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武親自前往郡王府的舉動,自然沒有逃過端木慶和慕容天的眼線。


    慕容天本在府中準備用膳,聽到這消息,氣的當場便掐斷一個婢女的脖子。


    他冷冷的看著麵前的屍體。


    再沒了用膳的胃口,命人備車去了端木慶的府邸。


    看著怒氣衝衝進來的人,端木慶示意其他人出去。


    等門關上,這才說道。


    “二殿下總是這般沉不住氣,日後如何成就大事?”


    被端木慶這般指責,本就心情不好的慕容天更加不高興了。


    他惱怒道。


    “舅舅,他們情願靠攏那個災星,也不願為本殿下所用。


    你叫本殿下如何能不氣!”


    一想到慕容清,不僅因禍得福,先他一步封了郡王,如今自己見了對方,按照慣例,還要跟對方行禮。


    慕容天怎麽也咽不下這口氣。


    眼下那個災星,還要同他搶春闈主考一職。


    他到底憑什麽?


    越想,慕容天體內的暴戾就越發控製不住。


    一想到,明日唐家就會在大殿,支持那個災星,說不得宋家也會如此。


    那春闈主考一位,說不得真就落入他人之手。


    端木慶見慕容天,還未冷靜下來,他走到一旁坐下。


    就連他也未預料到,唐武會這麽做。


    陛下抬舉五皇子,唐武也沒必要湊上去,若是一旦猜錯了上麵的意思,很有可能會被記上一筆。


    皇子奪嫡也不新鮮,為什麽要吃力不討好,難道是單純惡心自己?


    唐武如此,也多虧了他的好妹妹端木皇後。


    若沒有刺殺一事,或許對方也不會做得這般明目張膽。


    至於下毒一事,他親自問過,端木皇後矢口否認,不是她所為。


    這就值得深思了。


    聯想到太子被刺那日,慕容清的種種表現。


    不由讓端木慶懷疑,這位平日裏如同隱形人一般的五皇子,會不會一直在做戲給他們看。


    奪嫡事大,一旦有了懷疑,就很難在心裏磨滅掉。


    唐朝朝中毒,又會不會是慕容清的手筆,借此除去自己和二皇子。


    不管如何,五皇子已經入局,必須提防才是。


    咬人的狗不會叫,但端木慶更擔心對方是一匹狼。


    “眼下,二殿下要做的,就是沉住氣。


    就算主考一位落入他手,殿下也切不可輕舉妄動。”


    麵對端木慶的教導,慕容天此刻根本聽不進去。


    他咬牙低沉道。


    “舅舅!你可知,如今外頭都是怎麽說本殿下的嗎?”


    慕容天出來才知道,整個京城都在議論自己。


    說他有謀逆之心,刺殺太子不成。


    更為了得到唐武手中兵權,不惜殺害其女兒逼迫其就範。


    盡管半真半假。


    但鬧得人盡皆知,日後讓他如何出門?


    本想靠著春闈一事,讓所有人明白,康健帝並未放棄自己。


    卻不想,那老東西寧願扶持一個災星,也不肯成全自己。


    難道自己在父皇眼中,比不上太子那個蠢貨,現在還不如個棺材子嗎?!


    端木慶聞言,眉頭瞬間蹙起。


    他沉著臉,嗬斥道。


    “殿下慎言!”


    隨即又壓低聲音道。


    “殿下何故這般著急,如今太子已經威脅不了你。


    五殿下的事情,也不過是陛下惱你抬舉他罷了。


    再說他災星的身份,還真能跟你搶什麽不成?”


    慕容天聽到這話,怒意平複了許多。


    可他就是不甘心,為什麽父皇如此偏心。


    “就算沒有那災星,還有個老三呢!


    我們鬥得魚死網破,丞相就沒有打算?


    就算丞相沒有,靜妃就沒有嗎?”


    慕容天倒是提醒了端木慶。


    雖然慕容斯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但靜妃卻不是個省油的燈。


    謝左那人明麵上,屬於中立派。


    那也是因為康健帝的身子穩妥。


    若是一旦有所變動,那麽事情就難說了。


    一個災星都能韜光養晦,說不得玩世不恭也是個幌子。


    慕容天見端木慶不說話,他惡狠狠道。


    “不如直接做了那個災星。”


    雖然知道慕容天說的氣話,可端木慶還是喝道。


    “胡鬧!如今殿下身上的事情還不夠多嗎?


    此刻他若死了,第一個懷疑對象就是殿下和我。”


    慕容天心中怒氣無法發泄,起身狠狠的踢向麵前的桌子。


    端木慶見狀,也知道此刻不是發火的時候。


    他看著翻倒的桌子,盡量心平氣和道。


    “眼下殿下什麽都不要做,其餘事情都交給我。


    殿下隻需記得,沒有太子,端木家不會讓其他人威脅你的位置即可。”


    慕容天聽到這話,才抬頭深深的看了一眼端木慶,轉身離開。


    等送走慕容天,端木府又來了一人。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京軍營副將李元。


    李元如今屁股還未好全,但是他咽不下心裏一口氣。


    聽說端木慶被放出來了,顧不得屁股的傷,便來告狀。


    李元跪下的姿勢有些別扭,他忍疼拱手道。


    “國舅,您可要給末將做主啊!”


    端木慶本就被眼前的事情,搞的心浮氣躁。


    對李元的態度自然不會有多好,要不是對方還有用,他都想直接趕人了。


    端木慶努力平複情緒。


    “李副將這是做什麽,有話還是起來說吧!”


    他說著,還親自去扶人。


    李元被對方突然的拉扯動作,一下子牽扯到屁股,頓時疼得齜牙咧嘴起來。


    他連忙擺手道。


    “我自己來,自己來。”


    端木慶見他這模樣,狐疑的鬆開了手。


    李元好不容易站起身,但也沒坐下。


    “將軍,今日末將來此,是因為唐家。


    那朝安郡主擅闖京軍營不說,還打了末將。


    陳勇不但包庇對方,還借此故意讓對方羞辱末將。”


    端木慶剛放出來,對這事還真不知道。


    不過唐朝朝為何會去軍營?


    難不成是唐武發現了什麽端倪。


    “她去軍營做什麽?”


    端木慶下意識問道。


    李元怎麽會知道,唐朝朝沒事跑去軍營做什麽。


    “她說好奇。”


    端木慶又問道。


    “還有旁人嗎?”


    李元老實回道。


    “那日穆郡王也在,陛下讓他去巡營。”


    這話一出,端木慶的臉瞬間黑如鍋底。


    若是之前,他還以為唐家突然幫助慕容清,就是成心和他作對。


    卻不想,唐家和那災星原來早有接觸。


    端木慶甚至以為自己的部署已經敗露,但唐朝朝和慕容清同時出現在軍營,就又把想法壓了回去。


    所謂查證都要暗中進行,除非倆人是傻子,不然怎麽會如此光明正大?


    半晌後。


    他冷笑一聲。


    以他的謹慎,端木慶不相信自己暴露了。


    便隻有一個可能。


    唐家不知何時,已經靠攏了五皇子慕容清。


    端木慶這一刻,突然想笑。


    唐武果就是個蠢的,匹夫而已。


    站隊站誰不好,偏偏挑了這麽個無權無勢,身份低微不說,還有災星之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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