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珩見麵前的池瑜看著自己的眼神充滿了幽怨氣息,一愣,“師兄這是怎麽了?”池瑜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心道你心裏不應該更清楚嗎?但他麵上保持著微笑,“我洗漱後再吃吧。”池瑜洗漱完後見安珩執意要喂自己喝粥的架勢,頭疼道,“師弟,你這樣會讓我的身體逐漸上癮的。”哪天沒有人喂他吃東西都會感覺不舒服。安珩理所當然道,“這樣不是更好嗎?”師兄的身體以後離不開他了,他們就可以長長久久了。“……”池瑜噎住,呐呐無言。池瑜本想喝完粥就出去走走的,可他的老腰一直叫囂著不舒服,便隻好半躺在床上跟廢人一樣享受著來自師弟的投喂。直到肚子裏真的再裝不下一丁點東西後,池瑜喊停了安珩,“停,我已經吃不下了。”安珩放下手中還剩一大半的水果盤,起身換了個方向而坐,“那我給師兄按按肩。”池瑜大腦還在消化信息時,身體已經自發地轉過身背部向著安珩,方便他按肩膀了,等他反應過來後一時無言。“那本名冊要不要拿給師父呢?”池瑜心裏對於這事遲遲做不下決定,很是苦惱。“暫時先不拿出來。”“那聽師弟的。”池瑜想到慕容楓的身份,意識到這樣冒然把名冊交出去確實不妥,如果當年宰相府被滅門一事真的是當今天子謀劃的,那他這樣子做反而會害了師父。接下來幾天池瑜和安珩一直待在客棧裏沒有外出,慕容楓那邊也沒有消息傳過來。就在池瑜覺得自己待到快發黴時,安珩帶來了一個喜訊,“師兄,師父叫我們過去。”池瑜立馬出發。慕容楓約定見麵的地點不是在他的宅邸,而是上次那家生意紅火的酒樓。上次的那個小二仿佛記住了他們似的,看到他們進來立馬小跑過來熱情的迎接他們,“二位來啦,請隨小的往這邊走。”池瑜眉尖微揚,看來師父早就交待好小二了。小二將他們帶到包廂門口後恭敬道,“大人就在裏麵,小的先行告退了。”池瑜敲了三下房門,這一次來開門的是慕容楓。慕容楓一身月牙白長袍,手執風騷的折扇,一顰一笑盡顯風情。池瑜眨了眨眼,真誠地問道,“師父這是要去哪裏幽會啊?”慕容楓聞言笑意不減反增,“為師確實有這個想法。”安珩拉著發愣的池瑜落座,直言問道,“師父是不是準備離開京城了?”慕容楓點點頭,“明天就啟程,為師與皇兄一道。到時你們先行一步去到南部為師之前說的那個地方等著,事情辦完後為師再過去找你們。”池瑜回過神,這才發現包廂裏沒有秦風的身影,疑惑道,“秦風他沒跟師父一道過來嗎?”慕容楓微微一笑,“這不就來了嘛。”話落,秦風推門而入。池瑜視線被秦風手上捧著的一串串糖葫蘆吸引過去,驚歎道,“秦風,你是要開糖葫蘆派對嗎?”“哪裏,還不是你師父喜歡吃,我才買這麽多的。”秦風嘴角噙著笑,走到慕容楓麵前邀功般說道,“楓楓,你看。”隻見慕容楓眉頭微皺看著麵前一串串的糖葫蘆,“這些吃完我得有好幾天不用吃飯了。”秦風哈哈大笑,“那就分一些給池瑜他們。”池瑜看著手中的兩串糖葫蘆,再看看對麵恩愛的小兩口,嘴角抽抽。“師弟,這是你的。”池瑜遞了一串給安珩。今日的安珩格外的安靜,安靜到池瑜心裏感到奇怪。安珩聲音聽不出波瀾,“都給師兄吃吧。”池瑜一個人幹兩串糖葫蘆過於勉強,後麵隻能放棄。慕容楓這時說道,“為師決定讓你們的師妹留在京城裏,在我離京這段時間替我打理宅邸的事務。”池瑜感到不解,“師父為何這樣安排?”慕容楓目光瞥向他處,沉默半響才回道,“徒兒以後自會明白的。”池瑜心中的困惑隻增不減。瓢潑大雨衝刷了一晚上,天微微亮時方才停歇。池瑜為了趕路,趕在天亮之前收拾好了他和安珩的包裹,隻等城門放行時間一到就即刻啟程離開京城前往南部。阮雲湘趕來送行,眼眶微紅的看著池瑜,低聲說道,“師兄要多多保重。”池瑜輕歎,“師妹記得照顧好自己。”再多的話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道別後立刻轉身上了馬車。池瑜撩開車簾一角,呆呆看著不斷倒退的景色。“師兄在看什麽呢?”安珩湊近池瑜問道,這次他不用駕馬車,由他的死士負責。他得以空閑在馬車裏陪著池瑜。池瑜感受到脖頸上的熱氣,覺得癢癢的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回頭看著安珩說道,“我在想等所有事情處理完後,我們去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過過二人世界。”安珩聞言眼睛一亮,“那甚好。”他恨不得現在就開始。他的世界裏有師兄一人相伴就足矣了。他們身處的這個國家名為“鳳”,已經有兩百年曆史了。土地遼闊的鳳朝資源樣樣不缺。在曆代君王有力的治理下朝內外一片和諧,直到慕容淵上任後這種難得的平衡才被打破。而關於這位君王的評價出現了兩極分化。一部分人認為他能力不足,喜怒無常,鳳朝遲早有一天會終結在他手中;另一部分人則是力挺他,拋開喜怒無常這一點來說,當今天子並無什麽大過錯,為民為國操的心並不少於曆代君王。池瑜睜大雙眼聽著說書先生繪聲繪色的講述,聽呆了,心道果然當說書先生必先膽大過人,具有獨立不拘於世俗的思維才能夠勝任啊。安珩在一旁聽得直打哈欠,畫風和周圍聽入神的群眾格格不入。待到說書人板子一扣,精彩說辭也就此謝幕。池瑜意猶未盡,“這個先生口才厲害啊,膽量也不可低估。”安珩一臉無聊至極的樣子,“不過是口舌之輩,沒什麽可厲害的。”池瑜憋笑,“你以為動不動打打殺殺就是英雄豪傑嗎?”“雖稱不上豪傑,算不上厲害,但勝在不虛偽。”池瑜拉著安珩疾步離開樓閣,他怕再待下去安珩又說出什麽驚人話語,被人聽了去就糟糕了。他們落腳的這個地方名為曲風鎮,不同於北上人民的豪邁,南部百姓的生活方式大多以溫和為主。池瑜打心裏喜歡這個地方,不管是美食還是如水墨畫般的景色,他都喜歡得很,恨不得一天之內逛遍全鎮。而慕容楓去的則是與曲風鎮相隔甚遠的南嶼縣,那裏剛經曆過一場洪澇,幾乎整個縣都被淹沒了,死亡慘重。池瑜感到唏噓,在天災麵前他們的力量是多麽的薄弱無力,隻望當今天子賑災到位,撫慰民心。“師弟,我們好久沒一起練劍了,我看那空地寬闊人流稀少,要不要一起去練會劍?”安珩順著池瑜指的方向看去,眉頭微蹙,“那裏不行。”池瑜訝異,“為何呀?”離他們約莫十步距離之遠的空地足夠寬闊,周圍房屋也少,他們站在這處有一會了,也沒見到幾個人經過這邊。池瑜對安珩一口拒絕的事耿耿於懷,但無論他怎麽問,安珩都顧左右而言其他。幾次問答下來,池瑜隻好放棄這個得不到答案的問題。“師弟要帶我去哪裏?”池瑜好奇打量著周圍的景色,看到小攤上的精致玩意兒時心裏一激動,手腕一使勁將悶頭往前走的安珩拉住。“師弟,等等,我想看看。”池瑜回頭不期然觸到安珩幽深的眼神,心裏一咯噔,以為他不高興了,笑哈哈道,“我看一眼就走。”“師兄喜歡就買吧。”安珩淺笑道。池瑜卻是捕捉到安珩眸裏一閃而過的悲傷,想問原因又一時尋不到措辭,便想哄他開心,拿出貼身攜帶的小木劍掛飾,“師弟你看,上次說回去把我們名字刻在上麵,但是一直都沒有去弄。”“不如趁此機會把我們名字刻上去吧。”安珩聞言眸裏染上了笑意,接過小木劍,走到一旁無人的巷口,身體一側倚著牆,隨後掏出匕首專心刻字。池瑜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安珩刻字,隻見他手法嫻熟,每一次落刀都精準無誤,動作麻利,那專注的模樣令人著迷。不多時,安珩就把兩把小木劍都刻上了他們的名字。池瑜臉上笑容綻開,正要誇讚安珩時,身後有人高喊著“安珩”二字,他聞聲回頭看去,看清來人後睜大雙眼,心裏感到不可置信,喃喃道,“怎麽可能呢……”第39章 雙生子那張臉……跟安珩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麵前的人眉眼相比安珩的淩厲更溫柔些。安珩這時上前擋在池瑜麵前,聲音沁著冷意,“滾遠點。”池瑜從安珩背後探出頭看向那人,隻見他聞言沒有生氣,眼神溫柔的看著安珩,“沒想到我們還能再遇見,去我家坐下飲杯茶如何?”“不必在我麵前假惺惺作態。”安珩的聲音透露著不耐煩,牽起池瑜的手越過那人徑直離開。那人在他們離開之前輕飄飄說了一句,“安珩,我和你是一樣的。”池瑜明顯感受到了安珩在聽到這句話時身體一瞬間的僵硬,隻那一瞬間後便恢複了冷冽的樣子大步離開。直到徹底的遠離了那人後安珩才停步。池瑜靜靜的望著安珩緊繃的側臉,心裏有很多疑惑,但他知道現在不是探究的時刻,“師弟,我們回客棧吧。”安珩忽然盯著他的眼睛,雙眸裏閃過一絲痛苦,艱難地說道,“他是我的孿生兄長,安。”池瑜感到訝異,其實剛才他已經猜到了,不過對於安珩的不隱瞞他心裏感到很開心,又見他似乎是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中,便伸出雙手環抱住他,溫聲安慰,“都過去了,師弟你還有我。”安珩緩緩將他幼年時的事情道出,說到最後聲音已經失去了溫度,隻餘滿腔恨意。他一開始對池瑜撒了謊。他的名字是親生父母起的,刻在一塊木牌上後親手掛在他的脖子上,說是這樣能讓他更好的記住自己的名字。卻在他剛過完四歲生辰後讓下人把他丟到了另一個地方的旮旯角落裏,任憑他如何哭鬧都沒有人憐憫他。其中一個下人還對他惡狠狠地說道,“你是罪孽之人。”四歲的他剛意識到自己被雙親遺棄時還不願意相信他們會這麽狠心,眼淚掉個不停,可任他如何尋找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他的父母也沒有找過他,一夜之間他仿佛被所有人拋棄了似的。那時有一個佝僂著腰的老太太看他實在是可憐偷偷告訴了他真相,他之所以會被拋棄是因為他是孿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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