防彈衣和手裏拿著的突擊步槍看出,他們原本應該是一隊前來探索或者執行某種任務的精銳士兵。


    至於人種,從他們淺棕色的皮膚和微微的卷發看出,大概率應該是南美人。


    卡羅德大學方麵的隊員進一步認了出來這些死去的士兵防彈衣上的藍色標誌上的樹莓紋章。這是南美激進武裝組織的標誌。


    南美一直以來被美聯壓製,它的經濟,文化,軍事,等等各種領域都被美聯在陸續幾十年滲透,堪稱是美聯邦的後花園和血庫。


    所以南美一直有層出不窮的舉著複國的大旗的各種組織。當然,這些組織有些是懷著私心,有些是真心想爭取自治權,但無一例外的,在他們組織的標誌裏,都會在左上角繡著樹莓,這是為了紀念南美曆史上的一位大英雄,麥夫·蘭德裏。


    在監管最嚴的時刻,所有的南美群眾家家都會豎起樹莓旗,隱晦地表達對這位民族英雄的尊敬和對自治的渴望。


    可重點是,為什麽這裏會出現一群南美士兵?他們來尋找什麽,莫非也是孫教授口中的有彭國遺址?


    “全身沒有傷口,死因古怪。”劉子光指揮著隊員翻遍了屍體上上下下,終於在他們的肩膀處找到了端倪。


    漆黑的手印如同惡鬼的刺身一樣刻在他們的皮膚裏。


    林衍想到了剛才的詭異的霧中人影,那些人影回隨機選擇對象,在背後拍選中對象的肩膀,試圖誘惑他們回頭。


    這些南美組織的士兵估計就是在如此壓抑的大霧中驚慌錯亂,回了頭,導致全隊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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