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武聞言心中一暖,女兒做事周全,他臉上也有光。


    這筆銀子可算是來的及時。


    “浙南銀錢再多,也補不上這窟窿,不過這都不是咱們父女該擔心的。”


    康健帝又把事情推給女兒去做,果然這皇帝要是不要麵皮,誰都拿他沒辦法。


    十餘萬淮城守軍,加上新編的陷陣軍七萬多,十八萬人每月的銀餉消耗,足夠康健帝焦頭爛額。


    “出路自然有,阿爹,這是阿娘托我帶給你的。”


    將包袱打開,唐朝朝拿出墨色冬衣,唐武伸手接過,輕輕摸了兩下道。


    “你娘還好嗎?


    是不是經常掛念為父。”


    “沒。”


    唐武臉色一變,但看到女兒揚起的笑容無奈道。


    “你啊你,來吧,等你到現在,菜一直溫著。”


    起身到桌旁將炭火翻了翻,鍋裏酸菜燉豬肉還在微微冒著泡。


    “正好餓了,阿爹平日就待在這裏?


    來前聽聞西戎又有動作,今年可還會再來?”


    親手給女兒添了飯,唐武沉吟片刻道。


    “西戎試探每年皆有,但今年不同往年,為父派人探聽得來的消息說,對方已經撤軍。


    若無意外,今年應無事。


    不過也不排除對方故布疑陣。


    還有從西戎販子那得來的小道消息。


    塔塔烈身體不太好。


    那些子嗣都在拉攏部眾,為父看來是回不去了。”


    “阿爹坐鎮,淮城自然無憂,阿娘說等能動了,我們便帶著弟弟一起來淮城。”


    “嗯?你說什麽?”


    唐朝朝輕笑道。


    “看阿爹的模樣還是喜歡男孩多些,祖母別的不行,求神拜佛倒是猜的準。


    來前我特意為阿娘仔細探了探。


    滑脈有弦,脈澀之象,陰中顯陽,應為男丁。”


    “男女都好,都好,都是為父的心肝。”


    唐武額頭冒汗,手心手背都是肉,忙給女兒布菜。


    “快多吃些,這味道在京中可吃不到。”


    “看將阿爹你緊張的,快去擦擦吧。”


    “好,你先吃著,為父正好先去將你娘做的冬衣換上。”


    唐武捧著衣服,見女兒的包袱裏還有兩個錦盒,不由笑道。


    “這是給為父的?”


    唐朝朝看向阿爹,搖頭道。


    “那裏是很重要的東西,阿爹莫要動。”


    “能看看嗎?”


    這孩子,在當爹的麵前有啥不能看的,雖然不是帶給自己的禮物,但人來了比什麽都強。


    “嗯,您看看吧。


    裏麵是鮫人珠與帕帕拉恰,是用來打開寶庫的重要東西。


    我先吃飯,一會跟你說。”


    鮫人珠?!


    唐武麵色一怔,這等傳說之物從何得來?


    西勝堂處繳獲而來的念頭,隻是一閃便被丟了出去。


    他們若得了鮫人珠,第一時間便會帶回西戎,根本不會留在康國。


    將盒子打開,五顆鮫人珠散發出瑩瑩柔光,唐武僅看了一眼便合上。


    又將另一個盒子打開,一根珠釵卻也精美,尤其是上麵的粉色寶石。


    還有一封信。


    將信拿起來,唐武看著上麵的字,大好的心情全散了個幹淨。


    慕容斯當自己死了不成。


    “這是慕容斯給你的?”


    將飯咽下,唐朝朝才蹙眉道。


    “不是,是方言立給的,他要在淮北采買藥材,這東西是用五百根人參與海外之人換來的。


    女兒心生歡喜便留了下來。”


    “價值多少,咱們可不能亂收東西。”


    “知道了,等回去我就付錢。”


    唐武沒再多言,去了別的密室中換上冬衣。


    心裏卻想著如何對付慕容斯,那個耍狗坨子的風流胚子,還真是賊心不死。


    父女倆邊吃邊聊,等用完飯,唐武便讓女兒回去休息。


    唐朝朝背著劍匣帶著包袱出了密室。


    唐武一腳將凳子踹飛。


    “哼,該死的慕容斯!還真是會投其所好!”


    又是送劍匣與名劍,現在還借方言立的手送朱釵,簡直沒把自己放在眼裏。


    “阿嚏!”


    正在工地上的慕容斯,接連打了三個噴嚏,唐文側頭道。


    “曲安王這是怎麽了?”


    “無事,應是有人在想念本王,今夜大家再堅持堅持。


    趁著天還暖和,早日將溝渠再挖的長些。


    走,咱們去看看今天的夥食如何。


    這勞力傷身,必須得吃些好的。”


    戴著個鬥笠,慕容斯常在外巡視,人已經黑了一層,配合對方那陰鬱頹廢的容貌,像極了被人磋磨的力工。


    “好,咱們這便去。”


    兩人到了臨時搭建的棚子中,不少婦人正在忙活著。


    “曲安王來啦,今兒要一同吃嗎?”


    “吃,今夜可能要多加些時辰。


    辛苦大家了,例行檢查,大家都忙不用管我。”


    輕車熟路了來到鍋前,慕容斯將蓋子掀開,吸了吸鼻子點點頭。


    又去了大鍋中看了看菜。


    “你們說,曲安王怎沒看上咱們浙南的姑娘?


    聽聞他在京中可是出了名的風流。”


    “不知,哎,你說他會不會生病了?”


    婦人一拍大腿,篤定道。


    “可不是,我也是這麽想的,不過這話可不能亂說。”


    “放心,咱這嘴出了名的嚴實。”


    沒到兩天,曲安王身患隱疾的消息,工地內至少數萬人都知道了。


    傳的有鼻子有眼。


    畢竟浙南豪富,除了米糧外,便是才子與佳人多。


    一個那麽風流的皇子,來了浙南卻從不與女子親近,說是沒病都無人信。


    “曲安王,今個兒說什麽都得我請,走走走。”


    “已經夜深,明日還要上工,百姓都未休息,本王如何休息。


    好吧,那隻飲兩杯。”


    葉朝佟傑帶著慕容斯進了酒樓雅間之內。


    “曲安王,這一道,起陽草,每日吃些對身體好。


    再看這道,生蠔,各個飽滿。


    這道可不得了,此乃群鞭薈萃!


    來人,將本家主珍藏的虎王鞭藥酒拿來。”


    慕容斯捏起的筷子,隨著葉朝佟傑的介紹落了下去。


    “葉朝家主這是何意?”


    “無事,在下不過是見您每日辛勞,給您補補。”


    補補?


    你往哪補啊,慕容斯臉色一黑,丟下筷子道。


    “本王何須這些,明日還有事,就不打擾了。”


    “曲安王?哎,怎走了。”


    沒多久唐文走進包房疑惑道。


    “怎不見曲安王?”


    坐在椅子上的葉朝佟傑擺擺手苦著臉道。


    “別提了,剛剛負氣走了,門摔的那叫一個響亮。”


    “本官就說這事了不得,看來曲安王病的還挺重。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難怪曲安王多年也沒個子嗣。


    原來是。”


    “噓噓!可說不得,可說不得啊!”


    葉朝佟傑拍著大腿,萬一此事傳揚出去,皇家顏麵受損,他們難辭其咎!


    “封口,必須封口,傳令下去,誰也不得在私下議論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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